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血者
甚至没有余力口吐抱怨,只是喘息着。
终究还是失败了,她一败涂地,再无可能反击。
难道命运真的给予这个独裁的怪物一颗无法撼动的心?
庄宁脸上露出柔和的笑颜,扶起阿尔图罗,出声鼓励:“失败是成功之母,下一次或许就成了呢?”
他离得很近,直接把阿尔图罗举了起来,就像是对待孩子一般举地很高。
阿尔图罗一时呆住。
庄宁便又拉着她转圈,她那黑裙如花瓣一般舒展。
整个过程无比怪异,阿尔图罗只能揣测,或许自己的法术影响到了他。
“博士。”她试着开口,“你疯了。”
庄宁脸上的笑意终于褪去。
从喜悦到冷漠,他的转变甚至不需要一个过度,仿佛变脸的戏剧:“或许吧。”
“你是个怪物。”阿尔图罗又说。
庄宁点点头,并无否定:“可把我变成怪物的是这个世界。”
“都是借口。”阿尔图罗狠狠地咬牙。
看她这表现,庄宁感觉好奇:“你觉得我是坏人,那你自己呢?”
“我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
“哈。”庄宁再次笑了,眼泪都溢出,“你笃定我是恶人,却不觉得自己有错。”
“我能算坏人吗?博士,你心中是有恶意的,但我没有。”阿尔图罗反驳,“我只是……只是想追求一颗强大的心。”
“用你那蛊惑人心的乐曲?”
“这不是蛊惑人心,我只是反映出他们的真实!”
“不。”
庄宁怀抱住阿尔图罗,两人贴的无比的近。
近的这女孩能感受到博士的吐息,能嗅到那飘散的血液与腐败的气味。
近的不得不与那对深黑的眼眸对视,看到隐藏于其中的……疯狂!
庄宁做出一个很随意地举动,咬住了阿尔图罗的唇。
他的眼睛格外凶狠,像是野兽。
这令人窒息的举措持续了很长时间,阿尔图罗未曾被人这么对待过。
许久后,便是阿尔图罗心中也生起恼怒,冷眼注目。
可方才还吻着她的人却咧开嘴角,彻骨森然:“这算不算真实?”
“什么?”
“哪怕以世俗的眼光,你也很漂亮。”庄宁冷笑,“所以我允许自己放纵,强占你,这是否属于一种恶?”
阿尔图罗背脊涌现恶寒。
因为她察觉到,庄宁在做很危险的事。
比起亲昵,这更如一种逼迫,连手都伸向——
“不一样。”可阿尔图罗也不愧是被选定的圣徒,还有余力反驳,“我所引出的愿望是积压已久,又不敢去做的。”
“是那些渴求能救更多人,却又因为职责而选择冷眼以对的人。”
“是那些被现实压的喘不过气,已有了绝望的人。”
“无论他们是死是生,是自尽还是抗争,都是他们直面内心的结果,而你只是像一个野兽,发泄那些欲望,那些我根本不屑一顾的……庸俗的东西!”
“野兽啊。”庄宁笑地更开心了:“你想说你未强迫他们,他们直面自己内心,至少是无悔的?别扯淡了,你做的事情和我一样恶劣。”
庄宁把一只手从她身上抽开,缓缓地举高,然后握紧。
本来他绝不屑和一个工具说这么多,但又该怎么形容呢?
他把这个女孩当做自己的工具,就总有让她屈服的念头。
而阿尔图罗这番话中也有个绝对的漏洞。
“因为,我们不都是在强迫别人吗?”
庄宁冷笑:“阿尔图罗,你指责我专制,我是不反对的,可你和我一样。”他与女孩靠得更近,“你强行唤醒了他人的本心,可那些人真的拜托你这么做过吗?”
“高贵的灵魂总要屈服于枷锁,可戴上枷锁,不亦是本人的决定,你有什么资格强迫他人挣脱?!”
“我……”阿尔图罗无言。
其实她一直知晓,只是庄宁蛮横地撕开这一片遮羞布。
庄宁表情更加狰狞:
“你当然有资格,阿尔图罗,因为你有力量!”
“因为你有这份感知情绪,使人放大本心的法术!”
“因为你选择游离于秩序之外,选择了飘零!”
庄宁喃喃地说,“你是一个罪孽深重的罪人,是无家漂泊的亡灵,亦是把自己囚禁的囚徒。”
“某种意义上,你我看似截然相反,本质却很像……所以,你当然要否定我。”
指尖触及到阿尔图罗的下巴。
如若是别人对阿尔图罗说这番话,她必然嗤之以鼻。
此刻,这女孩好像被触及到灵魂,单薄的双肩微微轻颤。
被看透了真实,已无言反驳。
“只是你永远不可能撼动我,因为,我要比你更早认清我的本质,阿尔图罗。”
阿尔图罗的手被轻轻抓住,庄宁微笑:“我有种预感,我的法术会因为你而走向巅峰。”
“你是我的乐器,是我的本心,阿尔图罗。”
“这世间,恐怕只有你能反馈出我的思潮,最终,我会用你的法术完成一统!”
