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修的奇妙画室 第460章

作者:咕咕小兔

格蕾修拿起这曾经属于白珩的鲜血。

脑海中便出现了一幅画面。

饮月的龙心努力搏动,奋起爪牙、吐息和愤怒——可无论如何强大,生命也不能对抗生命之神的使者本尊。

直到一艘星槎如箭矢刺穿了一切,那个女孩从废墟中艰难爬出,手中高举着一轮绝对黑暗的太阳。

在那快如永恒的瞬息里,她看着她的手消逝,看着她的面容消逝,看着她消逝——那物什将周遭的一切碎为最细腻的粉尘,卷入力量的风暴里,连同女孩自己。

残存的血液和碎发,一部分被龙尊和刃拿去做了化龙妙化。

另一部分,则是一直存留到现在。

全都被景元送到了她的面前。

“这还真是……”

格蕾修准备过后,在房间内铺开了画纸。

这一次,她没有用能力生成纯粹的颜料。

而是取了白珩残留血液,滴进了墨水里。

这份墨水,也不是凡物,而是她在方舟的夕姐姐给她的。

当初,濒临死亡的黎被偶然路过的夕所搭救,此后便依靠着夕过活。只不过人生缥缈数十载,黎不似夕那般长寿,路终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天。

弥留之际的黎,回望自己的人生,谈到了那最怀念的孩提时光,尽是遗憾。

“你能帮我,画出那婆山镇吗?……夕啊。你见过多少奇人异事,看过多少沧海桑田……你帮我瞧瞧看,你说我……你说我这辈子……幸福吗?”

不忍黎郁郁而终,夕如黎所愿,泼墨绘就一幅画,画的正是她只听闻却不曾亲眼见过的“婆山镇”,希望这画中世界凝滞黎的时间,让她徘徊在画中的世界,了却今世的遗憾。

夕能做到这些的原因之一,就是她的墨水。

夕的墨水为什么会画出生命,而不是单纯的幻术?

格蕾修也不知道,但确实做到了。

这份墨水,格蕾修没有用过。

因为她也没想过要创造生命,也没想过用这个做些什么。

但今天,她要画的这幅画,的确是要用到了。

夕画了黎。

而她,要画白珩。

蕴含着生命规则的墨水,融入了白珩的血液,辅以她所读取到的,白珩的一生,心灵的颜色。

格蕾修在片刻之后,就落下了第一笔。

几乎在瞬间。

格蕾修自己仿佛就成了白珩。

不断的到处旅行,记录下旅行日志,和云上五骁的互动。

还有对令使发动的死亡冲锋。

一个白发的狐人族女孩的轮廓逐渐出现在画布上。

渐渐的,画中的白珩逐渐有了轮廓。

格蕾修用轻柔的线条勾勒出她整体的身姿。

结合狐人族的特征,格蕾修画了一个纤细而优雅的身材,使她看起来既迷人又灵活。

少女用着细腻的笔触描绘她的脸庞,她有一双明亮而灵动的眼睛,像是会笑一样,能够反映出她内心的喜悦和好奇。

细长而有弧度的眉毛,展现出微笑的柔和与自然。

她的鼻子小巧而可爱,唇形红润,微微弯起。

一头浓密且柔顺的白色长发,随风飘逸。

随着格蕾修不断的完善画作,一个栩栩如生的狐人族少女,在画中逐渐活了过来。

没错,就是活了过来。

一如夕所画的婆山镇的人一样,然而他们并不能脱离画卷而存在,也不知道自己是画中人。

但这,只是格蕾修模仿出的白珩。

由于这一次她不是用自己的身体来染,用画布自然是有缺陷的。

缺点就是画中的白珩并没有格蕾修用自己身体时,拥有那么高的灵性,只有结合了倃自经历历史所结成的一些简单的意志。

画中的白珩已经要冲出画卷一样。

但离景元所要求的程度,终究有些偏差。

这很正常,画龙尚需要点睛。

格蕾修还需要两道力量来帮忙推一把。

“……其一,繁育之力。”

