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隐月明
而香菱看到他们的样子,顿时就好奇地问:“为什么你说申鹤跟他有血缘关系却不想去找他的父母长辈啊?难道是……”
因为这种时候不适合去见家长吗?
说起来,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勉强能称得上是师姐弟的关系。”
少年就说。
“诶?但你的师姐难道不是我吗?”
少年顿时就从头到尾扫了香菱一眼,然后摇头:“姑且不说我的‘师父’是萍姥姥介绍的,就算我真的拜萍姥姥为师估计也不会以进门前后来排辈分,所以到最后估计是你要叫我师兄。”
“哼!我可不会叫你师兄,反正是我比你先拜师的,要叫也是你叫我师姐!”
香菱双手抱胸,扬起那对粗眉毛,说。
“反正我也没有拜萍姥姥为师,所以你说的也不过是假设而已,但真要遇到那种情况,到最后估计还是要用枪分出高下,香菱你想到办法应对我了吗?”
香菱歪过头,仔细想了想,决定还是略过这个话佊题,转而问起他们两个今天想吃什么,于是那个少年就随口说了一句照旧,就带着那个据称跟重云有血缘关系的女子坐到了行秋的这一桌:“这位……少侠,不介意拼一桌吧?”
行秋抬头,直对那个少年毫不掩饰的打量的视线,顿时就落落大方地回应:“在下行秋,阁下是?”
“沈稚珪。”
他干脆地做了自我介绍,也顺便介绍了旁边的女子的名字,只是大概那个女子天性淡薄,所以只是对行秋点了点头,然后行秋就听到沈稚珪说:“我听说飞云商会的二公子行秋跟除魔方士家族的后起之辈重云是至交知己,所以他的行踪,想必行秋少侠也是清楚的吧?”
“叫我行秋就好了。”
行秋只是先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又打量了一下这两个人,才说:“若是这位申鹤小姐要认亲,重云的父母长辈在才好说话吧?只是去找重云的话……”
“我不擅长跟正常人来往。”
申鹤就说。
“重云倒也没有那么不正常。”
虽然他那个纯阳之体确实也挺奇怪的就是了。
但要是重云知晓他在没见过的亲戚的眼中最早被归类为不正常的人,想必会有点不开心。
这么想来,利用这个去捉弄他一下似乎也挺有趣的。
行秋顿时就在心里计较了一番,然后就微笑地说:“既然是这样,我可以带你们去见他,不过还请二位见谅,对于二位的说辞,我不一定会相信,所以还请二位稍候两天。”
沈稚珪就转头去看申鹤,申鹤自然也只是点头,不过近段时间她在耳濡目染之下对人心也没有以往在山中的那么不知其然,也听懂了行秋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只是淡淡地说:“如果你要让重云的长辈来确认我的身份,最好只是通知一两个人就好,也不要让他们大张旗鼓地来找我。”
行秋本来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图,所以对申鹤能那么说,倒也没有那么惊异,只是想着这位看上去确实是真的不喜欢跟正常人来往,只是她连这点程度的交际往来都要那么谨慎——或者说排斥——的话,为什么她又要去见重云呢?
但他到底还是没有把这个问题问出口,只是跟这两个人在同一张餐桌上用餐,默默地观察了这两个人许久,最终只能得出来一个结论:这两个人的关系是真的不正常,至少绝对不是单纯的师姐弟的关系,而如果她真的重云的亲戚,到时候重云要如何把握称呼上的距离感似乎也是非常有趣的事。
所以他不免一边想一边笑出了声。
第二十六章:桃李春风一杯酒(中)
而在行秋打量沈稚珪和申鹤的同时,沈稚珪也在打量这个飞云商会的二公子:
这个人确实长得非常秀气,如果穿上女装,其实就算是现在的装扮,也难免会让人认为他就是个女子,跟沈稚珪当初第一次看到他的立绘时得到的第一印象如出一辙,也难免有人会说他其实是飞云商会的女扮男装的二小姐——
其实就他那个招式,也很难不让人想歪,毕竟“织锦成诗”在华夏的历史上是那个有名的才女苏蕙苏若兰的典故,所谓“织锦回文”,虽然沈稚珪不太清楚璃月历史上有没有类似的典故,但就冲这个,把二公子当成二小姐似乎也不冤枉。
而行秋察觉到少年的眼神越来越怪异,甚至跟他自己想要捉弄重云时差不多,虽然他自负聪明敏锐,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也摸不清楚对面那个少年的意思,就只好开口打探他的底细:“说起来,我刚刚听到沈公子你似乎跟香菱差点成为了师兄妹?”
