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欧阳若雪
“别激动！别激动！”冯雪一边在明日香的耳边聒噪，一边远程控制着明日香的身体，是的，远程。
因为他现在，其实还在二号机里。
至于明日香为何能和他思维对话，其实，是因为在明日香离开二号机之前，冯雪用利己主义在她的身上缝了一点东西罢了。
简单来说，就和再生核影分身的原理差不多，只是再生核影分身的凭依是装备，而这一次，冯雪更隐蔽的将那些再生核丝线，缝在了明日香的头上，伪装成了头发。
当然这么说也不太对，因为这些再生核丝线，也确实是以明日香的头发为主材料制造的，就算拿去分析采样，也只能得出角质蛋白的结果，这样的再生核产出查克拉的能力当然是极其有限的，但是用来作为传递精神信息的讯号塔，甚至远程召唤利己主义，却是已经足够了。
明日香被利己主义控制在床上，随着她的理智慢慢回归，冯雪才继续道：
“你想的没错，你母亲的灵魂也在二号机里。”
“妈妈？让我和我妈妈说话！”
明日香的精神瞬间传来了这样的回复，却只得到了冯雪“不可以”的答复。
“求你了，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让我和妈妈说话就可以了！”明日香少有的表现出了她的脆弱，但冯雪并没有回答，就在她即将再次情绪失控的时候，桔梗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不是我们不让你们母女交流，而是做不到。”
第七十六章 你是在难为本学霸
听到这个清冷的女声，明日香却莫名感受到了一种温柔的感觉，她原本暴躁的脾气几乎是瞬间被安抚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着桔梗的下文。
这当然不是说桔梗额魅力已经达到了如斯恐怖的地步，而是她在刚才，使用了镇心咒。
嗯，说白了就是用于稳定心神的咒术，一般被用在被恶灵附身者的身上，以方便区分恶灵，只是不曾想，桔梗久违的使用这个能力，居然是身为“恶灵”的状态下。
“驱使eva对于灵魂的负担是非常大的，更别说你母亲本身就只有一部分灵魂进入了eva里，这就就好像用小马拉大车一样，不好好修养的话，迟早会彻底崩溃的，之前我们之所以能代替你和你母亲操控二号机，也是因为她本人的灵魂已经达到了极限的缘故。”
听着桔梗的话，冯雪略微有些诧异，因为这个在他印象里从来都是相当耿直的女人，居然懂得通过颠倒前因后果来给人造成错误的认识。
不过明日香显然不知道这些，在她的眼里，比起冯雪这个性格恶劣还话痨的家伙，新出现的这个女声就显得尤其好相处了，不过，对于母亲只有一部分灵魂进入eva这件事，却让她不由得联想到了当初她的妈妈忽然性情大变的过往。
原来那时候，母亲并不是因为讨厌自己，而是因为缺失了一部分灵魂？
虽然对于一个生长在唯物主义世界观下的少女而言，相信灵魂存在是一种很困难的事情，但是这两个颅内声线就在眼前，总不能将其全部当成是幻听吧？
“那个，我妈妈……嗯，她还能恢复吗？”明日香有些颤抖的问出了这个问题，桔梗的情绪顿时有些复杂，“如果你问现有的这部分灵魂的话，只要不强行控制eva，有eva的庞大体质滋养，应该可以恢复过来，但是想要让她的灵魂变得完整，甚至找回知性，这就不是我的专长了。”
“专长？”明日香微微一愣，冯雪那令他讨要的声音顿时挤了进来——
“没错，就好像你擅长数学，真嗣擅长音乐一样，我们也是有不同分工的，别看桔梗这样，她可是很擅长破坏的，而创造方面，则是我的专长哦！”
“……”明日香的思绪顿时陷入了沉默，在无比复杂的剧烈波动之后，她终于开口道：
“你想要什么？只要能让我妈妈恢复过来，什么都可以！”
“喂喂，别搞得我好像在威胁你一样，对你这种傲娇双马尾，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好吗？”冯雪很直白的话让明日香顿时火了起来，虽然她并不能理解傲娇这个生造词是什么意思，但联系上下文来看，肯定不是什么好话，虽然身体被利己主义的丝线牢牢地控制住，但她仍旧在心里大吼道：
