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妖怪女友们 第244章

作者:暴走中学生

  “哦,我答应她回来后给她带只烧鸡,然后就放行了。”

  “……”

  爱情都是意外,烧鸡才是真爱是吧?

  白吟说:“说起来,我怎么没在资料上看到过嫂子的名字?”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在夏国人的观念中,从古至今,夫妻都是一体的,譬如有一人拽到到记在了史书上,那么即便是微言大义的史书,往往也会在写他的时候额外提一句“xx年娶xx为妻”。

  要知道,这可是史书,史书一句话,万载春与秋,就这都能挤出一句话来,写一个未必有什么本事,就算有,也很难上史书的妇人,观念可见一斑。

  当然,如果那位太太叫黄月英,那就当我没说吧。

  受这种风格影响,对策局记载一些档案时,也会把妻子记上去,譬如方希,这种整个对策局历史上都不一定有那么一个的局长,等他仙去,上面肯定写“有方姓名希者,少聪慧,性本风流,有妻xxx,xxx,xxx”,然后下面写一大串名字……

  甚至于,因为白吟师娘也有不少厉害人物,也值得记下来,所以还会单列一章,到时候,极可能会顺道把他们几个全部记一下,再然后,方希的列传就成了对策局史上最长最奇葩的一本……

  说不定,编撰者还会随便找一句鬼知道局长啥时候扯得淡,记在资料末尾,做以总结,删减后印在对策局内部的教科书上,并要求背诵,遂引无数后人痛骂……毕竟真特么长。

  以白吟的记忆力,他说资料中没有,那就绝对没有。

  “呵……她啊。”念长歌望向远方,“四十多岁的时候,去世了,积劳成疾……是我要求别记录的。”

  他像是在自问,又像是在问白吟:“想知道一些资料上没发生过的事么?”

  白吟说:“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一句话,她离开时,对我说的话。”念长歌幽幽道,“她说,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要记得休息啊。”

  白吟没有说话。

  只有残余的话语,在晚夜回荡。

  像是很久很久之前,在一个离妖都很远很远的地方,有温柔女子低声诉说,有钢铁的男人无声垂泪。

  “所以你看,男人就是这种生物。”念长歌笑笑,“总以为她什么都不懂,其实她什么都是懂的,知道你为家为国,知道你义之不悔,譬如我在对策局忙得头重脚轻的时候,就从未想让她知道什么……但她还是知道,什么都知道。”

  “所以她不会劝我,让我别那么顾国,让我别那么劳累,或者让我别再坚持,因为她知道我是不会放弃的,咬碎牙齿也不会放弃,很多事我没法做,因为我是能力者,不是科学家,但我既然是能力者,我就一定要让这片生我的土地……君临天下。”

  “您做到了。”白吟用了“您”。

  “嗯。”念长歌没有谦虚,只是平淡地回复,“我做到了。”

  话语中,带着欣然。

  “这就是我的故事。”他说,“属于‘念长歌’生前的故事,我试着去了解过‘英灵’这种存在,也让道君那孩子解析过。”

  “不论英灵这种设定,原先是什么,但至少在我们的世界,所谓英灵,是信仰之力的流通,就像是一些神明,关于这个,你可以去问方希,神明这个东西,他比较熟。”

  “而流通的前提,就是‘英灵’自身的性质……最重要的是,需要是‘神’或是‘英雄’。”

  念长歌调侃道:“我肯定不是神,这么看来,我以前居然还是个英雄。”

  “镇疆土,辟群狼,九死无悔,身死神存。”白吟说,“如果这样都算不上英雄,史书未免也太苛刻了,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

  “不,白吟,我不是想和你炫耀或者想要你的认可的,我只是在和你说些话,一些必须要说的话。”念长歌说,“我的意思是,以前的我是英雄,但英雄念长歌已经死去了,英雄有英雄的命运,英灵也有英灵的命运。”

  白吟问:“将金子埋进灰烬,然后重新捡起来,它就不是金子了吗?”

  “你果然不懂。”

  “那你可以直说。”

  “不不不,如果你问过方希,你就应该知道,我这个人,从来不说人话。”

  念长歌笑得很肆然,哪有什么英雄的气概,反倒像个混迹风月的浪子。

  “之所以这样,除了有【见神】这个能力的原因外,还有一点……我很喜欢看到你们绞尽脑汁去思考我说的话,结果毫无头绪,只能在某个关键点突然恍然大悟。”念长歌哈哈大笑,“是不是特别有意思?想自己也试试?”

  白吟虚着眼:“我现在只想把你踢下去。”

  “嗨,别那么暴脾气,阿希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也就让你体会一次而已……喂,你真踢啊,这是房顶啊,我出手了啊,我跟你讲我要是真出手我自己都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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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因一个众所周知的理由,今天就一更。

妖都之师 : NO.98 承(1)我可以付钱……

  龙宫,白吟敲着键盘的手指节飞快,一张又一张的文件从打印机中吐出来,像是蓝鲸钻出海面吐出几十米高的水流。

  龙螭雷厉风行地走了进来:“叫我什么事?”

