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咸鱼
楚不涉只好问起有关天道会的状况,这个应该能避开衣夫人对自我的思考。
不去想自己的事,衣夫人眼中的茫然与疑惑,果然少了许多:
“我刚加入时,天道会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以钻研天魔杀生引这门魔功为主,有许多妖族的面孔,但会主是何人却无人知晓。
不知何时,一转眼,身上带着冤情的平民涌入,这竟然成了复仇互助的组织,因为更多人接触天魔杀生引了,使得这门魔功哪些误区不能碰都被试了出来,这门魔功发展得很快。
慢慢地,天道会又分化成几股势力,那千手尊使就是其中之一,彼此间互不干涉,谁料到千手尊使竟然是皇帝的人。”
这到底是千手尊使被暗中招安了,还是说一开始就是皇帝扶持的人,已经很难说清楚了。
可要是后者,未免太可笑了些。
民间的冤情已经了然于心,天道会这种组织因民怨而不断壮大,皇帝却熟视无睹。
一直装作潜心风月,明面上将朝政都丢给两个女人,背地里却发展自己的势力。
他明明能拿捏住朝堂大权,而后光明正大地训练军队,扶持自己的朝臣党派的吧?
这到底是想做什么?
一番攀谈,衣夫人的精神都放松了不少,她遁入睡意当中。
司清韵眨巴着眼睛,确认长辈睡熟后,悄悄爬起来,来到楚不涉身旁躺下,想小声跟他说话。
楚不涉刚想轻声逗她几句,问这姑娘过来做什么,衣夫人那边就有反应了。
感觉到身边少了份体温,衣夫人像是弄丢了孩子一般,手在旁边摸索了一番,最后一个翻身,双臂都抱在了楚不涉身上,这才重新平稳地睡了下来。
司清韵愣了愣,心道:坏了,这下没法回去睡了,只能将就着在兄长这里躺了。
......
翌日清晨。
楚不涉这一车的人早早醒来,在熄灭的火堆旁坐下。
雪肤花貌的衣夫人格外珍视楚不涉与司清韵,没事就捧着兄妹俩的脸庞端倪。
怎么都看不够一般,时而还露出嫣然笑容。
被这样一位牡丹般艳美绝伦的大美人盯着看,楚不涉当真是有几分不习惯。
“不涉,你一介男子汉怎么还会被我看害羞了?”她莞尔道。
“这不是怕我长挫了,叫黎姨你见笑了嘛!”
“哪有,不涉你要自信一些,你生得很好,煞是讨女子的喜欢!只可惜没见过你娃娃时的模样。”
这只能说心境没有衣夫人调整得那么快,衣夫人已经将他视作自己的孩子。楚不涉尚且还纠结着她的身份,衣夫人是前朝皇后,是自己的岳母,还是“黎慈”,但偏偏貌若少女......
正巧,衣以寒从隔壁马车下来了。
这一幕正好被她看见,心情颇为复杂。
自己的母亲含着四月媚春般的笑意,捧着自己男人的脸庞在那里看,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至少母亲当年对她严格得很,不论是练剑习武,还是书画礼仪,都以十二分的水准来要求她,偶尔才会这么亲切地与她这个女儿相处。
可是想到“晚年”的母亲因魂蛊折磨而性情大变,衣以寒又乐于见到母亲的这番欢颜。
昨夜,衣以寒也有与白麝聊天,她不知道该如何与现在的母亲接触,母亲不认得自己了。
白麝则说,既然衣夫人如此亲近楚不涉,大可用“楚不涉的伴侣”之身份来靠近。
反正两人的关系已经用“薄礼”来接近过了,向衣夫人坦白也无妨,早与晚的事。
衣以寒与母亲重逢,自然想与她多聊聊天,想起白麝的建议,女子快步走到楚不涉旁边坐下。
“黎前辈,昨日是晚辈鲁莽失礼了,你与我的母亲长得很像!”
