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隐月明
或许,从前的他在那些仙人的认知中也并不是危险的魔神?
可如果不是这样,凝光就很难解释,眼前这个少年从一个弱不禁风的、被两个丘丘人追着打的吟游诗人仅仅只是在两三个月期间就能做到眼下这种程度。
而且他甚至都还没有神之眼!
虽然以他现在的能力,神之眼对于他本人而言,已经可以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挂件,甚至于他自己眼下的破坏性在某种程度上就已经远超过神之眼的持有者,至少凝光从来没有见到过任何一个神之眼的持有者能制造出之前那副将活生生的生命个体在顷刻之间剥离全部的生机的画面。
所以,无论他是不是魔神转生还是别的什么更加难以推测的存在,凝光都必须要找到他在这个璃月的锚点甚至是弱点,好在他日后发疯时可以通过相应的手段对他进行控制……
但接下来沈稚珪的话却让她有点猝不及防:
“我也并不是那么执意要留在璃月。”
凝光实在不晓得要如何回应这句话。
她该说这个少年还有一个契约尚未完成吗?
但那似乎也不能把事情都尽数压在他身上吧?
虽然是他自己当初夸大其词,现在纯粹是自作自受。
然而他这么说,确实证明了他并没有喜欢那位玉衡星到那种程度。
而玉衡星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呢?
她到底是如何看待这个被她救下的、如今却表现得让人完全看不懂所以对他的态度不免要变得慎之又慎的少年呢?
凝光的心里转动着这些混乱的念头。
大概,是有点喜欢的吧?
想到少年送给刻晴的那首诗,以及当初她从蒙德回来时对她跟甘雨诉说她在蒙德的经历时的那份神采,凝光就觉得以那位玉衡星的年纪,会对这样的一个少年动心确实也并不是不可能,毕竟任谁年少时分遇到这么一个皮囊不俗、才气过人、品性似乎也不坏、而且还分佗外具有的神秘感的同龄人,内心多半也会有所鼓动——
虽然他到底是不是玉衡星的同龄人这点还有待商榷。
但他真的适合那位玉衡星吗?
凝光又再一次打量眼前这个少年。
“怎么?”
沈稚珪面对她的目光,只是说。
“阁下说自己并不是那么执意要留在璃月,就是说阁下想要离开璃月?”
“至少在我的旅途尚未结束之前,璃月并不是我眼下所决定的终点。”
沈稚珪只是说。
“为什么?”
“你可以认为当我个人的武学进步到某个阶段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引发天灾,而这种天灾有可能会造成亿万生灵涂炭,所以,为了人类的安危……”
“你是说,你之前所使用的的那股力量,一旦你修习到了某种程度,你就会控制不了?”
凝光顿时用一种危险的眼神去打量这个少年。
“虽然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你硬是这么解释,也不是不可以。”
沈稚珪总不能说什么天空岛、天理维系者之类的话题,毕竟这种话题可以跟钟离讨论是因为他的层次到了,所接触到的信息能让他意识到是真的有那种可能,但跟凝光讨论这些话题就未免真的有杞人忧天的意思了。
所以沈稚珪只是同意了凝光的说辞。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反倒希望你可以尽快展开你的下一段旅途。”
“就算要卸磨杀驴也不用这么快吧?”
沈稚珪顿时就说。
当然凝光那么说多少是有点开玩笑的意思,所以沈稚珪也只是以开玩笑的语气回应。
“可你若是将那种武学修习到连自己都控制不了的程度,为什么还要继续修习下去呢?”
凝光多少有点好奇,顿时就借机问出了这个问题。
第十二章:解释春风无限恨(中)
“我也可以问凝光大人你一个问题,你既然都已经万贯家财了,为什么还要继续经商,继续积累个人的财富呢?”
佘 沈稚珪听到她会问那种问题,顿时就说。
“万贯家财自然好,可再赚一摩拉,又有什么不好?”
沈稚珪听到她那么说顿时就点了点头,说:“到我现在这种程度自然也算得上武学修为高深,可再高深一点,又有什么不好?”
“即便会给你以及周围的人带来杀身之祸?”
“凝光大人不至于这么天真吧?”
“天真?”
