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真
完成后的效果蛮好的，伊蕾娜和芙兰这两天出来活动的时间不超过两小时，连饭都要在里面吃。
“所以说壁炉那种东西已经过时了，感觉不如被炉啊。”芙兰的声音慵懒得像猫。
“是啊是啊，师兄的才能真是可怕啊，这种东西要是能普及，人类大概会毁灭吧……”二号猫咪眯着眼恭维了几句，然后就暴露了真实意图，“师兄能帮我剥下橘子吗？可以的话请喂我。”
引用古国“图穷匕见”的典故，燕国督亢之地图，大约是张纸条。
而希笛才抱着一桶橘子进屋，还没坐下，就被师妹使唤了。
他拿着一个剥好的橘子走过去，在伊蕾娜闪亮的眼神里，塞进自己嘴里，然后伸手揉着她的脸。
“懒猫啊你。”
“系兄……”她缩回被子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揉脸费一个橘子。”
另一边的芙兰眼神一亮，钻进炉子，挪啊挪，从这边出来，探着头，意思再明显不过。
——这两人，完蛋了。
姑且叫被炉的这东西，对希笛的吸引力不大，要限制身体，上半身也会觉得冷，感觉不如直接用热风魔法吹全屋，还不用折腾，但被两人以“这才有冬天的感觉”为理由一致反对。
算了，就当是辛苦了一个秋天的奖励好了。
希笛已经习惯了这两人，趁着伊蕾娜缩进去，凑近，自己的脸贴在芙兰脸上，让她噫了一声，不知是因为凉意还是突然凑近。
芙兰鼓起嘴，比出两根手指，希笛剥了三个橘子，剩一个放到伊蕾娜上面。
“接下来自己剥啊，一天别吃太多，再像上次那样一上午二十个橘子，就自己出门买吧，”希笛放下一些橘子摆在桌子中间，两个人都得探出上半身伸手够的距离，“被炉里的魔药换了吗？”
热风吹久了，人能用魔法恢复状态，被子也会干燥发卷产生焦糊味什么的，这是清洁魔法处理不了的，而魔药蒸发附着可以解决这个问题，芙兰老师只会在这种时候动脑子。
“我配了十几副，这个月的量都够了。”
看来这个冬天又要懒洋洋地度过了。
第二零二章:娴静的堕落
有些不理解她们所说的“冬天的的感觉”，对希笛来说，一年四季都没什么区别，春天稍微特殊一点，他会挑一天睡个懒觉，此外就是应季的食材不同，可以品尝不同的风味。
“要老师我说的话，冬天是很特别的季节，”芙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不紧不慢地开口说，“这种冷得要死的天气，就是魔法师也该放下书休息了，对忙了一年的人来说，冬季就是团圆的时候，小希笛看的书上不也说‘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吗？”
“那句诗不是说冬天有多好的，不过您说的有道理。”
现在进行的是“冬天为什么要瘫在一块无所事事”话题的讨论，希笛刚被她们两人拉进被炉里，说是看到他一个人在忙会感到不好意思。
但是她们已经这样躺了两天，羞耻心是蜗牛还是乌龟啊？
得亏是魔法师，就是坐在那里不动也能用魔法取东西过来，食物残渣沾到哪里也能立刻用魔法清洁，要是普通人这么搞，现在早就邋遢死了。
在今天，她们隐隐发现弟子/师兄的忍耐已经快到了极限，若是正常人，这会儿就该想着出来活动下，哪怕是伪装也要做个样子，就像看小说久了要装模作样写作业的学生一样。
而这两个人完全没有那种心理，她们对视几眼后，轻易达成了共识：比起自己出去，把别人拉进来不是更好？
底下的垫子松软柔暖，被褥舒适，魔药的调合让热风的燥热感消失，密闭空间最后一点不适也被排除掉，伊蕾娜感觉自己能抱着橘子坐到春天。
希笛钻进来后，她不动声色地往那边挪了挪。