格蕾修借了女儿的力量。

她发现只靠夕的墨水的力量,似乎并不能完全将白珩重新孕育。

或许是因为规则不同,前朝的剑斩不了本朝的官。

当然,更多的原因是景元的要求有点高。

只是用墨水构筑的生命,并不完美。

但有了繁育的加入,就不一样了。

崭新的繁育命涂,足以繁育一个新的宇宙。

而她要做的,只是将繁育命途注入到画中,为新事物的诞生推一把力。

而第二件事。

就需要靠丘比了。

……

丹鼎司。

正在研究药理的白露,和别人吵的不可开交。

但是,忽然一阵莫名预感涌上了心头。

好像有什么对她很重要的东西,正在快速的离她远去。

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

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在这一刻,白露仿佛丢掉了什么枷锁。

断绝因果,分割未来。

过往前尘,烟消云散。

从今日起,她只是白露,和曾经的白珩再无半点关联。

这一份和白珩的因果,则被丘比转移到了画卷之上将要诞生出的新生命身上。

而在这两份力量到来之后。

一个名为“白珩”的少女,于画中诞生了。

PS:这个月的请假条用光了……之后每天都得更新了,没有鸽子的机会了。

第三五四章 复活的白珩,被补完的化龙妙法!

镜流和丹恒在逛了一圈仙舟之后,便来到了临渊境。

景元在这里,刃也在这里。

“没想到阔别数百年后,云上五骁还能再度聚首。”

镜流喃喃道。

“如果我所记不差,七百年前,我们五人便是在这儿立下承诺,无论间关迢迢,都要相聚在此共饮一杯。”

“可惜鳞渊空悬,世事蓬转。我们五人有的在世重生,有的求死不能,有的人沦为罪囚,而有的人...再也没法赴约了。彼此情谊也荡然无存。”

“很快我将负枷受审,此去一别,也许是永别。所以我准备在离开之前发出邀请,邀请各位在这初聚之地道别……当然,不知道为什么,发起聚集的人成了你,景元。”

“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

景元没有说话,因为他还在等格蕾修的消息。

如果格蕾修失败的话,他再采取原本的方案。

“……你不说,也没有关系,毕竟这件事原本就和你无关……你不是其中之一。”

镜流也发现了自己这个徒弟似乎是在拖延时间。

但她也不在意。

而是看向了丹恒。

“丹恒,你永远也无法逃离饮月,因为他是你的起点,他所犯的罪业将长伴你的前路,如影随形,直至入灭。”

“刃……是个好名字。在没有尽头的余生里,你只能在杀与被杀间徘徊,求索自己的埋骨之地。若非如此,你便无法消解应星的悔恨。”

“最后是我,我将面临联盟判令,背负永罚。而在此之后...还有更为惨重的代价在等待着我。”

“云上五骁……该是彼此告别的时候了。”

镜流的话音落下,伴随着的只有鳞渊境的浩浩水声。

而在众人沉默之时,景元却开口了。

“告别……云上五骁,你问过其它人的意见了吗?”

“景元,我们三个人的罪孽,你没必要……”

“我当然没什么必要,你们搞的这个烂摊子,让我无数次夜里醒来,恨不得给你们两巴掌。”

景元对着曾经的师傅十分硬气。

“但是,你们有问过白珩吗?”

锵!

剑鸣响起。

刃的剑尖直指景元,怒火中烧。

“景元,你再说一遍试试?!”

“……”

镜流倒没有像刃一样愤怒。

因为她对自己这个徒弟很了解,不会说这种没头没脑的话。

“景元,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景元沉声道。

“说到底,这一堆烂事,就是在白珩死后引发的。但如果我说……白珩没死呢?”

“不可能!”

镜流和刃异口同声道。

白珩和倏忽同归于尽,是不争的事实,在场的所有云骑都看到了,怎么可能有假?

当然,更重要的是。

如果白珩没死。

那他们所有人就全成小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