凝光顿时就深深地看了一眼沈稚珪。
“你认为我的力量的进步所带来的危害是直观的,所以觉得我不应该继续精进武学,可要我说,产业竞争所带来的危害难道就那么安全吗?当然,凝光大人你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所以大概始终都可以自由地调控璃月的商业政策,从而让自己的产业避免风险,就算有什么损失,也不会有什么伤筋动骨的情况出现,可对于璃月的工人来说,只要有一个工厂在产业竞争的过程中破产,等待他的,难道是来自破产的资本家的失业补助吗?远的不说,层岩巨渊被总务司封锁,那些指着黑岩厂开工吃饭的工人们到现在有找到糊口的工作吗?”
凝光大概是没有想过沈稚珪居然会用这种话来挤兑她,所以沉默了片刻,才说:
“但这终究没有出人命……”
“虽然政治无关善与恶,只关乎治与乱,但一个政权能继续存在下去的基础就在于人们是否承认他们的统治,虽然实际上,是璃月的人民先承认了岩王帝君,再由岩王帝君将人治的权力交付于你们,但如果一个国家的统治阶级是以出不出人命作为自己调控政策的基准,那我只能认为,他们的下限也未免太低了一点。”
“你懂什么!如果放任他们继续去开采层岩巨渊,是绝对会出人命的!所以封锁层岩巨渊是有必要的!你少在这里大放厥词,说些无关痛痒的屁话!”
站在一边的百闻气不过这个少年居高临下的指指点点,顿时就说。
“我当然也不是反对七星做出的决策,”沈稚珪只是说,“我只是觉得,从本质上来说,凝光大人认知中的摩拉,和我认知中的武学,其实都是差不多的事物。”
“你认知里的武学跟摩拉是差不多的事物?”
凝光倒是对沈稚珪的这个见解非常感兴趣,就问他: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凝光大人你认知里的摩拉是可以撬动世界的道具,而这个道具又渗透到这个世界的方方面面,所以你积累的摩拉和财富越多,你就越是能通过摩拉来影响这个世界,达成自己的目的,贯通个人的意志,所以在凝光大人你看来,摩拉的好用程度甚至要超过神之眼控制的岩元素,因为元素力某种程度上只能摧毁一个人的肉体,但摩拉却能在某种程度直接让人的意志屈服,而意志都已经被改写了,形体自然也就只能听从意志的指挥,不是吗?”
沈稚珪的话音刚落,凝光就轻轻地为他鼓了鼓掌,在清脆的掌声中,凝光的眼神变得更加的熠熠生辉:
“如果我能比刻晴早一点遇到你,我们的关系会更好也说不定。”
“跟刻晴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沈稚珪只是说。
“那么,你那么执着地用‘玉衡星大人’来称呼刻晴,到底是为什么?”
凝光只是笑了笑,就说。
“那不显得我尊敬她吗?”
“可要我说,那只是你的恶趣味而已吧,我完全感受不到你对她的敬意。”
“因为我对她的敬意是放在心里,而不是放在口头上的。”
沈稚珪的瞎话张口就来。
“可要是那样的话,你也根本不必在口头上那么尊敬她吧?倒不如说,你直接称呼她的名字,甚至是直接叫她的昵称,她估计会更高兴。”
沈稚珪听到这话一时间也不晓得要如何回应,顿时就只能说:“好像偏题了吧?”
“我其实也并不是不懂你的意思,”凝光只是微微摇头,说,“你觉得,摩拉是我的立身的基础,但要我说,摩拉是一种可以无上限增长的事物,它只会越来越多,而我聚集摩拉越多,我的意志就越是畅通无阻,可你的武学却并不是完全受到你的控制,甚至于眼下,你只是打败我,就要落到那种境地,只要在你调整的时候旁人趁你不注意,你多半就已经殒身当场了,我可却能用摩拉让人为我效死……”
沈稚珪顿时就微微一笑:
“但那些人,当得起我的一剑吗?”
“他们也没有必要当得起你的一剑吧?”
凝光就只是说。
“可你说你积聚的摩拉越多,你的意志就越是畅通无阻,但摩拉终究也只是外物而已,既然是外物,那就证明它不能任你随心所欲地控制,也证明你始终都要用摩拉来进行交换,他人的效死、群玉阁的建造乃至于政策的推行,无一不是如此,但这些在我的剑下,又有什么区别呢?当然,我也不是不承认世界上真的存在不怕死的人,可你也不能说这个世界上也不存在金钱无法腐蚀的人,所以还是那句话,你眼中的摩拉,和我眼中的武学,其实本质上都是相同的,甚至于,摩拉还要受限于岩王帝君的产出,而我的武学,却未必能有什么极限。”
沈稚珪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但话里话外却是一副不容置疑的腔调:
“就算有,我也不认为我运用武学所能做到的,会比你用摩拉做到的事情少。”
凝光听到他这话,顿时就有点愣住了。
可是很快,她又变成了那副万般心事都无法让她改换颜色的巧笑嫣然的神采:
“这么说来,阁下似乎觉得自己潜力无穷?”
