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个懒骨头
不是的，其实只是我晚上十点多发章节审核不过去，得第二天才出来
第二卷：殊途同归 : 第83章第七十九章：催婚忆故人
“信河神有嘛好吗？”
“啥啥都好！哎，年轻人，你不知道，其实.....老头子和我，还有大部分的乡亲呐，那都是感染者。”
饭桌上，老妇说道。
张羽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碗筷都是“崭新”的，就连吃的菜也都是刚才单独盛出来的，好像生怕他受到伤害也变成感染者了一样。
“啊.....是这样啊。”他表现得很淡定。
对于感染者这样的存在，他从小就有接触。
他很清楚那些感染者身上背负的究竟是何等的苦难.....也十分明了，就算是残破的被世人厌恶的他们，其实也是人，是顶天立地的人，有的甚至可以说...是个英雄。
啊，他一直都记得那个少年.....那个永远地留在了记忆里的少年。
他也是个感染者来着？
“害！到底是来信仰河神的，人就是好——我说什么来着，老头子，你看这人不错吧？”大概是因为张羽白在得知了他们夫妇感染者的身份后波澜不惊的表现引起了老妇的好感，老妇夸赞道。眉眼间不禁带上了不少的喜色。
“是是是。”老李头撇了撇嘴，敷衍极了。
但他的语气是柔和的。
“咳咳！话归正题啊小伙子，”在弄明白张羽白的态度后，老妇咳嗽两声，接着开始了自己的介绍，“你也不是不知道，在这个年头，感染者那是真的不好活！我们呢，还是一群散户，经历了天灾无家可归，只好四处流浪.....大家都排斥我们呀，都巴不得我们死在荒郊野外回不来啊！可是呢？河神祂给了我们生存的空间，还建立起了美好的世界——河家村！”
“信河神，有吃有喝，天天吃饱穿暖，睡得踏实！只要官府的人不来捣乱，我们的生活那是一天比一天好！哎呀，这日子是真的有盼头.....你没经历过你不明白，我们流浪的时候，那是什么都吃啊.....”
老妇说着说着，眼帘就低垂下去，看上去是回忆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
“老伴儿，少说两句吧。”老李头在这个时候打断了老妇的话。
见此情景，张羽白也没有多问。
每个人的心底都藏着一口井，一口很深很深的井，里面埋藏着.....无论如何也不愿回首的往事。
“那我接着说啊，”老妇顿了顿，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咳咳！河神呐，还分配老婆呢！隔壁那小伙，打光棍一两年了，这不河神给分配了一个嘛。”
“*炎国俚语*，这么好啊！”
张羽白做出两眼放光的样子。
“那可不嘛！年轻人你呢，你有相好的嘛？到时候咱们去河边，给你行完了礼，正式成为河神的信徒之后也多少让河神大人给你也分配一个！绝对俊俏！”老妇乐呵地说道。
“那倒不用，”张羽白摇摇头，“这真的不需要啊大娘。”
“怎么就不用了！我和你说年轻人，找老婆那要趁早啊！害，到时候带你看看隔壁小伙的老婆，可叫你羡慕那！生得水灵俊俏不说，还特别有风味，真让我想起了年轻时候啊。”老妇露出神往的表情。
“啊哈哈.....”
“所以年轻人你是有相好的了嘛？”
“那....真要说起来的....话.....应该...没有。”
张羽白支支吾吾地答道。
“那就更应该让河神大人给你分配一个了！什么都不说了——”
“诶诶，我有，我有！”
为了打消老妇的这一想法，张羽白赶忙表示自己有。
“有？怕不是糊弄我吧？”可谁知道这大娘竟然如此聪明，一眼就看穿了张羽白的谎言。
“哪能啊！”
谁想得到面前的老妇居然如此热情，别人都拒绝到这份上了，她居然还死咬着不放，好像生怕对方讨不到媳妇儿一样。
“真有！”张羽白情急之下从衣服里拿出了那把折扇，“你看大娘，这就是...额，定情信物！”
“哟......”
