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隐月明
如果说以往系统给他的武学禁书是多半是因为修习的时候会有不少风险,最近系统给的禁书,则是多半在引诱沈稚珪践踏自己的原则,让他变成一个为了力量不择手段的人。
而这些武学禁书给出来的捷径又快得吓人。
别的不说,要是沈稚珪修炼到了第三层“谷玄”,提瓦特之大,他何处去不得?
到时候他甚至都不用在意什么天理的追杀,只要见者都种上“生死玄气”的种子,那么到时候他就可以随意躲藏起来。
可这种手段……
沈稚珪暗自摇了摇头:
实在太过于邪门了。
“你怎么了?”
刻晴站在一边,看到他的神色非常不对,就问。
沈稚珪也实在不好说自己的境遇,就敷衍了过去,而刻晴显然也看出了他的敷衍,而且直到现在,他和申鹤都没有松开手,于是少女就撇过头,不想再跟他说话。
沈稚珪看到她这个样子,顿时又不免意识到如果自己真的做了用了那种手段,这位玉衡星大人还容得下自己吗?但若是自己走到了被天理追杀的那一步,璃月估计也容不下自己吧?
除非自己能反杀天理。
不对,自己的目标,从一开始,不就是打倒包括天理在内的存在吗?
所以这种未来,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想到这里,沈稚珪似乎也稍微变得有点轻松起来,于是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然后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正在被申鹤牢牢地抓住,甚至此时手心已经冒出了不少汗迹,于是他就想要分开,但扯了几下,却纹丝不动,于是他就只好拍了拍申鹤的手,申鹤却一脸平静地朝他看来,说:“不抓紧一点的话,会掉下去的。”
“现在不会了。”
沈稚珪只是说。
“但是……”
“再说了,掉下去我也有风之翼。”
“扑哧……”
沈稚珪顿时就回过头,看到了捂嘴偷笑的温迪:“你笑什么?”
“不,没什么,”温迪顿时就装成一本正经的样子,很快就岔开了话题,“说起来,你一直说你也是个吟游诗人,现在你做了这么大的事出来,就没有什么灵感吗?”
沈稚珪只是想了想,然后就开口唱了起来:
“一个人要走过多少路
“才能被称为真正的人
“一只白鸽要飞过多少片大海
“才能在沙丘安眠
“弓箭要多少次掠过天空
“才能被永远禁止
“一座山要伫立多少年
“才能被冲刷入海
“一些人要存在多少年
“才能获得自由
“一个人要回转过多少次头
“才能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一个人要仰望多少次
“才能望见天空
“一个人有多少耳朵
“才能听见身后人的哭泣
“要牺牲多少条生命
“才能知道太多的人已经死去
“答案啊,我的朋友,在风中飘扬
“这答案飘扬在风中”[1]
注[1]:鲍勃·迪伦《在风中飘摇》。原歌词中的第一句也可以被翻译成一个人要走过多少路才可以被称为男人,《魔戒》中也有类似的谐音梗,不过应该还是翻译成“真正的人”比较合适,原歌词中的“炮弹”在这里也被改成弓箭,比较符合提瓦特世界观,最后,必须要说的是,作者在创作出这首歌的时候,只有二十来岁。
第九十一章:尾声(1)
多年以后,芭芭拉站在西风大教堂中接任枢机主教时,准会想起那个巨龙飞过天空、悬停在蒙德上空的遥远的下午。
那时,蒙德正处于内忧外患之中,愚人众在外不断制造纠纷,试图将蒙德纳入至冬的统治之下,将蒙德人的信仰改换成至冬女皇;西风骑士团的一大半精锐骑士也被法尔迦团长拉去参加了远征,于是整个蒙德变得空前的虚弱起来,她的担任了代理团长的姐姐琴也一直都在夙兴夜寐地勤奋工作,却始终都无法舒展紧皱的眉眼,直到那一天,东风之龙自风龙废墟中苏醒,再次飞翔在蒙德的天空中,以咆哮宣告它的归来。
尽侐管芭芭拉当下也并不是那么清楚蒙德的现状,可看到这一幕,她就可以确定,自己那个姐姐的眉头确实可以稍微舒展了。
而在那时,她可以看到,东风之龙悬停在西风大教堂的上空,不久之后,自天空中落下几个小黑点,其后迅速放大,继而多数人又在半途伸展风之翼,使得落下的速度为之一缓,唯独某个穿着裙子的少女是以头朝下的姿势坠入风中,当少女落下到一定的高度时,芭芭拉就看到一道雷光闪过,继而她就看到那个穿着轻飘飘的华贵的丝质的短裙的少女一剑没入地面,半跪在那里,很快又干脆利落地起身,一剑划出漂亮的弧线,才翩翩然如璃月传说中的仙人一般的姿态立在那里。
