作者：暮靄沉沉
……
坠落，深入，安琪和琪亚娜漂浮在无法描述的空间维度里。
“安琪，我感觉，有点难受。”
琪亚娜紧紧握着安琪的小手，脸色发白。
安琪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空间，掌心托着一片羽毛形状的物体——那是奥托给的引导参数，用空之权能可以解读，但第一次使用还是需要时间。
听到琪亚娜压抑的话音，安琪扭头，犹豫了一下，道：
“那暂且停止，休息一下再说。”
“不用了，我就是提醒你一下，这里不太妙。你不是说这个实验很重要吗？那就继续。”
“仅仅是初步脱离现实维度而已，还远没有达到空之权能的极限，下一步会进入更加抽象的领域，对身心都是极大的挑战……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放弃的话，下次我可以不带你进来。”
安琪浅浅一笑。
琪亚娜不是必须的，因为空之权能早已是安琪的掌中之物。
但这样深入使用空之权能，对琪亚娜而言是一种难得的锻炼。
安琪希望琪亚娜坚持下去，但也不会勉强。
不出所料，琪亚娜坚定地摇摇头，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
“那就继续吧，好好一个空之律者，多跳几次空间就头昏脑胀倒地呕吐，那可不像样。”
“我也就上次在世界蛇的基地这样出糗而已，你还记着啊？”
“我会记一辈子的。”
“喂！”
琪亚娜碎碎念了几句。
可惜安琪已经没有心思跟她聊天了。
手中的引导参数，在空间权能的作用下被清晰呈现在安琪脑海中，于破碎凌乱的空间维度里，标记了一条通道。
“不是世界之内或之外，而是世界之上或之下……我懂了。”
“你懂了什么？诶？嗯？哇啊啊！！！”
空之权能在安琪堪称浩瀚无穷的崩坏能驱使下，带着两人，以更快的速度穿越空间。
其中，唯有无法适应的琪亚娜的尖叫声，为这些人类无法抵达的地方，增添着不应有的活力。
第406章 奥托的进退两难
世界源于一个点。
一个点延伸出无数条线，线上的每一个点都是世界，而每一个点又会延伸出无数条线。
点是无限的，线是无限的，相互交织交缠。
而它们所延伸的那个方向，体现在世界之内，就是时间。
——以上，是安琪在穿越过程中，逐渐获得的一些认识。肯定不是准确的，人和律者距离那个层次太远太远，永远只能管中窥豹。
“不过有一点是明确的，世界之外，世界与世界之间，果然极度复杂。”
“呕~”
正在细心体会收获的安琪，寻着呕吐声发来的方向看去，是两瓣圆润饱满的小翘臀——咳咳，是琪亚娜在旁边的地上失意体前屈，口吐彩虹。
“呕~~”
奥托走进来迎接两人。
路经琪亚娜的旁边时，面不改色却脚步一顿，然后默默绕开了一点，全程远离异味发源地。
没僀有针对琪亚娜的意思，只是生而为人本能的对污秽的忌讳。同时同地，若换成卡莲在那，奥托也会是一样的反应。
“能认识到这种复杂性，就说明第一次实验已经取得超出预想的好成绩了。不愧是当代最为特殊律者，能掠夺权能的你啊！”
奥托来到安琪面前，露出无比亲切又无比阳光的笑容。
安琪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似乎还沉浸在对超维空间的感悟之中。良久，她才对一直微笑等待的奥托道：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嗯？”
“我觉得我的猜测简直是疯了。可如果是你，是统治世界五百年的天命大主教，是让逆熵那几人和我师父都一言难尽的狂人……该不会，你真想去触碰那根源的规则，所谓的虚数之树吧？”
安琪的目光陡然锐利，赤金古剑握在手中，直指奥托的脖颈。
空气突然变得寒冷了起来。
不仅是安琪目光如剑，连奥托眼中也闪烁起了杀意。
‘真聪明，然而太聪明了也很麻烦啊。’
奥托难得感觉到了进退两难。
理论上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计划，而洞悉他前进方向的人，无疑是巨大的变数。
可站在现实角度上，安琪以及她背后牵涉到的力量太过庞大，更别说她已经展现出来的空之权能，那是奥托最关键的拼图之一。这些因素，意味着她是奥托必须讨好的贵宾。
“唉，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你出生得太晚，否则，大有所为。”
奥托是由衷地感到惋惜。
安琪的力量、头脑和品格，让奥托确信，哪怕只是早生个十年，这孩子也会成为决定局势的那最高端的几人之一。
不过再仔细捋一捋的话，她现在的份量也已经极为棘手了。
