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乐奈
他动人深情地说着自己和袁从谦都不相信的规划，目的只有一条：乌萨斯想要拉着炎国组建小团体，雷姆必拓勉强可以凭借优秀的矿石产出加入进来。
这算是东盟，还是环核心圈联盟？
可袁从谦不想就这么上乌萨斯的贼船。
他不想跟着乌萨斯当战狂，仅凭借他们三个国家就去挑战泰拉。挑战泰拉对他也没好处啊，你说为了哥哥能与世界为敌，那哥哥为什么要与世界为敌？
核心圈国家不承认乌萨斯的在外资产，难道不是乌萨斯对外开战了吗？1038年伊比利亚爆发了大静谧，到现在也不过十多年，人家怎么来拉特兰开会？
参谋的这些排比句只能听一乐，根本不能细想。
他一直在紧紧盯着袁从谦的神色，见袁从谦在听完翻译的话后根本没有上钩的样子，立刻开始转变话术，从讨论乌萨斯与炎国的历史与苦工，转变到维多利亚身上。
“维多利亚正在酝酿一款有关炎国的舆论肃清计划，原因自然是贵国严重损害了维多利亚资本家利益，以及‘不小心’流传出去的那份会议记录，德拉克生存报告。”
“这应该是维多利亚王室的机密吧。”
“维多利亚没有秘密，就像阿斯兰王不能左右国民议会。他们的资本家已经在国民议会上上窜下跳，为炎国准备了一部称为排炎法案的宏伟计划呢。”
参谋从军服中取出了一份排炎法案，放在桌上。
原文是维多利亚语，有许多乌萨斯语的批注，又被转换成了炎国官话。
内容无非是严格进行炎国资本审查、严格审核炎国相关的物流运输申请、启动炎国与乌萨斯联合剥削维多利亚经济的调查云云，袁从谦没看见维多利亚资本家的愤怒，只看见了维多利亚公务员的处世哲学，都可以开拍《是，阿斯兰王！》了。
唯一有点意思的，是维多利亚官方成立了他们自己在雷姆必拓的商业联合会，西雷姆必拓公司，用来保证维多利亚资本家在雷姆必拓的利益，防止独立自治州星火燎原。
有激进的维多利亚议员，甚至在表决会议上提出了维多利亚也要效仿炎国，扶持一个支持维多利亚剥削雷姆必拓人的买办政府，与东边的独立联合政府打擂台！
“我该是说眼熟呢，还是说缝合呢。”
袁从谦看着维多利亚人的惊世智慧，只能说，历史真的是个轮回。带英到底是带英，即使从前世换到了维多利亚，还是原汁原味的风格，那叫一个地道。
“这群维多利亚人，跟他们几百年前一个模样，跟哥伦比亚也一个样。他们在哥伦比亚建立殖民地后被打的惨叫连连，哥伦比亚也在玻利瓦尔搞买办政府。”
袁从谦看着这群虫豸，都快被他们逗笑了。
这份排炎法案，在哥伦比亚同样会有一定的执行力度，哥伦比亚和维多利亚眉来眼去很久了。实际上，维多利亚对哥伦比亚的友好程度是很高的。
像是小火花澄闪的故乡，博森德尔市，就是维多利亚比其他核心圈国家都先接受了哥伦比亚式感染者开放政策的城市之一，连罗德岛看了都要说一声进步。
哥伦比亚式的感染者开放政策有多开放？感染者能跟正常人一样在源石炉工厂上班，拿偏低一些的薪水，能有一个专门居住的城区，澄闪还能自己开理发店。
哥伦比亚的感染者开放政策的条件很优渥，罗德岛在当地影响力都只能说一般。至于能不能落实……又要推出法规，又要落实法规，难道两样好处全给你占了？
参谋发现，袁从谦其实很对他的胃口。
与聪明人聊天，总是更享受一些，尤其是知道装傻的聪明人。他和袁从谦都不需要把话说得太明白，只是浅尝辄止，就都能懂对方的意思。
