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难之相的端木同学 第259章

作者:仲夏夜之梦

◇卷十 “我被狂热读者绑架监禁了!” 完◇

卷十后记?新卷预告

大家好,这里是仲夏夜之梦。

在二十天前我开始了每日的运动规划,结果每天早上变得特别早起……晚上入睡时间从十二点到十一点半再到十一点,但第二天永远六点不到就醒了,于是下午总是昏睡。最近的作息总算一点点调整过来了。

以及,本作就要突破百万字,希望下卷能保持稳定日更。誓言就不发了,没什么用,还是看实际行动吧。

如看到这里的诸位所见,本书的形式是单元剧,没有明确的主线。但为了避免哪天完结的时候有读者抱怨烂尾之类的,我还是决心先将“看起来像是主线的内容先写好”再说,到时候无论在哪一卷停笔都可以。这部分的写作大概会在下卷或是下下卷,之后就能松一口气了。

以上算是预告。关于本卷结局,起因是我在看间贴的时候注意到某件事:“式叶”这个角色,虽说仅仅是在卷三里提起过一次,但意外的有人气,总觉得好好写出来就能成为轻松成为强势新人。难道说“文学少女”这个属性很受人欢迎吗?

怀着这样的想法,于是我就真的写了一个文学“少女”。我相信至少她对文学的热爱不会输给任何人,即使想法有一点点扭曲(我并没有明确写出来),但她确实将其看作愿意奉上性命的宝物。……话说回来,这只是个题外话,不知道想提前买“式叶股”的读者朋友们,现在心情如何呢?(笑)

由于主人公是“小说家”,本作中才会出现像这样一卷故事。由衷希望诸位能从中得到乐趣。

*新卷预告*

――自己的作品终于要改编成电影了!

小说家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自然很高兴。借此机会,他还前往片场认识了充满魅力的女演员,长相迷人的女演员和身材很好的女演员等等等等……她们还都是自己的忠实读者!但受欢迎的他就此登上人生巅峰的机会,却被某位不识风情的女侦探所打扰。

“助手君,这是杀人预告!”

“助手君,这是交换杀人!”

“助手君,这是模仿杀人!”

……

――“助手君,凶手果然就是你吧!”

当浅见的手指头用力戳着双手被戴上手铐的他的额头,小说家感受到了由衷的迷茫。他固然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x骚扰而被送入监狱,但绝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当作杀人犯。

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呢?

――

另附:今早认真看了间贴,对于读者朋友们的疑问感到惊讶,由衷意识到彼此间的着眼点有所不同。一方面是过去的几卷故事内同样常有省略,另一方面确实“谁杀了谁”并非重点,即使堂堂写出“凶手是x”的答案,在没有铺陈谜面的情况下总是少有快感。

但将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应或有必要。若诸位不嫌无聊,下一卷开头会有简单概述,请别着急。

第1章 大高真子的信

立木良敬启:

您好,我是大高真子。那件事的发生距今已有一月有余,立木老师应该还没有忘记我的名字吧?前几日,我为了处理千绘阿姨的后事,重新回到了深山里的月影馆。今早山上竟飘起了小雪。我望着渐染成白的山林与道路,忍不住又想起了那几天内发生的事情,特别是那个夜晚。虽然其中大部分事件我没有亲身体历,但光是从您口中听到少许内容,便有种惊心动魄之感。

人生无常。和千绘阿姨的关系自不必说,我和三木先生其实是旧识。和浅田先生与平川先生虽是初次见面,我能在第二日清晨逃出生天,亦是多亏了他们不顾性命的热心相助。斯人已逝,我却还留在这人世,往往一想到他们便心生悲意,这份心情不知与何人沟通、这份沉重又要如何排遣。心有所想,于是想到了您。我写这封信,同样是希望能将此事后续告知。若有叨扰,请多包涵。

涉及到遗嘱内容的部分,我相信您已经知道了,这里便不再多提。片山圣和三上先生平分千绘阿姨放在银行里的存款,其余包括在各地房产、产业内的股份,都交由律师和我来打理。

关于千绘阿姨的葬礼一事,是由我一手操办的。先是在东京市。得到消息后与千绘阿姨有联系的人们绝大部分都过来了:来自学谈社的人,来自社会各界有地位的人士,光我认识的就有主持人、演员和在电视上露过脸的政治家,还有千绘阿姨曾经照顾过的作者们。不过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却都未曾来,现场只有我一人。我从前就听说,阿姨她的亲戚们都不在了。现在看来,她大概是早早和家族断绝了关系吧。

