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稻
也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了傻子,而是看自己年纪小觉得自己好“欺负”吧?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主簿终于词穷了,当然,也说的累了。
再怎么会说,说久了,嘴巴都有些干了,李华咽了口唾沫,心里不由得嘀咕,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个将军不在,按理说这小郡主年纪这么小,自己卖卖惨哭一哭不就成了吗?
毕竟他真的不知道那所谓的神女教,关他什么事情啊。
唇干舌燥,李华不由得抬起了头,不经意的视线看到了小郡主手中的账本。
他猛地瞪大了双眼,干燥的嘴唇微微颤抖,上下磕碰。
“看来主簿大人知道我手里拿的是什么。”
“我倒是不知道你一个小小的主簿竟然和那么多人有往来,家里存银七千两,真是好大的手笔呢。”
刻晴摇头晃脑慢悠悠道。
“李员外三月十八献鹿角一对,白银三百两,定田契五百亩”
“王员外五月二十四上门献白银五十两,求主簿插手夺妻案。”
“七月十四,应县令前往衡山运生铁三千斤。”
“六月十二日……”
刻晴慢悠悠的读者账本上的数目,随着她诵读,李主簿的嘴唇不停地哆嗦,冷汗哗啦啦的的直冒出来。
怎么可能,那东西他不是及时烧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小郡主手中。
而且那账本是以打油诗记账的,自有规律,她怎么看得懂!
“你是惊讶我为什么能找到你烧掉的账本?为何能看懂主簿诗句下记录的真实信息?”
刻晴眨了眨眼。
“主簿大人以为你的密室里真的安全吗?你的账本真的只有一册吗?”
见刻晴如此说,李华满脸惊色,似是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难道有谁复制了自己的账本,是谁!王室,还是田叔!
李华不由得擦了擦冷汗,心跳的直打鼓,然而刻晴却是没搭理他。
“这倒是一个好证据,看来文人心思真的多,有些东西都一笔一划的记录在册,为了防止自己忘记呢,这倒是省的本郡主再多费些功夫了。”
刻晴抿唇一笑,看了一眼李华,很是欣慰。
“就是你这东西藏得不好,密室太容易找到了,身边的人也不防着,幸好有人知道改邪归顺,送来账本。主簿大人经历过的事情都一笔一划的记录在册,不然的话本郡主还真不知道你做了那么多事情,当真是官虽小力却大啊。”
刻晴摇头晃脑。
“常听说越是地方小的人,越是能搜刮民脂民膏,只要有那么一点官身,再怎么也能混出个出息来,那就是妥妥的聚宝盆,如今看来果然如传言所说,真是聚宝呢。”
“郡主大人,小人不知道您在说什么,那,那只是本官收到的一本诗集罢了。”
李华勉力挽尊,可刻晴却不惯着他,啪的一下账本忽然合了起来。
“主簿是掌文书之责,应该经历过许多不可言说的事情,我给你一个机会,将你知道的说出来,可以免除死罪。”
“郡主大人,我……”
然,辩解的
话还没说出,却见刻晴的视线平静的望向了他,整个人的气质也忽然改变,澄澈清泉的眼神忽然望向他,犹幽谷般深不可测。
“你是觉得我年纪小好糊弄?还是觉得我不会杀你?”
刻晴一字一句道,奇怪的看着主簿。
她微皱着眉头,啪的一下蒙的合上了账本
“我说了给你一次机会,那就只有一次,你要是不说,那便上路吧,反正账本到手了。”
就在李华犹豫的时候,忽然有人快步走上前来,附耳道。
“郡主,王顺已经招供了,您看……”
“他说了?”
“嗯,说了好多呢,说是那铁矿就在衡山哪里……”
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被李华听在耳力,怎么会!师爷竟然招了!他不怕死吗!
就在李华犹觉得不可置信之时,却见台上刻晴点了点头,忽然一蹦跳下了凳子,扬起了灿烂的笑容。
“既然他说了,那这人就没用了吧,哼,耿将军说我审不出有用的消息,你看,本郡主这不是能行吗?让他小看本郡主。”
“是、是!郡主聪慧无比,天下无双。”
一旁的人陪着笑附和道。
“嗯!那是!”
