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咸鱼
“......”
白麝听见这家伙自言自语的词汇,不知该说他什么好,只能心情复杂地保持沉默。
......
傍晚,城北。
城北在整个京城中,属于比较清静的地段,相对也显得清贫。
向往风花雪月、烟花醉柳的文人士子,几乎把城北这处枯燥无趣的地方,从京城的概念里剔除出去。
这里每天最生意最旺盛的时候,莫过于清晨时分的早点铺,包子馒头、咸菜白粥。
在暮色黄昏到来之际,一座典当行敞开了店门,引来附近居民的诧异目光。
好奇这究竟是哪家的富人,这么有做生意的眼光!
衣以寒站在书房的窗边,翻看着陈旧发黄的账簿,凝眸思索着什么。
“这些资助款,是母亲所为,还是徐立书的糊涂账?”
她正筹划着出门确认之时,侍女轻叩房门,说道:
“阁主,荣王来访。”
衣以寒愣了愣,把账簿放在桌上,掀开茶壶看了眼,对侍女吩咐道:
“请荣王入内,再泡一壶好茶。”
楚不涉走进这“破落”商行,顿时觉得别有洞天,内堂院子不大,与他住的医馆差不多,但格调甚好。
一口天井,几张石桌椅,角落植上一小片秀竹,淡雅清幽。
看衣以寒出手阔错,徐立书那座贪污来的“金屋”,说送就送给他了,没想到她自己的住行却不追究太多的讲究。
来到衣以寒的书房坐下,楚不涉一时间都有点摆不正自己的心态。
微妙的有那么一丢丢尴尬。
本来两人之间,应当算是服务与被服务的信任关系,在疗伤之事期间,脚丫子都玩过好几回了。
只是上回见面时,有了楚不涉那番“划清界限”的表态,这次见面的心态都有点复杂。
不知道该保持距离好,还是像先前说的“仍是好友”。
好在还是有明素柔作桥梁,简单聊了聊她的离开,衣以寒主动切入到正题中:
“不涉找我,是为何事?”
“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想从你这里买一本最基础的入门剑经,再求购一把趁手的利剑,最好是老旧破损的。”
像这种简单的求购需求,衣以寒处理起来很轻松,对侍女吩咐一声,等下楚不涉离开时就能拿到。
但是,要破损又趁手的利剑......这是衣以寒不太能听懂的。
想到楚不涉先前仗义散财,换取西征军符牌遗物,衣以寒猜测,难不成楚不涉把自己弄得囊中羞涩了?
这才退而求其次,选购次一点的兵器。
衣以寒起身出门,对侍女吩咐,而后重新回到书房里:
“那第二件事是什么?”
“有关上次提及尹贵妃的情报,可有更详细的来龙去脉?”
衣以寒还是老话,她对情报问题十分严谨,说道:
“仅供参考的情报,尚缺乏实证。”
见到楚不涉点头,衣以寒方才详细谈及此事。
尹家并非传统的大族,十几年前不过是卖酒的商贾门第,能够起势全靠一对倾国倾城的双胞胎女儿,当年为了巴结皇族,欲将自家的这对姐妹花都献给太子,谋求未来一门同时出现皇后与贵妃。
但这种盘算自然被天武女帝喝止了,最终只是点了大姐尹南知的姻缘谱。
可是,当时的尹南知,已经与外面的侠客公子私定终生,腹中已有身孕,如何能接受这唐突而来的亲事?
可圣命难违,说出此事,无异于愚弄圣上,尹家得九族消消乐。
尹家谋划许久的大业,差点成了拖他们落入深渊的巨石。
尹家长辈怒气在心,对尹南知施以禁足令,又似乎逼迫她堕胎。
闻言,楚不涉惊奇,这其中还有这样的故事,顺势猜测道:
“难不成,尹家二姐顶替了姐姐的位置,成了现在的贵妃,锦瑟莫不是那胎儿?”
衣以寒不置可否,说道:
“不知,自那之后,尹家姐妹就凭空消失了一人,再无下落消息,而尹家则成功晋升为皇亲外戚。”
楚不涉又好奇道:
“这种秘闻,雨花阁如何打听来的,尹家不可能透露的吧?”
“这倒真是尹家人透露的,尹贵妃掌权后,尹家长子尹宽想攀关系谋官职,可失败了。”
“为何?那尹宽难堪大用?”
楚不涉觉得尹贵妃的状况,应该是要任人唯亲,壮大自己的关系队伍才是,再不济也能塞个闲职给娘家人。
“虽然尹宽确实是蠢货,但原因不在此。尹贵妃自入宫后,没有再与娘家往来,甚至态度冷漠。
尹宽被尹贵妃回绝,气在心头,便把皇贵妃狸猫换太子的内情卖给了雨花阁,谋取千金。
后来,此人无端身亡,可能是尹贵妃做的。”
“......”
楚不涉不好说什么,这种真的是人才,尹贵妃可能只是厌恶娘家而已,但尹宽是真的想要尹家灭族啊!