嗯，热风烘烤吹拂的气味还是甜品的香气，和芙兰老师那边发苦的草药味完全不一样，在那待久了感觉都要变成老太太了，必须得补充足够的年轻气息。
“是我的错觉吗？”芙兰眉头一皱在莫名其妙的时候总是感觉敏锐，“我好像感觉你们中的一个在说我坏话，是你吧伊蕾娜？”
“哈？有什么证据？”
“直觉，小希笛不会骂人，他要批评我会直接说出来。”
“作为老师习惯被学生批评？”
“你就说是不是吧？说谎的人要吃一千个蘑菇。”
“呕，那是什么酷刑，我才不会说那种话，也没说老师坏话。”
——用嘴巴才叫“说”，心里面叫“想”。
疑点过多，芙兰眯起眼睛来，肯定地点头，“那就是在想了。”
“啧。”
是事实，但伊蕾娜还是有些不甘心，“这就是旅人的阅历吗？”
“不是，”芙兰摇头，“因为有时候小希笛会这么问我，文字游戏这种小把戏我用得可多了。”
希笛一个橘子丢了过去，“那并不是值得骄傲的事情，我都不想说您了。”
之后又是这种无聊话题的重复，伊蕾娜和芙兰保持着猫一样的状态，介于固液之间，时不时抛出来两句话证明她们还没有睡着，无比的怠惰。
连带着，看着魔道书的希笛都有些静不下心来。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环境对人的影响是十分直观的，若是在别处，哪怕闹市之中希笛也能无视陌生的声音，可眼前两个人都太熟了，总是忍不住分出些注意力去听她们在说什么。
慵懒的语调，懒散的鼻音，令人昏昏欲睡的话题……
半小时后——
希笛躺在地上，一边接受着自律心和罪恶感的鞭挞，一边享受无所事事的时间。
他至少还有部分思绪在思考，而老师和师妹大约是已经把脑子塞进被炉保暖了，这会儿开始讨论一些格外诡异的话题。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伊蕾娜率先提议。
半晌后，芙兰“嗯”了一声，而希笛完全没有搭理的意思，生怕被同化。
“游戏的内容是谁先掀开被子就输，输的人要剥一个橘子喂给获胜者。”
芙兰翻了个身，“可以。”
又是半晌的沉默，无人应答，伊蕾娜像是放弃了。
在希笛开始思考变人魔法的简化问题时，他脑回路奇特的师妹开口了：“说起来，进来忘记脱袜子了，丝袜的材料在这个环境会坏掉吧？待会儿会不会卷起来……啊，好像有些脱丝了。”
有个鬼啊，大冬天的谁会穿丝袜啊。
希笛残存的意识还在抵抗着不被她们同化，不过说起来这两天根本没有见伊蕾娜出来过，吃饭坐起来的时候，下半身的裙子也挡住了双腿，这个年纪的女孩对丝袜有独特的爱好也说不定？
“是……什么来着……”
“袜子啊，也可以用来过滤魔药。”
“哦，那个啊……呜啊～我旅行的时候还看到过人戴在头上抢劫来着。”
“所以脱丝了怎么办？丢掉吗？”
“只能丢掉了吧？或者给小希笛？听说有些男孩子喜欢收藏丝袜，女孩子穿过的最好。”
“好恶心啊，要是有人问我要，直接死刑好吧，不过师兄的话，换条新的可以吗？”
希笛还是不说话。
伊蕾娜往被炉里缩了缩，只露出一个脑袋，眯着眼睛一副找寻东西的样子。
又是半晌。
“啊，摸到了，还是脱下来吧，说起来老师你觉得是穿着袜子踢人失礼，还是光脚失礼？”
“我觉得都很失礼。”
“被炉啊被炉，就这么大，老师你睡觉还不老实，半夜第一个就是你。”
“那我去小希笛那边了。”
芙兰滚了滚，围绕着桌子做逆时针运动，转到弟子旁边，熟练地抚了抚希笛的长袍，整理到既不会让他感到衣服被牵扯，枕起来也不会难受的程度。
希笛裹着被子到小腹，芙兰就枕着他的肚子。
“嘿咻，果然还是这个高度舒服，小希笛有听老师的话胖了一些呢。”
“是被子的缘故，”希笛没办法沉默下去了，揉着老师的头发，“是被子，我的体重在正常的波动范围内，没有多余的脂肪囤积。”