刻晴一副骄傲的昂起头,视线忽然看向李华。
“既然那个人已经说出了消息,那这个人就没用了吧,他反正是坏人,不如……听说有一种刑罚叫做千刀万剐,本郡主很好奇,还从来没看过呢。”
“郡主,您想看当然可以,小的这手艺不说其他,切肉可是妥妥的,小的祖上可是屠夫出身!”
“真的!那……”刻晴眼前一亮随后撇了撇嘴,“算了你出手没意思,不如本郡主来试试,之前试过剥皮和腰斩,千刀万剐还没试过呢,一定会很耐玩”
见刻晴跃跃欲试,李华立马慌了!
没想到这小郡主竟然这么快露出本性,看起来还是那等纨绔随意拿人命当完了的家伙!他最知道这种贵人的可怕之处了!那就是一个恶魔!
落在这种人的手里,简直生不如死!
一想到等会就会被一个小女娃就跟杀猪一样一片一片的剜自己,李华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他争先恐后的扑了上去。
“郡主大人,我说,我说,不要杀我啊!小的什么都说!不要将小的千刀万剐啊!”
第566章 私兵(4000)
李华被吓破了胆子,立马争先恐后想要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见刻晴一副苦恼又有些嫌弃地看着她,口中道:“你能知道什么?那人不是将一切都说了吗?倒不如让本郡主试试手,看看那凌迟好不好玩。”
说着生起一副兴致盎然的表情,目光新奇的看着他:“你保养的这么好,一定会很好切吧,到时候本郡主会找一副更好的刀刃来试试,保证立竿见影,你放心。”
放心!谁tm的放心啊!
李华内心胆颤,恨不得咬舌自尽,死了都比让一个小儿凌迟自己来的轻松。
可是,他有这个心却没这个胆子啊,若是可以活着谁又想死。
反倒是因为这样求生的意志,哭的更真情了起来,声泪俱下好不凄惨。
“小人都年三十了,肉都老了,根本不新鲜啊!”
他哭泣着,不断的磕着头为自己辩解着,一会说自己肉太柴了不好切,一会说自己知道的很多绝对有师爷不知道的很多事情。
甚至不等刻晴询问便一股脑的说了出来,生怕眼前刻晴将自己凌迟。
索性一旁的兵卒忽然开口道:
“郡主大人,何不饶他一命听听他口中有什么消息,是否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若真是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放了他也不是不行,此人哭哭啼啼的,肉质老化,到时候凌迟反倒是脏了郡主的手。”
“郡主您想啊,人身体里不只是有肉,还有各种污秽之物,要是让此人的污秽之血溅到您尊贵的身上,那多不好啊……”
听到那人为自己说话,李华连连点头。
“对对,小人卑贱之身要是污了郡主大人的眼那就是小人的罪孽了!”
“郡主如此尊贵的人应当是享受绫罗绸缎锦衣玉食的,犯不着为小人恶心……”
仿佛见到了希望,李华连忙恭维着,生怕眼前的人真把自己凌迟了。
“嗯,你说的也对,其实本郡主也并不是特别想要玩,不过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既然如此……你就把这人带下去审问审问吧,要真的有新的消息那也行。”
说到这,刻晴顿了顿:
“要是没有……那……”
“一定有,定然有,小人这就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说出来,绝对会让将军和郡主满意!”
李华连忙表态,而身后的兵卒们见刻晴见此,上前将满脸庆幸的刘华带了下去。
此时大厅也没了人影,刻晴看向身旁伪装成兵卒的旗州,
眨了眨眼“旗秀才演戏没想到也挺像的,刚刚拔刀展现杀气的时候,还真像是屠夫的样子。”
“那刘华还真被慑到了,不过此人到还真的以为我是那等玩弄人命的纨绔呢,自己把自己吓得倒是够呛。”
刻晴摇头晃脑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怕是以己度人,他们这样的人见惯了龌龊便以为世上之人都是龌龊,郡主一开始就行云流水的为张生定了罪并砍了其头颅,那李华同流合污,自然心虚理亏,”
旗州微微拱手,眼里含着一抹笑意,看向刻晴:“如郡主这般华贵聪慧之人,此人又怎能知。”
虽是恭维,但是旗州心里也是如此认为的,郡主太聪明了,而且行事手段完全像是十来岁的年龄,举棋若定,行为果断,心向百姓,却又不被其所束,洞彻事理。
如此,倒是让旗州有些怀疑,郡主是否真的如传说中福星降世,所以才如此。
不过想了想,那些兵卒所说的手段,或许……即便不是但也差不多了。
“账本怎么样了,有查出什么吗?”