那老妇将折扇拿过来仔细端详，时不时抬眼观察张羽白的表情。
“看工艺，却是出自一个姑娘之手，这流苏还是用头发绑的.....意义非凡呐。再看年轻人你心惊肉跳的表情，好像生怕我给你弄坏了一样——确实是真的，是真的啊！”
老妇小心翼翼地将折扇还给了张羽白，迸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张羽白长舒了一口气。
这莫名其妙的紧张感又是怎么回事？
司岁台里也不是没有那些比他大一些，或者是平辈的人被家中长辈催促着娶妻生子的人在，对于这些事情，张羽白也是见了多了。他那已经安享晚年了的师父，龙书文也不是没有在这方面提点过他。
可是他比起其他人来说毕竟压力较小，对于这方面的问题也是丝毫不上心。
谁想到如今，在这个非亲非故的老妇身上，他居然是体验到了那种窒息的感觉。
默默地将折扇收到了怀里，张羽白在心中向那个女子道了一声歉。
年姐，你知道了这事，一定不会怪我的吧？
“年轻人，这河神是真的好啊.......”
老妇接着向张羽白讲述河神的好，就好像拉特兰的传教士一般宣扬他们“主”的光辉。
“行了，我有句话要问你，”在老妇说了好几句话之后，老李头打断了她的话，随即直勾勾地盯着张羽白，嗓音沙哑，“年轻人，你觉得...我们，该活，还是该死？”
“老人家您问这个做什么？那我当然是希望你们活着啊。”张羽白半调笑道，“平白无故的，怎么会有人希望其他人死呢？”
“好！那你说，像我们这样的感染者有没有活着的资格？”
“有，自然有。”张羽白严肃地点头，“我师父从小教导我，无论是什么人，只要心存正道，都是人。”
“那好......那好......那如果有人要杀我们这样的感染者，你会帮助我们么？”
老李头仿佛一下子老去了很多，宛若奄奄一息的状态，缓缓道。
“会。”张羽白很是真诚。
“我要你发誓。”
老李头实在是有些无理取闹的姿态了。
张羽白毕竟与他非亲非故，这样就让人发誓.....实在是奇怪的举动。
不过张羽白在思忖片刻后，郑重地道：“我发誓。”
“好！那么我就告诉你，有一个人，叫麟善保，是这一带最近的负责人，他、他要杀了我们！”
——
饭很快就吃好了，这一顿饭吃的实在不像话。
张羽白麻溜地从凳子上坐了起来，当即表示要出去拜访其他乡亲。
他的手始终都握着那把折扇，并在轻微颤抖...他的脸颊上淌着汗水，眼中压抑着一股抑制不住要流出来的激烈的神情。
也许是那把折扇的作用，他尽可能维系住了自己表面的平和。
奇怪的是，热情的老李头以及老妇在这个时候并没有表示要送他，只是冲着他点了点头，随即就看着他自己走出了房门。
临末了，张羽白即将要走出那扇门了，老李头突然叫住了他。
“年轻人，把窗户打开。”
张羽白愣了一愣，随即他打开了一直紧锁着的窗户。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屋外的雨.....已经停了啊。
老李头似乎想要在窗外找寻到什么，但是他没有来到张羽白的位置，透过宽敞的大门看屋外的光景。
他和老伴安详地坐在凳子上，面朝蓝天......再没有和张羽白说话。
疑惑之下，张羽白走出了屋子。
到这个时候，他才看见，原来天边正有着一道亮丽的彩虹！
先前老李头他们就是在看它吧！
蓦地回首，张羽白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戛然僵住。
却只见那之前还在的房屋，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只留下一片空空的泥地。
再环顾四周，看着那户户人家的屋子，张羽白突然有了一种古怪，而又动容的情感。
真是莫名其妙啊......
