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韦拾伍
看着此时的夏侯剑客,燕赤霞心中了然,举杯为这位多年的对手庆贺,庆贺对方走向新的人生夏侯剑客的变化是肉眼可见的。
别看夏侯面相面相凶狠带着一股杀气,但这也是生活所迫,在如今这个秩序崩坏的世道中,只有你表现得足够凶、足够狠,才能有足够的威慑力,震慑宵小之辈,避免很多麻烦。
他燕赤霞也是如此,不然就不会续起胡须,让面目粗糙,就是要让他你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不像个好人。
而解开心结之后,虽然夏侯剑客的面貌依然还是那么丑,但是眉宇间的阴郁煞气已经解开了,变得中正平和了许多。
两个老男人之间的废话说到这里暂且不表
话只说一半是非常折磨人的。
被岳斯从屋顶上带下来之后,宁采臣对岳斯追问到:“兄台,你在屋顶上那还未说完便打住的话,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当大官,要懂得那些?”
岳斯看着宁采臣那幅求知欲满脸的模样,开口说到:“这样吧,我用一种最为浅显的、就连开蒙过的孩子都能明白的方式给你讲一下同样一句话,从不同人嘴里说出来,被不同人听到,理解意思都是不一样的,这个道理你是懂的,但是没有应用到实际当中。”
“春秋战国时期,国事往来,君臣奏对,用的都是典故,谈吐都是诗书,君臣间的对话,都是有深意的,表面上看用的是诗里表达男女情感的句子,其实就是以男女的关系来隐喻君臣的身份。”
“所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这是诗里的句子,对于女子来说,这就是思慕爱人的情诗,从君王口中说出来,这就是求贤若渴的表达这个道理我已经浅显地点给你了,自己分析一下就明白了。”
“原来如此”宁采臣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夏侯提到了那么多的姑娘的名字,他是见一个爱一个,可见其秉性而那个叫做燕赤霞的,自称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对于那么多的女子,不留种也不留情,专心于一件事,就算最开始的时候武功相差无几,这么几年下来,两人的武功必然有所差距。”
“分析一个人话里的意思,要从他的身份、他的经历、他的利益相关、他的人际关系此前书中所谓揣摩上意,便是如此。”
“好了,不要再说了,天色不早了,我困了,你也早点睡,明天还有的忙。”岳斯摆摆手,没让宁采臣再继续分析下去,回到了吊床上躺好。
只是,被夏侯剑客搞出的动静这么一打扰,宁采臣的困意全无,身体依然很疲惫,但是就是睡不着,躺在吊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便对岳斯问道:“兄台,你带的是否有灯油啊。”
岳斯躺在吊床上,右手低垂,看也不需看,便从自己的箱笼中翻找出一个手掌大的瓶子,递向了宁采臣的方向:“有倒是有,只不过没有油灯。”
接过灯油,宁采臣千恩万谢,从禅院的院落中找出一块还算完整的瓦片,擦干净之后,不知道从那里拆下两根线捻在一起放在瓦片上当做灯芯使用,又稍微向着瓦片中倒了些灯油,让灯芯浸入灯油当中,点火之后,便是一盏简易的油灯。
借着这么豆大点的光亮,宁采臣找了些木板砖头搭成了简陋的桌子,磨好了墨汁,铺开文字散为墨迹的账本,开始拿着毛笔在账本上重新书写了起来。
宁采臣那对自己博闻强记的评价不是虚的,他是来收账的,手中必然有账本明细,但是原本的账本,主人家肯定不会给他的,手里拿的是他亲手抄录的副本。
抄了这么一遍,他心中就对账目往来有了详细的认知,白天的时候因为行事匆忙和低血糖,没反应过来这茬,现在睡不着,干脆把账本重新默写出来。
等到了明日,他拿着账本再去找那客栈的老板收账,看他还有什么话说,还敢不敢指使店小二把自己和行李一起丢出店门之外。
只是默写大半,宁采臣忽然听到从远处出来的悠扬琴声,便停下来笔,侧耳倾听。
琴声清冽,却带着一股凄苦悲凉的意味,让人感同身受,宁采臣联系到自身的过往,想到自己旅途不顺,命运多舛,不禁悲从中来,暗自垂泪:“好美的琴音,好悲苦的身世。”
“哇,人家不过是弹了几手琴弦,你就知道人家身世凄苦,感情这琴声不是琴声,而是摩斯密码。”躺在吊床上的岳斯脸上露出笑意,对那边的宁采臣取笑着说到。
岳斯话里那些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词语,宁采臣直接无视掉了,对于岳斯话里对他的调侃意味,则是回应到:“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因为家里贫穷,我不会射箭、骑马与驾车,但是别的我还是略懂一二的,就比如说这乐,至圣先师他老人家也是很有研究的,在齐国听了韶乐,完全痴迷于其中,有了三月不知肉味的典故。”
“好嘛,我前边给你讲了春秋战国,你现在就搬出来孔夫子来压我。”岳斯低着眼打量着宁采臣,笑着说到:“那你分析分析,这弹琴的是什么人?”