沈稚珪想了想,还是摇头:“真要论的话,其实也未必能成真。”
虽然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但对于拜萍姥姥为师这件事,他确实是不怎么在意。
当然或许他纯粹只是觉得拜萍姥姥为师所牵涉到的人际关系实在过于麻烦罢了,毕竟师徒关系在璃月是个相当严肃的事情,某种意义上甚至等同于父母和子女的关系,有时候甚至连父子的关系都未必比得上师徒,当然对于行秋这种所谓“是古华派需要行秋,而不是行秋需要古华派”的情况来说,他那个师父对他未必有多少师道尊严,然而沈稚珪真要拜萍姥姥为师,萍姥姥的师道佋尊严只怕能终生压制沈稚珪。
倒不是说沈稚珪就一定要当什么冲师逆徒,只是他确实不怎么习惯用这种方式跟人相处罢了。
相较之下,留云借风真君就显得真性情多了。
或者说他更习惯跟留云借风真君这种性格的人相处。
“为什么?”
行秋倒也不是没见过萍姥姥,虽然他不清楚萍姥姥就是歌尘浪市真君,但在他心里,萍姥姥是个挺慈眉善目的老人,对于沈稚珪的说法,他其实也有点不解。
沈稚珪想了想,就说:“因为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行秋顿时就睁大眼睛看向这个忽然胡说八道起来了的少年。
但他那句瞎话又不只是纯粹的瞎话,饶是行秋作为在传统诗词上浸淫许久、自己也能作诗、文学造诣也颇深,此时也不免有点迷糊,最终也没有问他为什么拜师萍姥姥算是眼前的苟且,他的诗和远方又到底在哪里,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应和了少年一声,说:“说得好,人生确实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就凭稚珪你这句话,就当浮一大白。”
然后行秋就看到少年的狐疑的眼神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不喜欢这个称呼?”
“不,”沈稚珪摇头,反正自从他小时候老是被人起“小乌龟”之类的外号之后他对于称呼上的问题就始终不在意了,毕竟这种事情,只要习惯了有那么一个下限只要别人不去触碰那个下限他就会觉得怎么样都好,他这时候只是审视行秋的那张稚嫩的脸,说,“你到了喝酒的年纪了吗?”
行秋实在没想到沈稚珪这时候居然会说出这种煞风景的话来。
但他还是勉强地笑了笑,说:“应该是可以喝的吧?璃月也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必须要到哪个年纪才能喝酒。”
“没有吗?”沈稚珪顿时就诧异地扬起了眉毛,“过几天我去问问烟绯好了。”
行秋听到少年那么说,顿时也问:“就算我没到那个年纪好了,你就到了吗?”
“可我对酒又不感兴趣。”
“诶?”行秋顿时就很诧异的样子,来回在申鹤跟他的脸上审视,迟疑地说,“没想到稚珪你居然还是个不沾酒气的好少年,我还以为你会是那种一天不喝个几瓶酒就浑身难受找不到灵感的人,所以才不愿意向萍姥姥拜师受到她的管束呢。”
毕竟按申鹤所说的不习惯跟正常人来往的话,他们这两个人的做派,就很像是那种不拘礼法的狂生。
“虽然我确实不太想受到别人的管束,但这跟酒以及灵感也没有什么关系,”沈稚珪就看了一眼行秋,说,“难道你居然也要靠酒来找灵感吗?”
