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真
“是不是暴露什么了？”
……
事到临头，感受到村民们过头的热情，伊蕾娜感觉她的勇气在快速被消耗着。
怎么说呢，在那些狂热粉丝一样的家伙面前运动……被盯着就有种古怪的感觉啦。
总之先溜吧，等他们没办法的时候就用魔法帮忙啦，现在就算了。
好在周围的人都在忙着准备各种东西，她偷偷摸摸溜到一旁的动作没有人在意，伊蕾娜还按着魔杖，随时准备召唤扫帚。
“啊呀，这不是这边村穷到做不起生意的各位吗？今天真是格外有干劲啊。”
结果有人拦住了她的道路。
拉着酒桶的木车上，是一位似曾相识的女性，丰腴的身材，带着些傲气，对这边的人投以鄙夷的眼神，而她周围是推着车的壮汉。
“萝、萝丝玛丽小天使！”村长结结巴巴地说出来真心话。
不是，这么和竞争对手说话没问题吗？
“贵安，这边村穷酸的杂鱼……咳，村长。”
萝丝玛丽小姐发出“呵呵呵”的三段式笑声。
“你来这里做什么！”
“刚卖完葡萄酒啦，这次一次就是好几车，我说，反正你们也卖不出去，不如今年加入我们如何？”
“可别把人瞧扁了啊！”村长愤怒地倒持酒瓶，“我们是不会放弃的！”
“啊啦，那村长先生手上是什么呢？”
他的气势立刻像炸开的气球，慌慌张张地将酒瓶藏在身后，仔细一瞧，上面还有亲笔签名，是溢价30%的豪华版呢。
“这个……这个……”
她捂嘴一笑，跳过这个话题，“还有这位上下一般平的平板小姑娘是？看着有些眼生啊，打扮成魔女的样子小心被协会的人抓哦。”
“真失礼，”莫名躺枪的伊蕾娜皱起眉头，“我是真正的魔女来着。”
“正是正是！”村长帮腔，“还是我们今年的踩葡萄少女，就由她的踏踏来击败你！”
萝丝玛丽稍微提起精神，上下打量。
“哦？”
她的眼睛平移着下去了，没有任何起伏的又抬回来，摇了摇头。
“哦～”
她什么都没说，却好像说了什么，接着，放下了抱在胸口的手，挺胸抬头从伊蕾娜面前路过。
——抖抖抖。
“＃”爬上了伊蕾娜的额角。
“虽说现在城里有怪癖的人很多啦，但像假小子一样，怎么想都不行吧？不要走上犯罪的道路啊，村长，我可不是关心你哦，村里的土地出问题就麻烦了。”
“像假小子？我？”
伊蕾娜瞪大眼睛。
她到底是有多悲哀，要叫初次见面的人耻笑到这种地步？
“不，根本就是啦，赢不了我的，好，我们走。”
像是失去了兴趣，萝丝玛丽小姐晃晃晃地离开了。
……
那一行人远去，村民们刚刚腾起的热情像是被冷水泼了一样。
“赢不了的啦。”
“很难的吧？”
“已经结束啦！”
“不，我不能接受，”某位女性的眼里腾起火焰，灰发像是在飘舞一样，“赌上魔女的尊严，我一定要做出来给她看！”
“喔！何等惊人的气势！”
“这个坚定的眼神说不定真的能！”
村长悄悄收起瓶子，指挥着，“那还等什么，乡亲们继续准备呀！”
“哦嘶！”
第三四三章:满怀恶意的制作
两个村庄的标识一个是红色的，一个是绿色的。
希笛当然选红色。
确认下任务信息和范围，商量下大致的酬劳，也就是俗称的讨价还价，这是一门重要的本领。
虽然他并不在意，必要的流程还是要走的，这是大多旅行者的生存之道，靠一腔热血或是脑袋一热就答应人，最后往往会变成很让人头疼的局面。
……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希笛过来的时候，便看到一群人围在村子的空地上，卖力地吆喝着，似乎在为人鼓劲，人群的缝隙中，隐约瞥见巨大的木桶和溅射的葡萄汁，应该是在进行葡萄酒酿造中的踩踏步骤。
他对酒不是很了解，踩葡萄的时候，是要怀揣如此深沉的恨意去进行的吗？
真有干劲啊。
其他人看起来挺闲的，希笛刚想转身离去，找个人问问村长在哪，人群错开的一个瞬间，视线中捕捉到一抹漂亮的灰色，嗯……好眼熟啊。
……
“去死去死……”
伊蕾娜感觉腿在发软，无比烦闷的心情正以此宣泄着。
桶中满满的青紫葡萄颗粒，有一种让人不想享受的清凉感。
一次又一次踢踏，承受不住体重的葡萄炸裂开，又会有新的葡萄涌上来，像是陷入果实堆砌的沼泽，绵软温凉的感觉好像永无止境。
踩碎葡萄、喷出果汁、又再度踩碎葡萄，半透明浑浊的液体逐渐没过脚面，浑圆柔软的感觉变成踩上浸水沙滩似的诡异触感，果肉、籽和葡萄皮，黏在脚底的感觉从恶心到解压，每次爆裂的感觉都让人心情愉快。
“去死去死！”
唯有怀揣着如此沉重的情绪，伊蕾娜小姐才能坚持下去。
如此黑暗的情绪还有相当一部分是针对周围人的，只看热闹不帮忙，还说着“制服是男人的浪漫”什么的，自说自话地让她换了这身奇怪的红色喇叭裙，看着像女仆装一样。