“你说谁是傲娇啊！”
“就是你啊！”冯雪在明日香的脑海中发出一声冷笑，然后在她再次暴走之前，学着桔梗额样子给她上了个镇心咒，然后才道：
“我们的要求很简单，第一，隐瞒我们的存在，第二，在驾驶二号机的时候配合我们进行掩饰，作为报酬，我帮你修复你母亲的灵魂。”
“你们要利用二号机做什么？”明日香很敏感的问道，虽然她很想再看到妈妈，但是如果这个家伙只是想引发第三次冲击的话，就算见到了妈妈，也没有意义……
不对，等一下！
说妈妈的灵魂还在二号机里本就是他们的一面之词，自己居然就这么信了！
明日香的精神立刻变得锐利起来，但紧接着，一连串的精神信息却涌入了她的脑海，虽然那信息是如此的杂乱，如此的模糊，但明日香，却不自觉的想要哭泣。
毫无疑问，那是她母亲的声音，而她母亲的意识中，有很大一部分，都在重复着相同的话语——
“保护明日香。”
“原来，这就是二号机at力场的本质吗？”明日香的声音有些失魂落魄，冯雪却是中断了那种灵魂层面上的链接，他有自由灵魂可以无视，桔梗有丰富的巫女经验可以抵抗，但明日香，可承受不了这样的灵魂共鸣。
再次给明日香刷了一发镇心咒，让她冷静下来，冯雪这才叹了口气——
“刚才那个，是你母亲灵魂的呢喃，是我以自己为桥梁转接给你的，如果你想要更近距离感受的话，得等你进入二号机才可以，至于我们需要二号机的目的……很简单。我们要研究复活的方法。”
“复活？”
明日香因为镇心咒而强制冷静的精神再一次支棱起来，她的灵智张牙舞爪的散发着混乱的思绪，最后总结成了一句话——
“eva，能让死人复活？”
“理论上是可以的。”冯雪的声音缓慢而坚定，这让明日香甚至忽略掉了她之前对这个声音积累起来的不满。
随即，不等她继续追问，冯雪便自顾自的说道：
“at力场，是心灵隔阂的具现，是灵魂力量的延伸，是意志燃烧的共鸣，理论上来说，每个人类，每个使徒，都是依靠着微弱的at力场来维持肉体的稳定的，嗯，这个有点涉及量子力学了，你知道薛定谔的猫吗？”
“知道。”虽然明日香完全无法理解这怎么又和量子力学扯上关系了，但还是点了点头，作为一个全科学霸，她在这方面的储备，远不是碇真嗣那个留守儿童所能够比拟的。
“那就好说了，按照薛定谔的理论，所有的一切都是维系在一种既存在又不存在的叠加态上，直到概率云坍缩，才会变成一个确定的事实，同理，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时刻保持在一个既生又死的叠加态之下，但为什么我们一直都处于活着的状态，而没有逸散成概率云呢？”
“观察者效应？”明日香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冯雪却是在她脑海里发出了一个打响指的音效——
“没错，你可以认为，at力场这种由意志、精神、灵魂所衍生出的力量，将这团既生又死的叠加态确定在了一个活着的状态，从而让我们保持着‘活着’，那么反过来说，如果靠at力场强行观测一个我们活着的现实，那么我们是不是就能重新获得肉体？”
“啊这……”明日香的头有点晕，她是学霸不假，但这个，就有点朝纲了吧？
第七十七章 救命毫毛
虽然冯雪的话里有不少民科的成分，但是就结论而言，却是不假的。
按照eva的世界观，人类原本是使徒“李林”，因为at力场强度不够，才分散成了无数的人类，人类补完计划，就是将所有人的at力场打破，然后融合为一，再次变成一个整体，旧剧场版中，开启人类补完计划后，所有人的at力场被中和，全部化作了lcl，而在漫画版中，碇真嗣更是以自己的意志，直接扭转了人类补完计划，将世界重启，将已经变成lcl的人类重新赋予了肉体。
除此之外，还有eva打捞计划，碇真嗣在同步率超过400%之后与eva融为一体，以量子态漂浮在eva内部（原设），后来通过精神交互，让碇真嗣重新意识到自己是个人，从而重新唤醒at力场，使之能够再次以人类的样子出现。