这一幕让芭芭拉瞪大了眼,甚至都忍不住要给这位英姿飒爽的同龄少女鼓掌了。
而那些人紧随其后,相继落下,所以很快芭芭拉就发现,自己的亲姐姐也在那些人之中,而某个在她看来还没有走出失恋阴影的少年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歌谣,站在他旁边的那个绿衣少年也在落地后取出竖琴,给他伴奏。
芭芭拉静静听了片刻,只能大概听出这是一首反对战争的歌谣,少年清澈明朗的声音搭配这种舒缓的曲调让人听来不由得想到秋日晨间的轻风,虽然歌词的寓意深沉,但在少年的口中,却并不显得沉痛,也没有多少哀伤的意味,他只是随意地哼唱着这首注定可以传唱四方的诗歌,像是在安抚即将要去面对噩梦的、睡眠中的人们一般。
“那个,沈稚珪先生——”
芭芭拉实在想不到为什么沈稚珪这样的人会跟特瓦林的苏醒这种事牵扯上关系,再加上她跟自己的亲姐姐也很久都没有说过话了,所以眼下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只好喊住了那个或许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少年。
本来就想要走开的沈稚珪顿时就站定了,朝她看了过去。
“为什么你们会从东风之守护的身上下来?”
“哦,它送我们回来蒙德而已。”
“那它为什么要送你们?”
“因为它的伤已经治好了,而看到伤势痊愈的它的琴团长就希望它可以继续站出来守护蒙德,所以它就以这种姿态向那些暗中对蒙德不怀好意的、可能包括我们这些在内的人宣告它的归来,一旦我跟玉衡星大人和申鹤的表现有什么异样,它就准备把我们抖落,然后在半空中一口把我们给吞了……”
沈稚珪顿时就信口编了一套看起来逻辑非常严密的说辞。
“您说笑了。”
琴顿时就按住了额头,有些头疼地打断了少年的信口胡诌。
而芭芭拉看上去居然还真的颇为怀疑地看向少年的样子。
毕竟他们璃月的那行人没什么事为什么要去风龙废墟?
所以这一瞬间让琴不免认为她们的父亲是不是把自己的亲妹妹保护得太好了,居然连这种话的真假都分辨不出。
虽然离谱的是,这个少年编造那种对自己不利的说辞居然也这么信手拈来。
明明此前口中还在唱那种歌。
琴正要出面解释事情的真相,却听到少年小声地对她说:“我可不想现在被愚人众盯上。”
“但是……”
仅仅只是治好特瓦林而已,愚人众似乎也没有盯上你的理由吧?
琴暗自在心底说。
而且在你已经对女士做出那样的事之后,愚人众怎么可能会放过你?
但她的话在口中转了几圈,最后还是选择尊重少年的意愿,没有说下去,只是说特瓦林并没有那种意思,但话里话外,她也承认,特瓦林确实有做出这种姿态来震慑那些对蒙德暗中抱有恶意的人的必要。
芭芭拉懵懵懂懂,但还是对自己居然怀疑了沈稚珪的用意而产生了些许的愧疚,所以就对少年说了声抱歉,虽然沈稚珪也不是不清楚芭芭拉的本性,但这种时候他也不免觉得自己这种信口胡柴的做法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但很快他就把这点小心思抛在了脑后。
因为温迪这时候已经开始吵着要去酒馆庆祝了。
但刻晴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毕竟全过程中她都没有出多少力气,甚至只是充当了鱼饵而已。
申鹤也不太喜欢酒馆那种吵闹的地方。
所以两个人这种时候居然默契地提出了告辞,只是站在原地目送那两个少年勾肩搭背地朝蒙德最好的酒馆走去。
优菈经过短暂的休息后也稍微恢复了精力,再加上她本来也颇为喜好杯中物,所以这种时候也跟了过去,而琴在犹豫片刻之后,也跟了上去,毕竟无论怎么看优菈的状态都需要人照顾,她要是在酒馆里醉了,那两个少年也不清楚她的住处,再加上他们都是异性,总会有不方便的地方,而且琴也需要跟他们对好说辞,好让特瓦林的归来有一个合理的说法。
当然无论是沈稚珪还是温迪都觉得这种说辞是可以随便糊弄的。
这两个人本质上都不太习惯应付琴那种公事公办的语气。
