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侧玩家 第122章

　　“没关系，我可以把灵纹用青色颜料画在屁股上，应付检查绰绰有余。”

　　旧剑一副我真特么机智的模样，“战斗状态下，总不会有人检查我屁股上的灵纹有没有发光吧？”

　　紫发少女:“……”

　　你可真是个大聪明，她用力敲了敲旧剑的坚硬脑壳。

　　就在玩家们窃窃私语的时候，经过足够的铺垫（自认为）后，祁和郑重其事地对叶白说道:“你现在应该明白献城中的情况到底有多糟糕了吧？”

　　“失眼症患者不被当人看，普通市民在市政厅的淫威之下瑟瑟发抖，城市中不知还有多少吞噬生命的血仆，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作为拥有力量的灵纹者，加入反抗军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女孩顺理成章地向着叶白伸出左手，郑重地说道:“加入我们吧，白依。现在献城的情况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同时面对天灾和人祸，所有人都再也没有逃避的空间，只能奋起反抗。元素系灵纹是很稀有的，如果你加入反抗军，一定能在各处战场上大放异彩。”

　　“我不介意为谁效力，也很愿意为了献城做点什么。”

　　话说到这个程度，看着女孩认真的脸色，叶白斟酌着说道，“前提是，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只要回答的话你就加入我们吗？”

　　祁和用力点头，“没问题，你尽管问吧。”

　　“你们反抗军是为了什么而行动的呢？应对失眼症，消灭血仆，还是击垮市政厅？”

　　叶白问。

　　“啊……”

　　女孩完全没想到叶白会问出这个问题，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脸上露出困扰的神色。

　　经过短暂的思考，祁和很快说道:“市政厅。我们首先要推翻市政厅，再集结足够的力量清理城市中的血仆，然后，然后我们再组织人手，研究并攻克失眼症。”

　　说到后面，女孩的语气也变得十分犹疑，没有了最开始的坚定。很显然，这个答案是她现场想出来的。

　　原来如此，看来反抗军的组成也有问题……叶白将左手中的手杖换到右手，用左手抓住了女孩的左手，认真地说道:“您的高尚人格打动了我，我愿意追随你的脚步，祁和小姐。”

　　女孩顿时露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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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反抗军也是个问题重重的组织。”

　　不动的大图书馆啪地一下合上书，面露愁苦之色，“这次任务是不是有点变态啊，我还是头一次经历这种涉及一整个城市的大副本……根据公共设施的规模判断，献城中少说也有个六七十万人吧……”

　　“反抗军哪里有问题了？听起来不是很正义也很厉害吗？”

　　旧剑茫然地问道。

　　“一边傻去。”

　　紫发少女一把推开弟弟的大头，“能组织上万市民游行的反抗军组织连个最基本的行动纲领都没有，换句话说，这位祁和小姐连自己为什么要拔刀战斗都不清楚，这种事一听就很违和啊。”

　　“或许只是顺其自然，加入反抗军只是为了活到明天，没有什么大道理。”

　　艾格洛斯摸了摸肚子，脸上的表情有些阴郁，插嘴说道，“人类面对灾难时会抱团取暖，由此稀里糊涂成立一个组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草台班子理论，很多人凑在一起稀里糊涂做出大事。”

　　不动的大图书馆点了点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反抗军中一定有个非常重要的人物。他可能拥有神奇的超凡能力，可能非常聪明，也可能具有无与伦比的人格魅力，但一定会存在这么一个精神领袖——只有这样，反抗军才能一直维持到现在。”

　　“喔，我懂了。”

　　秦羽重重地拍了下手，“所以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找到反抗军的首领，通过他来了解城市中的具体情况喽？”

　　“不然你以为白依为什么要接受祁和小姐的邀请？难道是他喜欢和小女孩一起行动吗？就因为对方的姐姐是反抗军的高层啊。”

　　紫发少女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目光从旧剑，秦羽和艾格洛斯的身上依次扫过，再看向电脑屏幕中的白依，忽然有种知己难寻的悲伤感。

　　唉，非学者途径的玩家，果然在智商方面都有些令人同情……这位白依先生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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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姐姐特别厉害！可以说，要是没有她，就不会有现在的反抗军！”

　　祁和喋喋不休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高昂与兴奋，“最开始爆发失眼症的时候，姐姐就开始组织灵纹者國积粮食，后来城里乱起来，也是姐姐弄到了粮食和武器，反抗军的大家都很相信她！”