参谋心中默默想着，他拉炎国下水的计划泡汤了。
袁从谦想要乌萨斯的好处，又不想背负战狂的名头，这很正常。反正乌萨斯现在要离开炎国也挺难受的，不如就跟炎国暧昧着吧，至少炎国给的军粮是真好吃啊。
他站起身，与袁从谦握手：
“第三集团军，预计在十一月进攻一个征战骑士团的驻扎地，俘虏骑士团中的纯血天马家族。我会让炎国的军粮在卡西米尔的领地上大放异彩的。”
袁从谦听懂了他话语中的含义，反将一军：“如果维多利亚真的准备让雷姆必拓出现两个国家对峙的局面，乌萨斯会袖手旁观任由维多利亚掠夺矿物吗？”
“呵，雷姆必拓太远了，贵国应该也不愿意乌萨斯集团军走你们的道吧？”
参谋哈哈一笑，松开手，意味深长地回望了袁从谦一眼。
维多利亚议会的情报，是乌萨斯死了两个情报人员才拿回国内的，可他展示给袁从谦看的时候，对方不仅没有惊讶，反而像是看了一出幽默的情景讽刺剧。
炎国不会只打算当乌萨斯的食堂，他们同样有着优秀的谍报机构……
不过，这些跟第三集团军的参谋有什么关系呢，炎国想做什么时候，他已经去当贵族建立起自己的家族了。到时候，就让该头疼的人去头疼吧。
第一百八十三章 西里尔、斯尼茨、玛恩纳
乌萨斯认为有了炎国大食堂的供应，在下一次的乌卡战争中稳操胜算。他们的老对手，卡西米尔，此时也在进行着一场关键性质的改革。
拉特兰举办了一场超棒的万国会议，而卡西米尔没有参加。
这不是他们被泰拉式霸凌了，没有收到万国会议的邀请，而是卡西米尔监正会正在进行军制改革，将国家军队改组为征战骑士团，军政府根本无暇去参加会议。
在外界看来，乌萨斯是军政府。
实际上，卡西米尔才是最纯正的军政府，武德比乌萨斯崽子充沛得多。
大骑士长即国家元首，这个国家本质是贵族骑士的领地联合体。由骑士构成的监正会负责组建政府；骑士的扈从们则以重商主义组建商业联合会，垄断卡西米尔的民生。
“蹭！”驮兽飞驰而过。
卡西米尔境内，驮兽在草原上飞奔着，忽然一跃而起，飞跃数米。
骑在驮兽背上的骑士却如履平地，单手稳稳地握紧缰绳，丝毫不见慌乱。金色毛发的尾巴顺着秋风高高扬起，与他的兽亲一同昂扬，她提起长枪，高声呼喊起来。
“乌萨斯第十二集团军异动！通知茨沃涅克，戒备！”
“所有游荡在草原上的扈从立即回归骑士领，即日起不允许接近边境！……”
她的声音在草原上回荡，仿佛也融入了风吹起的草原的波浪里。
一只羽兽被她的呼喊惊醒，拍打翅膀，朝着远方飞去。在漫无边际的草原上，零星分布着乡镇与农田，羽兽跨越冰凉的秋风，最终选择在一处乡镇上停留。
乡镇·茨沃涅克。
这里是卡西米尔东方的军事重镇，同时与莱塔尼亚、乌萨斯接壤。
西里尔·临光坐在麦田间，望着与天空融为同一种颜色的云层，双目随着云越漂越远，似乎是在发呆。纯血天马代表性的金色毛发迎风而起，让他看起来熠熠生辉。
并不浓郁的云层单调的在天空铺出灰韵，金色的小麦堆积成山，偶尔能看见几处农舍与源石信号杆。骑士的扈从忙碌在田野间，收集成熟的土豆，赶制明年的军粮。
六月收获第一季土豆，然后收割小麦，最后在十月收割第二季土豆。
这就是茨沃涅克的骑士扈从的生活。从六月开始，他们要一直农忙到十一月，产出全部供应军队。而他们自己的食物，只是最普通的土豆煎饼而已。
西里尔的沉思被一阵小孩子的喧闹声打断。
一高一矮两名与他长得很像的库兰塔小孩，玩玩打打地从西里尔前奔跑而过。