在警察那边交还遗体后,我依照她本人的遗嘱,将千绘阿姨送到月影馆附近,请专人修造了坟墓,这次回到这里的主要理由就是这个。这栋洋馆虽然已经属于我,但我并不打算使用它。我决定让阿姨在这里好好安息,尽量不让外人来打扰。我将房子钥匙寄送给了片山小姐,但不知道能否收到。她现在说不定已经出国了。

数周前,冈野先生和浅田先生的葬礼在东京举办。我不敢面对他们的家人,于是只赶赴了由学谈社举办的哀悼会。听说您同样去参加了,可惜时间彼此间的不统一,没有遇上。但不能见面或许是件好事吧。

至于平川先生,很遗憾,至今为止我没有得到有关于他的确切消息。他本人是不是作家不清楚,但可以确定与学谈社无关。我告诉警察,他自称是“被千绘阿姨雇佣来的私家侦探”。他的遗体被送往医院后,我就再没有见过了。看来平川先生是一位保持着神秘作风的人,我相信这一点与他的职业很合得来。

但即使是这样的他,最后还是死在了月影馆里。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每当我想起这个问题,心中总有惴惴不安,仿佛自己还身处无边黑暗之中,被凶手紧跟不舍地追逐似的。

啊,请别误会,我已经反复阅读过千绘阿姨留下的话,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有过了解。只不过……这大概是我的心理作用吧?现在的我,依然感到很不安。

在离开洋馆前,自称“式叶”的那位小姐主动找我聊过天(当然,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式叶不是别人,正是千绘阿姨本人),洋馆里存在嫌疑的“外人”,包括她和厨娘,都是阿姨雇佣来的。这点在遗嘱中亦有确认。

到底是谁动手?那位小姐并没有回答。或许是她,或许是厨娘,或许根本就没有两个人……但无论如何,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可能就是我内心不安感的真正来源吧:我眼中的千绘阿姨,毋庸置疑是个杀人犯。

当然,雇佣他人来杀害自己这种事情,尽管荒谬,但他人往往无从评论,我也不想多做评价;可是,那一晚的牺牲者却不止千绘阿姨自己,还有三木先生和冈野先生。这是我感到难以释怀的部分。遗嘱的阿姨这样说道:“……在整个计划中,我从来没有逼迫过任何人。”难道三上先生和冈野先生他们是自愿、甚至是主动要求的吗?三上先生对千绘阿姨的忠诚心到达这种程度了吗?我听说冈野先生和阿姨是从年轻时开始就相识多年的好友,就算彼此间有暧昧的男女关系都不奇怪。难道说他的友情、或者说是爱情,浓烈到了在千绘阿姨死后,宁愿自己一同离开人世的地步?

我不清楚其中的内幕,我没有亲眼见过真相。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吧?但以上都是我认为可能性最大的猜测。这样想来,千绘阿姨古怪又疯狂的所作所为,好像又变得不是那么让人无法接受……

只是,这样做真的是正确的吗?我始终对此保持着质疑的心情。不止是怀疑阿姨,更是怀疑我自己。就在那一刻,我明白了某件事:片山小姐为何会在看过遗嘱后,露出那样的表情。因为她和我一样,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若是所有人都是自愿的;潜伏在洋馆里的杀人狂存在――不论是谁,她其实并没有心怀恶意,而是以完成千绘阿姨人生最后愿望的使者身份出现的,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又要如何面对?就算因为亲密之人的丧命想要去仇恨,又该去恨谁呢?此时此刻,我和她都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迷茫。“我们都在畏惧真相……”千绘阿姨在遗嘱最后这样说。我想,这不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读到遗嘱的第二天,片山圣就离开了洋馆。没有人知道她去向何方。我没有阻止她,也没有这个能力阻止。

以上是我的一些想法。可能略显沉重,如果给您添了麻烦,还请谅解。

时光飞逝。秋意未尽,天气却已逐渐转冷了,衷心希望您能保持身体健康。这不仅是最为曾经和您一同出生入死的朋友和伙伴,亦是作为一名忠诚读者的祝愿。上个月回家后,我将您的作品又重读了一遍,有所体悟,确实是难得的好故事,对于曾经对您口出妄言之事心下惭愧。