通过衣以寒提及的内情,楚不涉对尹贵妃的状况有了判断。
她为了家族存亡,顶替姐姐尹南知的位置,成为了太子之妻,而尹南知的孩子顺利生了下来,寄养在虞王妃那里,也即是锦瑟。
但这个姐姐尹南知......或许已经被尹家杀害了。
否则很难解释尹贵妃对锦瑟亲近宠溺,却对娘家如此疏远冷漠。
......
......
京城外,天宁宫。
这是天武女帝在位时,赏赐给儿媳芈氏,也即是当今皇后的避暑行宫。
一位双眸赤红,身负木匣的诡异剑客出现在此,他的周身隐约散发着死气。
他欲走入珠帘内,但是被一位老太监抬手拦住。
“止步。”
剑客取下木匣,那是他的剑匣,其中还放有一个包裹,他把包裹放到老太监手中。
“皇后娘娘委托之事,在下完成了。”
珠帘内,依稀能见到一位曲线婀娜绝世的美妇,坐在窗外,目望山景。
她的声音传来,听不出情绪,给人疏离尘世的淡漠感:
“‘魔心剑’石弦,求访本宫,所为何事?”
石弦的情绪突起波澜,眼瞳中的血色更浓,额头青筋突起,如蚯蚓涌动,他单膝跪下抱拳示敬。
旁边的老太监见到他的手,眉头暗皱,不过见他还算冷静,没有无礼行事,便没有作声色。
“在下想知道当今贵妃的身份,尹家昔年出生的孩子下落何在,当年尹家内的真相是什么!”
芈皇后喝着茶,慢悠悠地说道:
“当今的尹贵妃自然是当年的尹家二姐了,这可是天武女帝后来默许的,否则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成为自己的儿媳,成何体统?
让那些会让皇室尊严蒙羞的人彻底消失,就成了尹贵妃上位后必须要做的事,天武女帝后来对她很是照顾,现在女帝派系都在支持着尹贵妃。”
剑客的脸色发白,更显得瞳孔血红,他愕然喃喃道:
“彻底消失......尹贵妃上位后必须要做的事?那南知与她的孩子,都被尹贵妃她......”
“魔心剑,你为何不去查一下尹家长子尹宽的死因?”
“在下查过,尹宽死于家中,自行服下了毒酒,似乎是宫里赐下的毒酒......意思是南知与她的孩子都被......
尹家妹妹不是那样的人,她怎么会对家姐下杀手!”
“那是你过去认识的尹家妹妹,但现在她可是连宫女都惧怕的蛇蝎贵妃,你难道没有打听过?”
石弦沉默半响,才沙哑道:
“皇后娘娘没有愚弄在下?”
“本宫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但能不能理解透彻,有没有理解错误,那是你的事。”
第五十八章 岳母剑
“在下想再多问一件事......望皇后娘娘应允!”
石弦整个人散发的怪异气息又浓郁了几分,身躯在怒意中颤抖着,紧咬的牙关发出刺耳的厮磨声。
“说。”
珠帘内传来皇后的声音。
“尹贵妃何时......会离开皇宫!”
“尹贵妃自入宫后,哪怕逢年过节,回尹家访亲的次数屈指可数,上一次离开皇宫,还是天武女帝长辞人世之时。
但她的位置坐得再高,碰上一些事,即便再不情愿,也必须要走出皇宫。”
石弦听闻此话,拳头紧攥,迫切地追问道:
“是什么事!”
他的情绪激动,身体本能地往前靠,仿佛这般能接近自己的目标,老太监面色不悦,抬手一弹,强行将这半疯的男人挡下,没有让他触碰到珠帘。
石弦的身躯被震退五六步,险些栽倒。
他怒视老太监,正欲发作,皇后的声音令他冷静下来:
“尹家中的重要长辈离世了,尹贵妃再不情愿,也得尽圣人留下的孝道,归家吊唁。”
“尹家的重要长辈离世......”
血瞳男人出神地喃喃着,旋即喜不自胜,眼底涌出一阵狂喜,没有告别,他转身离去,已经知晓自己要如何行动。
老太监摇头,替皇后斥骂道:
“真是无礼鄙陋的村夫!”
此等粗话,若出自皇后之口,则有失身份,身边的太监有时就起到“嘴替”的作用,适时地帮主子说出她不便说的话。
芈皇后忽而说道:
“曹公公,你方才那一指,效果可比从前差了许多。”
太监赶人,那也得恰到好处,不赶人则会让主子被冒犯,但驱赶清肃也不可直接下杀手。
过去,曹公公这逐客一指,能把人从内堂直接弹到门口,这考验他对敌人实力的估测把控,更考验他在力度上的控制。
而曹公公,方才竟然只是将石弦震退了五六步,这算是失手。
老太监屈身谢罪道:
“是奴才失职,请皇后娘娘宽恕。那石弦修炼有天魔杀生引,能发挥出来的实力与散发出来的炁不一致,老奴误判了。”
芈皇后自然看出了这一点,故没有责问曹公公,轻轻挥手让其平身,感叹道:
“这天魔杀生引,倒真是个稀罕之物,石弦当年所展现出来的天资平庸无奇,天魔杀生引竟能给他如此大的助益?”
曹公公起身后,说道:
“这是妖功,那石弦已经修炼得人不人鬼不鬼,手臂都多了两条,恐怕再过些日子就彻底神志不清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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