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隐月明
这算什么?
沈稚珪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穿越到异世界成为首富从抄KFC快餐开始?
不过反正也都是些非常简单的做法罢了。
香菱就一边点头一边记下来,又说:“我会尝试做出来,到时候稚珪你来试试看是不是跟你记忆中的差不多。”
不至于这么认真吧?
“可无论怎么说,既然稚珪你以前最喜欢的食物是这些,那想必你在吃这些食物的时候是快乐的吧?既然是可以为食客带来快乐的食物,那就有值得被认真对待的价值。”
沈稚珪听到她那么说,顿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答应了过几天会再来万民堂一次。
虽然他事后想起来,这该不会是香菱的一种揽客手段吧?
可就算确实是她故意这么说的,正常人也无法拒绝吧?
更不必说香菱也确实不像是那种人。
虽然实际上,沈稚珪真正喜欢的,其实是最没有厨师精神的工业化制品——可乐。
不过在这种条件下其实很难搞出来吧?
……
第二天,沈稚珪就按照香菱所说的那个地址找到了萍姥姥。
虽然实际上带他找到那个老人的其实是烟绯。
而看到那个少女的时候,沈稚珪也不清楚到底是因为烟绯对她自己施展了什么仙家术法,还是璃月港的人真的相信了她的说辞,说她那对从耳际两侧向下生长出来的如同两根白葱一样的角只是装饰而已,上面的大人物是不会——
咳咳。
总而言之,在看到那个明明穿得很少、甚至大腿和腰部白皙细腻的皮肤都露出来了却让人觉得她穿得很厚实的红衣少女的第一眼,沈稚珪就确定她就是那个璃月港内大名鼎鼎的律师,更不必说她的腰间还挂着神之眼、头上还戴着一顶颇为奇特的大帽子,所以沈稚珪就有意无意地问她萍姥姥的住处,两人略作交谈之后,少女就把他带到玉京台的一个广场中,对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说:“姥姥,这个人说是香菱带话说你让他来找你的……”
那个老人就转过头来,一脸和蔼地说:“是沈稚珪沈少侠吗?”
“不敢当。”
沈稚珪倒也不敢怠慢,就只是说。
但略去那些不必要的寒暄,沈稚珪也不是不懂对方想要见自己的意图,所以很快就开门见山地说:“我听说香菱的枪法就是阁下所传授的,无论阁下想要为香菱找回场子也好,还是要验一验我的成色也罢,最终还是免不了在手上走过一遭吧?”
沈稚珪也很好奇,这个在游戏里从未真正出手过的伛偻老人动手时会是什么样子的。
老人听到少年那么说,脸上依旧还是一脸和蔼,却点了点头,不知从何处取出来一把长枪。
每到这个时候,沈稚珪就非常羡慕这些有神之眼的人。
这么方便的能力我也想有一个。
说起来,既然尘歌壶某黄毛旅行者可以使用,那自己貌似也不是不能用吧?也不晓得能不能从她这里买一个,到时候就不必纠结用什么武器了,虽然因为小时候看多了武侠仙侠影视,他还挺喜欢现在这种在身后负剑的感觉就是了……
而站在一边烟绯自然也清楚萍姥姥是枪法上的大家,但平日里她只是传授武艺给香菱和瑶瑶那些人而已,从来都没有对外人显山露水过,眼下居然为这个一个少年破例,所以也不免奇怪地看了立在那里的少年一眼,然后就看到少年拔出剑来,对萍姥姥略微行过一礼——
虽然本来沈稚珪也不太懂这方面的礼仪,但因为平日里都是在跟刻晴对练过招,所以也就被刻晴提醒过他那种做法很容易就会得罪人,虽然实际上沈稚珪觉得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人要是真的温良恭谨让为什么要习武,打得过的时候无论怎么样对手都会帮你找理由,打不过的时候对手也始终都会在比试后趾高气昂觉得你就是个垃圾,但刻晴的云来剑法毕竟是名门所授,多少都带着点贵族气,受不了沈稚珪的粗野作风,就专门花了一下午给他讲了这方面的礼仪。
现在来看,也不是全无用处。
沈稚珪心想。
他略微行过一礼,然后故技重施,剑光如电,朝老人所在的方位直袭而去,但萍姥姥显然也并不会像香菱那样全无准备,倒不如说,她的武学修为已经高深莫测到了一种地步,任何情况她都能反应过来,从容做出应对,所以从始至终她都像是一根木桩一样立在那里,从头到尾,就像是她在那里用脚划了个圆一样,无论沈稚珪的剑招如何刁钻诡谲,无论沈稚珪的速度如何飘忽不定,她都像是能预知到未来一样,精准地用枪尖点在沈稚珪的破绽处,逼他不得不改变攻守之势,进而逼退他,导致她的脚步从来都没有走出那个圆。
而她用枪的速度甚至不比一般人快多少。
这是沈稚珪第一次见识到世界上居然真的存在这样的人、这样的枪法。
虽然他很早就清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但这种做法就像是她真的对世界上所有剑招的变化都在心里了然,于是每一招都能后发先至,攻敌之所必救,进而逼迫对方不得不按她的思路进行变招,进而让对手一步步走入她所设下的樊笼之中,而到了那种时候,失败就是必然的事。
这种比试,还有继续下去的意义吗?