　　在叶白答应跟随祁和一同行动后，女孩对叶白的警惕立刻放松了许多，一路上在加快步伐赶路的同时，不断地对叶白说着自己姐姐的光辉经历。

　　据她所说，这位名叫“祈荣”的女子是反抗军最初的集结者之一，同时也是目前反抗军的实际领导者。

　　前天献城中发生了如此惨烈的剧变，反抗军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调整过来，有条不紊地派出人手侦查血仆的踪迹，就是因为祈荣的存在。在她的安抚下，反抗军才能从慌乱和绝望中恢复精神，继续抵抗这层出不穷的灾祸。

　　在这遍布病痛，暴力与怪物的城市中，祈荣就像圣女大人一样带领着反抗军走出了一条可以掌控自身命运的道路，她得到了所有人的敬仰，每个人都愿意为了祈荣的命令赴汤蹈火。

　　听起来，这位祈荣小姐就是所有人的精神旗帜，叶白想。

　　在祁和的喋喋不休中，两人在下水道中不断穿梭。

　　经过了约莫半小时后，祁和闭上嘴巴，小心翼翼地推开某个下水道井盖，观察了一阵之后，带着叶白钻了出去。

　　“这里距离我们的临时驻地不远。”

　　祁和选择的地方是个偏僻的小巷，但她仍抓紧长刀，十分警惕地左右张望着，“我带你过去，小心点，别被市政厅的人发现了。”

　　她的话音刚落，叶白的耳旁便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啪嗒！”

　　这是个湿润黏腻的声音，仿佛一块湿漉漉软塌塌的带血肉块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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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血之杯（16）／苦痛。

　　自从进入这个任务开始，玩家们碰到的“血仆”几乎都是由巨量血肉组成的触手怪，形象非常固定，叶白几乎对此产生了应激反应。

　　在听到古怪声音的一瞬间，叶白便抬起右手拍在自己的胸口处，给自己上了个闪电护盾。

　　随着身体周围升起一圈半透明中带着金色闪电的灵性护盾，叶白同时扭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那边并没有一个湿塌塌的怪物，而是一片被撕碎的肌肉组织。

　　从大小和黏连组织来看，叶白认为那属于某个成年男人的小腿部位。

　　“……”

　　祁和同样看到了那团肉，她小嘴微张，无言地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我的确有几天没回城里。”

　　叶白问，“请问这算是街上的正常现象吗？”

　　“当然不是！”

　　祁和拔腿就跑，火急火燎地向着小巷之外冲去，“这里可是反抗军的重要据点！我出门的时候还很安全的！”

　　通过阴影介层的感知，叶白已经察觉了不远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跟上去，而是先使用阴影介层转移到了葫芦中。

　　玩家们聚集在葫芦洞天中，叶白出现后，艾格洛斯反应极快地问道:“需要支援吗？”

　　“也许需要，你们自行判断情况。事情有变，我接下来很可能没空回来。”

　　叶白放出几个小蝙蝠，“我会用这几个小蝙蝠和你们保持联络。”

　　“好的。”

　　叶白说完就走了，留下四个玩家和叶白留下的小蝙蝠大眼瞪小眼。

　　半晌之后，秦羽摸着下巴，喃喃道:“只要不通过葫芦口离开，进入权限就不会自动消除？啊？还有这种Bug？”

　　“也就是说，白依现在可以随便进出你的葫芦？”

　　不动的大图书馆想了想说道，“听起来有点下流。”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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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白从阴影中跃出，三两步便离开了小巷。这是一条颇为老旧的街道，道路两旁杂草丛生，可以看到大片还没有完工的废弃烂尾楼。

　　在叶白身前的不远处，祁和正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前方街道的尽头。

　　那里充斥着惨叫与飞射四溅的鲜血。一尊由血肉构成的巨树矗立在五层废弃楼房的旁边，从它身上蔓延出诸多触手，如同食蚁兽的舌头般在楼房的各个出入口灵活进出，躲藏在楼中的人们被触手逐一抓出，惨叫着被拖入血肉巨树的体内。

　　触手的行动绝称不上温柔，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有被搅碎的残肢与内脏碎片四散纷飞，刚刚飞到小巷中的就是其中之一。

　　叶白十分敏锐地察觉到，每有一个人被血肉巨树吞噬，它的体表便会出现一张痛苦扭曲的面孔。

　　说不定，这些被迫与血肉巨树融为一体的人类到现在还没有死去。如果没有人帮助他们的话，他们将永远不会死去，永远活在无尽的苦痛之中。叶白突然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叶白收回目光，注视着祁和的背影，询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

