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国外戚，给大炎来一点玄武门震撼 第34章

　　“砰！”背着合金十字弩的乌萨斯士兵粗暴地推开了木制宿舍的大门，不知道推翻了谁的坛坛罐罐，一步都没有踏进满是感染者的宿舍中。

　　“起来！24601舍，出列！”

　　他用脚踢着大门，让这座完全挡不住风的木门摇摇欲坠。

　　“白兔子！去烧火，吗的，还躺着，猪猡！”

　　盖着粗布毛毯的感染者们，大多已经融入进了灰白色的被子中，整个人也像是灰白色。他们慢吞吞地穿上矿工的衣服，不需要任何人叫唤，就主动走出宿舍列队。

　　被士兵取名叫白兔子的，是一个看起来还很年轻的白发卡特斯。

　　他的母亲与妻子都在队伍里，白色的兔耳都软绵绵地贴在又脏又臭的头发上。

　　24601舍住着的是肃反名单上的矿工，没有什么名字可言，就连最基本的恐惧也没有了。他们在矿场内的服刑截止日，最短的是1348年，最长的是1848年。

　　今天已经抽过一次签了。

　　但没有人会把这个事实说出来。

　　抽中了黑签的感染者和他的妻子，被弩打靶了五分钟，连带着妻子怀里抱着的婴儿一起。至于生出婴儿与生出新的奴隶有什么区别？他们也许不会知道吧。

　　矿工纷纷等待着抽签，却没能等来装满木签的杯子，而是一沓冻得僵硬的衣物。

　　“你们真走运啊。”

　　看着手中的命令，士兵感叹着，然后开始大声训斥：

　　“你们这群罪臣的走狗、感染者，沦落到今天的这个下场是应得的，是仁慈的陛下特许你们能活在温暖的矿场里！现在，你们还能变得更加幸运，陛下多么偏爱你们啊！”

　　矿工们困惑地抬起头来。

　　变得更加幸运，指的意思是，西北指挥部的军务官来了么？驻军害怕他们在矿场更加令人发指的罪行被发现，然后因此吃指挥部的挂落？

　　士兵指着地上的衣服，呵斥道：“在等什么？现在，穿上这些衣服，排队去矿场医务室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然后依次上车送去指挥部！”

　　矿工继续用迷茫的眼神看着他。

　　这种令人讨厌的眼神，让士兵想到了捕猎的跳兽。

　　“看我做什么？你们最好去了炎国后乖巧懂事一点，不要用嘴巴胡乱攀咬。矿场在西北，距离你们很远，距离你们的熟人很近，我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在带着愤怒的解释中，矿工们理解了他们的去向：去大炎继续当苦工。

　　并且，他们还要伪装成自己本来的样子——城市中的优秀居民，对炎国人说他们是来自切尔诺伯格的一支精悍的工业平台建设团队，从此在炎国工作。

　　命运在几年前对他们开了一个玩笑，因为随便填写的肃反名单，他们从温暖的城市来到了这座矿场。玩笑还有续集，因为随便的层层摊派，他们能离开矿场了。

　　至于炎国，他们并不知道周围有这个国家。

　　白耳的卡特斯甚至不敢因此感到心情的波动。

　　他不能确定，这是否是这群萨卡兹一样的乌萨斯驻军新发明的取乐方式，把他们用车运送到直接人道处理的地方，而不是所谓的西北指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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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哈哈，今天最高兴了

　　24601宿舍的所有人，全部被乌萨斯军医细致地检查了一遍。

　　他们身上的矿石病自然是不可能治愈的好了，可他们身上被鞭子抽打的伤痕、被雪原冻出的疮，却是能用药品遮盖痊愈过去的。再用热水擦拭身体，不就活过来了么？

　　被人拉着洗完澡后的白卡特斯，望着下着雪的灰蒙蒙的天，忽然跪在地上，高高仰起他的头，捂住眼睛，好让许久没有见过的光芒慢慢顺着指缝流淌进来。

　　他的双手遍布刺眼的黑色结晶。

　　他们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在温暖的房间中冲热水澡、行走在和平宁静的移动城市的街道上、每人都穿着体面干净的衣服的平凡生活，才是属于他们的。

　　而不是被写上毫无理由的名单，发配到西北矿场。

　　成为感染者，抽驻军为他们准备的黑签。

　　“结束了，都结束了......”

　　他的妻子和母亲坐在身旁，抚摸着他的肩膀。名单上少了两个名字，于是他和妻子的名字就被写了上去，而他的老母亲是以包庇罪的名义进来的。

　　“今天，真是最高兴的一天......”

