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醒天绝
“不，我并不懊悔，只是在哀悼。”
阿尔托莉雅摇头否认了征服王的猜测，回想起了自己那被战乱蹂躏得残破不堪的故国，神情颇为复杂。
“征服王，你所亲手建立的庞大帝国也在你死去之后顷刻间就分崩离析了吧？对此，你不感到悲哀吗？”
伊斯坎达尔被阿尔托莉雅这有些尖锐的问题噎住了一下，但也很快就摆出了自己的观点和态度。
“会悲哀，但我却不会去选择改变什么！历史，是由多方面因素造成的必然结果。这是我与臣子一起所书写的篇章，因此没什么好懊悔的。”
“没错！如果一个国家，连王都不会为她的毁灭而感到痛苦，那其领导的人民又会如何去想？”
阿尔托莉雅站起身俯视着伊斯坎达尔，在为王观念的碰撞争论中寸步不让。
“但是，王者作为引领国家、民族和人民的一面旗帜，必须做出应有的典范，而不是去视而不见、毫无作为！”
伊斯坎达尔作为领导者国家走向对外征服扩张之路的霸王，对阿尔托莉雅这位救国家于危难水火之间的王者的思想感到十分不解。
可还不等他继续去出言驳问，山之翁就抢先一步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汝是想改变既定的历史吗？亚瑟王。”
身为七冠位之一的山之翁知道，如果这个愿望真得被向圣杯许下了的话，那想必就又要有一批过劳死需要被抑制力赶去加班了。
“汝知道这个愿望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那是足以影响和改变后续整个人类史的变化。”
山之翁的话如当头棒喝般让阿尔托莉雅僵立在了原地，以前只一心扑在如何拯救国家上的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除此之外的问题。
“当然！哪怕会造成一系列连锁反应的变化，我也会选择去背负起这一切，这是我所选择的道路。作为王者去领导人民获得真正的和平与幸福。”
身为王者的少女没因此思考太多时间，维护自己国家的利益就是她最正确的选择。
“王者给予人民想要的和谐安定，而人民则献上自己的忠诚去拥戴王，两者就是这样相互依附的关系。”
“所以，王者必须履行自己应尽的职责！”
山之翁并未对阿尔托莉雅这番自己王道的感悟提出什么看法，他所关心的是比这更重要的事情，即人类史的稳定。
“这样吗？看来汝的意愿十分之坚决啊。”
山之翁看着阿尔托莉雅那炯炯有神的圣青色眼眸内闪耀着的坚定与无畏之色，便已经理解了自己无法通过言语去劝服她放弃掉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
对酒宴已经感到无趣的山之翁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座位上，只留下了一声严厉的告诫。
“希望汝好自为之，不然吾迟早会遵循天命而至，斩下汝之首级！”
第四十五章 开始的落幕
自圣杯战争第三夜的酒宴之后，冬木市又度过了两天风平浪静的日子，各方御主和从者皆没有主动做出什么具有挑衅或攻击性的行动。
但随着第六天的来临，以及七日之期的迫近，能够保持和平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从者们之间终归会有着命运的一战。
闲来无事的两天里，山之翁监督着梅莉勤勤恳恳地教导间桐樱魔术的相关知识，让平时懒散惯了的梅莉酱苦不堪言。
不过，聪明的小樱学习的速度都很快，这让当老师的梅莉感到了极大的满足和欣慰。
所以在教导的过程中，梅莉也时不时夹带着一些自己的私货，来自术阶冠位后补的开小灶，这在世上绝对是独一份儿了。
间桐樱经过几天的学习后已经能够熟练地使用自己身体里庞大的魔力了，当然也仅不过是能使用出一些作用不大的小法术，但这也让女孩儿开心不已。
“爷爷，爷爷！你看，你看！”
小小的少女跑到山之翁的面前踮起小脚，小脸蛋上洋溢着活泼兴奋的笑容。
她将一双小手高高地捧起，在那里有着一只由魔力构成的紫色蝴蝶在缓缓地扇动着薄薄的翅膀，模样惟妙惟肖。
“契约者，进步神速啊，但不能因此就骄傲或怠惰，还需继续努力才行。”
山之翁看着那飞舞在空中的紫色蝴蝶夸赞了间桐樱一句，抬手在她的小脑袋上摸了摸。
山之翁的手掌放在女孩柔软的秀发上摩挲了几下，纵使没带手甲，但由于身体状态的原因，他的手也是如寒冰般冰冷的。
女孩发出了‘咯咯’的清脆笑声，宛如小猫般主动晃动着头轻蹭了山之翁的手掌几下，样子煞是可爱。
“嘿嘿，小樱怎么能刚一出点儿成绩就跑去邀功呢？来，今天的课业可才进行了五分之一呢，晚上还有考试哦。”
梅莉蹲在间桐樱的身边笑嘻嘻地说，脸上带着曾经教育亚瑟王时的俏皮笑容。
虽然看着像是个好人，但却怎么都让人感觉是不怀好意。
尚且年幼的间桐樱哪里有分辨看清梅莉本质的能力，三两句话下来就被忽悠得连北都找不到了。
就在这时，山之翁的耳畔突然响起了钟声，这让他立刻就意识到圣杯战争最后的帷幕，终于要开始落下了。
