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隐月明
尽管从实际上来说,某人清剿海乱鬼的行为不过是治标不治本,因为只要前线战乱还在继续,幕府的眼狩令的执行和对内的征兵还在保持,勘定奉行的贪污、天领奉行跟愚人众的勾结的问题没有得到彻底解决,也依旧还是会有人继续堕落为海乱鬼,绝不会因为某个人清剿了他们就能让这个国度安宁下来,甚至于可以说,某人的作为在某种程度上是助长了勘定奉行跟天领奉行的嚣张气焰,使得他们对底层的镇压和搜刮能够更加肆无忌惮。
但无论怎么说,眼下的稻妻,确实是因为那个清剿海乱鬼的“幽灵”而颇有几分太平气象了的。
毕竟任谁也不想自己走在路上突然就遇到一个人拿着刀逼问自己的钱财,在交出了钱财之后生命也未必得到保障。
所以社奉行见境内民心如此,就顺势举办了夏日祭,让此前被压抑得没有多少喘息的空间的小民多少能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毕竟生活再苦闷,也总得给自己找一点希望,否则连希望都没有,最终估计也只能去找反抗军投诚了。
而社奉行这类举办祭典的活动的重任一向都是由那位白鹭公主神里绫华来负责的。
而这位白鹭公主虽然年纪看上去并不大,在某人的眼中其实也跟那位玉衡星差不多,当然实际上她的上位在某人看来其实要比玉衡星的上位要更合理,毕竟某个玉衡星号称是公开选拔、公正投票选出来的,可实际上,但凡是真的坐到了那个位置的,再怎么年轻,基本上也要到三十几岁才能服众,因为无论怎么样,在权力的游戏里,像她这种年纪的人就算拥有神之眼,别人也不了解她的性格和做法,自然也就没办法对她报以信任,从而把票投给她,而其他人就算再怎么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家也好歹演了十几年的戏,万一人家的面具生了根再也拿不下来了呢?更不必说人家玩游戏玩得久,利益交换也做得足够深入,你一个小年轻连隐藏的规则跟人私底下设的门槛都还找出来,又怎么能做好事情呢?
所以玉衡星的上位,在某人看来,其实是岩王帝君的暗中提拔。
而稻妻这边可能就简单粗暴多了:
完全就是父死子继的家天下的封建制度。
我不管你现在有什么能力,是不是能继承这个位子,但只要你是上一任的儿子或者女儿,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继承这个位子,虽然要是你不能服众,多半也还是要被人下克上,但在那之前,你还是可以先继承你家老头子的地位,至于你能不能服众的问题,等到那时候再说吧,想来到时候若是你真的不能服众被撵下来了也没有怨言了吧。
所幸这位白鹭公主神里绫华虽然家中突逢大变,在仓促之中父母骤然离世,但他们兄妹二人在风雨飘摇的情况下,还是凭借个人出众的能力,将本来人心浮动的社奉行安定了下来。
虽然更可能是因为他们兄妹二人都有神之眼。
但无论怎么说,神里绫华到底还是跟自己的哥哥主掌了这个稻妻的三大奉行之一仧的权力,而她也不是什么汲汲于名利富贵的野心家,倒不如说,她之所以会继承这个家业,纯粹只是不想让家声败落、同时也让支持她的人失望罢了。
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她才举办了这个祭典。
然后在祭典上,她看到那个来自异乡的、似乎在自说自话的旅人。
第七十七章:祭典(中)
当然,一般情况下,神里绫华是不会直接出现在祭典这种场合上的。
虽然她本人其实很喜欢这种氛围。
但作为一个合格甚至是过于在乎他人感受的上位者,她深谙相忍为国的道理,就像是当初张牧之上任鹅城问师爷说当县长最要紧的是什么,师爷回答他说是“忍耐”一样,上位者必须要在某种时候压抑自己的私心,所以“禹汤罪己,其兴也勃焉;桀纣罪人,其亡也忽焉”——
哦,稻妻人应该是没有这种典故的。
但神里绫华也确实担心她这种大人物的出现会破坏祭典的氛围,进而扰乱祭典的秩序,所以她本人只是主持举办了这个祭典,却一直都没有真正以游玩者的身份加入其中一样,这是她短暂的人生中向来引以为憾的事情,甚至是她本人的一个小小的未能完成的愿望,当然她的这种想法要是被沈稚珪得知,肯定会被嗤之以鼻:人玉衡星大人都会乔装打扮私底下装成普通人去逛街,你们稻妻自己就有戴着面具逛祭典的传统,为什么要这么纠结?