“对此我从未怀疑。”
沈稚珪只是笃定地说。
毕竟若非如此,他又何必想着要远赴暗之外海,去为躲避天理的追杀而做准备呢?安心守着刻晴,等着被富婆包养不就好了?
第十三章:解释春风无限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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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解释春风无限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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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沉香亭北倚阑干(上)
本来沈稚珪以为在结束那段对话之后,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见到凝光了,毕竟无论怎么看,他跟那位天权星的世界都离得太远,无论是什么立场,两人都不会站到一起,虽然真要说的话,她也可以通过淮安来指使他,毕竟沈稚珪跟那个客栈掌柜关系其实还可以,而她又是淮安的上级,但这些交情也只能指使他两三次而已。
多了他估计就会不耐烦了。
但当天晚上,沈稚珪一如既往地跑到万民堂,点完菜之后就一边等待上菜一边在脑海中整理自己的武学,却忽然发现“生气”和“死气”在运转的时候给他带来的痛楚似乎减轻了一点,就好像是,随着他对死亡的理解加深之后,“生气”和“死气”这两种作为原有体系的巨大的异物就可以逐渐融入这个体系之中,所以假如沈稚珪某天彻底理解了生死,那就说不定运转这门内功心法不会有任何痛楚。
可实际上,沈稚珪也不好说自己真的加深了对死亡的理解。
契机是什么?
是跟凝光打了一架?
在这个过程中觉察到有什么生死存亡的危机?
若是如此的话,岂不是以后专门要打逆风局才能加深他对死亡的理解?
虽然有“生气”傍身,他多半也可以做到生死人儿肉白骨,当然灵魂若是消散了的话,他也无能为力,可如果他跟对手的差距过大,譬伖如眼下他要是去挑衅钟离,说不定会被他反手就直接用岩柱封印起来,到时候就算是他再怎么能生死人肉白骨,也不会有什么作用,只能在岩柱中慢慢等死而已,而且说不定钟离还不会给他慢慢等死的机会。
“但一般的神之眼的持有者,似乎也没有办法带来必要的压力。”
和他们切磋虽然可以白嫖系统的武学,但沈稚珪现在其实也并不缺少武学,甚至还有被他丢到一边闲置起来的武学,譬如“瀚海阑干百丈冰”什么的,在这种情况下,他短时间内也找不到动机去跟那些他还没有熟悉起来的神之眼的持有者动手。
“难不成去挑衅愚人众的执行官?”
沈稚珪想了想,还是暂时把这个念头丢到脑后。
虽然也不是不可以,但这样是不是太嚣张了一点。
当然他也有点看不惯那些人的所作所为就是了。
不过,如果钟离说的那个跑路的计划是真的,到时候估计有机会跟奥赛尔以及愚人众的执行官较量一下——
“不知不觉中我居然都已经开始期待这种事了吗?”
沈稚珪摇了摇头,想。
但短时间内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可想,毕竟“上穷碧落下黄泉”实在是天底下一等一的武学,他能在这个阶段就接触到并且可以修炼这门武学在某种程度上就可以说是幸运过头了,否则他估计还是要像对待“玉垒浮云变古今”那样将其束之高阁,然后不断想着从其它方面突破武学的桎梏——
他正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时,却忽然看到一个雍容贵气的纤细身影映入眼帘,走到他的身前站定,轻声地说:“真是巧啊,沈公子,我能坐在这里吗?”
“这真的能说是巧合吗?”
沈稚珪回过神来,有点傻眼地看向凝光,说。
“但这些年我其实一直都在资助万民堂的生意,作为投资人,偶尔来视察一下,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凝光顿时就坐到了少年的对面,娴熟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
“可你不觉得你跟这种地方有点格格不入吗?”
沈稚珪就只是看着她的纤纤素手把茶杯握住,显然也不会把这种粗劣的茶水喝到口中,就说。
“没想到沈公子也会拘泥于成见用这种眼光来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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