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哪个女人 第80章

“在哪里？”留云借风真君稍微提起兴趣，打量着乌衣空空如也的双手，最后将视线落在乌衣的储物袋位置上。

“就在你面前了呀。”

“恩？”

“你看，狐不是将你最喜欢的人，这么高，这么大，完好无损的带来回来了吗？”

“无...”

留云借风真君看了一眼兴致在头上的乌衣，想起他的主动和自己的被动，还是把“聊”字给咽下去了，勉为其难地回应他的礼物，轻轻环住腰，用翅膀拍了一下背。

“...哼，本仙收到回礼了，就归本仙了，下次不准用同样的礼物。”

“欸，一次性对付多个狐玩多人不好吗？”乌衣用最纯真的眼神说着最不能过审的话。

留云借风真君：“？”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狐对分身术不是很熟啦。”乌衣摆摆手。

“所以你这一天到底去哪里了？别跟本仙说你真去望舒客栈给夜叉帮忙了，这句话你自己都不信。”

“哎呀呀，留云这么快就接受新身份，开始作为恋人查情况了吗？”

留云借风真君被乌衣一连串的调戏折腾得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是又怎么样”，还是矢口否认自己的心思。

“好了，不逗你了。狐去璃月港路上遇到重云他们，看他们也正好在商量玩什么，就加入其中，顺便给点建议了。”说到这里，乌衣不由得感慨，“只能说他们正好四个人还好，就算是两两成对的游戏也能玩，再不济也可以打麻将，人数不多不少，刚刚好，不像是我们那时候。”

哪怕乌衣没有明确表示“那时候”是什么时候，留云借风真君的大脑也自动检索出对应情况。

——是乌衣第一次展示枪械的情况。

因为在场仙人较多，跑团的话分开说剧情太过杂乱，打麻将斗地主之类，第二组又正好凑不够人数，所以乌衣拿出枪械，提议玩点刺激的游戏。

你以为乌衣是推荐仙人们玩射击游戏吗？

不，他推荐的是俄罗斯轮盘。

“这可是相当知名又成熟的游戏，在狐的故乡里，也是经典桥段之一。”乌衣展示着手中的枪械，“安啦安啦，狐已经处理过子弹，不会有实际伤害，但会感知到等同的幻痛，犹如真正的死亡体验。”

回想着过去种种，留云借风真君至今都不能接受俄罗斯转盘：“只有你才会把这个当做游戏。”

“可是它真的很经典啊，为了保证每个人的体验，狐甚至修改规则，把一颗子弹换成五颗子弹，这样即使没有幻术影响，‘幸存者’也会有死里逃生的庆幸感。”

“根本不是这个理由，你不要装作不知道！”

“切...”

“你刚刚切了对吧？”

乌衣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举起手：“狐狸不知道。”

正当留云借风真君打算训斥乌衣不要老是玩那么危险的游戏时，洞天传来的波动又带走了她的注意力：“...又有人回来了？不对，他停留在结界外？不是申鹤？”

“门外有人？”

“恩。应该不是申鹤，他在好奇打量着洞天的结界，似乎不知道怎么进出。”

即便是寻仙人，也不会三更半夜爬奥藏山，搅了仙人的清梦。

留云借风真君一头雾水着，翅膀代做的手却足够灵活，凭空切出整个冬天的控制系统，在乌衣建议下安装的微型留影机关暴露结界外的人形。

——是乌衣赠予纳西妲的机关人偶。

该说不愧是精神系权能的神明吗，在机关锁定她的一瞬间，纳西妲也随之抬头，与微小的摄像头进行意图明显的对视，还挥起了小手。

“小吉祥草王？”

乌衣和留云借风真君都为之一愣，面面相觑一会，才由乌衣将人接进来，留云借风真君端来招待客人的茶水和吃食。

结果乌衣将纳西妲邀请进来时，她又变了新的模样。

一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团雀。

与其说是变成团雀，不如更像是暂时控制团雀的身体。

留云借风真君懵了，她觉得纳西妲就算是专门还机关人偶，也不必在门前就把机关人偶还回来，再借用团雀的身体吧：“所以先前那是...”