但无论如何,神里绫华之所以会出现,也不过是因为要维持秩序而已。
可当她处理完天领奉行抓捕神之眼的持有者引起的骚乱之后,听到有流言说有一个非常奇怪的人站在某处像是见鬼了一样一直在自乲说自话,就想着顺便去解决了。
于是她就看到了某人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树下的诡异情形。
说实话,尽管神里绫华是个非常有教养的大小姐,但看到这副情形,她也很理解那些人为什么要对此议论纷纷,毕竟那人一看上去就是一个来自异乡的旅人,于是整个人就跟这个热闹的庆典显得格外疏远,可那个人的身上又有一种顶尖武人的气度,即便他没有配有任何武器,那股无形的却又锋利至极的气息就在他的周边弥漫,让人难以接近,再加上他那副自说自话的姿态实在过于诡异,是个正常人都觉得他是个危险分子,说不定就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逃过了那位的清剿的海乱鬼!
神里绫华顿时心里警铃大作。
而尽管眼下她并没有看到那人的身上有神之眼,也看不到元素力的痕迹,可那个不过是少年模样的异乡人的气度实在过于锋芒毕露,尽管神里绫华作为剑术即便是雷电将军都亲口称赞过的武人,可这时候甚至感觉自己已经被压过了一头,于是她就紧张地按住了自己腰间的太刀,甚至她此时就已经察觉到自己的手上已经是汗涔涔的一片,可她还是满眼坚定地按住太刀,朝那个人走去。
“幸会。”
她在那个人的不远处站定,呼吸了数次,才终于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颤抖,说。
尽管从外貌上来说,那个少年其实并不能说对不起观众,甚至于他虽然还只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但眉眼之间已经溢出了几分俊秀之气,在这个盛夏的、暖风和畅的夜晚,这样一个人独自站在灯火黯淡、月光散漫的角落中,已经足以让某些人心动了。
可偏偏神里绫华越是接近那个少年,就越是觉得自己在走进一个沼泽之中,仿若四面八方都有实质的物体在朝她挤压过来,又或者压力的来源就是那个全身上下都在散发出那种格格不入的气质的少年,他本人就像是一座沉重的山岳一般直直地砸在她的头顶,要将威仪压弯她的脊梁、将恐惧浸没她的心神、将锋芒沁入她的形骸,她越是接近,就越是觉得此人就算真的是能逃过那个人的清剿的海乱鬼,也势必是他自己凭实力逃过了。
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
神里绫华握剑的手愈发用力。
“这位,想必就是社奉行的白鹭公主,神里绫华小姐了吧?”
她的心神勉强支撑的时候,只是听到那人冷冷地说。
“区区薄名,不值一哂。”
神里绫华见对方来势汹汹,额角已经冒汗了,但还是说:“阁下又是何人?”
“我听闻稻妻的剑术,大半都是那位雷电将军所传,而那位雷电将军的剑术的最高境界是‘无想的一刀’,讲究‘无念无想’,可阁下的剑术,显然还未臻至那等境界吧?所以才会在我的剑意下如此举步维艰,而阁下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明知我用心险恶,为什么还要挺身而出呢?阁下就不怕神里家在一夕之间毁于一旦吗?”