“还是友好一点吧，无论我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至少，你也能意识到这个实验的重要性不是吗？你也知道，茧有问题，而造成问题的那个存在远在人类的认识之上，要对付这样的东西，自然只能选择同样远在人类之上的力量——虚数之树，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
“再者说，现在也不是我们针锋相对的时候，就算你无所顾忌，总要考虑一下还分不清状况的琪亚娜吧？”
奥托捏着安琪的剑尖，轻轻从自己脖颈前挪开。
安琪看了一眼已经露出一只金瞳、神色严肃的琪亚娜，沉默片刻，将火精剑收回到支配剧场之中。
“实验辛苦了，我已经准备好了犒劳的茶点，不妨去放松一下？”
奥托笑容儒雅，一手抚胸，一手引向门外，十足的绅士风度。然后，自顾自走在了前头。
琪亚娜这时才走到安琪身边，满脸凝重道：
“要打吗？”
“这是人家的总部，一旦在这里开战，先不说危不危险，恐怕世界局势要就此崩盘。我们赌不起，所以，总之先去吃东西吧。”
“哦，那你等等我。”
“嗯？”
安琪不解地看向琪亚娜。
只见琪亚娜严肃飒气的表情骤然崩毁，脸色一青，趴到地上：
“QAQ呕~~~”
萤火虫模式退场，草履虫模式堂堂上线。
安琪一脸黑线地摇摇头。
“空之律者果然不适合卡斯兰娜，还是炎之律者之类的适合你。”
卡斯兰娜这种蛮子懂个屁的空间，多切换几次坐标，那种数理层面变化就能烧坏他们的CPU。还是无脑输出，“为了心爱之人我将发动一次牛（费）逼（命）的攻击”，更适合他们。
然而安琪又能怎么样呢？哀叹过后，还是只能客服异味，蹲下来，轻轻拍打琪亚娜的后背，帮她度过这段不适应症状。
……
“吭哧！吭哧！”
大吐之后，就是大啖食粮之刻。
琪亚娜对着满桌的美味点心大快朵颐。
安琪本来还在凝视奥托，也不得不被这动静所吸引，木木道：
“刚刚吐完，不会没胃口吗？”
“就是都吐完了，才饿得慌啊！”
“……有理。”
安琪默默将自己旁边的点心往琪亚娜方向推去，然后，继续凝视奥托。
奥托始终不急不慢的样子，品茶姿态，优雅从容。
“安琪，为什么非要寻根问底呢？你知道这个实验意义重大，那配合我做完它，又有何不可？”
“我不问了。但是拿到坐标数据之后，我会再来问你，那时，你将给我一个答案。”
“哦？”
“而我将根据你的答案，决定支持你，还是毁灭你。”
安琪放弃了追问，只是这种方式，让奥托有种看见凯文与天火的即视感——这样真实无虚的自信，必然不会是凭空而来。
奥托挑了挑眉。
说老实话，自信的人他见过很多，但能在他面前自信的人寥寥无几。
不过安琪有这个资格，先不说不能对她动手的种种因素，就算真的动手——千人律者，杀得死吗？
奥托头疼地揉起了眉心。
‘完美的权能，完美的力量和智慧，要是我先发现了你的话，现在一定会轻松很多吧？’
奥托又一次对符华感到了羡慕。
至于上一次，是姬麟回归的时候。
假如卡莲也能那样子回归……罢了，不想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了，还是考虑一下怎么应对安琪的穷追猛打吧。
不要去想暴力手段，那不符合计划的需求，那他还能拿出的筹码有多少呢？
奥托摸着下巴，默默把自己的点心也推向琪亚娜，同时陷入了沉思。
第407章 谁又不是狂人？
“我信任Mei，胜过信任那些冰冷的科学数据……”
往世乐土，安琪站在不知道第几次拼出来的奇美拉身躯前，迷茫地低语着。
“啪！”
机械触手轻轻敲了一下安琪的脑袋，把她的注意力转移，也宣告了梅比乌斯的到来。
“还在想凯文的心态？”
“嗯，您不是说他是唯一的成功案例，所以摸清他的心态是现阶段的关键因素吗？”
“那你有得忙了。他是恋爱脑的愣头青，你不是。他深爱Mei胜过一切，你没法那样对我，不是吗？”
“……博士是因为这个而不爽？”
然后机械触手再次“啪”地拍在安琪脑袋上，力道相当重。
梅比乌斯坐在悬浮器上，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她，雪白的脚丫就在安琪眼前晃动。
安琪眯着眼，下意识随着食物的摆动而移动目光。
“啪！”
然后又被灵活的机械触手敲了一下。
连来三次，安琪只得抱着发疼的脑袋，抬头，眼神幽怨地看向梅比乌斯。
梅比乌斯不知是不是被那小眼神逗乐了，嗤笑一声，不怀好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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