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鸣血
至于手中的百合，似乎是她为曦望准备的礼物。
啪——
她毫无疑问做到了，曦望的手被她抓住，握在手心，而那一束百合也自然而然地被曦望握住。
然而，当她想要将曦望拉起的时候，曦望却只是猛地握拳，将那支百合捏得粉碎，一片白色花瓣无言地落下，显得孤独又可怜。
而后，以曦望为圆心，周围百米内的积水在此刻化作锐利的蔚蓝色尖刺，将自己面前的她与尚在远处的它尽数贯穿。
“滚。”
这是曦望对她的回应。
【■■■——】
只是，她对此似乎并无意外，甚至看向曦望的水蓝色眼眸中都充斥着欣慰和开心的情绪，似乎对他的反应感到格外满意。
精神略微恍惚，却只能发现被蔚蓝色尖刺贯穿的号角崩坏兽，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
而后，【梦】消失了。
第三十四章 能彼此陪伴便是幸福
“…………”x2
医疗室中，曦望和梅比乌斯面面相觑。
“虽然知道你很不喜欢我，但也不用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对我刀剑相向吧？还是说被自己的噩梦吓到了，小白鼠？”
梅比乌斯眯着蛇瞳，对抵在自己脖颈处的蔚蓝色刀刃视若无物。
“为了将你从梦境中唤醒，我可是花了不少力气呢……”
“……你对我做了什么？”
“真是让人伤心啊，明明我一直在为了救你而努力着，但你还这么怀疑人家，难道我是那种会趁着别人昏睡偷偷做实验的坏女人吗？抽泣抽泣——”
“…………”
曦望虚着个眼，没有回话。
“不过我确实是帮你做了一个身体检查顺带做了一个小小的实验……啊，顺带一提，身材不错哦，小白鼠～比上次更让人着迷了呢～”
梅比乌斯若无其事地说着，同时也转身，开始整理起资料。
至于对着她的刀刃……她倒是无所谓，曦望不会对她动手的，梅比乌斯很清楚，只要不去触碰曦望的“底线”，那么对他怎么样都行，这家伙很好拿捏的。
啊，当然太过分了也不行。
“你的状况比另一位要好得多了，对自己的特殊感到庆幸吧，小白鼠，你的【特质】又救了你一次，【第八律者】对你造成的损伤虽然很大，但你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至少身体上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
“至于另一位和你情况相近的黛丝多比娅……她的精神受到了重大打击，虽然本身的能力并没有被削弱，但是一旦她动用念动力，她就要背负异常沉重的精神压力，身体也会出现异常……长时间使用的话甚至会把她自己给逼死。”
“你真的是个很幸运的人，小白鼠。”
梅比乌斯将整理好的纸质资料拿在手中，又将收录有电子数据资料的终端收进口袋，而后便准备离开。
“因此，我不得不再提醒你一次，小白鼠。”
在门口，梅比乌斯又回头看向了他，对他说道。
“少吃点【那些东西】，那种玷污生命的玩意给我早早扔掉，好好珍惜自己的这份【特殊】。”
“…………”
“……哼。”
见曦望没有反应，梅比乌斯也是轻哼了一声，不再去管他，快步离开了。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本应离开的梅比乌斯去而复返，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刚刚才想要下床的曦望身形一顿。
“【第八律者】已经被解决了，上面考虑到你和黛丝多比娅的身体状况，准许你们休息几天……庆幸吧，你们获得了少见的休假。”
梅比乌斯仿佛没有注意到曦望那绷紧的身躯，自顾自地说着。
“最后……”
梅比乌斯少见地停顿了一下，眼神也在这一刻覆盖上了些许阴霾，但也只是维持了很短的时间，她又恢复到往常的语气，说道。
“过几天来趟实验室……格蕾修有点想你了。”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曦望一时有些错愕，毕竟在格蕾修这件事上，梅比乌斯一直对他有着某种成见，但现在她却主动提起了这件事……总该不会是她想用这个理由将自己骗上手术台吧？
但很快曦望就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应该不会，梅比乌斯是不会拿格蕾修的事情开玩笑的，这是她的“底线”。
所以果然是格蕾修出事了吗……
去看看吧。
曦望这么想着。
然而，当曦望来到梅比乌斯的实验室的时候，却被拒绝进入了，克莱因让他过几天再来。