“斯尼茨，玛恩纳，不要乱跑。”
“父亲，我只是在带着弟弟找扈从玩骑士游戏……”
“在我面前停下。”
西里尔喊住了两名库兰塔小孩，走到他们面前。
跟时刻带着笑脸的斯尼茨相比，他的弟弟玛恩纳只有三岁，只能用小步子跟在他身后。看见满脸严肃的西里尔，玛恩纳扑到了他怀里，摇着小巧的毛发稀疏的尾巴。
看着可爱的玛恩纳，西里尔顿时严肃不起来了，揪着他的脸笑起来。
“我猜是你的哥哥让你这么做的，玛恩纳，我说的对吗，他真是一个狡猾的哥哥。可我还是会原谅你们，因为你们还有犯错的余裕。”
玛恩纳低着头，不敢回答自己父亲的提问。
神民比其他种族发育得更快，青年时期也更长。
玛恩纳只有三岁，身材完全不像是小不点，他看起来已经跟其他种族七八岁的小孩一样了，他的兄长斯尼茨·临光看起来更是一副小升初的学生模样。
斯尼茨利用弟弟的小心思被戳破，只能眼神游移：“大骑士领都是不认识的人，玛恩纳在那里也没有玩的地方，没有茨沃涅克好玩。”
“明天就带着玛恩纳回大骑士领，这里不是玩闹的地方。”
“可我看这里的农田很漂亮啊，扈从嘘们会答应我的要求，把我放到小麦堆上。小麦堆很香，在上面睡觉很舒服，一个扈从还教我怎么用小麦粉蒸面包……”
斯尼茨逻辑混乱地反驳着，脸上带着认真。
西里尔对他摆了摆手，斯尼茨撇嘴，转身带着玛恩纳去有风车和麦仓的地方玩。也只有在风车的地方，才有陈列最新的第九届骑士锦标赛的新闻，供人在无聊的军镇里取乐。
一只驮兽经过了军队的审查，进入茨沃涅克中。
“西里尔，你看起来不像是在边防的镇子上生活。”
骑在驮兽上的纯血天马女士翻下来，对西里尔笑道：“我猜那小子是去找骑士锦标赛的碟片了，不过他们真的看了锦标赛，应该会失望的。那里的骑士远不如他。”
“临光家族的人是不会被那种玩闹的东西迷了眼的，他们迟早也会到茨沃涅克来吧。再过几年我就教他们一些剑技以外的东西，像是荣光和谦虚。”
西里尔平淡地回答着，闭上眼，享受着草原的风吹过他的面颊。
“这也说不准，也许以后会有姓临光的竞技骑士。去年商业联合会进行了一次竞技骑士的统计，1052年卡西米尔竞技骑士注册人数为30271人，这已经很多了。”
伊莱奥塔·罗素轻笑着，说出了让西里尔眉头青筋直跳的话。
国家与乌萨斯一直摩擦不断，商业联合会却将有潜力的骑士扶持去耍戏。如果真的会有竞技骑士姓临光，他一定会让那个临光来军队挑战一下百人行列。
两人谈论了一番大骑士领的新闻，罗素正经起来。
“监正会对军队改组的条例出来了。茨沃涅克将会新加入临近骑士领的扈从队，建成一支征战骑士团在此驻守，来戒备乌萨斯南下。”
“难得他们有行动效率高的时候。”西里尔说。
“那是因为战争要来了，西里尔。”
伊莱奥塔·罗素取出了大骑士领监正会的文书，丢给西里尔。
乌萨斯集团军的异动，还有他们军械的调动，无一不表明，半年内乌萨斯与卡西米尔又要有一场大战。唯一的疑点，只是乌萨斯人会把会战地点选在何处罢了。
“乌萨斯人又想重燃战火了，他们永远是这样，茨沃涅克今日起也要进入最高哨戒装填。西里尔，如果我是你，我会赶紧把你家的那两个小子送回去。”
第一百八十四章 冲突，清算，博卓卡斯替
茨沃涅克虽然是军事重镇，也没有日夜最高规格戒备的道理。
有骑士家属前来茨沃涅克探望驻边骑士，当然是允许进出和停留的，骑士姥爷一般不会放弃贵族爵位里通敌国。何况西里尔是纯血天马，是骑士姥爷中的骑士姥爷。