“这弹琴的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是大致猜测,对方是个貌美女子,出身于官宦之家,却又沦落他乡”宁采臣眯着眼,又听了一阵琴音,压低了声音,放缓了语调地说到。
岳斯坐起身来,就像荡秋千一样在吊床上轻轻荡了起来,然后一边为宁采臣鼓掌:“你这些臭读书的,果然是一副样子,见人家才华出众,连面都未见到,就把对方臆想成绝世美女,呸,下贱。”
宁采臣被岳斯言中,支支吾吾地说到:“兄台,你这话就有失偏颇了,我,我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岳斯还是一鼓掌:“哈,果然被我说中了吧!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
“曾有一位女人,她的相貌丑陋,生得矮、长得胖,皮肤黢黑,声音很粗糙,站在那里,如果不告诉别人她是个女的,还以为她是一个粗犷丑陋偏要做妇人打扮的男人。”
“上天是公平的,虽然没有给她俊丽的外表,却给予了她常人难以企及的诗词天赋,读书写字更是一流,她写的诗,大巧不工浑然天成,识字不多的人读了也觉得朗朗上口,就连农夫听了她的诗,也能从诗词中体会到一种美的存在。”
“但是,正是因为她的丑,她的诗词一直没有流传开来,传唱度不高,其才华夺目却难抵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别人不信那么美的诗词是出自她手。”
说到这里,岳斯故意停顿了一下,宁采臣正听得入神,见岳斯没继续向下说,便急不可耐地问道:“后来呢?”
“后来啊。”岳斯拉长着语调地说到:“后来那位女子想了个办法,每出一份诗词,都要附上一篇故事,虽然写的是自己的事情,却也是写一半藏一半,让人读了她的文字,便会臆想出一位酷爱读书写字作诗词的闺中女子,因为身体病弱,只能靠着写写诗词抒发郁结,但她的父兄却并不希望她读书写诗,认为那不是一个女人应当做的事情,想要找户人家把她给许配出去。”
“有了这篇故事,那个女诗人的诗词便在读书人之中流传开来,这群读书人,最喜欢将自己的喜好强加于一个未曾见过面的人,把一个丑陋的女人想象成那种病弱柔美的女子。”
“我不信。”宁采臣听了,连连摇头:“兄台你骗我的次数太多了,这恐怕又是你编出来的故事。”
岳斯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唉,这你可说错了,这虽然是个故事,却并不是我编的,我编不出这么绝的不是,是莪从别人的书里看得来的,专门讽刺你这种酸腐的臭读书人。”
一听这话,宁采臣举起了瓦片油灯战了起来,便要向外走去。
“大晚上的,你干什么去?”岳斯见到宁采臣气冲冲地出门去,问了一句。
宁采臣停下脚步,回头对岳斯说到:“只有这件事,我是不信的,兄台,我便要寻觅着琴音而去,看那弹琴的女子,究竟是美是丑。”
“万一那个弹琴的是个男的呢?”岳斯沉默半晌,忽然来了这么一句,顿时把宁采臣给噎住了。
是啊,是谁规定的,弹出如此悲凉凄苦琴声的人,就一定是个女人呢?
岳斯接着说到:“而且,你别忘了,我对你说过,最近一段时间,你不能近女色,近了就要倒霉,就要诸事不宜,这一点你可要考虑清楚。”
听到岳斯又提到戒色的事情,宁采臣态度变得非常坚硬:“诸事不宜就不宜吧,这一次,我一定要与你挣个高低。”
“孽缘啊!孽缘!不对,是冤孽啊,冤孽!”岳斯昂头叹息到:“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戒色,没想到这一遭你始终没有躲过去,缘由还是在我身上。”
“罢了,罢了,我跟着你去一趟吧,大晚上的,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真要出了些什么事情,因果都在我的身上。”岳斯从吊床上下来,从自己的箱笼中翻找起来:“你那盏破油灯就扔了吧,我这里有灯笼和蜡烛。”
见到岳斯愿意跟着自己去一趟,去见一见弹琴那人,顿时大喜过望,忽然又说到:“兄台,你这里既然有蜡烛,为什么刚才我向你借灯油的时候,你不直接拿出来呢?”