换言之，如果能够将at力场以足够精密的方式使用，重新构筑人体，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说所有人都认知你死了你一个人认知活着……这本身是个谬论，因为实际上，除了特别熟的人，真正会关注你死了的人其实并不多，其次，不是每个人时时刻刻都在认知你已经死了这个事实的，实际上，大家偶尔能想起一个人已经死了就很给面子了，哪怕是众所周知的伟人，同一时刻想起他已经不在的人也不会有几个。
反而是自己认知自己这件事，只要成立，那就是时时刻刻，每时每刻都在认知，因此观测到自己活着远比无数人观测你死了更加有决定性。
不过冯雪并没有整个nerv给他提供辅助，所以他只能靠自己来完成解析。
被冯雪一脸穿奇奇怪怪的理论轰炸的有点喘不过气的明日香，此时却显得有些兴奋，因为她可以确定，之前感觉到的那个，就是她的母亲没错。
明日香是一名试管婴儿，打从很小开始，她的生命里就只有她的母亲，她会成为eva驾驶员，也是为了让因为eva而神经错乱的母亲能够更多的与她交互，而在母亲死后，驾驶eva，就成了她唯一缅怀自己母亲的方法。
可以说，对于明日香而言，没有什么是比母亲仍旧还在更令她激动的了。
“喂喂，冷静，冷静！”冯雪再次给明日香刷了一发镇心咒，要知道，她现在可是还处于监控之下的，心率忽然飙升什么的，很容易引起注意的好吗？
“嗯嗯，我知道了。”明日香的语速都变得轻快起来，甚至于根本就没有想过灵魂信息有假冒的可能。
或者说，她宁愿相信这是真的，哪怕它可能只是一场骗局。
冯雪向着明日香传递了满意的情绪，然后承诺道：
“这段时间我会想办法修复你母亲的灵魂，不过因为她自闭太久了，肯定存在类似于社交困难的问题，这点要你自己去想办法，另外，如果我们完成了复活技术的研究，会顺带着把你母亲也捞出来的。这样的交易，你接受吗？”
“我接受！”额明日香毫不犹豫的赞通道，冯雪的声音当即变得恶劣起来——
“那你可要好好努力咯，嗯，我那边还有事，就先回去了，我在你后脑勺上留了三根救命毫毛，遇到危险的话拔一根吹口气，别都拔了！不然天线就没了！”
“救命毫毛什么鬼？我头上这么多头发，哪个才是啊？”明日香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后脑勺，然后，她打了个激灵，因为，有三根头发，似乎，有触觉！
头发有触觉！
这听起来简直像是恐怖故事，但明日香却确认，这是真的。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救命毫毛了吧？不过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怎么带着那么浓的调侃意味？难道说这里面还有什么别的内涵？”
明日向心里暗戳戳的打定主意，等出去以后一定要查查看，不过考虑到自己就算出去也可能会被监视一段时间，果然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百无聊赖的明日香躺在床上，却是在脑海里翻阅着冯雪共享给她的龙珠漫画，没办法，之前那家伙一时冲动玩了梗，自然是要多了解一下的。
不过……
这玩意还挺有意思的。
说起来，以前的漫画都这么有趣的嘛？
出生在世界末日之后的明日香很难想象在第二次冲击前人类的生活状态，就好像朝不保夕的古代人很难理解现代人的生活娱乐一样。
“明日香，明日香……”
“啊，什么？”正看到赛亚人来地球的明日香猛地打了个激灵，一种晚自习看小说却忽然发现班主任就在身后的惊悚感自心头炸裂，猛地起身，才看到葛城美里正在玻璃对面轻轻地敲着门。
“你可以出来了，不过这段时间必须在监控之下活动。”葛城美里，一边让看守打开防爆玻璃大门，一边用尽可能柔和的语气说道。
明日香对于这种结果早有预料，甚至有些惊讶于居然会这么快就放自己出来。
不过她还是做出了一副不爽的样子，瞪着眼道：
“明明打败了使徒却要进行关押，如果每次都这么来，我可受不了！”