神里绫华此次出行本来就相当匆忙,此时也并没有带上多少个护卫,甚至连他们家的家臣托马都没有带上,此时也不过是一个人苦苦支撑而已,所以听到那个少年的质问,神里绫华只是沉默:
她确实害怕神里家再次遭到灭顶之灾。
而这时候,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说:“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你就这么离开,往后我要做什么,你也不要过问,如何?”
神里绫华听到这话,微微一动,顿时就鼓起勇气,去直视那个少年阴冷的漆黑眼眸:
“阁下真的是从那位手下逃生的海乱鬼?”
“我说了,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
对方却只是摇头。
然而神里绫华此时却更加坚定地拔出自己怀中的太刀,摆出架势,娇小的身躯在此刻就像是稻妻夏日常见的台风天中那些被狂风暴雨摧折动摇却始终屹立不倒的小树一般,她强迫自己在这片精神的威仪无处不在的海潮中立足,然后凝神,又深呼吸了数次,才说:“我确实非常害怕阁下会杀了我之后会找上哥哥报复,从而让神里家彻底断绝传承,但是,在这里退却,只会让神里家蒙羞,又何异于我死在阁下手中呢?我也相信若是哥哥真的被阁下报复了,他也不会埋怨我的,而且,将军大人,也会为我们找回公道的!”
说完这句话,她正要抢先攻过去,却只是听到对面叹息一声:“雷电将军真的会为神里家出手吗?”
第七十八章:祭典(下)
而这时候,神里绫华只觉得随着少年的那一声叹息,周围的气氛顿时转变了,明明依旧还是那个银月高照、灯火喧嚣的夜晚,可此前神里绫华只觉得空气中满是山雨欲来的沉重压抑,仿佛不知何时厚重的乌云已经遮住了月光,暴烈的雷鸣声接连在乌云间来去,将要刮起狂风,落下滂沱大雨,但随着少年给她带来的压力骤然消退,她却发现,周围的一切根本还是原来那副模样——
除了她自己就像是真的被雨淋过一样,整个人完全被汗水浸透了。
“你觉得呢?”
那个少年仿若又恢复了那种自说自话的诡异状态。
神里绫华此刻仿佛觉得这个人此前带给她的那种近于雷电将军亲临的压力如同幻觉,又或许这个人纯粹只是个疯子而已?
她就想要举起剑,一举制服那个少年,把他带回去审问,但却始终无法继续走出下一步,只是等到那个少年点头,像是终于结束了某个只有他能看见的人的对话,于是她就出声,问:
“阁下……”
“怎么?”
“阁下到底是谁?”
“暂时还不方便透露。”
“阁下到底想做什么?”
对方却只是摇头:“如果你是是想问之前为什么要那样对你,我只能说,那是某个人对你的考验。”
“考验?”
“其实我觉得没有什么必要就是了。”
少年就只是说。
“这么说来,阁下真的能看见……鬼魂?”
迟疑了良久,神里绫华还是问出了声,虽然这种时候她这么问觉得有点奇怪,毕竟周围正在欢欣鼓舞地庆祝祭典,可她却像是在心里抱有某种期望一样询问对方这种问题,像是期待这个表现得神通广大的少年真的具备那种常人难以企及的眼界,可以帮她沟通早已亡故的双亲一般。
“我知道阁下到底在期望什么,可不提阁下的父母只是普通人,当然普通人的灵魂也不是说就完全无法继续存在下去,可那也是因为某种力量的制约,可显然阁下的父母并没有那样,所以你要问我能不能沟通死者,我也只能说,我无法沟通阁下的双亲。”
“是……是吗?”
神里绫华见这个本来锋芒毕露、气度恢弘的少年眼下居然这么温和地解释这种问题,甚至都有点不知所措了,但她很快就镇定心神,说:“那么,阁下所说的考验,到底是谁设下的?她又为什么要设下这种考验呢?”