“你又没问,你不说的话,谁知道你要干什么?”岳斯点起了灯笼,和宁采臣一起出门而去。
宁采臣见岳斯手中除了一盏灯笼再也没有别的了,他又谨慎了起来:“兄台,你不带上你的剑吗?”
“带剑干什么,我们两个是去见人,又不是去砍人。万一如你所说,那弹琴的是个美貌女子,我提着一把剑去算怎么回事,我还指望着和对方发生一点什么事情呢,把人家吓坏了怎么办?”
宁采臣:“”
湖边凉亭中,一袭白衣的聂小倩在灯笼烛火下孤身抚琴,轻轻唱起哀怨的歌谣。
世道艰难,做人不易,做鬼更是艰辛。
原本客死他乡就已经足够悲惨了,聂小倩发觉自己死后也不得转世投胎,最为关键的骨灰被树妖姥姥控制住了,转变为孤魂野鬼为其驱使,树妖要让她凭借生前美貌去勾引男人,如同陷阱中的诱饵一般,引诱男人上钩。
人体的血液是有定数的,动了色心,大脑就供血不足了,这时候的树妖姥姥便会趁机而入,抽走那人的精气,将其化为干尸。
虽然不是出自本愿,但是因聂小倩而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了,谁让她长得一副好面貌,树妖姥姥手底下一帮女鬼,在颜值上能与她媲美的屈指可数。
而聂小倩生前又是官宦之家,学得琴棋书画,平添一副好气质,作为诱饵更加合适了,树妖姥姥肯定物尽其用。
想到那些女鬼姐妹,聂小倩又平添一股哀怨,多了一份叹息
第七百七十章 四个女生有五个聊天群
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树妖姥姥手底下,都是些年轻貌美的女鬼,一个四人间的女生宿舍,聊天群都能搞出来五個,可想而知女鬼之间的关系的复杂程度,那可是无数个小团体的复杂关系,堪比资本家那无数的子公司和交叉持股编织出来的复杂网络。
因为才貌出众,聂小倩是树妖姥姥手底下最优秀的那一个,这就引来了女鬼中的部分的嫉妒。
谁都想要上位,哪怕做到了女鬼中的头牌,做的依然是同样的事情,依然要被树妖姥姥当成工具使用,但是依然要去争一下,而树妖姥姥也乐意见到这种事情发生,毕竟女鬼之间竞争,终究还是为它创造价值,它何乐而不为呢,只需要什么都不做就可以了。
在如此的人际鬼际关系下,职场条件的糟糕程度可想而知。
如果只是这些尚且罢了,前不久,黑山老爷那边传来了消息,指名道姓地要她聂小倩做它的小妾。
虽然聂小倩是手中最好用的女鬼,但是树妖姥姥难得能与黑山老妖那种级别的大妖怪扯上关系的机会,能够得到黑山老妖的庇护,怎么会不情愿,终究不过是损失了一个好用的工具罢了,没了就没了,再找一个就是了,而且手底下女鬼那么多,聂小倩又不是不可或缺的。
树妖姥姥把聂小倩交出去的事情是必然的,大红嫁衣和一些陪嫁已经准备好,就等着魔道吉日,把聂小倩给嫁出去。
在人类社会当中,妾的地位就相当于一件家具,一口牲畜,在妖魔鬼怪当中,小妾的地位那就更加恶劣了,聂小倩对于自己未来的遭遇,那根本就是连想都不敢想。
哪怕即将嫁给黑山老妖,树妖姥姥也没有让聂小倩闲下来,说好听点叫物尽其用,说难听点叫压榨员工,放到职场当中,就是那种员工请丧假,都会指指点点,说这种事情需要提前三天申请的那种。
就在刚刚,树妖姥姥找到了聂小倩,吩咐到:“小倩,兰若寺今晚有人借宿,来的是四个大男人,都是气血充盈,元气旺盛的男子,其中两个是练武的,两个是年轻书生,你去看看能不能勾引一两个过来,好献给我。”
原本树妖姥姥是没有注意到兰若寺那边的,但是谁让燕赤霞和夏侯剑客大打出手,叮叮当当的吵得人大晚上睡不着觉,大家明天还要上班呢,想不被人注意到也不行。
得了命令,聂小倩只得遵从,到了这兰若寺附近的湖边凉亭,抚琴一曲。
如果来的是那两个练武的,便想办法勾引了他们如果来的是那两个读书人,如果他们色欲熏心,那就让姥姥吃了他们,倘若是正人君子,便放过他们,让他们早早离开这兰若寺的周围。
没办法,聊斋对书生有优待。