“算不得失礼,思亲急切,人之常情,不过真的很像吗?”
衣夫人开始审视衣以寒,轻轻颔首,确实觉得她与自己长得有几分神似。
“说来很巧,我与不涉乃交好的伴侣,没想到我们的长辈都如此相像。”
衣以寒的“伴侣”一词刚说出,司清韵的眸光沉下,不满地盯着她看了眼。
衣夫人倒没有找楚不涉确认伴侣之真假一事,姑娘家岂会拿这种事情乱说。
况且,她心中已然把楚不涉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儿子找的情人跟母亲相似,不失为一种缘分与联系。
“姑娘你叫以寒是吗,我们如此有缘,你认你作干女儿可好?”
“......?”
坏了,我这个亲女儿,怎么一下子就成干女儿了。
“姑娘,不愿意吗?”衣夫人观察到对方的面色怪异,以为她有什么忌讳。
“没,愿意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废丹的着落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
古定庄中果然出现了一队钦差,这队钦差以太监服为主,在探知到了城内的状况,目睹了横尸满街的状况,他们火速启程送信回京。
队伍素养极高,在判断到此地发生的状况,远超预设的结果,他们留下两人在城中调查走访,其余人立马离开,决策十分果断!
可楚不涉等人在城外,等的就是这伙人的反应。
一行人再度分作两队出击,一部分到城内围杀,另一部分直接截杀报信的那一队。
楚不涉这边能用的高手可太多了,且不说遇到大阵仗一声不哭,还能及时喊救命的他本人,光是把芈月曦与白麝分开两队,都还多一个衣夫人能用。
这场没有悬念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出于担忧天魔杀生引能带来的古怪效果,楚不涉还是把太监的尸体全给烧了,这才放心下来。
司清韵有些担忧,问道:
“这样做,真的能万无一失地掩盖我们的痕迹吗?”
哪怕月黑风高,但打杀了一夜,有可能被哪家好奇观望的百姓给瞧见了他们的脸。
衣以寒这种不常露面还好说,但楚不涉可就太经典人物了,事后很容易被人旁敲侧推问出来。
衣以寒在这种事情的分析上,头脑更为清晰,她轻轻摇头道:
“大概是不能的,除非把古定庄给屠城了,否则总归是有走漏风声的可能。
眼下把他们毁尸灭迹了,也不过是放缓宫里人得知消息的速度。”
显然,屠城这种事不是他们会做的,内心那一关就过不去。
而楚不涉也不可能去赌自己的行踪,到底有没有败露,默认败露就完事!
说真的,他在这种特殊时间,正好消失在京城中,怎么看都可疑得很,不怀疑他反而是一件怪事!
楚不涉镇定淡然,姑娘们急,他不能急,哪怕他可能只是缺根筋着急不起来,但不能让焦虑蔓延。
“乔装打扮呗,你们人人都把遮眼带面纱戴上,再改名换姓,隐去身份。”
司清韵一针见血地说道:“这种打扮,跟直接透露自己的身份有何异?只有兄长会这么打扮身边人......”
好像也是。
楚不涉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又道:“那就易容术呗,办法很多的。”
衣以寒则抛出一个灵魂发问:“现在母......黎姨已经找到了,我们还有回京城的必要吗?”
就算楚不涉还打算找回真正的那位黎慈,那也不该回京城,去别的地方一样的,何必将自己置于虎穴龙潭当中?
“呃......”
楚不涉被这个问题难住了,没法说出口啊!
郡主姑娘、虞王妃、尹贵妃、芈皇后,还有他辛辛苦苦揠苗助长起来的几株草药,都在京城里呢!
掌门少妇看出了楚不涉的为难,她有着成熟女人的“懂事”,知晓楚不涉与虞王妃关系匪浅,甚至还救过尹贵妃一命。
当然得回京城了!