期待您的新作。

……

另:我从千绘阿姨曾经的属下那里偶然听说,最近会有件对您和您的作品来说很好的事情发生,在这里提前祝贺您。

*

大高真子

敬上。

第2章 献给……

小说家盯着白色的信纸看了一会儿,将其放在桌上。

可能是写信和寄送时间上的偏差,大高真子在这封信最后部分提到的“一件好事”的具体内容并没有明示,大概是出于某种“制造惊喜”的心态。但实际上此时的小说家已经得知那个消息,于是便称不上“惊喜”了。

……不过,还是很高兴。他的心情和神情皆稍微放松了一些,脊背往后倚靠在椅子上,将双手抱在脑后,保持着后半边椅脚落在地面上的危险姿势。望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邮件内容。小说家的嘴角忍不住往上微微翘起。根据以往经验来看,这一次的好心情起码能保持一周时间,就像是他第一次得知自己的作品获奖,以及第一次知道要出版的时候。

“对了,明天还要向学校请个假。”

小说家自言自语的时候,总觉得心情有些恍惚。事实上,他和“校园生活”一词正在渐行渐远。这倒不是说他经常逃课或者请假――虽然可以但没必要――只是变得难以从每日在校园内渡过的八小时里汲取生活的实感;相反,在经历与普通男子高中生的生活截然不同的日子时,所见到的人和事往往能让自己记忆犹新。

简而言之,就是缺乏核心要素,难以成为值得记录的事件。如果将他的人生写作小说的话,这部分就属于完全可以跳过去的部分!因为就连放学后和学生会或是社团成员(主要是美少女)打情骂俏的部分都没有。

这样可不好。

抛开玫瑰色的青春话题不论,数学题不有趣吗?历史不有趣吗?国文不有趣吗?仔细考虑说不定能从中攫取到乐趣。但果然还是打不起精神。要说为什么的话,最近这段时间的他,精神始终正处于“飘飘然”的状态之中――

头顶的台灯摇来晃去,往四周洒下淡淡的光芒。投落在墙面上的影子随着灯光角度的变换拉伸边长,在小说家眼中逐渐变成了月亮的模样。今晚的明月不再高悬于漆黑天穹上,而是挂在自家的房间天花板上……

直到耳畔响起了“咚咚”的声音。

小说家吓了一跳,从迷迷糊糊的状态里清醒过来。

有人从后面扶住了即将失去平衡的椅子。

“你是想在家里摔断脖子吗?”

大小姐冷冷地说。

“咳……不好意思。”

小说家有些惭愧,又有些心虚。背上忍不住出了一阵冷汗,打湿衣服。

“良想要摔死的话我无所谓喔,但希望你去马戏团应聘,在众目睽睽之下伴随着人们的惊呼声从钢索上摔下来,而不是像这样滑稽地死在出租房里。”

有时候搞不清女孩子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认真地提出建议,也是一件麻烦事。

“明天……良,我记得你应该有额外的日程安排吧?”

“没错。”

小说家点点头。

除去学校和雨津庄外,他会前往的另外一个固定地点,就是学谈社本部大楼,或者是附近的咖啡厅,在那里与学谈社的工作人员们见面(一般都是他的责任编辑宇都宫小姐)。由于本人的个性使然,如果不是有特别的邀请和契机,小说家很少在休息日外出,就连百货商场之类的地方都很少去。偶尔在周五放学的时候,会和作为同学的藤岛美纱绪和伊东真帆两人去商场大楼里的电影院看电影。其他时候的小说家基本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而所谓的“额外日程”,在绝大部分情况下就是指身为作家的工作。

“有关于什么的?”

“……主要是关于小说的电影化改编企划的讨论,我之前有说过吧?当然,”小说家叹了口气,很苦恼地抓了抓后脑勺,“我的新作迟迟没有讨论决定下来,按照宇都宫小姐的意思,也该是时候进入最终阶段了。”

――阻碍新作诞生面世的理由相当简单,那就是“懒”。

“有什么问题吗?”