哪怕过后姥姥也会责罚于她,聂小倩也不怕,她现在可是黑山老妖的准小妾,嫁出去的时候,必须全须全影,身上不能见伤痕伤疤,树妖姥姥即便心中对聂小倩再是不满,这段时间里也必须忍着。
说来可笑,明明是唯恐避之不及的黑山老妖,却成为了如今聂小倩的一道护身符。
一曲终了,聂小倩低声叹息,却看到远处有灯笼烛火飘飘荡荡而来,却是两个书生在一盏灯笼的照亮下走来,看来是被琴声吸引。
走到湖边,那两个书生中站定,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站着,借着凉亭中的烛光打量着自己。
“哈哈哈,兄台,果然被我说中了吧,这弹琴的,必然是个美人。”一个神情略显憔悴的书生见了聂小倩喜出望外,虽然因为她的美貌稍稍停留了一下视线,脸上也露出了惊喜之色,但是却并没有被自己的美色所吸引,而是如同证明了什么一样,向着旁边的另外一个书生彰显着自己的胜利。
“这两个书生,竟然拿我的相貌对赌?”
聂小倩是个聪慧的人,从宁采臣的只言片语中便分析出了他和岳斯之前一直各抒己见的争辩,看来是两个人听到了琴音,被吸引了过来,在路上讨论抚琴的自己是美是丑,还是不过中人之姿。
“宁兄,这附近除了我们两个,没有外人了吧。”岳斯将灯笼塞到了宁采臣的手中。
宁采臣不明白岳斯怎么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并且岳斯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一股贱贱的笑容,类比一下,就是僵尸先生中的队长阿威的贱笑。
“兄台,这附近,除了我们两位,就只有这位姑娘了。”
岳斯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说完,岳斯带着那股贱笑地便向着凉亭的方向走了几步,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对宁采臣说到:“宁兄,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宁采臣茫然地说到:“什么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看来你还是不懂。”岳斯一挥手说到:“那就我先来吧!我完事了叫你。”
说着话,岳斯踏进了凉亭的范围,就像一只苍蝇一样兴奋地搓着手。
聂小倩打量着岳斯,暗道:这书生,白瞎了这幅好面皮,原来是个登徒子,外面那个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能和这登徒子走到一块儿的,会是什么人可想而知。
不过,幸好这个书生是个登徒子,聂小倩害起他们来才没有心理负担。
“姑娘,在下燕赤霞,夜半无眠,忽然听闻琴声悠扬,带有一抹哀怨之情,就好像被强人所迫,任人驱使,又似乎是被强行许配给不喜的人家,带着几分身世凄苦,特与我那兄台一道过来,寻觅这弹琴之人。”岳斯好像察觉到了不对一样,收敛了表情,文邹邹地说着:“还未敢问小姐芳名?”
聂小倩突闻此言,愕然发现这个叫做“燕赤霞”的登徒子竟然从自己的琴声中听出了这么多东西,然后脸上清冷高傲的表情却是不变,没办法,“燕赤霞”那色胚的第一印象非常深刻,只是让她对“燕赤霞”多了几分可惜可惜了这张俊脸和才华。
“奴家聂小倩。”
得到了聂小倩的名字,岳斯开始展现急不可耐的一面:“敢问,小姐可曾婚配,可有夫家?”
“未曾婚配。”聂小倩做出一副羞怯的表情,以她这些年来勾引无数男人得到的经验,急色的燕赤霞就吃她这一套,见到她这幅我见犹怜的表情,恨不得当场把她吃掉。
不,即便她不做出这幅表情,不必展露出这幅神态,燕赤霞在踏入凉亭之时就已经打算把她吃掉了,如果她不从还准备用强的那套。
只是,聂小倩却从岳斯脸上看见原本已经按耐不住的神情退去,换上了一副弃之如敝屐的表情。
这个叫做燕赤霞的书生怎么回事!?黄花大闺女他不喜欢吗?