“幻术，毕竟是精神系。”乌衣替纳西妲解释。

“本来打算用人偶身体来到璃月，只不过人偶离开我的身体一段距离后，就很难控制了，只好中途更换身体，一路走到时已经是这个时候了。”纳西妲浅笑着补充前因，只不过现在自己是团雀，乌衣除了从她的语气分辨心情，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于是乌衣用眼神传递询问：留云留云，现在你们都是禽类，所以纳西妲是在笑吗？

留云借风真君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能默默移开视线。

“所以你来找我们什么事情？”乌衣重新看向小团雀版本的纳西妲。

“前往世界树。”纳西妲微微抬起头，哪怕用的是团雀的小眼睛，分外明亮的成色也能透出她真正的意思。

不是你们，而是你。

“哦，是那件事啊。”乌衣稍微顿了一下，“现在吗？”

他轻飘飘的语气仿佛和纳西妲前往世界树并不是什么大事，平常得就像是邻居的电器坏了恰好自己是电工，日常被恳求帮忙，也习惯性自然答应。

“如果可以的话。”纳西妲面对乌衣的从容，声音莫名带了一丝拘谨。

自己在拘谨什么？纳西妲也注意到自己的变化，分心思索了一会，最后归咎于自己对未知的忧虑。

世界树记录提瓦特原生的一切，而作为化身的自己习惯了“全知全能”，一旦失去这份全知全能，又在风险难料情况下进行探索，难免会变得谨慎。

“狐是无所谓了，就是留云这边...”

话未说完，留云借风真君就表示不必在意她的情况：“既然你已经答应小吉祥草王，那就快去快回。”

“呜...留云你就那么狠心不要狐了，要把狐往别的女人身边推？狐只是今天回来晚了点。”

因为留云借风真君太了解乌衣的脾气，又经历过太多类似的对话，心境没有一丝波动。

波动？要什么波动。

回想往@q@q@群流淋 迩IIsan是VIII捌si 日，留云借风真君让乌衣稍微陪一下申鹤，结果那天他犯懒，一心只想晒太阳，连这种话也能说一遍。

有这种前科的乌衣，就好比狼来了里的小孩，同样的说辞已经不可信。

“你又在说什么胡话？快去快回......好了，本仙在给你准备一个礼物，已经到尾声了，等你回来差不多就可以收到了。明白了吧，快走。”留云借风真君推拿着乌衣，见他还在装，只好给他一点甜头。

“原来是这样，留云只是想准备惊喜礼物。”乌衣夸张地拍了拍胸膛，一副心中大石头落地的模样，“给狐透露一下？一个方向就好。”

“快点走，要是本仙做好后三天内你不回来，那就别要了。”

“咦？谁知道世界树里的时间流逝和外界是否一样，这不公平啊！”

一时间，浮岛回荡着乌衣和留云借风真君争论收礼物的有效期是否能延长的问题。

纳西妲的视线从乌衣身上再转到留云借风真君身上，总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至少应该在乌衣独处时再来。

这就是所谓的狗粮吗？

纳西妲觉得自己暂时吃不下枣椰糖了。

......

在与留云借风真君协商好后，乌衣再次踏上前往须弥的路上，并微笑表示纳西妲年纪太小，应该多走路，不应该有着拿他肩膀当鸟架载具的想法。

“可我并没有这样的想法。”纳西妲从乌衣语气里读出一种占有欲，忍住读乌衣心声的冲动。

“狐当然知道，但不妨碍狐自表立场。”乌衣诶嘿了一声，语气又变得轻佻，仿佛先前笑中带警告只是纳西妲错觉一场，“说起来，狐也不是第一次去世界树了。”

他得到团雀惊讶的视线。

“恩？很奇怪吗？如果狐没有去过世界树，又怎么敢自荐？”乌衣奇怪地看了纳西妲一眼。

“是大慈树王?”

“不然呢，能让人进入世界树的方法和人就那么几个。”

“她邀请你进入世界树，是为了什么？”

“和你差不多，想借助降临者的视角，寻找其他的出路。毕竟那时候禁忌知识的污染已经很严重了。”

“禁忌知识？”

“恩？你没有这部分知识？也是，禁忌知识的细节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哪怕只是表层。”

乌衣整理了下思绪才说：“简单来说，就是一种精神层面污染，知晓即是疯狂，知道越多，越容易疯狂...其实你接触过禁忌知识带来的后果，你们须弥人独有的魔鳞病就是禁忌知识的结果。”

吾家有女初长成之时 : 第174章第一百六十八章世界遗忘我（4k5）

“不，我还是有一些记忆。”纳西妲否认自己对禁忌知识相关记忆近乎一片空白的情况：“在我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千年前的沙漠出现过一次禁忌知识的污染，依靠赤王的自我牺牲和大慈树王透支力量才成功驱逐禁忌知识带来的污染。”

“那你觉得现在的禁忌知识污染又是从哪里来？”乌衣有意引导纳西妲的思维方向。

“.....是五百年前的那场坎瑞亚灾难，对吗？”