“这个嘛……”
行秋纯粹只是学着书里的说辞故作姿态罢了。
所以这时候他也实在不想在这种话题上纠缠,只是扯了出去,又旁敲侧击地询问少年的底细,当然从他的角度来说,沈稚珪这个人其实并不能说是会让人讨厌的类型,虽然他那种态度确实也有点尖刻,但行秋自己也一直都在捉弄重云,所以他们两个人要是对此感到在意那就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所以他也不过是想要了解这个新朋友而已。
而沈稚珪对于自己的过往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当然对于他是世界之外的来客这件事他还是觉得太过于惊世骇俗,所以就一直沿用那个来自震旦的说法,而对于有些见识的人来说,这个说法他们也听得出来是要让听者无意深究的意思,行秋自然也足够聪明,所以也没有多问。
然而除此之外,行秋显然也没想过沈稚珪最大的长处是他的武学,甚至在听到沈稚珪自我介绍是个吟游诗人的时候,行秋还以为他是受不了跟萍姥姥习武的苦楚,然后纯粹靠着吟游诗人的本事跟申鹤达成了那种关系——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这个想法倒也不算是错误。
毕竟沈稚珪要是没有抄那首诗,他跟申鹤之间的关系或许还要更纯粹一点,是简简单单的师姐弟的关系,当然他们两个人能进展到这种程度,倒也并不是完全就是因为久保带诗人的那首诗,但有时候沈稚珪也会想,他当初要是没有抄那首诗,是不是会更轻松一点呢?
第二十七章:桃李春风一杯酒(下)
null
第二十八章:生平负侠气(上)
“玉衡星大人,你今天又加班了吧?”
沈稚珪顿时也只是说。
“璃月七星本来就没有规定的上下班时间,倒不如说,要是在这种职位上还整天想着自己私人的事务,就没有资格成为璃月七星!”
刻晴也立刻就斩钉截铁地回应。
“可我看天权星大人不像你说的那样。”
沈稚珪故意地反驳她说。
刻晴就咬了咬牙,但想到凝光的个人能力,以及同为璃月七星之一,她也不好在这种场合公开诋毁自己的同僚,更不必说旁边还有飞云商会的二公子,所以她顿时也只是略过这个话题,跟行秋打了个招呼就坐了下来。
而行秋则是惊疑不定地打量沈稚珪跟刻晴以及申鹤,心说难不成是他从一开始就想歪了,申鹤跟稚珪并不是那种关系,而是玉衡星跟稚珪才是那种关系?还是说他们都不是那种关系,而是纯粹的朋友关系?又或者说,他们都是那种关系?
但无论怎么看,这种场合都不是他能继续呆下去的。
毕竟他们都已经吃完了,桌面上完全是杯盘狼藉,而刻晴则是刚到这里坐下,他再坐下去,其实就有点不太合适了,于是就想要提出告辞,但这时候,他却听到沈稚珪忽然说:“说起来,一开始我就一直有一个问题没来得及问,但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眼下既然刻晴也在,那就正好可以问一问,行秋,虽然你没有说出来,但我猜,你的想法,其实想要效仿那些武侠小说里写到的那些人物一样,到处行侠仗义吧?”
“稚珪慧眼如炬。”
行秋这时候显然没有意识到沈稚珪给他挖的坑,就微微一笑,如实地说。
“但你想过没有,到底什么样的人物,是被称为侠呢?”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沈稚珪摇了摇头。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沈稚珪继续摇头。
行秋当然也没空跟沈稚珪在这里折磨自己,就让沈稚珪快点说出他的答案,而沈稚珪这时候也回以微笑,说:“是‘相与信为任,同是非为侠’,所谓侠的意思,从本质上来说,是互相交付信任、遵从同一种是非观念的群体,而这种是非观念,却未必跟主流的相符合,甚至是违逆主流的是非观念。”
“这也未必吧?”
行秋这时候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在刻晴也在的情况下发问,这人显然有非常险恶的用心,于是顿时就说:“如果我在一个地方看到有人明明只吃了一碗粉却被诬陷吃了两碗粉,那么我挺身而出,难道就违逆主流的是非观念了吗?”
“你知道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沈稚珪一脸戏谑地看向行秋,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
但行秋显然也不是什么傻瓜,甚至这时候他就已经明白过来,沈稚珪之所以要当着刻晴的面这么问,纯粹只是因为少年的那个定义从本质上来说就已经是在挑起他所向往的“侠客”跟“官府”之间的对立,而眼下刻晴显然就是代表“官府”的那一边,而行秋所向往的那些“侠客”,在很多时候都是站在“官府”的对立面,甚至是反派的。
否则,如果一个侠客加入了官府,那不就成了朝廷鹰犬了吗?