沈稚珪拉开了距离,心想。
第二十章:高下之论(下)
如果按沈稚珪之前对刻晴胡诌那个理论来说,那就是萍姥姥的“高明”之处已经远胜于沈稚珪,按沈稚珪所习惯的形容,大概就是她的“算法”已经进化到了阿法狗那种地步,而沈稚珪的“算法”大概还只是业余五段的水准,二人的算法的高下之分犹若天渊之别,眼下萍姥姥用那种速度还能做到这样,就相当于给沈稚珪让了五个子还能信手拈来地屠他一条大龙——
正常人看到这种差距都应该认输的。
甚至于如果是那些习武多年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多半会再也找不到习武的乐趣,选择别的出路了。
但沈稚珪偏偏就只是个习武只学了一个多月的人而已。
所以,遇到这种情况,他反而生出了一种古怪的胜负心,他承认自己确实不如对方,但眼前这个老人所给他展示的是一种前所未见的风景,所以他想要试试看自己能不能突破她给自己设下的樊笼,看看能不能逼她走出那个圆。
所以。
接下来继续。
他在心里说。
然后他再度挥舞剑光,朝老人的方位破空而去。
站在一边的烟绯虽然拥有神之眼,但她本质上是个文职人员,所以并不清楚二人之间的更多的招式交换的细节,只看到那个少年像是一只飞蛾,而萍姥姥就像是被玻璃罩住的灯火,飞蛾在不断地冲击那盏明灯,却从未撼动过玻璃灯罩半分,反而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筋疲力尽。
很多时候,她觉得少年应该就此认负,或者会被萍姥姥直接用枪尖架在喉咙上,但他居然能在那之前就又拉开了距离,然后重整旗鼓,又再朝那个老人冲过去,即便他的速度在不断下降,即便他的身上细小的伤口渗出了血迹已经快要把他变成一个血人,但他居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如同扑火之蛾一样,仿佛萍姥姥那里正在透出无穷无尽的光和亮一般。
但最终在他又一次拉开距离之后,萍姥姥叹了口气,说:“可以到此为止了。”
而沈稚珪却摇了摇头,说:“那么,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招。”
“这有什么意义吗?”
烟绯忍不住出声,说。
沈稚珪却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
那个老人的枪法或者说在武学上的见识确实是已经高深莫测到了一定的程度。
虽然在这期间他不断调整自己的状态、变幻自己的速度,甚至有些时候还能一反常理地在本该力尽之处再上一层楼,于是本该穷尽的变化又更添变化,可老人也依旧不为所动,动作一如既往地简洁明了,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浪费,于是少年在试图突破自己剑术上的樊笼之余,也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丹砂见火去无迹”其实是一招枪法。
因为剑的长度不够。
虽然这么说实在有点抽象,但沈稚珪已然明白这一招的入门,于是便用一个古怪的姿势握住手里的剑,进而又再一次朝萍姥姥的所在之处发起了攻势,而这一次,他在挥舞长剑的时候古怪地没有让自己手肘发生任何的弯曲,而是让长剑和他的手臂形成一条笔直的长线,进而从他的身后向前划出了一个完美的弧线,而弧线的最后落点,正是萍姥姥手中的枪尖和他的剑尖相交的那一点!
