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我元阳身又治好了 第29章

作者:式咸鱼

  “司广真,我并非他的亲女,因为他出征那年,我的母亲王氏尚未怀有身孕。

  我是她在晚年收养的女儿,母亲劳苦了后半生,尤其是楚凉州换了王之后,可她直到离世,还心心念念着这个男人的名字。

  所以我说,我‘大概’是西征军的后人。”

  司清韵的口音消失了,变成了地地道道的京城官话,就像是想让他分清两者间的区别。

  司广真这个名字,楚不涉是有点印象的,依稀还能记起他的容貌。

  小时候拜年,还与他敬过酒,这是个坡了脚的叔叔,据说是骑兵冲锋对碰时落下的伤。

  司叔叔没有返乡,因为身体条件不允许,经不起万里跋涉,他后来在在西域也并未迎娶女子。

  应当是有托付返乡队,带钱货回去送给家人。

  听司清韵的意思,应当是没有收到了。

  换了主的楚凉州,没有人会庇护他们,携带着金银财物的返乡队,恐怕在当时的代王、高王眼里,就是行走的羔羊。

  楚不涉的心情一时沉重:

  “司叔叔,在我十岁那年就辞世了,他伤了脚,没法回大周,他在西域亦未续弦,是乡人为其送终。”

  司清韵摇头,赤色的铃铛难得响了下,她冷漠地说道:

  “这都与我无关,我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养父,没有丝毫感情,我所认识的,只有一位饱受沧桑折难之苦的老妇人。”

  “我问过母亲,是否真的很想他回来。”

  “母亲说以前很想,忍耐着种种困难磨难,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再见一面,但后来就不想他回来了。”

  “因为司广真出征时,两人成亲不过半年,那时母亲还青春正茂、黑发如墨,但盼着盼着就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妪。”

  “白驹过隙,明明隔世,又像是隔夜,那么多年,一切都好似停留在新婚的欣喜当中,可恍惚醒来已是白发人。”

  “但她躺在床上咽气时,眼睛已然无神,嘴里还是念叨着司广真的名字。”

  “那年,我也不过是七、八岁。听殿下所言,母亲约莫是与司广真差不多时间辞世的,若真有在天之灵,应当是能彼此相见。”

  楚不涉的指尖忽然停下,这些事他无从取证,哪怕事先已经抱着听一半信一半的心思,

  可此刻心头难免还是有点发闷。

  沉默良久,他问道:

  “可还有别的西征军后人,他们的下落处境如何?这几十年间,西征军家属遭遇的事情,可否悉数告诉给我?”

  已知的,就已经有了夺走军人家属的田宅,截留掉天武女帝的军功赏赐......

  再多的,都难以设想。

  “不能,我只知自己的事。”

  司清韵想说的都说完了,没有多寒暄半句便起身欲离。

  门打开,她站在门口,月光映下,司清韵的侧脸铺上一层清辉,发丝如银。

  “你若想祭奠返乡队那批人,九月九那天,我可以带你去他们的坟冢所在之地。”

  身段窈窕纤长的女子把门轻轻带上,彻底离去了。

  楚不涉起身送行,又折返回座椅上,思绪复杂。

  楚不涉与锦瑟“出事”那天,正好刚过中秋。

  过几日就是重阳节了。

  “白麝,你说这姑娘方才说的话,有几分是能信的?”

  楚不涉听人教导过,如何防止被人以假情报来利用。

  估计是怕他学不会,还整了个套公式给他——分析此事到底谁能获利。

  除开“逗你玩”这种乐子人状况,所有的利用,本质上都是利益在驱动。

  司清韵应当是尹贵妃的人,楚不涉若真的信了,那尹贵妃是讨不到好处的。

  白麝道:“不似谎言,可你的心中已经相信了,那就去查清楚好了,正好这位姑娘给了你好几个方向。”

  “也是,反正我在大周,除了补全功法,也就这件事值得去做了。”

  楚不涉伸了个懒腰,起身去沐浴。

  虽然很想烧桶热水泡一泡,但从井里打完水,又没了那个心情,索性就用冷水泡澡了。

  他没忘记仔细搓洗各处,但有没有真的彻底洗干净,这是一个未知数。

  楚不涉可没有妖族的那种过人嗅觉。

  沐浴完毕,楚不涉来到娴静绝美的白蛇美人跟前,确认道:

  “白麝,我这回洗干净了没?”

  白麝都不用吐舌细嗅,便能感觉到郡主姑娘留下的味道,但今夜就先不为难他了。

  “罢了,先躺下吧,明天晨练完再仔细洗一次。”

  楚不涉姑且还是躺下,司清韵提及的事情,他已经抛到脑后,决定明日再动身去仔细计较。

  现在还是先忙活好歇息睡觉的事。

  “白麝,我这回可是拿毛巾抛光似的,认真搓过一回了,差点搓冒烟,到底是哪里留了味儿?”

  白麝正平躺在床上,双手端庄的合放在平坦小腹位置。

  她甚至没有转头去看,伸手指了指楚不涉的大腿部位,指尖在上面画出一个范围。

  “这里,留有一滩气味。”

  “......”