“大概是为了日后能有可相信和可任用的人手吧?”
少年就只是随口一说。
而神里绫华看到少年那副明显是璃月人的打扮,眼神顿时就戒备起来,说:“神里家不会出卖稻妻来获取自己的利益!”
“可据我所知,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一直都在跟愚人众暗中来往,三大奉行中,你们社奉行一直都在被另外两家打压,甚至你们神里家无论给将军大人提交什么方案,都遭到了另外两家的一致反对,导致你们的方案都一直无法呈现到将军大人的面前,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还要坚持自己的立场吗?要是有我们的帮助的话,说不定你们社奉行可以一举扳倒另外两家,废除眼狩令,压服反抗军,从而独掌稻妻的大权哦?你们应该已经发现了吧,所谓的将军大人,其实已经被替换成一个只知道遵照既定条例行事所以可以被人轻易摆弄是非的人偶而已。”
那个少年只是心不在焉地说:
“既然他们可以摆弄,为什么你们不能摆弄呢?只要我们帮你打倒另外两家奉行,再公布他们跟愚人众勾结的罪行,你们就可以从容取得稻妻的民心,而现在,你们所欠缺的,只是力量而已,可你之前不也见识过了我的力量了吗?”
“那样的话,我们神里家跟另外两家奉行又有什么区别?”
神里绫华并不相信这个态度诡谲的少年的鬼话连篇,只是说。
“可这样下去的话,你们社奉行,甚至是整个稻妻,又有什么希望可言?所以何必那么死板呢?”
那个少年依旧还是态度散漫。
“不必多言,阁下若是来充当说客的,现在可以离开了,我们神里家并不欢迎——”
可说到这里,神里绫华却反应过来:
这个人也并不是他们不欢迎就能赶走的吧?
说的难听一点,要是对方见谈不拢直接拔出剑来,给神里家制造一出灭门惨案,不说之后能不能找到他,就算是能找到他,举国上下,又有谁能真正把这个人捉拿归案?或者说,将军大人会为了神里家选择走出天守阁吗?
“想必神里小姐已经领会到了吧?关于力量的重要性。”
而那个少年此时却又说。
神里绫华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彬彬有礼地说:“神里家绝对不会辜负稻妻的人民和将军大人!”
那个少年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头:“我明白了。”
神里绫华就想要转身离去,可在这时候,她却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少年,说:“请阁下好自为之。”
而少年这时候却说:“神里小姐让我好自为之,我却不能对神里小姐有所询问,敢问神里小姐,你说的神里家不会辜负稻妻的人民和将军大人,可眼下稻妻境内的人民被眼狩令、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搞得民不聊生,俨然是雷电将军辜负了稻妻的人民,可你说你们社奉行不会辜负这两者,你们到底是觉得,稻妻人民更重要,还是雷电将军乯更重要呢?”
神里绫华实在没有想过居然会有人问自己这种问题。
虽然她是可以选择沉默的。
然而此前因为眼狩令,稻妻上下确实发生了许许多多的混乱,她无法对此视而不见,也无法继续沉默下去,更无法否定这个少年所说的言语,可她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无法权衡这两者到底哪个更重要一点,所以这时候也只是说:“只要将军大人振作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七十九章:阴阳风雨晦明(上)
“只要天子振作起来,一切都会变好的”,这句话可以说是天底下一切对现状不满的臣僚用以自我安慰的言语,因为他们对上无法迎合天子,对下又无法安抚群众,自然就会被夹在中间陷入两难,当初屈夫以芳草美人自况,而又把君王喻为偏宠他人的花心萝卜,想要挽回他的欢心,个中微妙,可见一斑。
“所以在你看来,雷电将军只是被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蒙蔽,只要她得知真相,她就会振作起来?”