这一瞬间,像是有一道微风吹过,于是萍姥姥的枪尖裂成两片,应声而落!
而沈稚珪也同样狼狈地跪倒在地,大口地喘气起来。
“靠!”
一招就直接用光了真气,消耗有没有这么过分?
他在心里说。
而萍姥姥收回长枪,看着那个被分成两半的枪头,一时间也诧异不已,不再浑浊的视线来回在少年和枪头两边打转,但还是沉默依旧。
而烟绯见状,顿时跑过来扶了一下地上的少年,从自己的神之眼空间中取出药物和绷带帮他包裹好那些伤口,又担忧地说:“等一下你最好还是去不卜庐去找专业的医生看一看。”
“多谢。”
沈稚珪就说。
“你这一招,到底是怎么回事?”
萍姥姥本来只是想试一试眼前的少年的力量到底是不是沾染了深渊的痕迹,或者是不是有什么魔神的残念附在他的身体上,从而让他做到以凡人的姿态打败拥有神之眼的香菱,所以才会让香菱带话,比斗的过程中她也很早就确定了少年的情况并非是以上二者,之后只不过是看少年天赋异禀,所以陪着他继续耍下去罢了,可他施展出来的最后一招实在是超出了她的见识之外,她甚至能感觉,自少年的剑尖之外生长的那一缕微不可见的明光可以消弭一切阻挡的事物,所以她的枪尖被分成了两片,甚至此刻,就算是用神之眼的角度去观察,裂开的枪尖那里也像是完全没有过元素的痕迹一样。
但沈稚珪想了想,就说:“只是把精神、形体和真气都贯通在一起,达成了极限之上的极限罢了。”
萍姥姥思量片刻,就说:“你说的真气,指的是你体内跟元素力的性质相近的那种力量?”
沈稚珪点了点头。
虽然实际上萍姥姥还是不太懂就是了。
不过作为真正的武学大家,她也清楚,很多时候,武学上的事用言语是说不明白的,很多时候你越是描述,描述出来的言语就越跟自己所要指明的事物相违逆,所以即便沈稚珪那么说了,也不过是在他心里那么认为,但实际上或许还有许多他自己也不清楚的细节。
她又看了看此时已经勉强能站起来的少年,想了想,说:“你是哪里人?”
沈稚珪顿时也就只好重复了一遍那个谎言。
原本萍姥姥看他的黑发黑瞳的外貌和开始前对自己所行的像模像样的一礼,以为他是璃月的本地人,起了爱才之心,可听到少年那么说,凭她多年以来的见识,顿时就清楚少年所说的那个国度在提瓦特根本就没有存在过,所以要么他是因为不为人知的过往而这么说,要么他就真的是来自那个国度,只不过那个国度远在世界之外,所以她就只是不置可否地说:“你刚才用的那一招,其实是枪法吧?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以后遇到了什么问题,可以来找老婆子我,说不定我恰好可以解决。”
耶?
第二十一章:仙人弟子(1)
如果换个知情识趣的人,无论他是不是真的清楚萍姥姥是歌尘浪市真君,就她之前那种天人般的表现,已经足以让听到这句话的人直接顺水推舟地跪倒在她的面前,喊她“师父”了。
可偏偏沈稚珪就像是听不懂萍姥姥的暗示一样,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句“之后若是有机会,晚辈会来向阁下请教的”,就再行过一礼,离开了。
倒是烟绯看出来了萍姥姥的意思,只是看少年离去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后,才说:“姥姥你真的准备……”
无论怎么看都好像太奇怪了一点。
烟绯在心里说。
“如果他的品性还过得去的话,凭他的天赋,倒也能做我的弟子,”萍姥姥只是说,“只是他的品性现在还不太清楚,虽然也能从他的剑术上一窥部分……不然烟绯你帮老婆子我考察考察?”