  楚不涉回忆了一下,这好像是锦瑟那丫头流......留下的,当时她像只八爪鱼一般缠抱着他,确实正好蹭在白麝指的位置上。

  而楚不涉当时没好意思调戏锦瑟,怕她脸皮薄,就没有点明此事。

  “还有这里。”

  白麝说着,那双温润如脂的玉手,缓缓探入楚不涉的喜凉畏暖之地,指尖划过长长的轨迹,正好在中间停下。

  这是锦瑟这回“盖章打卡”的位置。

  这真的是分毫位置都不差啊......

  楚不涉很肯定,自己这回是实打实猛搓过这几个地方的。

  毛巾都快搓得起毛了。

  真有办法把气味消掉吗?

  ......

  ......

  次日上午。

  门房匆忙地向京府尹大人,汇报情况:

  “大人,荣王殿下前几日收缴了徐立书的家宅,他现在正在典当行谈价格。”

  京府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无语道:

  “荣王典当得再多,跟本官有半毛钱关系吗?”

  门房把气喘平了,继续把话说完:

  “荣王殿下还说,典当款项的一部分,愿拿出来捐给修缮京兆府,想与京府尹大人一同详谈!”

  京府尹的表情顿时变得肃穆,他催促道:

  “备驾,启程,速速请荣王殿下过来!”

第三十七章 钱到位,怎么都好说!

  徐立书那座府邸中的家当,京府尹有所了解,心中羡煞得厉害。

  不看他库藏的宝贝,仅仅是明面上的珊瑚树、金狮子雕像等装饰物,放出去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随便拿一件,都可剩下好多年的贪...努力。

  荣王楚不涉要豪捐一点给他,那都是极好的事!

  修缮官府剩下的钱款,那不就是他的了么?

  哪怕京府尹以前与楚不涉没什么交集,也不妨碍楚不涉在他心中宛若义父一般的地位!

  “快快快!把堂内外都收拾一番,有贵客!”

  京府尹使唤着官府上下的捕头,自己也没有闲着,取出不舍得喝的名茶,准备迎客。

  “大人,何人要来,竟如此隆重,往常福王过来串门,也不见你此般热情。”

  说话的官府衙门内,为数不多的女捕头之一,路玲远。

  眉目中有股巾帼英雄的英气之美,紧缠的束腰之上,那突挺圆.润的胸肌更有着女中豪杰的大气魄。

  她亲自处理过几单江湖大案,地位颇高,故而与京府尹交谈时能比较随意。

  “也是一位王侯,有点难解释,玲远你等会儿别捣乱,该巡视就巡视去!”

  京府尹的茶刚沏好,门房便通传客人到了。

  很快,京府尹便亲自出门,将贵客迎进堂内。

  女捕头正好奇着是谁,便见到一位浅色华服的英俊男人,与京府尹一同走过来。

  其来者玉面堂堂,剑眉星目,眼眸有神,高大结实的身材将儒雅的华服撑得笔挺,步伐生风,器宇轩昂。

  说他狂野不羁却又稳重识礼,说他儒雅风流那就完全沾不上边,寻常王侯子弟所称道的那种“唇红齿白、风流韵致”,跟他是格格不入的风格。

  “原来是荣王......”

  路玲远诧异,好奇心之下,她稍稍端正了自己的仪态,站在一旁装值班,偷听两人要谈什么。

  楚不涉与京府尹没有太多的闲话能扯,他很快就直入主题:

  “那几株珊瑚树,而今难以典当得一个好价位,因为典当行吃不下,折价出了,又太亏了,我便想着捐给京兆府,由李府尹安置处理。”

  “殿下高明!”

  李府尹露出钦佩之色,倒茶又举杯敬茶。

  楚不涉喝茶后,又道:

  “那几头金狮子也是如此情况,看看李府尹何时等到了一个好的处理机会,就拿去换作钱财,犒劳给京畿地区的上下捕头,都不容易。”

  “殿下高义!”

  李府尹顿时肃然起敬。

  旁边的女捕头都面露异色,这什么情况,突然而来的奖金?!

  楚不涉没有停顿,立马接道:

  “那座府邸剩下的东西,我同样打算全当了,分给当年西征军的家属后人,奈何寻访这些人的下落地址,是个难题。”

  听清楚了对方的话,李府尹下意识就想说出“殿下高血压”了。

  他嘴里的茶水险些喷了出来,好在及时用手捂住,避免失态。

  李府尹算是明白楚不涉的意思了,收下前面的捐赠,就得帮他调查这些人下落。

  京兆府是京城的衙门,相当于王都的行政总长,确实有调查户籍方面的权限。

  可他深明其中的微妙,肉疼又不舍地推辞道:

  “京兆府去年刚修缮了一次,再修就铺张浪费了,捕头捕快们一身正气,无功不受禄呐!”

  “不碍事,那我就连带着库府里的夜明珠,一并存在李府尹这里,以后总会用上的,反正我现在也没法典当出好价格。”

  楚不涉的态度如此坚定大度,李府尹动摇了。

  他瞪了眼偷听的路玲远,眼神示意她赶紧出去,顺道看看有无人偷听。

  堂内只剩他与楚不涉二人,楚不涉先是讶然问道:

  “这么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