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鸣血
【能彼此陪伴着，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第三十五章 格蕾修的颜料与画
【一夜的狂欢过后，你们仍旧需要面对“第八次大崩坏”所造成的后续影响，因为“第八律者”的特殊能力，像你这样的战斗人员很难发挥什么作用……因为“第八律者”对人类造成的精神打击远胜过实际的物理杀伤】
【哪怕逐火之蛾在锁定物理坐标，并派遣樱迅速前往将其击杀，哪怕这个过程中还有阿波尼亚提前进行辅助控制，让“第八律者”最后大范围无差别释放的“睡眠病”实际上没有杀死多少人，毕竟哪怕现实和“梦境”的时间流逝程度不一致，但从陷入沉睡到沉沦梦境死亡，这中间多少还是有个过程的，樱和阿波尼亚便是卡在这个时间点中间将其击杀了】
【所以实际上“第八律者”临死反扑造成的实际伤亡没有想象中的大，但“第八律者”将大量人员拖入“梦境”后，很多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心理，乃至精神上的问题，这才是最为麻烦的】
【连逐火之蛾内部的士兵都有人因为贪恋“梦境”中的理想世界而抗拒接受现实，最后一度陷入疯狂，开始攻击起周围的同伴，更不要说那些普通人了】
【各个城市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动乱，恶性事件层出不穷，但归根结底，都是因为“难以接受现实”而导致的，毕竟“梦境”是多么美好，在“美梦”中死去似乎也没什么所谓】
【不过更多的，还是抗拒这个灾害频发，每天都需要提心吊胆的世界吧】
【正因如此，作为逐火之蛾的“尖兵”的，身为融合战士你们才需要更努力地去抗争崩坏吧】
【一切都是为了人类】
【一切都是为了战胜崩坏】
【对了，说到融合战士，你有了新同伴，而且从某种意义上你也认识他——苏】
【和凯文一样，当初你和樱一同去看伊甸演唱会的时候，你见到了他们两个，算是有一面之缘】
【你自然是记得的，毕竟你记性向来很好，而苏和当初凯文见到你的时候一样，只是觉得你有些眼熟，却没想起来你是谁】
【至于苏，他可以说是“第八律者讨伐战”的大功臣，正是他进入了精神世界，而后进一步锁定了“第八律者”的物理坐标……可惜的是，为了让他活下来，他的导师——斯帕西死去了】
【而现在，苏接替了导师的位置，成为了逐火之蛾第五科学部部长的位置，兼职逐火之蛾的“心理医生”】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第八律者”造成的后续影响太大，许多人的心理都出现了问题，原本就有心理问题的人那状况更是糟糕，不安排心理医生进行调理的话，逐火之蛾的很多士兵可能会精神崩溃】
【借此，逐火之蛾打算先给作战人员，尤其是融合战士成员安排一次心理咨询，并和伊甸这位大明星一同协商，在逐火之蛾内部举办多次小型的舞会和表演，以确保士兵的心理处于一个安全范围内】
【你自然也是要接受心理咨询的，不过你对此倒不是很在意，以平静的态度应对着苏的询问】
【而最后，苏对你的评价……不是很好】
【一个伪装成正常人的危险分子——对你评价简化下来就是这样】
【你在平常状态下很正常，甚至很平和，如果能接受你那略显奇怪的说话方式，或者能看出你被潜藏起来的感情的话，那么和你相处的就会很愉快，但是一旦触碰到某些事项、词语的时候，你的情绪就会变得格外……鲜明，甚至显得有些偏执，最后很可能变得极端】
【虽然你没有从苏的手里看到详细的报告，但你能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他觉得你这个人……有些麻烦】
【苏开始劝说你多来进行心理疏导，几乎每次见你的时候都会提上一嘴，毕竟你的问题……多少有些严重】
【不过你对此不是很在意，相比起苏这位新的同伴，你更在乎格蕾修的状况】
【这段时间你几乎有空就去梅比乌斯的实验室询问状况，但最后都没有得到进入的允许，连身为格蕾修父亲的痕都不被准许进入，你们两个甚至一度被逐火之蛾给警告过，让你们两个一阵莫名，但相应的，你们的内心也变得焦躁起来】