“好了，契约者汝去跟着梅莉继续学习去吧，吾就暂时离开这里了。”
忽有所觉的山之翁抬头看了梅莉一眼，虽然没有具体明说有什么事情，但梅莉却早已通过千里眼有了预料。
“放心交给我吧，如果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我会想办法去弥补的。”
得到了梅莉的保证后，山之翁化作一缕冥火离开了房间，同时若即若离的声音在正打理着间桐家资产的塞巴斯耳中响起。
“塞巴斯，据点的安全就拜托给你了，务必保护好所有人的安全。”
塞巴斯放下了手头的文件，整个人浑身肌肉绷紧瞬间就进入了战备状态，眼眸转化为了黄金色的龙瞳。
“放心吧，山之翁大人。塞巴斯·蒂安，不会让您有任何失望的！”
黑夜中，进入了潜行模式的山之翁如幽灵鬼魅般前行着，杀意与死气愈发地内敛起来。
遵循着钟声的指引，山之翁在半路上就截住了正向间桐家方向赶去的迪卢木多和伊斯坎达尔，同行的还有他们两人的御主。
看来经过两天的考虑后，韦伯和肯尼斯还是决定先向山之翁宣战，然后再去与远坂和爱因兹贝伦的联盟对碰。
这个决策同时也是参考了伊斯坎达尔的分析才确定下来的，作为征服王的他不论是大局观还是战略战术方面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在明知了Archer的真名并见识过对方那堪称无穷无尽的宝库后，伊斯坎达尔觉得吉尔伽美什肯定拥有着能够破解自己王牌的宝物。
虽然山之翁到现在所展现出来的能力也十分让人琢磨不透，但如果搏命一赌的话，伊斯坎达尔还是将宝压在了山之翁没有应付固有结界的能力上。
迎着伊斯坎达尔的战车所来的方向，山之翁解除了气息遮断显露出了身形，端立于路中央的他好似早就等待在了这里一般。
伊斯坎达尔勒停了拉车的神牛从天空中降落在了地面上，豪爽地向山之翁招了招手，大笑道。
“哈哈哈哈，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在这里遇见，还是说山之翁你是感受到了我们的来袭才出来应战的吗？”
而迪卢木多则提着双枪从战车上跳了下来，向山之翁行了一礼后摆出了迎战的架势。
面对着一如既往豪迈的征服王和彬彬有礼的大骑士，山之翁从地上拔出了自己的大剑和巨盾，骷髅面具的眼眶内泛着猩红如血的光芒，没有多说半句废话的意思。
“汝等当谛听，晚钟已为吾揭示汝等之名讳。”
第四十六章 亡灵天灾
夜风习习，吹动着山之翁的衣袍和伊斯坎达尔的斗篷，静悄悄的公路上，唯有从路边两旁草丛里传来的细微虫鸣。
肯尼斯布下结界将这一段公路暂时笼罩了起来，好在这个地方也较为偏僻，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引起寻常人的注意。
“山之翁，那天在酒宴上，你有关圣杯的话其实并没有说全吧？”
伊斯坎达尔瞪眼盯着王哈桑那带着骷髅面具的面容，话语虽然用得是疑问句式，可语气却显得极为肯定。
“不错，吾确实有所隐瞒。”
山之翁当即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了征服王的猜测，并给出了伊斯坎达尔想要的答案。
“圣杯并非万能，其所能实现的愿望亦有着自身的限制，仅此而已。”
伊斯坎达尔闻言沉默了，撂下缰绳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考了片刻后又重新将目光望向了山之翁，带着无以伦比的严肃。
“那如果本王想要获得肉体，也就是作为一个真正的生灵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话，这个愿望能被实现吗？”
征服王的话音刚落，还不等山之翁做出回答，韦伯就从伊斯坎达尔的身后蹦着蹿到了巨汉的背上用手敲了他的脑袋几下。
“笨蛋！你的愿望不是征服整个世界吗？怎么，怎么又变成······”
韦伯的话还没说完，回应他的就是一记熟悉的脑瓜崩，将其弹得跌坐在了战车上，龇牙咧嘴一副疼得要死的委屈模样。
“小子，想要征服世界的话，拥有身体可是基础中的基础啊。”
伊斯坎达尔没有回头看自己的御主，他抬头望着星光闪烁的夜空，双臂张开好似要拥抱整个宆宇，豪气万丈。
“我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愿望必将由我亲手去实现，挺直脊梁面对天与地，向无边的尽头进发！进发！！再进发！！！”
“直到将整个世界全部纳入我的麾下，享受征服的过程，享受获得结果的喜悦！这，才是属于我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浪漫啊！哈哈哈哈哈哈——”
王者爽朗的大笑声响彻了整个荒野，如若此时这里是有着万民倾听其演讲的现场，那想必此时此刻早已就是一片人声鼎沸、交相高呼的欢腾景象了。
征服王，他的人格魅力就如夜空中最亮的启明星般闪耀着连乌云都遮掩不住的光辉，引领着他的臣民不断前行。