  白吟却没急着回答问题,而是说:“你又去杀妖了。”

  “对,他们在骂你,而且骂的很难听。”龙螭说,“所以我杀了他们。”

  “我说过,暴力不能解决问题。”

  “但你也说,绝对的暴力可以解决任何问题。”

  白吟抬起头,龙螭便也笔直地看向他,两道目光算是挥出的剑刃。

  男人的目光很无奈,但另一方的目光却只有坚定,仔细观察下,竟能从中看出几分委屈的味道。

  她是妖皇,皇不会为臣民的误解感到委屈,龙螭不是那样的性格,在她看来,上位者本身就是要被民众误解的,且一直误解下去,她只要做好她该做的事就够了。

  ——她之所以委屈,是因为连白吟都不认可这种行为。

  是啊,她怎么能不委屈呢?她分明为了他才愤怒的啊,可如果连他自己都不认可她这种行为,那她能怎么办呢?

  甚至无话可说。

  距离谣言四起已经过了三周的时间,名为初秋的少女缓缓长大再长开,变得成熟又饱满,让见证着的枝树情不自禁褪下了叶片,铺上满地的黄色。

  谣言这种东西就是这样,中心者越是沉默,来得便越是凶猛,就像缓缓沸腾的海啸,直到将整艘船吞噬,变成海底的尸骨。

  一开始的时候,白吟还能安抚下濒临暴走的妖皇大人,对她说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但随着时间的推进,她便愈加暴躁,龙这种生物,和猫是不一样的,猫生气时最多炸毛,或者多挠几下人,但龙对“珍宝”这种东西的看重是人类所不能理解的。

  所谓珍宝,就是“珍贵的宝物”,对龙来说,珍宝未必就要是可以躺在上面的黄金,或是传承多么久远的法宝,还可以是某个人,极其重要的人。

  很显然,不论从龙螭的主观上,还是从妖都这边的客观上,白吟都称得上“珍宝”二字,是可以被说是“千金易得,贤才难求”的,遍数整个妖都都未必找得到的,最珍贵的宝物。

  就像某最近突然被改了果实的名字,以至于被迫背锅的不知名海贼王的那句话:“海贼绝不会放弃宝物,而船员就是船长珍贵的宝物”。

  所以龙螭最近的心情极其不好,因为她的宝物收到了恶意中伤。

  面对着龙螭这样的眼神,白吟终究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于是不由自嘲自己真的是退步了,换两年前,他绝对能平静的说出“你这样只会让局面更糟”这种话,换十年前就更厉害了,废话都不用,做事就是了,他白吟一生行事,何须向别人解释?

  他叹了口气,“有事情想问一下,很重要的事。”

  “说。”

  “你对妖祀了解多少?”

  龙螭皱眉:“你问这个作甚?”

  白吟笑着问:“你觉得,是你的问题比较有回答的价值,还是我的问题比较有回答的价值?”

  “……”龙螭一梗,“没太多了解,因为我从来都不去。”

  “从来都不去?”白吟问,“妖都还有你不能去的地方?”

  “不算不能,只是不想去。”龙螭想了想,“你应该知道,强大的妖,往往都有‘妖魂’这种东西,用你们人类的话说,所谓妖魂,就是带着死者生前部分能量和部分记忆的意识体。”

  “一般来说,这种意识体是无法被观测到的,说是‘魂’,其实也只是无人问津的孤魂野鬼,而妖祀,就是保存这些的地方。”

  龙螭说,“我也说了,‘一般情况’无法被观测到……”她指指自己的眼睛,“很显然,我这双眼睛没法被算进一般情况内,所以说,我是能看到妖魂,然后和他们对话的……”

  “那些妖魂在妖祀中,本来意识就不太清楚,长时间半睡半醒,说话毫无逻辑,偶尔见了活的妖,还全都会缠上来,问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龙螭想想,“你可以当成是一群健谈的老年痴呆,而你还是他们话题的中心点。”

  真是形象的例子,想想就能理解为什么龙螭不愿意去。

  白吟敏锐地听出了什么:“它们彼此无法对话?”

  “也不能说不行。”龙螭说,“但是……你指望一群老年痴呆能商量出什么?”

  白吟秒懂……

  他继续问:“妖魂的事,都有谁知道?”微顿,“它们能被利用吗?”

  “只有我知道,哦,现在还多了你。”龙螭说,“至于利用……它们本来就介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间,不真不假,哪怕本身携带的能量很庞大,但就我所知,完全没有利用的可能性,指望它们能帮上忙,还不如指望精神病院里商讨出宇宙的真理。”

  “只有你知道……”白吟开玩笑道,“这总不能是什么‘妖皇世代流传的究极秘密’吧?”

  “是啊是啊。”龙螭呵呵一笑,“而且还传内不传外呢,你要不是我妹夫,我才不跟你说。”

  参考龙螭最近的状态,白吟决定开个比较过火的玩笑:

  “这种事妹夫还不够格吧,一般不都是要是丈夫吗?”