“对，主要责任都在他们。”

“那次要责任又有谁？”

乌衣微微一笑，眼睛随着笑意眯成狭长一线：“狐不怎么喜欢学习，每次分数都只答主要因素，至于那些次要因素...有时候知道太多太显眼，未必是什么好事。”

纳西妲沉吟片刻，她想起大慈树王的死和坎瑞亚灾难的时间重合点，原本就怀疑大慈树王死于对抗禁忌知识的想法再度坚定。只是乌衣不肯回答“次要因素”的态度，又让她联想起自五百年后，几乎无人得知禁忌知识的情况，或许也是大慈树王为了避免同一事情再度发生所做出的补救方式。

当闲聊得以结束时，他们也就踏入世界树的范围。

入眼可见的是被禁忌知识所污染的血红天空，如血般深红而浓稠的成色，天空都变得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破碎成血海，将地面的生物彻底淹没。

世界树所在的空间并不适合生物生存，世界树底层逻辑为维护这片空间信息的绝对性，会本能排斥外来生物。哪怕是纳西妲，也不能作为安全点永远居住下去，只能作为暂时查阅者，停留一段时间。

然而正如被染红的天空，世界树所拟造的虚假天地也因为污染而魔物丛生，无序暴怒的嘶吼成为此地的唯一主色调。当有活人踏入此地时，它们又如集群意识中的工蜂，收到绝对的命令怒转视线，恨不得把眼前人生撕活吞。

远处的碎石堆后发出刺耳声响，熟悉或者陌生的魔物成群而来。

纳西妲飞速施展法术，指向了声音发出的方向，非实体的链沟通所有敌人，以最温和的手段将“无序”抹除。

“太慢了。”

乌衣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许久未摸的白玉扇落入手中，狂风随手肆虐，将无序的数据彻底撕碎。

“以及，太温和了。”

纳西妲侧仰过头，却只来得及看到气质徒然一变得冷淡的眼眸。

那种将万物视作蝼蚁，不管踩死多少都毫不在意的冷血态度。

这也是妖物，或者长寿种应有的姿态。

唰。

乌衣察觉到纳西妲的视线，白玉扇叠开在面前轻扇，又变回平时游刃有余的模样：“别在这种地方浪费太多时间，只要不根除病灶，它们是杀不完的。”

“上一次来，也是这样吗？”纳西妲忽然问道。

“不，上一次还没那么严重。毕竟是过去五百年了。”乌衣轻叹一口气，“病灶这种东西，本就是治标不治本，就会越来越严重。”

他到底知道多少事情？纳西妲心中划过这个问题，只是他们并肩走到这里，在近在咫尺的真相面前，这点小事不必越过提起。

真的是这样吗？纳西妲心中忽起一丝不确信的情绪。她看得出来，乌衣前往世界树另有目的，对方甚至不屑于隐藏自己的小心思，这才是纳西妲迟迟没有邀请乌衣深入世界树内部的理由。

一旦世界树出现问题，受到波及的地区乃至整个世界，纳西妲不得不慎重。

在纳西妲情绪中，除了怀疑，还有随之伴随来的疯狂、苦痛、混乱......她是世界树的化身，在踏入此地这一刻，他们之间的意识连为一体，理所当然的感同身受。

纳西妲甚至觉得下一秒自己就要被这种无法理解的混乱撕碎，再揉成这些无序怪物的一员。

只是这种程度...没有关系的...这些只是大慈树王清理完后剩下的残渣，我虽不及大慈树王，但也能应对它们。

纳西妲将手放在心口上，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停留的时间有点长，长到乌衣注意到她的问题，用扇子敲了一下脑袋。

柔软的扇面拍上头，与其说是被打了，不如说是被手抚才对。

与此同时，那种作呕的混乱感也暂时消退。

“静下心神，摒弃暂时无用的杂念，只要你不想被污染的话。”乌衣放轻声音，带上几分妖力，既是在蛊惑纳西妲，也是在保护她：“哪怕是强大的神明，也可能被趁虚而入，留下一道自己都没有发现的‘裂痕’，等待合适的时候将自己推入死地。”

“...我明白。”

思绪纷呈间，看似遥远的链接天与地的巨木就在眼前。

与混乱无序的周旁不同，这里是最后的净土。当乌衣踏上树根作路时，心灵宛如洗涤般宁静下来。

“终于到了。”乌衣嫌累地转动着手腕，白玉扇砰的一下收叠。

与面前的巨大树木相比，不管是纳西妲还是乌衣都渺小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