【痕已经经历了妻子的离去，现在连与女儿见面的机会都没有，逐火之蛾更是想要将他调离出去，这怎么不让他着急？】
【虽然痕知晓这是他身为士兵的职责，但……逐火之蛾也不该这么冷酷无情吧？仅仅是见女儿一面都不行吗？】
【更不要说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格蕾修的情况可能很糟糕，甚至……可能还在生死边缘挣扎】
【痕愈发地焦急，而你也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安慰他——毕竟现在你被逐火之蛾命令待在基地里不准外出，你也就来陪陪他了……连黛丝多比娅都被准许外出执行任务了，你还是得待在基地里，你也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是出了些什么问题】
【不过看着痕那副着急的模样，你时不时会想着，将逐火之蛾那些总喜欢做出脑子有坑一般决定的高层给突突几个，这样逐火之蛾会不会更好……比如毒蛹那几个总喜欢用铃和樱来威胁自己的家伙】
【绝对没有私仇在里面，嗯，你确信】
【不过好在，最后你们还是见到了格蕾修，只不过紧随而来的就是一个坏消息】
【一个……对痕来说，很坏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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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曦望如约来到梅比乌斯的实验室，刚进门，就看到了里面等待着他的梅和梅比乌斯，以及一旁坐着的痕，他的怀里还抱着正在画画的格蕾修。
“望哥哥……”
兴许是曦望的脚步声打扰到了格蕾修，将她从自己的绘画世界中拉了回来，女孩儿抬头看了看逐渐走近的曦望，也没放下画笔和调色盘，直接拿着画具就从痕的怀中跳了出来，迈着小碎步来到了曦望的面前，抬头，淡紫色的瞳孔眨了眨，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而后，她便很熟练地，非常自然地朝着曦望张开双手。
“抱——”
于是曦望如同大海将雨水拥入怀中那般，温柔地，小心地将她抱起。
格蕾修的双手环住曦望的脖子，画笔与调色盘拍打到了曦望的后背，能感觉到颜料沾染到自己的衣服上了，不过曦望不在乎，只是温柔地调整着格蕾修的坐姿，让她坐在自己的臂弯里。
抬头，看向痕和梅比乌斯，如果是以往，在见到格蕾修又一次抛下自己跑到曦望身边的话，痕一定会如同搞怪般地在那里感叹“为什么格蕾修那么亲近你，连我这个爸爸都不要了”，梅比乌斯看向自己的眼神也会带上某种奇特的酸味。
但今天什么都没有。
他们已经没有心情开玩笑了。
“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无视正拿着画笔往自己脸上画画的格蕾修，曦望用着尽可能平稳的语气向梅比乌斯问道，毕竟他已经察觉到了格蕾修身上那属于融合战士的气息。
“我来说吧。”
梅此时主动说道，相比起在场的三人，让她这个“外人”来说无疑更合适。
梅将关于格蕾修的情况告知了你，中途也提起了你的那份异常。
“这就是你说的【小实验】？”
看着梅比乌斯手中的那一罐深蓝色液体，曦望面无表情地问道。
“确实是个小实验啊～毕竟我只是抽了一点你的血呀，小白鼠～”
“你确定真的只是【一点】？”
又扫了一眼梅比乌斯手里的罐子，里面深蓝色液体有将近一半，再加上她之前拿自己实验效果，而后又给格蕾修注射了不少，那么……原本这个罐子应该是装满了的才对。
好家伙，看这个容量怎么也都有1000cc了吧，这就是你口中的【一点】？
不过考虑到当时自己的崩坏兽基因出现了异常的活跃，梅比乌斯将异变的“血液”直接抽离倒也没什么问题，毕竟这种程度的失血对融合战士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更不要说是拥有着【特质】的他了。
“所以呢？”