  然后,他听见龙螭回复:“你想当丈夫,那就向我求婚啊,刚好我最近火气很大,你帮我宣泄下,我不介意的。”

  大概,两秒的沉默……

  白吟硬生生把嘴里的“卧槽”,以及紧接着的“你认真的?”咽下去,而后……从一旁的文件里,拿出一张纸,递过去。

  “这是什么?”龙螭低头,“话说你真的不考虑下?我可以付钱……”

  “……多谢厚爱,再议。”白吟尴尬而不失礼仪地拒绝了来自富婆的邀请,“这份名单,差不多就是谣言的推动者,你可以理解为……幕后黑手。”

  他说罢这句,随意问道,“午饭之前,够用么?”

  龙螭瞪大眼,随即,理解了什么,兴奋地,咧出一个笑容来。

  “我就说你怎么回事……”

  她握住手掌,仿若有腾飞的虚影握住利爪。

  “当然,够用。”

  下一瞬,云雾荡起,龙腾宇内。

妖都之师 : NO.99 承(2)愈加依赖某人的妖皇

  龙螭平静地走在阳光下,红灰色的雾气在她的指尖萦绕。

  雾也是分很多种的,白色的雾气往往平静,像是安宁的潭水,它来自平和温柔的春雨,淅淅沥沥的雨蒸发掉,散成薄薄的雾气,并不怎么阻碍视线,反倒会让世间的一切多上一层美感,仿佛一切都变得虚幻而不真实。

  但当雾气浓重起来时,它的颜色就会缓缓变灰,这种时候,浓雾就会缓缓展露出它的威胁,厚重的雾层会遮住行人的视线,像是盖在玻璃上的厚实的布,你不知道你面前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你小心翼翼地前行,也仍有可能面临车毁人亡的惨剧。

  而今天,整个妖都都升腾起了雾,大雾,大到遮天蔽日,连阳光都无法穿透,就像是有神祇给整片天地盖上了一层灰布。

  概念类的能力之所以会对策局被浓墨重彩的记载,正是因为这种能力拥有着两种独有的特性,那就是“绝对优先”和“无上限”,绝对优先很好理解,譬如一个人的能力是粉碎,那么他就可以粉碎一切他认知中的东西,限制只在于他能否承受住粉碎那样东西的代价,以及他自身的能量输出。

  至于无上限,就像此时的龙螭,只要她想,她可以无限制的释放雾气,将整片天地化作她的狩猎场,只要时间和能量足够,她甚至可以将整颗星球都包裹住,让地球化为永夜。

  当然,龙螭没有那么做的兴趣,更没有灭世的想法,她现在唯一的想法是杀妖,杀到血流成河。

  她也确实杀了很多妖,以至于她萦绕在指尖的雾气都染上了红色,那些红灰色的雾气在她掌心徘徊,如同龙卷风将动物的尸体碾碎后,变成的红灰色的气流。

  这样其实并不好,雾的性质本质就是轻盈,哪怕浓郁的雾气会给人一种厚重的错觉,但本质上它仍是一种气体,如果气体变重变密,那么它的性质往往就会改变,变成液态或固态,从能力学的方面说,那就是龙螭能力运转会变得生涩,直到把雾气重新洗涤干净。

  这也就是为什么,龙螭从不滥杀,因为太多的杀生会让她的雾气沾上血色。

  但今天除外,她活了很久很久,却从未有过这么强烈的想杀死某些妖的冲动,从这方面看,她真的很爱惜白吟。

  她没有把这个情报给白吟说,这并不是说这个情报有多机密,或者说她不信任白吟。

  单纯是因为,以白吟的性格,当他得知这个情报后,必然会限制龙螭的出手。

  平时的话还好,但唯独这次,她必须亲自动手把某些妖碾死,像是蚁虫那样,碾死在最低贱的泥土中。

  回去后就把这事说一说吧。

  嗯,或许他还会说些“这种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之类的话?

  然后摸着下巴思考一会儿,咬着嘴唇修改自己的某些阴险计划,需要用到我的计划……

  龙螭想象着这些,心情突然就变得很好。

  大抵世上所有的女性都有这样的习惯,如果她们身边有那么个极其靠谱,一步十算的男人,那么她们就会热衷通过各种方式,做出一些出人意料之事,让那男人头疼……尤其是看到他揉着额心脑壳痛时,她们就会变得相当之愉悦。

  某种意义上,这和男人喜欢给白纸染色,劝风尘从良差不多一个性质……

  龙螭以前是没这么皮的,或者说她其实是相当稳重的,任何人或妖在皇的位置坐这么久,都会变得相当稳重。

  然后白吟过来坐镇妖都了,再然后她就发现,这个男人好像靠谱得很,和睚眦完全不同。

  之前睚眦管事的时候,自己要注意这个注意那个,这倒不是睚眦的要求,睚眦是很忠心的,自己捅了娄子,她向来不会出声提示,只会默默去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