“不!”
阿尔图罗怒吼,“不!你是个疯子!”
“我的疯狂只是外在的表露,而你的疯狂却掩藏于内心。”
“不对!”
“哪里不对?如若不对,你为何不反驳呢?”
“我……”
“承认你和我很像,是一件羞耻的事情吗?或许,在不远的未来,你该对此感到荣幸!”
“闭嘴!闭嘴!”
庄宁闭嘴了,笑容中流露出戏谑。
他随手丢出一把匕首,然后敞开了胸膛:“如果你真的那么恨我,就试试看能否杀了我吧?”
“现在我还有些闲暇,能陪你玩过家家。”庄宁挑眉,“我不做反抗。”
阿尔图罗咬牙切齿。
“你想让我杀了你?”
“这或许要看你自己的想法。”庄宁轻叹,捡起匕首,塞到阿尔图罗的手中。
锋利的一头对准了胸口,只要阿尔图罗微微用力,就能贯通。
可阿尔图罗却不动了。
颓丧地丢弃下匕首,怀抱提琴。
“你果然做不到。”庄宁哂笑。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回去吧,夜还很深。”
“之后你我还会有无数次合奏,阿尔图罗,保重身体。”
阿尔图罗忘了自己是何时离开。
雨停了,路面折射出她的脸庞,那是一个囚徒,是一个恶灵,是一个……罪人。
身体被囚禁于天地,内心肮脏不堪,天生下来就带有原罪。
他是对的,或许我的灵魂同样污浊不堪……
阿尔图罗颓丧的想,可思绪突然中止,仿佛听到了声音。
有谁发出阴冷的诅咒,阿尔图罗左顾右盼,不见踪影。
只是当她抬起了头,才终于察觉到恶意的源头。
那是一抹黑色,比夜更加深邃,没有形体,污浊的晦暗。
那晦暗庞大的遮天蔽日,只是隐约可以看到藏于眼底的猩红,高声嘲弄:“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一个落单的萨科塔?”
“萨科塔都敢出现在卡兹戴尔的街道了吗?!”
“背叛者!背信者!罪人!他们怎么能容许你出现,每个背弃誓言的萨科塔都应该被丢入到地底的深渊!”
虽然庄宁称呼自己是恶灵,但那至多不过是一种比喻。
可阿尔图罗知晓,面前这一抹黑色是货真价实的恶灵,从诞生之初就浮游于大地的亡魂。
萨卡兹中有一种特别的种族,不受肉体桎梏的束缚,以精神体的方式长存。
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种族衰亡,千年来积攒起了庞大的怨恨。
这个种族便称呼自己是——
“死魂灵?”
“你知道我们吗?萨科塔。”
阿尔图罗面露凝重。
可死魂灵却是高兴:“好啊,你知晓,便是一件好事。”
“你的气息和别的萨科塔不同……是了,这是什么呢?”
死魂灵沙哑地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是圣徒啊……”
“现在的律法已经如此堕落,会选择这样混浊的灵魂去当圣徒了吗?!”
恶意凝为实体,侵入到阿尔图罗的意识。
死魂灵要活生生地撕开阿尔图罗的灵魂,发泄那份得不到满足的怒火:“挣扎吧,萨科塔。”
“你不挣扎,我会很无趣。”
阿尔图罗几乎窒息,一幕幕萨卡兹的过往冲洗着她的意志,那是无数死于萨科塔背叛的恶魔在怒吼。
阿尔图罗仿佛要溺死一般,浑身不断地颤抖。
直到某个时刻,天边的乌云散去了,月光拉长影子,哪里飘来无奈的低语:
“死魂灵啊,我应该说要你们放下执念了,怎么还想着对我的人动手。”
阿尔图罗朝着那人伸出了手。
濒死的时刻,她几乎是用本能呐喊:“救我。”
听到这话,那人缓缓走近,脸庞被光照亮。
还是一对黑色的眼睛,带着嘲弄:“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虽这么说,庄宁还是拔剑,冷漠地对准死魂灵:“不过,哪怕没有你,我恐怕也要对这个可笑的魂灵进行一下必要的教育。”
“该我问了,你一个死魂灵,怎么敢出现在卡兹戴尔的街道?”
第十七章 囚徒,恶灵,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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