“切,我还以为是个有了夫家的妇人,原来是个待字闺中的黄花大闺女,没劲,真没劲。”
岳斯上下打量着聂小倩,摸索着自己的下巴说到:“看你长得这么漂亮,没嫁人就没嫁人吧!”
“小娘子,嘿嘿嘿,不要怕,我很温柔的。”
湖边岸上的宁采臣到了这个时候终于察觉出来不对劲了,岳斯这是要兽性大发,侮辱了这位姑娘。
虽然不明白此前一副游戏人间世外高人模样的岳斯为什么会突然这个样子,还冒用了隔壁禅房住客燕赤霞的名字,但是内心的善良与正义感,不允许宁采臣眼看着这件事情发生。
将灯笼随便找个地方一挂,宁采臣冲到了凉亭当中,抓住岳斯的肩膀呼喊到:“兄台、兄台小倩姑娘,你快点离开,我替你拦着他!”
岳斯肩膀一顶,就把宁采臣顶到一边去了:“都说了,我先来了,你到一边去,别妨碍我办正事。”
不耐烦地冲着宁采臣说完之后,岳斯又切换成了一副猪哥像:“嘿嘿嘿,小娘子,你就是正事。”
那边的聂小倩脸上满是被吓坏的表情,呆呆的,坐在原地,好像忘了逃跑。
说着话,岳斯已经将腰带解开,书生长袍瞬间脱下,在空中舞开,宛若长幡一样,将聂小倩从头到脚地盖住:“大胆妖孽,我一眼就瞧出你不是人!”
聂小倩突闻此言大惊失色,想要甩开岳斯的长袍外套脱身而走,却发现那布料的衣服好像由铁铸成,有千钧重,她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就算是以女鬼的穿墙手段也不行,一件袍子竟犹如牢笼一般。
糟糕,这燕赤霞竟然是个有本事的人,自己竟被他骗了。
见自己连一件衣服都挣脱不开,聂小倩连忙摇晃起了脚踝上的铃铛。
那原本是用来召唤树妖姥姥的简陋法器,女鬼们勾引到那些色欲熏心的人之后,就会通过铃铛的声音来通知树妖姥姥开饭,此时,这个铃铛被聂小倩用来当成救命的求救信号。
只是,聂小倩的打算注定是要落空的,被岳斯的长袍一罩,什么声音都传不出去了。
宁采臣被岳斯顶倒在地,刚准备爬起来继续阻止岳斯的暴行,却看到岳斯的满脸色相瞬间消散,换上了那种刚正不阿的表情,然后抡着长袍作为兜囊,将那个叫做聂小倩的女子罩了起来,然后一折、两折,那么大的一个活人连同一副被团成一个西瓜大的小包裹,然后岳斯还拿着腰带系住了口。
“哈哈,看你往哪里逃!”岳斯提着包裹说到。
见到此状,宁采臣说到:“兄台,你这是”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个聂小倩,她是个女鬼,不是活人。”岳斯说到:“我早就跟你说过,这兰若寺闹鬼,闹得就是这种鬼你也不想想,兰若寺这么偏远荒废的地方,你一个大男人住着都心惊胆颤的,大晚上的,怎么会有个女人在这里这么有闲情逸致地弹琴唱歌,就算不遇到歹人,遇到什么野兽也讨不了好,你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掂了掂手中装着女鬼的包裹,岳斯说到:“你看看,这就是我告诉你说你不近女色的原因之一,如果今晚没我的话,你被琴声勾引过来,落入女鬼的手中,那下场啧啧啧。趁现在有机会,宁兄你要不要上来揍这个女鬼两下,如果没有我的话,她有可能已经害了你的性命。”
宁采臣此时恍然大悟状:“多谢兄台,原来兄台那幅急色的样子,是为了靠近这个女鬼,避免她走脱得掉,然后出手降服只是,兄台你为何要冒用那燕赤霞的名字,而且做出那幅样子,当真委屈你了。”
摆了摆手,岳斯道:“不妨事,只要能够降妖除魔,这么点付出算得了什么,当初菩提老祖为了降服蜘蛛精和白骨精,可是连底裤都脱了我也是第一次捉鬼,不知道对方的深浅,所以才谨慎了些。而且扮恶人做坏事的时候,最好别用自己的名字,不然行走江湖的人,哪里来的那么多匪号。”
上一篇:木叶:从解开笼中鸟开始
下一篇:连接所有幻想世界的普通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