伊蕾娜打了个呵欠，露出不过如此的表情，已经品鉴得够多了，短时间内她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说起来还要开发掩饰的魔法，结果……牙白，到现在不是什么都没做吗？莫非师兄察觉到她的意图了？用这种卑鄙的装置来阻止，真是令人——
无法拒绝。
“师兄，好像卡住了，你能帮我看下嘛？我这边掀被子有点冷，你那里方便些。”
闻言，希笛露出了关怀的表情。
“伊蕾娜，我不是鱼，你为什么觉得我记不住十分钟前的话？”
“切，失败了。”
她当然没有穿，有热风要穿稍微厚一些的衣服，对着吹还是有些热的，而且久了皮肤容易变粗糙。
……
第二零三章:直至入眠
如某些人准备用酒醉倒蚊子那样的设计，理所当然的失败了，伊蕾娜也不装了，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着。
“真可惜啊，我还以为能成功的。”
希笛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就算没有之前的话，这种话题他也会装作没听见，然后找芙兰老师。
还有，听听，这是女孩子家该说的话吗？
“伊蕾娜，女孩子大了要注意些，说话不能这么轻挑随便。”
“不会啦，”女孩懒洋洋地趴着，可以想象两只小脚翘起来晃荡的样子，“只在师兄面前这样，要是其他男性……有点恶心呢，而且别说我，芙兰老师赖床的时候连衣服都是师兄帮着穿的不是？”
“我作为老师的权力是无限的，”芙兰瞥了一眼，强调着，“你什么身份？”
“我、我……我作为小师妹放松一些怎么了？我还年轻，以后还有努力的时候，老师您现在就这样子，以后怎么样我是不敢想了，必须马上勤勉起来，师兄来我这边。”
左右为难的希笛咳嗽了一声，装没听见，“我要去做午饭了。”
……
“火锅这东西也太棒了，香料的味道也很棒，比我吃过的那种要浓郁很多。”
伊蕾娜说着，偷偷将蘑菇往芙兰面前推，而芙兰的手正从桌子下面悄悄绕过去，将蘑菇放到师妹的盘子里。
“老师，别客气，请。”
“伊蕾娜也是，自家人推让什么，吃啊。”
两人相视一笑。
希笛咬着蘑菇，这种程度的坑害她们每天都在进行，已经腻了，不出所料最后蘑菇还是到他嘴里，过两人的盘子，有点嫌弃。
他不想看那假得过分的友爱笑容，视线投到窗外。
“嗯？”
一时间觉得自己可能是忙久了眼花出现花点，仔细看了眼才察觉到是一片片白色的东西飘落了，含糊的风声里，晶莹的东西撞到玻璃上，迅速融化。
室内，炎魔法加热的涮锅咕嘟嘟响着，浓郁的香料气味逸散到整个客厅，三个人围着被炉，师徒都发现了对方的小动作，结束了无尽蘑菇的循环，开始吵闹起来。
希笛一手托腮。出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下雪了。”
“哈？”
伊蕾娜的视野被挡住了，就要站起来，腰部以下刚刚出来——
“嘶——好冷！”
又缩了回去，举着魔杖在空中画了一个圆，望远镜魔法发动，窗外的雪景映照在她澄澈的蓝瞳中。
芙兰跟着“喔”了一声，扭过头快速将喜欢的食物夹到自己的盘子里，尤其是虾滑和虾丸，她很喜欢，是希笛每周照例出海清空魔力带回来的。
“老师！”
久违的雪每次出现，都能让人感到新奇和激动，但此刻口腹之欲显然要更重要一些。
“小伊蕾娜还是太年轻了，雪有什么稀奇的。”
“当然不一样了，我可是第一次和爸妈以外的人看雪。”伊蕾娜格外活跃，脸上挂着期待的笑容，“师兄，河道过两天就冻上了，我们去滑冰吧！”
嗯……听着有些可怜啊。
芙兰给了希笛一个眼神，弟子点了点头。
“会去的，我答应过的。”
“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