第二卷：殊途同归 : 第84章第八十章：天有洪炉，暴力破局
“老哥...你听见了吧？麟善保！麟善保！”
“你的心乱了，我的弟弟。”
“——我知道！但暂时还没完全乱......有这把折扇，我还不至于......”张羽白做了几个深呼吸。
现在的他正穿梭在河家村内，四处扫视，寻找着可疑的，或者值得探索的地点。
“这里的时间大概距今有些年月了......麟善保很有可能在迁升王爷前就接触过这些人......或许那个时候他的封地包括这一片地界。”
心底，那个声音平和而又柔软，像是抚摸婴儿的父母的手，安抚着张羽白躁动的心。
“重要的不是事情本身，是麟善保这个名字......”张羽白的面色逐渐好看了点，他已经没那么激动了。
身为一名有经验的秉烛人，他的脸上是鲜少流露出这样“生动”的表情的。
而这次例外。
“麟善保...异姓王！我的仇人！”张羽白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维多利亚那高高在上的阿斯兰王与其有着一样的威严，“这里的事情和他必然有关系...呼，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来我拼了命地立功，不就是为了升职，能够接触到那个王八蛋么？呵呵...我杀他一千遍都不够。”
“我亲爱的弟弟，你说的我都知道，但你是不是应该平复一下自己的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或者说，愤怒的人，永远是盲目的。”
“我没有愤怒。”张羽白揉了揉自己发酸的额角，“我只是...呼.....抑制不住情绪了。是激动？兴奋？还是你所说的愤怒......我不清楚，我真的不清楚。”
“你已经很久没这样过了，我的弟弟。”
“下次不会了.......好吧，最起码短时间内不会了。”
张羽白的声音恢复平稳，彻彻底底的。
“现在我需要做的就是...在这个河家村里找到...别的可以进行交涉的人。”张羽白边走变环顾四周，好像丢了东西一样.
刚刚他已经如最开始那样喊了几嗓子了，含着一定程度上情绪波动的加持，却没有一个人回应。
“那对老夫妻......是被吸附在这个世界里的亡灵一类的存在么？在交代完那些事情后，居然直接消失了......说好要带我去信仰河神的呢？”张羽白轻声咕囔着。
“也许你应该将希望寄托于运气上——就好像小说的主角，在故事趋于平淡的时候，往往都会有新的冲突、矛盾产生。”哥哥的声音夹带着轻微的笑意，显得颇有深意。
“......”
张羽白以沉默响应，而他的哥哥也再没有发出声音。
就这样，他四处游荡，四处寻找着可以被探索的地方，却始终一无所获。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无论怎么走，这河家村都好似没有边界一样，完全看不到头。四周都是一模一样的建筑，仿佛是用模具制作出来的。
起初还好，但时间一长，一旦熟悉了这样的环境，人就会开始揣摩其中细节.....而只要揣摩了细节，就势必会引发更多的思考。
思考则恰恰是恐惧的来源。
不过......对于张羽白来说，恐惧从来都不是问题。在他说长不长，说短却又不断的人生里，使他困扰的一直都只是“事实”，绝非一切虚妄，或因虚妄而起的存在。
要不然...试着把这里的一切，翻个底朝天？
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个有趣的想法，张羽白的眉毛一挑，眼中闪过一抹象征灵性的光。
确然是个好主意......也许只要从物理的方面颠覆这方天地的所有的一切，又不至于毁灭...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张羽白不是个喜欢动脑子的人，即使他有脑子。
比起“君子动口不动手”，他更偏向于，“真理只在雷法覆盖范围之内”。
说做就做！
张羽白屏气凝神，他一只手掌用力，呈出爪状，五根手指缓缓朝着掌心靠拢去。
他缓缓将手掌抬高，动作僵硬，就仿佛这只手有千钧重，而他是个费劲浑身解数抬起这千斤大物的史无前例的大力士。
青筋暴起，张羽白的喉管里喷吐出一阵压抑的吼声。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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