“没有……县衙里的账本都是做好的账本,那些账面都背抹的很平,并没有来历不明的数额。”
旗州摇头,这倒是在刻晴理所当然之中,毕竟谁会真的将自己做的事情写在明面上。
张生如此,那个姓王的师爷也是嘴巴逼得紧实,若不是经过调查,从密室里截取了一些账本的残骸,得知这李主簿是一个谨慎且贪生怕死之人,刻晴也犯不着来诈他一下。
当然,如今看来这方法着实有效,经过这么一遭那李华心理防线早就被击碎,怕是能从嘴里撬出许多有用的东西。
刻晴要的不多,他只需要知道粮食的去留,遗迹那些铁矿的来历,之后再用这些撬来的消息去探探那王顺,到时候也能从这些消息中得到一些蛛丝马迹。
刻晴并不准备在衡山待多久,她已经得知那张生派人送信去了宋直,自己不知道宋直是什么性格,但是打草惊蛇是肯定的,说不得会转移一些东西,隐藏自己的后手。
那么自己就要先下手为强才是。
随着李华将自己为张生所办的消息一一吐露,之后又如法炮制,撬开王顺的嘴巴,两相验证,刻晴从他们的口中果然得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张生的确参与过生铁的运输,只不过这些生铁的来源是来自于一个商队交割,他们并不知道生铁的具体来源,倒是没从中得知这产出生铁的铁矿所在何处,来源哪里。
但是从口供上,刻晴倒是得知,那商队人高马大的,人数众多,每次运送还有几十个镖局护卫,身手利落,似乎和知府宋直有关。
“看来这商队并不是普通的商队了,末将猜测这些上对定然是那宋直的人手,并不是临时聘请的镖局打手。”
耿户沉声道,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对于他的判断,刻晴也很认同。
“的确,这威武镖局既然运送如此严谨,定然是知道货物是什么,而宋直作为神女教之人,定然不会让外人得知自己私挖铁矿一事,所以……这护卫一定是他的人,和那盗匪一样。”
“这么说,那宋直果然暗地里养着私兵了?”
耿户讶然。
“那为何神女教到现在都没有占领此处,反倒是去攻打隔壁的府州了,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有安插的自己人,还养了私兵,拥有足够的武器,按理说内外沟壑一气的话,这通州府才是比隔壁齐天府州更好打啊!
怎么那神女教不来这里,去通州府。
这点刻晴也很疑惑,但是仔细想了想,倒是心里又一种可能。
“既然能走上知府之位,且到现在也没有被发现,这宋知府看起来很有能力呢。”
“是啊,瞒着天灾这么久了,竟然没有被发现,可见治下的县令多半与其同流合污了。”
“那么,这样的人一定很有野心了,如此有野心之人岂会甘居之下?”
此话一出,耿户很快明白了其中的关键,难掩惊讶,"您是说,这私兵是宋直的私兵,而不是神女教的私兵!"
他恍然,“这就能理解为什么神女教没有打这边了,那宋直养私兵的事情怕是除了他,没有其他人知道吧,就连神女教也不知道?”
所以在宋直的误导下,反倒是齐天府比较好对付?亦或是通州府的指挥使比较强?
“不知道,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先下手为强,只要找到他的铁矿便能追根溯源,根据蛛丝马迹找到他的后手,一网打尽!”
“可是,我们目前还不知道他们铁矿的位置……”
“粮食,耿将军记得被转移的粮食吗?你觉得这个时候粮食的优先供给会给谁?”
“您是说……跟着这群粮食的踪迹去查……”耿户很快明白了郡主所说的含义,这些粮食拿去肯定不是为了囤积,而是需
要消耗的,什么需要消耗粮食,什么需要大量的消耗粮食,除了流民也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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