沈稚珪就只是说。
“诚然。”
虽然神里绫华实在不明白何以这个少年居然会跟她讨论这种问题,但还是微微点头,说。
“可若是她其实对现状心知肚明,却依旧还是选择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呢?”那个看上去单薄清秀的少年却仿若又恢复了那种顶尖武人的恢弘气度,于是即便是雷电将军他也可以信手拈来地评点一二,俨然宗师气象一般,虽然他所说的话其实跟武学根本就不相干,“就好像是天下陡然遇到大灾,农民收成不好,但有一个富商手里本来就囤积了大量的粮食,你跟他说他这时候抬高粮价会让很多人吃不起饭,可他难道不清楚这个事实吗?但他真的会放弃继续哄抬物价吗?你让他在财富跟那些贫民的感激之间比较,他真的会选择贫民的感激而不是让自己过得更加滋润吗?”
神里绫华顿时说不出话来。
虽然她本能地觉得沈稚珪这个比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她偏偏不能反驳。
因为事实上,那些富商就是会选择那么做,即便有三大奉行插手去管理物价,很多时候也都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但白鹭公主无法反驳的事,作为昔日的雷神的“雷电真”的幻影却可以反驳:“可神终究不是人类,神爱世人,是祂们的本能,也是祂们的职责,阿影只是遗忘了自己的职责而已。”
这个只是出现在少年的视野中、形象日渐一日地真切、眉目间的神采也日渐一日地灵动的幻影就那般站在树下,和少年并肩而立,她一袭渐染成紫色花纹的稻妻传统服饰,站在那里,在这个夜色中熠熠生辉,一言一语就像是足以驱散这个夏夜的燥热的细雨一般,自高高的屋檐凝成一条细线,滴落屋门前的石阶,使得听者无不静下心神,目视她的到来——
尽管沈稚珪总会觉得他就真的像是某些精神病人一样,在跟这个自己臆想出来的对象自说自话。
可他偏偏对这个人没有什么执念才是。
虽然实际上,沈稚珪偶尔也会跟八重神子讨论从她口中说过的那些事情,八重神子也会惊讶他是从何处得知的,可说不定那也只是他在观察稻妻的虚空纹理的时候流入他的视角的记忆而已,本来提瓦特就是这么个光怪陆离的地方,雷电影的传说任务里那些她记忆中的人不也是在遇到某些情况后到处在现世乱飘吗?
所以虽然这个人物的形象变得愈发真切,他也就越是怀疑自己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或者说,是他最近的视角观测到的提瓦特的元素力体系中残余的魔神意志的碎片在对他的真气体系进行反向的渗透,导致他变成了现在这种样子,只能感受到这个只出现在他的视野中的“雷电真”的美好,而对于另外的人,即便是神里绫华,他也因为近日来的“通幽明瞳”的视角的观测而没有多少兴致——
这样下去,搞不好回到璃月也是把刻晴看成红粉骷髅了!
他自己还年纪轻轻的,还不想这么早就看破红尘!
可他又无法解释眼前这一幕。
毕竟这个雷电真给他的感觉实在是过于古怪了一点。
但眼下他又确实是连演都不想演,甚至不是用心声来回应她,而是当即就在神里绫华的面前开口说:“神爱世人,真的是本能吗?”
“千真万确。”
“可你的妹妹,却没有你说的那么爱人吧?”
“大概是因为她畏惧失去的本能,胜过爱人的本能吧?又或者说,如果爱人所得到的欢愉远远比不过她失去的痛苦,甚至在欢愉和痛苦之间,欢愉所能给予的、支撑她走下去的养料,远不及失去的痛苦所消磨的思绪,所以她才会选择封闭自己的心扉,选择用那样的方式来对待这个世界,”雷电真只是温温柔柔地笑了笑,说,“虽然在我看来,她只是过于笨拙,她只是不明白要怎么对待这个世界,从这个世界汲取更多的养分而已。”
沈稚珪只是稍微有点奇怪地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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