最后一部分就是对如此妥协的自己的了。
浓郁的怨念散发出来，几乎将周围的空气染成黑色。
这时候，为了宣传考虑，村民搬来了古董照相机。
“咔嚓——”
留下了这别致的形象。
伊蕾娜正处于满心怨恨的状态，没有注意到这边。
她大概会继续这样的状态直到精疲力竭吧。
但是——
“伊蕾娜？”
耳朵里好像听到了亲切的声音呼唤着她的名字，因为过于熟悉，且潜意识里便觉得那十分重要，她的动作不自觉定住，迷蒙的思维从混沌中清醒过来，开始思考。
只用了不到0.1秒，她就在脑海中对应上了来者的形象：一个有着漂亮红瞳和白色长发的亲切的人。
“——师兄？”
话音落下，由于某种村民心知肚明却说不出口的心虚，所有人的喝彩声为之一顿，有一种商贩忽悠着小孩子时，家长过来了的尴尬。
伊蕾娜周身黑暗的气场一扫而空，注意到现在自己的状态，恨不得直接缩进桶里面不出来。
哪怕更丢人的时候都被看到过，她依旧会在意现在，女孩子就是这样神奇的生物。
抱着照相机的村民不知出于怎样的思考，又举起了相机，拍下来踩葡萄少女此刻含羞带怯的神情。
这样子才对劲嘛。
“别拍呀！”
伊蕾娜双手捂着脸蹲下，有那么一个瞬间想要说她不是伊蕾娜，是奇异果、木瓜或者芒果。
“喔！感觉好棒！”
深得村长真传的摄像小哥围着木桶用各个角度拍摄着这一幕，此时，他不能成为村长的原因也十分明显了——没有该有的眼力。
“那个，能把相机交给我吗。”
听起来是疑问句但完全不带商量的口气，同时，一支纤细精巧的木棒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是叫魔杖的东西，当魔法师握着这个点时候，请将其视作士兵举起枪来。
“咕咚。”
小哥好像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咽了咽口水，身后传来的感觉像是偷吃时站在背后的父母那样。
“给——”
……
“出于宣传的考虑……但是这样的照片真的没关系吗？”
希笛看着照片里满身黑气眼神凶恶的少女，很难想象怎么会有人喜欢这样的风格。
另一张倒是很正常，眼神羞涩面颊绯红的少女，掩饰一样仓促摆着手，红色的喇叭裙不是伊蕾娜平时的风格，真是难得一见啊。
希笛给收了起来，这可不在约定的范畴内。
在他和村长交谈的时候，伊蕾娜小姐还在踩葡萄，答应了的事情就要做好，现在她显得更加有干劲，力道更加凶残，是想马上处理完去和师兄相处，问问那右眼的绷带是怎么回事。
“真是惊人的巧合呢，”刚忽悠了人家师妹的村长擦着冷汗，“那个……您是那什么协会那边的吗？”
“嗯，正常的委托关系我是不会干涉的，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要好好做到，我是这么教那孩子的，”希笛点点头，抽出来委托单，“请详细说明下我这边委托的细节吧。”
看起来只是普通的踩葡萄，以及作为“代言人”的形象使用行为，其中可能有那么些怂恿的成分在，但以伊蕾娜的素质和性格，如果这里的人怀揣恶意，她肯定会拒绝。
“是是。”
村长心里嘀咕着，明明看起来年纪差不多，眼前这位却好像那小姑娘的老师甚至妈妈一样，惊人的气势。
“因为葡萄到了收割的季节，最近的害兽……”
……
委托的内容是驱逐飞鸟野兽、整理场地以及疏通不远处的河流，对一般的魔法师来说，是一周左右的工作量。
委托是中午领的，太阳落山之前，希笛用念力魔法驾车回来，木车也是用魔法做的，今天的收获还不错。
几头成年的野猪和一窝猪仔整整齐齐，飞鸟是杀不完的，他在田地周围喷洒了独特的魔药，会让葡萄的气味变成鸟类厌恶的味道，就像人闻到排泄物一样，虽然也不排除有好这口的，但至少不会那么多。
对几十公顷的葡萄田来说，几只鸟放开吃也吃不了多少，大约还没有烂掉的多。
不远处灌溉的河流也有疏浚，甚至朽烂的水车都重造了一个。
这活他在“我们村”的时候就做过，现在到了这边村又做了一次，一个下午，这边的部分已经处理完，明天再去对面村就好了。
回来的时候，村里的生产活动也停下了，村民们抬着大半桶葡萄汁进入作坊。
这会儿伊蕾娜应该在休息了。
想着，希笛敲了敲门，走进去。
一双白皙优美的双腿，清凉且慷慨地暴露在空气里，换回自己衣服的少女趴在沙发上，哼哼唧唧，娇憨可爱。
……
第三四四章:女足,行
“辛苦了，还有，好久不见，伊蕾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