烟绯想了想,就说:“有机会的话。”
不过她也实在想不清楚她能跟那个少年有什么交集。
所以也只能先这么说罢了。
……
而沈稚珪离开后也没有去不卜庐,实际上,因为“南山晓雪玉嶙峋”这门武学,他身上的那些细小的伤口很快就痊愈了,甚至都没有留下任何伤疤,他掀开绷带,撕下那些血痂,看到自己皮肤又变成了那种像是几百年没晒过太阳的样子——虽然跟他穿越前也差不多,一时间也不由得想这门武学果然是排毒养颜、居家必备的不二神功,可惜就是修炼下去的成本太高,目前就算是把他的全部家当都投进去买石珀估计都不能小成,目前也只能水磨工夫一点一点地磨,甚至因为“丹砂见火去无迹”入门之后那种可怖的消耗,进度还要被拖慢。
这样搞下去也实在不是办法。
沈稚珪想。
“但既然‘丹砂见火去无迹’能将精神、真气和形体三者贯通,那么能不能实现三者之间的互相转化呢?”
虽然看起来依旧还是遥遥无期。
因为他现在只是入门而已,还做不到随时随地就能进入那种状态。
而且就算可以转化,他的形体、真气和精神无论哪种都称不上富有余裕。
更不必说,他之前用剑对萍姥姥使出那一招,完全是取了巧的,因为那时候萍姥姥一直都没有移动,一直都是站在那个方位,所以沈稚珪才可以精确地计算二人之间的距离,进而使剑尖达到他所能用出来的极限速度——
这也是为什么“丹砂见火去无迹”是枪法而不是剑法的原因。
枪无论如何都比剑要长。
而且按力学原理来说,末端的速度还是最快的,同时因为枪的结构和剑不同,剑尖和枪尖所能施展出来的杀伤极限也大有不同,而“丹砂见火去无迹”这一招的神髓就在于,在枪尖的极限速度之外,更有在那时他用尽自己的精神去感应到极限后进而将精神、真气和形体三者贯通如一的那一点明光,而那点明光可以让枪尖无物不破,是以才能将这一招变成真正的武学禁书。
所以即便沈稚珪入门了,真正要在实战中用出来也堪称难如登天。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像萍姥姥那样站定在那里任你施为。
“仔细想来,虽然近段时间看起来收获不少,但还是有一个实际上的难题没有解决……”
那就是真气的问题。
甚至于他的真气来源还都只是练“来如雷霆收震怒”练出来的。
“就没有一本正儿八经的内功心法吗?”
还是说这个所谓的武学禁书目录系统并不收录什么内功心法,一切要靠他自己来?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本来也只是这样而已。
虽然他其实也不是听不懂萍姥姥的暗示。
但他总觉得萍姥姥也不至于见了他一面就因为他表现得天赋异禀所以就想把他收入门下,更不必说,萍姥姥虽然确实是武学上的大宗师,但跟他的武学体系并不是那么兼容,所以沈稚珪对投入她的门下这件事颇为犹疑,毕竟在刻晴的描述中,拜师这件事在璃月是相当严肃的,一旦确认了师承,个人身份就会完全打上师门的标签和色彩,“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件事远比他所以为的要严重得多。
固然到时候他可以通过萍姥姥接近某些仙家或者仙家弟子,得到种种难以想象的好处,但沈稚珪权衡了一下,对于这种深度绑定反而表现出了抗拒的意思。
所以当时就装作没有听懂萍姥姥的意思。
“可想要在‘丹砂见火去无迹’这一招上有所进境,只怕真的要去请教那位仙人。”
毕竟那种见识、那种算法实在太过于高深莫测。
跟萍姥姥的这一场比试下来,沈稚珪的枪法上的见识大大提升,甚至于当晚在用枪法和刻晴比斗时,他居然可以不自觉地模仿萍姥姥的招式和计算思路,招招都抢在刻晴之先,逼迫她后续的应对不得不按照他所规划的路线来,当然沈稚珪也绝对做不到像萍姥姥那样站在原地不动任由刻晴来攻就是了,所以刻晴越打越憋屈,不自觉地开始使用神之眼来耍赖,甚至最后想要直接动用“天街巡游”来一扫之前的郁郁之气,但在她发动元素爆发的那一刻,沈稚珪却福灵心至地用长枪一划,一个完美的圆弧顿时就出现在夜色之中,那杆长枪的枪尖以无物不破的气势指向那个少女,若非刻晴眼疾手快地用雷楔闪到一边,只怕真的会让沈稚珪翻身做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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