感受到格蕾修轻轻拍打了自己一下，曦望也顺势将她放了下来，让她回到痕的身边，继续坐在自家父亲怀里，拿着画笔在画布上画画……倒不是格蕾修粘够他了，而是他脸上已经没地方可以画画了。
……啧，格蕾修就喜欢在他脸上画，画在衣服上也行啊……果然是痕让她这么做的吧？！
“现在是有什么问题？我身上的异常已经被你们抽离了，逐火之蛾还将我留在基地里，却又不限制我的自由……我身上的问题是什么？以及……格蕾修是不是也因此受到了影响？”
曦望一边控制着流水清洗自己脸上的颜料，一边说道。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
梅接口道。
“虽然你之前的异常并没有持续很久，真正受到影响的也只有你一个人，但你身上终究是出现了异常，并且也确实对外散发了崩坏能……因为这件事，逐火之蛾担心你会有被【加百列】基因反噬的可能，但根据之后检测到的数据以及梅比乌斯博士的担保下，逐火之蛾决定先观察你一段时间，以确认你只是因为被【第八律者】影响而产生异常反应。”
“这也是近期你被限制在基地内，但又没有被完全软禁的缘由。”
“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我可是为你省去了一个大麻烦呢，小白鼠～”
梅比乌斯笑着，适时地插入了话题。
“……谢谢。”
曦望真挚地道谢，对于帮助过他的人，他从不吝啬自己的善意。
“没关系，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不过……就是希望小白鼠你以后能多来几趟我这里就好了～我可是想念你得紧呢～”
“不要。”
一码归一码，虽然梅比乌斯帮了他，但是曦望仍旧不喜欢来梅比乌斯这里，会让他想起不好的事情……尤其是他刚刚经历那场噩梦没多久的情况下。
“至于格蕾修的情况……则稍微要复杂一些。”
梅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导向两人都关心的方向，也好让两人结束那不必要的对话。
“虽然因为梅比乌斯博士的努力，格蕾修得以幸存下来，甚至还成为了融合战士，但因为中途使用了你身上出现的那份异常，这让逐火之蛾产生了怀疑……并且，格蕾修的能力……让逐火之蛾的某些人感到危险。”
说着，梅就拿出了一个终端，将一段视频投影给曦望看。
里面是格蕾修正在画画，而旁边则是一名端坐着的逐火之蛾士兵……就场景来看，似乎是格蕾修在为这名士兵画画。
这个过程中，曦望注意到格蕾修绘画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准备颜料……或者说，是她自己在“制作”颜料。
随着她的动作和意愿，她的画笔会染上红黄蓝三种颜色的液体颜料，格蕾修以此为基础在调色盘上进一步调出自己想要的颜色，而后用调出来的颜色进行绘画。
当她想要更换颜色时，她的画笔上的颜料也会自行消失，变回红黄蓝三色颜料中的一种。
中途格蕾修还调出了几种喜欢的颜色，而后就将沾有颜色的画笔轻轻点在一旁空掉的，只装有水的颜料盒的某一个格子中，那透明的水便会被画笔的颜色所浸染，最后变为有些黏稠的颜料。
就目前来看，格蕾修获得的能力似乎极其贴合她喜欢绘画的爱好，只是能凭空调色以及将“水”转换为“颜料”而已，似乎并没有什么。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有些诡异了……
首先就是周围放置的【崩坏能检测装置】发出了声响，代表这片区域出现了崩坏能，虽然从数据上来看，出现的崩坏能很微弱。
而后，那名逐火之蛾士兵开始变得不安，开始不断调整自己的坐姿，神情也开始变得不耐、紧张，而后变得慌张、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非常可怖的东西。
当那名士兵的情绪抵达某个临界点后，他站了起来，并非常惊恐的表示格蕾修身边出现了崩坏兽。
而当他的话语落下，【崩坏能检测装置】瞬间发出了警报声，周围的崩坏能在一瞬间疯狂上涨，并迅速在格蕾修身边生成了一只崩坏兽，而那名士兵也立马指着那只刚刚出现的崩坏兽，表示自己说的就是它，它从格蕾修的【画】里面“走了出来”。