　　......

　　“哈哈，今天最高兴了！”

　　切尔诺伯格内城，政府衙门大厅。

　　市长坐在正座，满面红润，在官员们的包围下奋力摇动着香槟酒。“噗”的一声，香槟喷开，甘甜的酒液冲向天空，激起阵阵欢呼声。

　　“尼古拉勋爵，真是我们切尔诺伯格的救星啊！”

　　周围的乌萨斯官员也是满脸喜色。

　　随着西药局打来的货款进入万国商务银行，切尔诺伯格政府立刻用这批堆积药品换来的钱开始了一系列搁置已久的计划，死气沉沉的切城顿时热闹起来。

　　药品的生产成本严重低于售价。

　　这么一大笔钱款的进入，给城市带来的活力是肉眼可见的。资本市场并不需要城市政府真的花钱，只需要知道城市政府有钱，市场就能给予高度正反馈。

　　乌萨斯赢了不知道多少次！

　　越来越多的爱国商人聚集起来，在士兵的护送下进入切尔诺伯格市政府。

　　市长坐到位置上，任由两名侍从为自己擦拭礼服，笑道：“彼得海姆中学还有第四中学，不是说欠缺教育款很久了吗，这次也能一应补上了。”

　　“市长。衙门各处的缺口都很大，中学的需求也只不过是增添新的桌椅罢教材了。让他们自给自足，自己制造出粉笔、桌椅，也是在锻炼学生的能力。”

　　他身边的文官轻声说着。

　　市长赞同地点点头：“这么说，倒也确实。乌萨斯的下一代，可不能跟维多利亚人一样连自己的铅笔都削不好。就再苦一苦孩子们吧。”

　　“如您所愿。孩子们会理解您的苦心的。”

　　“另外，跟那个龙门知府的联系，就不要这么紧密了。衙门每年拜访，可炎国封锁依旧严厉，他有什么用呢？如果不是西药局，切城说不定要自己锁死在这里。把跟他的联系撤离一部分，转移到西药局身上去。”

　　“我们正有这个想法。”

　　文官的捧哏，让市长高谈阔论起来相当舒适。

　　见市长不再发表他的那些连彼得海姆中学的孩子们都知道的废话，文官指了指陆续入场的商人们，讲述起政府衙门对这次通商机会的安排。

　　“炎国化学工业平台，衙门决定用招标的形式进行，尽可能多的让商人参与进来。城市相关产业的工厂已经停滞很久了，几乎都在裁员，这次能解决很多不稳定因素......”

　　市长有些困惑：“我们有这么多钱吗？”

　　如果切尔诺伯格有招标修建工业平台的钱，政府衙门也不至于成这样，遇到一笔炎国打的钱就激动成久旱逢甘霖的样子了。

　　“不是我们出的钱，是商人自己出钱。”

　　“你在说什么胡话。”

　　“炎国有一位智慧的袁勋爵，他是炎国皇帝的侄子，他跟我们提出了很多我们难以拒绝的要求。化学工业平台除了生产化学中间体外，还会生产副食品，成立合资公司。”

　　文官解释道：“现在阶段过去后，西药局会直接用生产出的可乐原浆等副食品来购买我们的药品。如果能跟维多利亚生产的可乐、膨化食品一样，在帝国内不会缺少销路的。”

　　“只需要能让商人动起来，允许他们拥有炎国的这份大单，他们愿意甚至贴钱给衙门来获得这个机会。”

　　简单地说，就是袁从谦没有只在尼古拉勋爵身上摆鸡蛋。

　　还把鸡蛋放在了切尔诺伯格市政府衙门里。

　　乌萨斯人关注重工业，忽视轻工业，他就专门从乌萨斯手里薅轻工业的羊毛，主动成为乌萨斯人的食堂。由于民族因素、地理因素等等，雪原上的乌萨斯人很难拒绝甜蜜的味道。

　　乌萨斯周围战斗爽了一整轮，见炎国这么贴心，自然大喜过望了。

　　毛熊有多喜欢副食品？前苏联禁止进口西方的资本主义可乐，朱可夫为了能够喝到美国的可乐，直接命令走私可乐，去除焦糖色素，贴上红星，声称这是特供伏特加。

　　到了后来，毛子更是直接拿军舰来交换可乐！

　　袁从谦可太知道乌萨斯人要什么了。

　　我让你来给我免费建设化学工业和轻工业，回头把生产出来的工业产品卖给你，你还得抹着嘴谢谢我，拿一箱箱西药和工业设备来换。

　　真是秦始皇摸电线，赢麻了。

　　其中的内容被仔细地剖析给了市长听。

　　市长握着酒杯，感叹着：“他赚到了工业基础，赚到了钱。我们卖出去了堆积货品，有了食堂，也赚到了钱。钱难道就这么凭空产生了吗，到底是谁在亏钱？”

　　“没有人在亏钱，先生。”

　　“对，对，也许没有人在亏钱！这真是一个两国的奇迹。”

　　“炎国对感染者政策宽容，我们不妨把移民优惠也写进递交给陛下的建议书中。乌萨斯在泰拉，强敌林立，可不能让后方的炎国也成为敌人啊......”