按原本的剧情发展，第十次乌卡战争会在近十年后的1062年结束，西里尔·临光会在战争中大放异彩，凭借他被称作“黄金平原的黎明”的源石技艺，成为战争英雄。
可随着乌萨斯提前的战争的异动，茨沃涅克这座乡镇出现了一些小小的变化。
“抱歉，茨沃涅克不能容许任何人离开，即使您是临光家族的长骑。”
看茨沃涅克的骑士穿着陶钛复合材料制作的银白色铠甲，头盔带着飞翼，他走向前一步，将带着斯尼茨与玛恩纳前往驿站的西里尔拦下。
西里尔拍了拍他两个儿子的肩膀：
“他们只是孩子，加起来还不到十岁。”
“乌萨斯的杂种杀人的时候，可不会管他们是几岁，西里尔。”
银白色铠甲的骑士语气强硬地否定了西里尔的说法。
“茫茫边塞，谁能保证乌萨斯渗透进来的骑兵一定能被发现？在茨沃涅克，他们会比在荒芒的草原上要安全许多，监正会也准备派遣来至少三艘高速战舰。”
西里尔意识到，他是认真的。
这名骑士，真的不打算让斯尼茨与玛恩喱纳离开茨沃涅克，即使玛恩纳现在只有三岁。
斯尼茨还不能理解战争，他只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只能贴紧父亲腿上的甲胄。他牵着弟弟玛恩纳的手，尝试躲开银白色骑士锐利地扫视着他们的视线。
西里尔将两名孩子护至身后，话语中带上了情绪：
“你要让两个孩子被卷入战争中吗？即使征战骑士团的设立，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孩子不受到战争的伤害？这两个孩子停留在茨沃涅克，他们要躲去哪？”
“我能理解您的愤怒与哀伤，西里尔。然而此处不可以通行。”
“从这里到大骑士领不到两天，他们会在国家内地一路通行，回到大骑士领。又或者，你更愿意用更古老更传统的骑士对决，来解决这个小小的问题。”
带着家族荣光的骄傲的天马，握住了自己身上的剑柄。
他与银枪天马，都有自己的傲慢之处，也都秉持着不同的理念。
在银枪天马看来，如果乌萨斯真的对卡西米尔发动战争，有高速战舰保护的茨沃涅克绝对会比卡西米尔的任何一处地方要安全。茨沃涅克沦陷了，那卡西米尔也就战败了。
所以，看见西里尔拔剑的动作，他也拿起了自己的骑士长枪。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
银白色骑士的面罩中传来了同样愠怒的声音。他是会被划定为银枪天马的征战骑士，种族血脉的高贵与西里尔相同，他有什么资格对自己拔剑？
灿金色的清泉隐隐在天空涌动，银白色的火光在法杖上绽放。
一触即发之际，罗素的声音将对峙的两人分开。“西里尔，到此为止吧。在战时状态，与另一名骑士对决，你们现在的行为足够拉去监正会进行军事审判了。”
“罗素女士，感谢您的谅解。”
“罗素，如果战争戒备会让小孩子......”
“够了，西里尔！我可不记得你是这样的骑士，你的荣誉何在？”
几人再一次争吵起来，不过银枪天马与西里尔都收起了手中的武器。
斯尼茨后退数步，撞到了另一名银枪天马。这名银枪天马看起来比戍卫茨沃涅克进出口的骑士要友善许多，他朝着斯尼茨伸出手，声音温和。
“你们暂时住在加固过的风车地下吧，那里比较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