被拒绝的曦望也没办法强求，只得离开，至于格蕾修的具体情况……相信过几天，梅比乌斯会和他讲清楚的。
现在，他更想去和爱莉希雅见一面……与其他人不同，他对【梦】的记忆要清晰许多，他仍旧记得自己如果没能见到爱莉希雅的结局是什么……哪怕他知道那只是个【梦】。
而后，他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爱莉希雅还在，樱还在，铃也安全。
坏消息是爱莉希雅和樱都在外出进行作战任务，还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没办法马上见到她们。
并且，曦望不能去找她们，也不能去找铃，逐火之蛾只同意带铃来找他。
逐火之蛾没有给缘由，只是单纯地告知曦望，他不能外出，就算曦望追问，他们也只说让他待在基地里好好休息，暂时不要外出。
曦望意识到，自己身上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
…………
………………
“博士，他走了。”
克莱因站在门口，轻声说道。
“……嗯。”
梅比乌斯坐在手术台旁边，轻声应着，微垂的眼帘中满是疲惫与颓然。
只有在这个没有外人的时候，梅比乌斯才会稍微显露出自己的脆弱……不，哪怕是平常她也不会的，只是现在……
“…………”
微微抬头，看向在手术台上熟睡的格蕾修，恬静的睡颜与她明显异常虚弱的气息形成对比……梅比乌斯刚刚才将这位可爱的女孩儿从死亡的边缘处被拯救回来，凭借成为【融合战士】，格蕾修才堪堪活了下来。
梅比乌斯知道自己做了个很糟糕的选择，将自己喜爱的孩子推上连她自己都承认成功率低微的手术中，但在那个时候，她没有别的办法了，格蕾修的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在被【律者】的能力影响到之后，气息更是肉眼可见地衰弱了下去，她再不做出选择的话，格蕾修很可能会当场死去。
不过是在【必然会死】和【极大可能会死】这两个都非常糟糕的结果中挑选其一罢了。
她动用了所有的方法，在短时间内将一切都做到最好，为的就是提高格蕾修的手术成功率……万幸的是，她赢了。
“……万幸，你活下来了，格蕾修。”
梅比乌斯伸手，轻轻撩起格蕾修额前的刘海，少见的，用着温柔的声音说道。
而格蕾修仍是平稳地呼吸着，似乎梅比乌斯的动作并没有影响到她的梦境。
梅比乌斯伸出手指，轻轻抵住格蕾修想要翻身侧着睡的动作，一边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慢慢地安抚着她。
“博士，格蕾修小姐的状况已经趋于稳定了。”
克莱因适时地开口道。
“……嗯。”
梅比乌斯点了点头，脸上的温柔也在慢慢消失——她又恢复到了原本的样子。
而后，她伸手摘掉了格蕾修身上的注射针管，并将里面的深蓝色液体一点一点地弄回早已准备好的容器中，确保不会有遗漏。
如果曦望见到这玩意的话，相信一定能认出来，这和他【梦】中最后滴落的“血”是一样的……不，说到底，这玩意真的是“血”吗？
梅比乌斯确实没有撒谎，在【第八律者讨伐战】的末尾，她接手了两位陷入噩梦的融合战士，而在曦望昏睡的时候，她确实为他做了一个身体检查，并理所当然地收取了一些“费用”。
兴许是曦望在噩梦中遇到了什么事情，他身体里的崩坏兽基因开始变得活跃，甚至不自觉地开始向外散发崩坏能，虽然范围很小，但这种迹象已经非常危险了。
而梅比乌斯自然是抓着这个机会检查曦望的身体状况，并发现他身体中，属于“血液”的部分开始了异化，部分血液迅速转换成这种深蓝色的液体，曦望自身的恢复能力也在一瞬间变得极其恐怖，原本因为【第八律者】而造成的众多伤势肉眼可见地恢复，几乎在几个眨眼间曦望就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连带着梅比乌斯为了研究而切开的口子也愈合了。
同时这部分异化的“血液”也仿佛是活着的一般，在被从曦望的身体里抽离出来后就会不自觉地往曦望的方向移动，似乎是想要重新回到他的身体里，但是举措却并不猛烈，也不焦急，只是温柔地，慢慢地，悄无声息地进行着，如同水会顺着江河汇入大海一般自然。
但在过了一会儿之后，曦望自身就恢复了正常，也不再向外散发崩坏能，血液也恢复成了正常的红色，但是被梅比乌斯抽离出来的那一部分却仍旧是深蓝色的，并在曦望恢复正常后陷入了平静，不再继续朝着曦望移动，似乎就变成了一种只是有些特别的液体。