第六十八章 符氏的痨病

　　百灶皇城，司岁台。

　　一位秉烛人得了左将军的传唤，朝他的办公署走去。

　　一路上，披着司岁台红袍的同僚都只是朝她微微点头，脚步匆匆地抱着文件离开。

　　司岁台有武力见长的秉烛人，自然也有普通文员，只是文员们的神色与脚步比她上一次离京时要匆忙了许多，看起来也都十分憔悴的样子。

　　她迎面撞上了另一名前往左将军办公署述职的文员。

　　对方脸上尽是疲惫憔悴之色，看见秉烛人，拱了拱手，算是打招呼。

　　“荣姐。许久不见了。”

　　“不过是去姜齐吃喝玩乐罢了。”

　　荣晚晴笑了笑，与他攀谈起来。反正办公署的门没开，表明左将军还有事务在谈，不如到角落与同僚谈论几番姜齐城的风土人情，也当放松。

　　“你像是连续好几日都没睡过。”

　　“别提了。要不是那......”

　　他摆摆手，刚想抱怨，不由自主地闭上嘴。

　　荣晚晴好奇起来。有什么是秉烛人都不能听的？

　　“莫非是百灶里的那两位，又惹了什么动作？”

　　“可不是么，其数为三的那位整日不见踪影，不是到小巷子买酒，就是去寒寺吃酒。其数为五的，更是每日生事，她竟是要把自己写的一版俗字流通天下......”

　　“嗯，煞是辛苦呢。哪像姜齐的那位，是完全不肯出来见我。”

　　“还有一位，就是那袁从谦！”

　　提到这个名字，他咬牙切齿起来，恨不得生啖其肉。

　　荣晚晴在脑内找寻片刻，终于找到了一点熟悉的印象：“袁皇后的侄子？算算时间和天师府的香火情，他现在应该是天师学徒吧。他怎么了？”

　　“我们一年从其数为七那里收到的公务，加起来，都没有他一旬多！上旬和这一旬的休沐全部都被左将军取消了，真是贼子啊，贼子！”

　　“这话说的，像是他找齐了十二个岁之碎片开宴会呢。”

　　荣晚晴一笑置之，没放在心上。

　　她心中思索着：司岁台，能把分布在炎国境内的岁相看明白就不错了，如何能有空闲去管一介外戚？怕是袁小天师一表人才，将军有意嫁女了？

　　隐隐约约，门内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让门外的两人都能听见左将军与文员的谈话声。

　　“......颉之狼子野心，几与袁从谦同，不可不除。燕燕于飞，颉之颃之，大炎如何能与她颉之颃之上下纷飞？她的名字正代表着她会让大炎境内空前混乱！

　　还能再拖三年，三年之内，必须要让她死在京师以外的地方。她喜好书法，那就派遣她去一座偏远的移动城市教书，然后让天机阁南下围剿，我亲自去......”

　　“将军，境内的岁之兽莫不安稳，处之泰然，何必再起战事？”

　　“呵，朔的武功天下闻名，令的词曲文人雅士莫不传唱，还有那行商的，带着岁之碎片的东西流转炎国，到了这种程度，他们还不满足。你可知道颉成功后会怎么样？

　　大炎上下的文字，皆是她取用过的俗字！百代学子，都要对颉称一声师！简体俗字，百代各有不同，她在石渠阁内穷经皓首，就能定文字正体！”

　　“这，岂不是科举会考......”

　　“颉当下狱，先恐吓她，然后再威逼利诱她去执教便是了......”

　　门内的内容，让荣晚晴听的有点汗流浃背。

　　左将军与大将军合谋杀死岁像碎片中的三姐，这是她能听的内容吗？

　　内部似乎也知道自己声音过大，又低沉了下去。

　　办公署毕竟装潢豪华，外侧还有特制的椒墙作为香草与隔音，光这一面椒墙就不知道要几千两。如果不是谈话声音实在过大，寻常的谈话声都很难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