“嘛嘛，毕竟这次是在海外忽然遇险嘛，如果是在总部的指挥下执行作战任务，就不会这么麻烦了。”美里陪着笑解释道，毕竟让孩子上战场后还搞这种事，她也是觉得有些理亏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最好了！”明日香高傲的仰起下巴，一个教科书般的傲娇动作在她身上是如此的自然，以至于美里并没有察觉到一丝表演的痕迹。
“话说我的公寓安排好了吗？行礼应该已经送到了吧？你们没有乱碰吧？”明日香挑了挑眉毛，一副你要敢说动了我就发飙的表情，美里却是轻轻挠了挠脸颊道：
“那个，因为出于监控考虑，你暂时被安排和我住在一起。”
“啊这……”明日香顿时感觉有点头大，毕竟现在的她可是有着不能暴露的秘密的，若是被发现了的话……
“这是上面的决定，你不能拒绝的。”美里严肃的说了一句，随即语气缓和下来：
“我们先去接真嗣，然后一起回去，那小子做的菜还是蛮好吃的……”
“等，等一下！”明日香忽然单手扶额，另一只手向前伸出，一副“等等，让我捋一捋”的表情道：
“你的意思是，不止咱们两个，还有那个白痴也要一起？”
第七十八章 使徒来袭
“你的意思是，我要和那个白痴一起住？”明日香这次是是真的炸毛了，和美里同居她还能忍，但是……
“放心，那小子不会半夜去躺你肚子的……”美里略显尴尬的打了个哈哈，明日香却是摊摊手道：
“他要是那种会吓得大叫‘没有球球’的小孩子就好了。”
“啊，哈哈，哈哈……”美里尴尬的笑了两声，两人一同走到了另一个隔离病房，相比于明日香，已经享受了很多次“陌生天花板”的真嗣倒是还算冷静，毕竟对于他而言，这种隔离房间和病房也没什么差别。
……另一边……
二号机内，冯雪正在对惣流·恭子·齐柏林的灵魂进行初步的修补。
“怎么样？”和外表不同，比起治疗更擅长破坏的桔梗轻声问道，冯雪传递了一个没问题的情绪，然后笑着道：
“我手里有不少灵魂源质（也就是灵魂纺成的线），作为营养应该足够她恢复到最佳状态，不过她的灵魂并不完整，这方面我虽然有些心得，但是目前也只能做到和我们这样，让她和其他人共用一部分灵魂。”
“你打算让她作为试验品？”桔梗敏锐的察觉到了冯雪的想法，冯雪也是点了点头：
“是有这方面的考虑，不过这本身也是唯一的办法，不然的话，我们现在也不会还是这种融合状态，实际上如果计划成功，我们可以通过at力场编织出一个惣流·恭子·齐柏林的外壳，然后让明日香与这个外壳融合，然后在分离的过程中将两个灵魂分开，如果成功，我们就可以在别的世界重复这样的操作。”
“风险呢？”桔梗没有立刻反对冯雪的做法，而是如此询问道。
“几乎没有，毕竟融合方面我们两个就是例子，明日香和恭子本身都有at力场，能够实现自我认知，保证两人的灵魂不会真的混成一团，最差的情况，也不过就是像我们这样，一直处于融合状态而已，再者说，就算我们失败了，只要得到了at力场，我们就可以试着去别的世界寻找其他的解决方案，到时候回来帮她们分开就是了。”
听到冯雪这么说，桔梗便默认了下来，因为她知道，对于明日香来说，这样的情况应该是比较好的。
生活在战国时代的桔梗，并不是那种极端的道德洁癖患者，比起尊重人权，尊重他人的意愿这些旁枝末节，生存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而冯雪给出的解决方案，从明日香的角度来说，应该算是最优解，既然如此，便没有必要为了一点道德洁癖，而制止冯雪的行为。
当然……
“需要把这件事告诉明日香。”
桔梗如此说道。
“这是自然的，就算是我，也是会遵从手术程序的。”冯雪轻轻笑着，却并没有立刻联系明日香，因为他知道，要不了多久，使徒就会再次到来。
……
伴随着刺耳的警报音，略微带着点失真的声音在nerc总部中响起——
“警戒中的巡洋舰——榛名来电，在纪伊半岛外海发现巨大潜航物体，开始发送资料。”
“对照接收到的资料，波长分析图样为蓝色，是使徒！”
“全员进入一级战斗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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