只不过那个时候，梅比乌斯已经没空研究曦望这份异常的“血”了……【第八律者】在物理坐标被锁定后，针对逐火之蛾发动了最后一次攻击，虽然抵抗精神攻击的药物已经下发，但是数量仍旧不足以覆盖所有人，许多人在一瞬间就陷入了深度的昏睡，更有甚者，直接被【第八律者】控制，开始无差别地杀害周围的人。
同时在最后关头，【第八律者】集中自己的力量，强行突破了逐火之蛾的药物，并不顾自身地大范围扩散自己的能力，让“睡眠病”在一瞬间扩散了数个城市，在临死之前又给人类带来了一次重大的损失。
而格蕾修和她的母亲布兰卡……也在【第八律者】的攻击范围内。
哪怕提前服用了药物也没用，掌握【精神】这一能力的律者不是仅仅依靠药物就能抵御的，更何况这是律者的临死反扑。
布兰卡在眨眼间陷入了昏睡，几个呼吸间就失去了生命，若非格蕾修因为身体原因长期待在梅比乌斯的实验室里，在出现异常的瞬间就被梅比乌斯注意到，恐怕格蕾修的生命也会就此消逝。
梅比乌斯当时和疯了一样，用手里的一切方法去延续格蕾修的生命，但到了最后，她也不得不选择【融合战士手术】这个成功率极低的方法，因为这是当时唯一能让格蕾修活下来的方法。
梅比乌斯尽可能地这场手术做到最好，甚至最后她还赌赢了，让格蕾修成功成为了融合战士，但……格蕾修仍旧在梦境中，身体也仍旧虚弱，没有恢复正常的迹象，或者说恢复的非常缓慢。
为了挽救格蕾修的生命，避免格蕾修因为身体虚弱而死，梅比乌斯开始寻找各种能加速格蕾修的生命体征恢复的方法，而后偶然想到了那份从曦望身体中提取出来的，犹如活着一般的异常“血液”。
她经过数次测试后，确认了这种深蓝色液体极具生命力的特殊玩意，对人……或者说对融合战士来说是无害的，深蓝色液体在进入融合战士体内后会化作独特的“养分”滋养体内的崩坏兽基因，使其一定程度上的活化，进而刺激融合战士的身体恢复能力，有点像是针对融合战士的特效营养剂。
至于梅比乌斯怎么知道的……她自己不就是个很好的实验材料吗？
在确认了这个方法有用之后，梅比乌斯就为格蕾修注射了这份异常的“血液”，不过她也很清楚，这终究是从曦望的某次“异变”中取得的东西，因此在格蕾修的状况趋于稳定后，就立即停了下来。
而剩余的这些异常“血液”……她需要留下来研究，兴许能发现什么别的东西。
只不过，那些事情还是放在明天吧。
梅比乌斯现在没有继续研究的心情。
“克莱因。”
“我在，博士。”
“我有点想喝酒了。”
“明天还有研究，博士。”
“没关系，只是今晚而已……只是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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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律者讨伐战就此结束，虽然仍旧付出了大量的生命，但……总归是胜利了】
【夜晚，在完成对牺牲人员的安葬后，逐火之蛾如常举办了舞会，为这次的胜利表示庆祝】
【虽然有很多熟悉的人都不在了，已经无法和他们在灯光和乐曲下共舞了，但现在他们也必须开心起来，为胜利庆贺】
【哪怕再怎么伤感，在此刻也不能表现出来，哪怕是沉浸于悲伤的人也不会在此刻表现出来，他们只会待在舞会的边缘，默默地欣赏众人开心的容颜，并向众人回以礼貌的微笑】
【伤感的苦果这里每个人都有品尝，没必要在此刻重新提起】
【你也如愿见到了爱莉希雅和樱，她们显得有些匆忙，显然是完成任务后就换上礼服匆匆赶来舞会了，甚至没有化妆】
【兴许是看出你的兴致并不高，爱莉希雅少见地没有带着樱来调笑你，只是自然而然地上前邀请你，与你共舞了第一首曲子，樱对此也并无意见】
【在伊甸演奏的优美舞曲下，你与她牵手，在灯光的照耀下翩翩起舞，她笑着，随着曲调哼唱着，步伐踩在节拍上，拉近着与你的距离】
【你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的手，似是担心她突然消失，而她也是轻轻捏了捏你的手心作为回应】
【“别担心，我就在你的面前，不是吗，望？”——她这么说道，安慰着精神有些紧绷的你】
【而后，爱莉希雅踩着舞步，轻轻将你带到舞池边缘，而后将你交到樱的手中，让你们于第二首乐曲下起舞】
【感受着熟悉的，近在咫尺的花香，你的内心稍微平静了一些，那种莫名的紧张感也在此刻消失，针对“第八律者”和那场噩梦的怨恨也渐渐散去】
【就这样吧——你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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