但是纵观整个过程，曦望无比确信，在那名士兵说出那句话之前，周围的崩坏能都异常稳定，【崩坏能检测装置】也没产生什么数据波动，但当他说出那句话之后，周围的一切都在顷刻间被改变了，变成了他口中的模样。
“格蕾修的能力太过危险了。”
待到整个视频播放完，梅便将终端收好，说道。
“可能是因为吸收了你的那份【异常】的缘故，她拥有了将水改变成【颜料】的能力，同时，运用这种【颜料】画出的画又具备一定程度上的认知干扰，有点类似【第八律者】的力量，而且这种力量会根据【画】的不同而产生不同效果，进而对人产生不同的影响，甚至能将一个较为平和的人变得暴躁易怒。”
“不过这都不算是太大的问题，问题是这些【画】对人的影响，最终都会导向一个结果。”
“因为臆想导致崩坏能的上涨吗？”
曦望皱了皱眉，说出了视频中，那只崩坏兽突然出现的实质。
“……说得没错，其本质上是被【画】影响的人的情绪受到影响，进而在脑内幻想出各种事件，并在抵达某个临界点时，崩坏能开始上涨，并将幻想出来的事件转变为事实……不过就现在来看，崩坏能的上涨只会导致崩坏兽的出现。”
梅有些惊讶曦望居然能直接看出这件事的实质，不过很快就不去在意。
“根据后续的检测，导致这种崩坏能上涨的根本，就是格蕾修用于绘画的【颜料】。”
“就像是一株植物一样，格蕾修的【颜料】是种子，而被【画】影响的人的想法是养料，临界点是花朵，而最终生成的崩坏兽则是果实。”
“更麻烦的是，当多个被影响的人都处于范围内，并针对同一个事件产生不同想法的时候……最终出现的崩坏兽也会相应增加，并根据每个人的想法而产生些许变化。”
简单来说，就是当三个人都产生了【格蕾修身边出现了崩坏兽】这个想法的时候，会因为各自的脑补而出现不同的崩坏兽，最后格蕾修身边就会出现三只不同的崩坏兽，分别对应三人各自幻想出来的那一只。
梅揉了揉眉心，对这种麻烦的能力也显得很苦恼，尤其是在【第八次大崩坏】刚刚过去的现在，太多人的心理和精神因【第八律者】而变得脆弱，这就让格蕾修的能力显得更加危险。
“值得庆幸的是，只要意识足够坚定，那么就可以抵御【画】的影响，而且依靠这种方法出现的崩坏兽也比正常出现的要弱上不少，而且在击杀后就会恢复成颜料的模样……”
“只是，这份能力实在是太过危险，上面的人认为格蕾修不适合再待在逐火之蛾了。”
这也是理所当然，毕竟他们又不能完全阻拦格蕾修绘画的举动，她自身的能力就是制造【颜料】，只要有颜料，她完全可以随时随地绘画，她的手便是最好的画笔，墙壁地板就是最好的画布和调色盘……但如果真的让格蕾修这么画出一幅【画】的话，那么整个逐火之蛾恐怕都会被影响。
然后……嗯，恐怕一场崩坏兽潮要在逐火之蛾内部出现了。
“实际上，他们原本是打算将格蕾修处理掉的。”
梅比乌斯面无表情地说着。
“他们说格蕾修太危险了，这种能批量制造崩坏兽的能力让他们想到了那只崩坏兽……对，就是你的那只——【加百列】。”
“要知道现在海洋可还是【禁区】，现在哪怕我们要运输物资去海岛都得依靠空运，并且还必须保证飞行器在云层之上才行，不然就会被海里的崩坏兽攻击……哼，就因此迁怒一个小女孩，真该说不愧是他们吗？”
梅比乌斯似乎很是嫌弃逐火之蛾的那些高层。
“……所以呢？他们打算怎么安排格蕾修？”
曦望虚着个眼，似乎对她们所说的一切并不在意。
“……他们打算将格蕾修安排进【至深之处】，依靠她的能力去消耗里面那些犯人的过剩精力，辅助阿波尼亚看管【至深之处】的犯人，至于格蕾修的日常起居则由阿波尼亚负责……阿波尼亚本人也同意了。”
“而你则需要带格蕾修进入【至深之处】，并将她安全送到阿波尼亚的身边……同时，因为格蕾修身上出现了近似【加百列】的性质，逐火之蛾猜测是你的那份【异常】导致了这个结果，所以……你必须接受看管，并定期接受心理治疗和身体检查……分别由苏和梅比乌斯博士负责。”
梅逐一说着逐火之蛾的安排。
“……那痕呢？”
曦望的眼神依旧平静，指了指一直都没怎么说过话的痕，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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