小说家想起电脑回收站里的大量文件和垃圾桶里的废稿纸就一阵头疼。不过他很快就注意到弥生的态度。他感到疑惑不解,因为大小姐似乎从来没有和他谈起过有关于作品的事情。小说家作为“小说家”的部分,在她看来或许是可有可无的吧?另外,弥生确实是他小说的读者,可是和情感容易外露的人相比,有时候她是否觉得故事“有趣”都很难从表情和神态来判断。

可小说家从来不在意这方面的事情,即使是关系极为亲密的人们之间,一样会有志趣爱好不重合的部分。这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创作很重要,和他人相处也很重要。人生的筹码没必要、亦没办法放在天平上衡量,因为它们往往过于沉重,轻易就能将天平的两侧一起压垮。

话说回来,弥生和他的作品之间没有交点,这是明确的事实。

“小说的话,不是一般都会在开头写上‘献辞’吗?就是扉页上‘谨以此书献给某某’之类的……”

黑发少女的用词相当谨慎,语气放缓,说话态度甚至称得上迟疑。这副不太利落的表现在丹羽弥生身上十分罕见,倒是颇有种反差般的可爱。

“你是希望让我在新书开头加上这么一段?要献给谁呢?”

小说家试探性地问道。

女孩蹙起纤细的眉头,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她就像是“自己说服了自己”似的,摇了摇头。

“不,还是算了。换个要求吧,我希望我能出现在你的小说里。”

“……啥?”

“当然,不是说要写现实的内容,不可以用真名,而是以我为原型的角色,希望良能在下本书里写出来。”

啥?

“不不不,我知道意思,我经常会收到类似请求的读者信件。但是……”

为什么?

小说家难以理解。

既然是出自大小姐的希望,他没有拒绝的理由。但大小姐会说出这种话本身,绝对是他的人生迄今为止面临的最大谜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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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宇都宫慧

而这个谜团,直到第二天依然没有得到解开。

小说家难得一大清早就从床上爬起来,拿好电脑和资料,准备前往约定地点。

大小姐虽然提出了要求,但并没有给予明确回复。她确实有着某种强烈的动机需要拜托小说家,只不过是一贯保持独立作风,秉承秘密主义。“如果说出来的话,良又要去多管闲事了吧?因为有可能涉及的人是女孩子所以不行”她如此告诫小说家。要说昨天晚上其余的“收获”,恐怕仅仅是当宫城小姐得知这件事后,便大吵大嚷着“我也要啦我也要!”要求得到与大小姐同等的待遇让小说家将自己写进新作里,那副样子简直像是得不到心仪玩具就在地上打滚耍赖的小孩子。而面对彻底幼儿化的宫城小姐,小说家自然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语。

肩负着两位女孩期待的使命,他踏上前往学谈社本部大楼的道路。

*

“早上好,立木老师。”

他的鞋子还未踏入门内,门厅一侧便传来熟悉的招呼声。

“早上好,宇都宫小姐。抱歉,我来迟了。”

小说家走入咖啡厅时,责编小姐正坐在一如既往的靠窗座位边上,面前摆着堆叠在一起的文件,一手托着下颔,侧过脑袋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观望身畔街道的喧闹风景。她的脸上是干净淡雅的妆容,漆黑亮丽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从衣领到裙角皆一丝不苟,从第一次两人见面时开始,她就是这副样子。手上和脖子上都没有佩戴任何首饰,指甲经过精心修剪却没有染色,素色的职业裙和黑色过膝裙,高跟鞋,给人以严肃和认真的印象,仿佛永远不会改变。

从人的姿态等等微小的细节,往往能够反映出一个人的本性。宇都宫慧个性认真严谨的一面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身为合作者的小说家自然很欣赏对方的态度,而且不止是他,在学谈社的作家圈子里宇都宫小姐可谓广受好评。如果只是被她的美貌所吸引的年轻人倒也罢了,但无论是年长者们还是同为女性的作家们,都对这位年纪轻轻资历不深,却具备相当能力与责任感的编辑小姐赞誉有加。

从崭露头角的最开始就和对方打交道的小说家,称得上是“幸运”。两人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不止是作家与编辑,同时还是作为志同道合的友人。

“没想到宇都宫小姐这么早就来了,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半小时吧?”

小说家的视线从手上的腕表抬起,望向女人的脸颊。注意力比常人更敏锐的他,从宇都宫小姐眼眶下方泛起的些微青色察觉出对方这几天精神上的疲惫……即使对方已经尽量在用妆容掩饰了。

“没关系,我也是刚到。”

宇都宫慧听见靠近的脚步声后,转过头来面露微笑。

“嗯……”

小说家没有在责编小姐对面的空座位上立即坐下。他将装有电脑的手提袋放在一边,双手支撑着椅背。

“怎么了?”

宇都宫有些疑惑地抬起头。

“宇都宫小姐,你刚才是在说谎吧?”

他笑了笑,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