　　女孩没有说话，她握着长刀的右手逐渐开始颤抖起来。

　　“那里就是你们的临时据点？”

　　叶白又问。

　　“……是，是的，”

　　祁和的声音有些颤抖，同时又充斥着难以接受现实般的茫然，“很多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小弟弟小妹妹，都在那里工作……”

　　叶白默不作声地向前走了两步，站在祁和的身旁，扭头看了一眼她的表情。

　　女孩的眼睛一眨不眨，视线仿佛被磁铁吸住一般牢牢地盯着远处的残酷景象，她的脸上残留着茫然无措，但更多的是难以掩饰的惊骇与恐惧，名为恐怖的阴影将她脸上的青色纹路都盖了过去。

　　比起掌握超凡力量的灵纹者，祁和的表现更加接近十六岁的青春女孩，她面对早就见过的血仆敢于拔刀攻击，但碰到这种突发情况，便立刻不知如何是好。

　　也许她是最近才成为灵纹者的？也许“灵纹者”这个概念是伴随着失眼症的普及才出现的？

　　就像在怪灵普及之后，玩家才开始大范围诞生。只不过文明序列的秩序足以压过混乱，才没有让各种各样的怪灵扰乱秩序。

　　献城这边很显然并没有那么幸运。

　　叶白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但他并没有面对强敌呆站着什么都不做的习惯。

　　他举起右手，随着汽油的浇灌，充满爆裂气息的炽热火球再度从掌心浮现，等到炎爆术成型之后，叶白毫不犹豫地将其向着血肉巨树的方向发射出去。

　　足有半米宽的白炽火球在空气中划出波纹，直直地砸向血肉巨树。血肉巨树的反应极快，立刻分出几根触手，以抽打的姿势凌空抽中了火球，让其在距离自己还有十来米的空中被提前引爆。

　　高温与剧烈的冲击波顿时爆发，烧焦了附近的所有触手，连带着临时据点所在的高楼也遭到了一定的冲击。

　　“你，你在干什么？”

　　祁和唰地一下扭头看过来，声音十分尖锐，甚至有些破音。

　　“冷静，祁和。”

　　叶白放下右手，从随身空间中拿出一枚银质的简易颈环，不由分说地套在了女孩的纤细脖颈上，“现在，我去吸引怪物的注意力，你冲进据点看看里面还有没有活人，如果有的话就救他们出来，如果碰到触手就用你手中的刀，明白了吗？”

　　叶白的声音十分平稳，仿佛带着某种令人信服的力量，令祁和的情绪也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

　　“我，我知道了。”

　　女孩下意识握紧手中的长刀，又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颈环，“这个项圈是什么？”

　　“是祝福。”

　　叶白伸出右手，给女孩套了个闪电护盾。

　　——目标身上有优良导体时，闪电护盾的消耗会减少至原本的四分之一。而祁和是个行动敏捷且需要使用长刀的战士，不管项链还是戒指都不适用，只有颈环和手环的选项。

　　做好这一切后，远处的血肉巨树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叶白和祁和，但它并没有攻击两人的想法，反而派出了更多的触手在楼中穿梭，一副想要尽快捕猎的模样。

　　“你被祝福了，快上。”

　　叶白说。

　　“不用你催我。”

　　祁和低声嘟囔，侧脸和脖颈上的青色纹路逐渐泛起绯红色的淡淡光晕，女孩抓紧长刀伏低身体，娇小的身躯如同野猫一般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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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血之杯（17）／进化能力。

　　叶白选择让祁和去救人，自己来面对这棵古怪的血肉之树，这样的安排有两部分的考量。

　　其一是不想插手救人这么敏感的事情，更何况他也没有方便救人的能力；其二是他对这棵血肉之树抱以某种程度上的猜想，想要进行验证。

　　随着侧脸上的灵纹由青色转为绯红，祁和的行动变得十分敏捷，三两下轻盈的跃步躲开胡乱挥舞的触手，便轻巧地钻进了作为临时据点的大楼中。

　　那栋大楼遭到炎爆术的波及，已经变得岌岌可危。叶白目送着女孩进入据点，通过阴影介层的感应，他可以“看”到祁和飞速在一楼穿梭，但由于距离原因，他暂且没有发现更多活人的踪迹，希望她能顺利救出同伴吧。

　　叶白收回目光，下一刻便从血树旁的阴影中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