但行秋到底还不想在这种场合跟刻晴起冲突,或者说不想让刻晴因为他自己而对飞云商会有什么不好的意见,虽然璃月以商治国,飞云商会在璃月境内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商会,但要对上璃月七星这种等级,他们有的是办法来针对。
所以行秋就绞尽脑汁,想要及时抽身而退,却听到那个少年抢先开口,说:
“我的意思当然是说,所谓‘任侠’,其实就是挤占了公权力暂时还填补不到基层的空白的一种民间自发地遵从朴素的道德规范用来震慑不良行为的群体,但也有可能,这些群体其实本来就是就是不良行为的罪魁祸首,却偏偏自命为‘侠’,横行乡里,肆虐一方,而实际上,对于像玉衡星大人这样的高层来说,所有的‘侠’,无论是自命的,还是真正的,都是璃月的不稳定因素,你说对不对,玉衡星大人?”
刻晴顿时就用视线仔细在沈稚珪跟行秋之间来回打量,沉吟片刻之后,就说:“你跟这位飞云商会的二公子有仇?”
“怎么会,”沈稚珪就飞快地摇头,“我们可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有你这么坑朋友的吗!
行秋顿时就在心里喊了一声。
但想到自己也经常故意去捉弄重云,他顿时也不好说相较之下到底哪个更过分。
“那你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说这些?”
“只是不想我们的飞云商会的二公子以后误入歧途罢了!”
你就是纯粹是看我出糗吧?
行秋听到他那么说,顿时明白了沈稚珪的用意只不过是想要捉弄自己,就只是舒了一口气。
他是真的有点害怕沈稚珪和刻晴会在这种时候上纲上线。
“你怕他误入歧途?我看你现在就已经误入歧途了!你要是真那么想,就加入总务司,来帮我的忙如何?就针对你所说的基层治安力量不足所以有很多乱七八糟的、自命为侠的群体,我让你负责去整治他们!你要是想顺便整治这位飞云商会的二公子,我也可以给你这个权力!”
刻晴顿时就没好气说。
“这个嘛……”
沈稚珪顿时就顾左右言其他起来。
“哼!既然你自己都做不到,哪来的勇气说不想让别人误入歧途,你自己没有去为非作歹就算好的了。”
刻晴见他言语之间满是推佉脱之意,显然也不指望本来就生性散漫的他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总务司帮忙,也没有深究,就只是让万民堂的伙计收拾,撤走已经杯盘狼藉的桌面,重新点了几样菜色,行秋见状,顿时也就只好提出告辞,刻晴显然也不想为难他,就和颜悦色地跟他道别,然后转过头,对这时也想要起身离开的沈稚珪说:“再陪我一下,可以吧?”
既然刻晴都已经这么说了,沈稚珪当然也不可能拒绝,于是就继续坐在那里陪她,看她点了向来最爱的金丝虾球。
第二十九章:生平负侠气(中)
“你最近好像没有之前那么郁郁寡欢了?”
刻晴等候跑堂的伙计上菜的过程中,随口问了一句沈稚珪。
虽然纯粹是因为近段时间两人也没有再对练过,毕竟战斗一开始刻晴就使劲地拉远距离放风筝,似乎根本不想有对沈稚珪有任何败绩,好可以让她对沈稚珪维持全胜的记录,这种做法在打过两三次之后,沈稚珪自然也不想跟刻晴这般磨下去,久而久之,两人就没有再继续之前的对练,而刻晴作为玉衡星又实在太忙,所以没有了对练这个契机,两人在平日里也很少有接触的机会。
但眼下沈稚珪的脸色也确实不像结束蒙德的旅途、回到璃月时候的那样郁郁寡欢。
刻晴当然也不清楚沈稚珪修炼“上穷碧落下黄泉”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内情,只以为是自己当初让他回到的要求让他变得郁郁寡欢,而现在沈稚珪既然都这样了,是不是意味着他也逐渐在适应璃月的生活了?
“想通了一点事情罢了。”
上一篇:魅魔武神道,用三千倍感度去战斗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