况且,芈掌门心中也担忧自己的姐姐。
她道:“虞王妃为荣王得知潜龙岛一事,提供了莫大的助力,而虞王妃也嘱咐过荣王,希望他能将郡主姑娘带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这个理由可以让衣以寒接受,潜龙岛一事的情报来源,确实是至关重要。
有此恩情,是不该就此跑路的。
掌门少妇思量间,又道:“若是想在京城寻一处安全的去处,不如灯下黑,住进皇后的行宫中?我可打点关系!”
衣以寒听着,黛眉暗皱。
虽然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可这未免太灯下黑了,不怕被一锅端吗?
而楚不涉因为与芈皇后有过深处接触,反而没那么戒备。
“这个可以考虑,不过等回到京城附近再看看吧,出发之前,请稍等片刻,待我与清韵去见吴氏父子一趟。”
吴氏父子不单单是乡亲这么简单,他们更是西征军的恩人,照顾、接济了他们的落难家人。
收拾了那一地烂摊子,也劳累得自己这些年担惊受怕,一有风吹草动都警惕得不行。
楚不涉带着那堆符牌,与司清韵一道悄悄进入那座院子,见到了吴氏的一老一少。
说是一老一少,可老的那位已经年逾古稀了,少的那位眼看也不如中老年,面相比年龄更年迈。
楚不涉把符牌送到他们手中,说明了昨夜之事。千寻资源群255.595.300
“昨夜听着外面的打杀动静,我们就知道是黎前辈出事了,可惜我们都帮不上忙,还好殿下你来得及时!”
“我做的不算什么,比不上两位这些年的付出,年年夜夜都没个安稳觉,这是折了你们的身子。”
楚不涉想起了什么,取出当时炼制出的那枚“废丹”。
说是“废丹”,那也是说没达到理想中的效果,可那些一堆稀罕的药草却是废不了!
“这枚丹药给你们,急事可吊命,平日里也可养身,扣下些许粉末泡水足矣,切莫‘贪杯’,吴老人家的身子容易承不住药力。
好好安养,你们该长命百岁,颐养天年的!”
吴氏父子想要推辞,但楚不涉始终坚持要他们收下,吴量德便只好收了起来。
看着这位从西域回来的少主,吴量德忽然觉得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做完了。
心头的一块石头放下,总算等来了谁,来接过这个难以放下的担子。
楚不涉的时间很紧,已有离去赶路之意,他最后提醒道:
“这些年,你们父子做的事已经被皇帝觉察了,一直有暗中观察,只是想蹲守黎慈,故而迟迟不动。
今夜事发,你们断不可再逗留于此,离开古定庄吧。”
吴量德愁眉,不同于多年前的背井离乡,现在人老心气少,很是迷茫地说道:
“可我们又该往何处去?”
“若是想多看看各处风光,那就去辽玉州,亮出这些符牌,那里的人会好生招待你们。
若是想落叶归根,那也可以直接回故乡,那里现在是安全的。”
楚凉州明面上挂在虞王妃名下,实际上则是尹贵妃的地盘,楚不涉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勉强收复祖地了。
但保护这些人的安危是不成问题的。
给吴氏父子言明了去路,楚不涉不再逗留,就此离开。
乘上返程的马车,楚不涉感觉自己明明还有许多事情没弄清楚,但心中没由来地放松。
或许是因为车厢内有点挤,他不得不很为难地躺在白麝与衣夫人的怀抱中。
“不涉,你在想什么?”衣夫人无所顾虑地抚摸着自己的大儿,眼神慈爱柔美。
“我在想,要是真的化名行事,我该取什么名字好呢?”
“你想取什么?”白麝选择为旁人多留一点空间,变回了大白蛇,缠绕在楚不涉的衣服里。
蛇信子在他的嘴边吐动。
“我在想,父辈们是否因为不想我涉及西域政事,变成了那里的王侯,所以才给了我‘不涉’之名。
现在要取化名的话,我觉得简单点,‘涉’就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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