虽然琴私底下也并不是这么无趣的人,但作为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她在外人面前表现出的估计永远只会是这一面,而她跟这两个人的私交也没到那一步,所以自然也就只能采用那种态度来应对。
反倒是另一边,一到酒馆就开始灌醉自己的优菈已经开始卸下自己的面具了。
第九十二章:尾声(2)
这个体态丰满并且已经喝得有点醉眼朦胧的旧贵族之后的但实际上名不符实的大小姐此时不满地一边倒酒,一边对沈稚珪说:“虽然侅你做了一件好事,对蒙德可以说是功莫大焉,但你连累我奔波了那么久,到现在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所以我可不会轻易就承认你。”
她的这番话顿时就让旁边的酒客更加深了她的恶感。
因为她这番话听起来就像是她根本不想要对蒙德奉献一样。
这些旧贵族之后果然一个个的都不安好心。
虽然这些酒客也不清楚沈稚珪到底做过了什么。
但是看到琴团长也跟过来了,不断对少年道谢,那么显然这个少年也确实做了一件好事。
“悉听尊便。”
沈稚珪只是随口一说。
他也清楚自己那么做在优菈看来确实不太好。
“除非你陪我喝下这杯酒,我就承认你了。”
但优菈很快就彰显了作为酒鬼胡搅蛮缠的素质,举杯对那个少年说。
但沈稚珪显然也不相信酒鬼这种将醉未醉时的胡言乱语,所以就也不在意,只是跟温迪讨论起那首《在风中飘摇》的伴奏的曲调,而优菈见他不理自己,就不满地用酒杯在桌子上拍了拍,说:“你听没听到我说的话?”
“我好像也不是特别需要您的承认吧?”
沈稚珪实在不想跟一个明显就要醉了的人纠缠,但还是说。
毕竟系统发放的冰雪系的武学要么是像“瀚海阑干百丈冰”这类的制造大场面的武学,要么是像“照我满怀冰雪”之类的暂时也用不到的意境类的武学,短时间内,在已经有了“上穷碧落下黄泉”但还没有研究透的情况下,他其实对更多的武学的需求也没有那么大,当然有是最好,可那也并不是意味他会为了概率太低的事情放弃自己的原则——
虽然他也并不是完全滴酒不沾就是了。
可眼下答应一个醉鬼的醉话,总让他觉得自己是被愚弄了一样。
“璃月的名门你就可以言听计从,蒙德的名门你就那么不屑一顾吗?”
优菈的醉话顿时就脱口而出。
沈稚珪顿时就翻了翻白眼:“这跟哪里的名门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虽然跟这种醉鬼开始扯这种淡就有种输了的感觉。
“可为什么她能年纪轻轻就成为璃月七星之一,受尽像你这样的人爱戴,而我就只能不停地遭受蒙德人的白眼,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错!”
“其实我也并不是那么爱戴玉衡星大人……”
沈稚珪就只好避重就轻地说。
“骗人!看你当初那么急着要去找她的样子就知道你只是表面不喜欢她而已!实际上只怕她要你跪下来舔她的脚你也会心甘情愿地去舔的吧?”
沈稚珪仔细想了想当初自己的表现,顿时就纳闷这个西风骑士团的游击小队的队长是怎么看出来自己急了的?当初自己只是想要钓鱼而已吧!至于后面那一句舔脚之类的沈稚珪就直接无视了,所以他也只是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就算是,那又如何呢?”
“所以你那么尽心尽力,其实不过是为了给她捞取政治资本吧?”
优菈石破天惊地说。
沈稚珪好奇地看向这个脸色完全变得红润一片、眼神也已经彻底迷离的成年女子,暗想这算是她的真心话,还是她也是跟自己一样是那种随便想到什么就可以信口胡诌的类型,不过平时她不都是用记仇来掩盖矛盾的吗,眼下这种情况为什么反而会说出这种诛心之论呢?是平时压抑得太久了吗?
而坐在一边的琴听到优菈这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言语,顿时也愣住了,然后也不免稍微有点狐疑地看向少年。
沈稚珪见状,顿时还是说:“就算是,那又如何呢?”
“可我看那位玉衡星似乎并不太想接受你的好意吧?连庆功宴她都没来,似乎是想要跟这份功绩划清界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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