韦伯怔怔地抬头望着伊斯坎达尔伟岸高大的背影，仿佛看到了那宽阔肩膀上所背负的重量。
名为王者的重量，名为国家的重量。
带给人民繁荣和富强的征服王，其一生征战到死，从未停下过自己进取的脚步。
迪卢木多似乎也一时间心神有些激荡，看着这个第一次见面时表现得有些傻的征服王，忠勇的骑士感到心生向往。
如果他能够出生在伊斯坎达尔所纵横的时代的话，想必肯定也会随着王的一声号召就拿起刀兵奔赴战场，纵使战死也无怨无悔。
“这便是汝的愿望吗？圣杯，可以实现。”
山之翁看着激情澎湃的伊斯坎达尔，略微颔首给出了回应，但同时也举起了手中的大剑指向了对方，无边的死气涌动而出。
“但是，汝能否直面生死，跨越吾之大剑呢？如若不能，那一切都只不过是无意义的妄想罢了！”
面对杀意凛然的山之翁，伊斯坎达尔露出了自信十足的微笑，王者的气质与威压愈发凝练摄人，双眸中燃烧着高涨的战意。
“嘛，本王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庞大的魔力在征服王的身上如井喷般迸发而出，化为汹涌卷动的狂风向四周扩散了开去。
堪比台风过境的强风令韦伯用手牢牢地抓着战车的边缘才不会被吹飞，而身材有些娇弱的索拉也不得不抓住肯尼斯的胳膊才能勉强稳住自己的身体。
出于对自己未婚妻的保护，肯尼斯第一时间就从腰间抽出了五根装有水银的试管，以魔术操纵着月髓灵液形成球形将他们两人包裹了起来。
“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的话，那可能还会有些困难，但是我征服王最强大的力量从来都不只是本王个人而已！”
伴随着伊斯坎达尔的话语，心象于此侵蚀了现实，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阵刺眼的强光闪过，滚滚黄沙覆盖了世界，灼热的太阳烘烤着地面，无边广袤的沙漠显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空间变化替换，这是，这是早已被魔术协会列为禁咒目录之内的‘空想具现化’的亚种魔术！”
风暴平息后，肯尼斯撤去了月髓灵液的防护，碧绿色的眼睛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奇异的沙漠世界，口中下意识地喃喃着。
“名为‘固有结界’的大魔术，是能够将人的心象风景具现化的究极奇迹，乃是最接近‘魔法’的‘魔术’！”
韦伯和索拉已经不能言语了，在见识过如此壮观的场面后，任何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无法去描述自己内心的震惊。
“这里是我军队曾经奔驰过的大地，和本王一起同甘共苦的勇士们心中永难忘怀的景色！”
“在此集结吧！我的同胞们！！”
“因为我等心中有着共同的景色，有着坚不可摧的羁绊，所以我们才能跨越时空的限制，再次相聚于这里啊！”
伊斯坎达尔此时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活跃，比任何时刻都要激昂，那声嘶力竭的呐喊声展现着他气吞山河的万丈豪情。
“纵使肉体会毁灭，可灵魂依旧会如同英灵般被召唤到这个世界，而且依旧效忠于本王的勇士们！”
“和他们之间不可磨灭的情谊才是我征服王最大的宝藏，令本王最骄傲的宝具——王之军势！”
从沙漠世界尽头迷蒙的烟尘中，伴随着整齐的脚步声和铠甲晃动的‘咔咔’声。
一支放眼望去看不到末尾的大军缓缓显出了自己威猛无敌的军容，将士们的面容清晰可见。
士兵们身着铁质的铠甲和头盔，手持刀剑盾牌或长枪投矛，表情冷酷坚毅，散发着久经沙场的悍勇之气。
将军们走在队伍的最前列，一个个都是在几千年前名动天下的英雄豪杰，不知道曾有多少敌人丧命于他们征伐的铁蹄之下。
“这，这难道就是Rider的王牌吗？”
迪卢木多摇头苦笑了一下，感觉就算自己是以剑阶状态降临也未必会是征服王的对手。
伊斯坎达尔翻身上马屹立于军队的最前端，从腰间抽出自己的宝剑指向了前方。
“敌人是实力莫测的山之翁，即使是一个人也足以担当我们的对手！勇士们啊，尽情展现出属于我们的霸道吧！！”
跟随着征服王冲锋的步伐，其身后的大军也呼和着迈出了自己的脚步，滚滚烟尘被掀起，大地在奔跑踩踏下哀鸣。
大军的速度很快就赶超了伊斯坎达尔，将其拱卫保护在这军阵的中央，而迪卢木多则一马当先地领军冲在了最前沿。
独自一人面对着千军万马奔腾来袭的山之翁依旧稳稳地矗立在大军前方平坦的沙漠上，没有任何惊慌和躲避。
“真是令人赞叹的王者，真是令吾叹服的忠义，此情此景竟令吾有些怀念曾经号令麾下军团横扫天下的时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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