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夜弦歌
阿尔托莉雅眉头一挑,冷哼反驳。
“你有喜好、有留恋、有不舍、有恐惧、不希望就此死去,这只能说明你已经不再是单纯为了执行使命行动的人偶,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人吗?
爱丽丝菲尔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来,面露苦笑。
“但,这是错的……”
“错什么错!你又没犯过错,在这个世上比任何人都有资格活着!所以,我不许你这么轻易地放弃自己!”
骑士王粗暴地打断了这位冬之圣女悔愧的呢喃,不由分说地命令,金色的眸子中杀气森森。
“否则,我就去宰了爱因兹贝伦堡的那群老顽固!”
“Saber……”
爱丽丝菲尔闪烁着一抹小小叛逆的红玉色眸子,认真看向开始不讲理的黑色暴君,笑意盈盈,由衷赞叹。
“你刚才,真帅!”
“帅什么帅,我也只是现在才说说……”
被自家御主夸奖了一通的阿尔托莉雅闻言却并不领情,反而轻咬樱唇,郁闷地白了爱丽丝菲尔一眼,随即转头看向另一侧的隔间,眸中满是不忿和郁闷。
“凭什么那家伙为了救你,没有一点犹豫,没有一点动摇,我却没有做到,可恶!”
“因为他是萨麦尔啊。”
爱丽丝菲尔笑容绽开,不假思索地作出回答,仿佛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一切,都和吃饭、睡觉、呼吸一样正常。
“你就这么相信他?”
阿尔托莉雅满腹狐疑,上下打量着眼前似乎一谈起某个家伙,眸中就有光的自家御主。
爱丽丝菲尔背靠在窗台前,单手托起光洁的下巴,仰头看向浩瀚深邃的星空,微笑喃语。
“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无论遭遇什么危机,无论在什么时候,萨麦尔都会来救我,就像…就像……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
“不可能!在此之前,你从来没出过爱因兹贝伦堡……”
阿尔托莉雅闻言,冷哼反驳。
“唔嗯,那或许是在前世,或许是另一个世界……”
爱丽丝菲尔不以为意,歪头想了想,玩笑似的回答,脱口而出。
似乎无心的调侃,却不知不觉中一语中的。
女性生物的直觉,恐怖如斯。
“喂,Master,你已经有从者了!”
听到自家御主一再谈及那个宿敌亚瑟王,阿尔托莉雅顿时有些愤愤不平。
骑士王阴森地看向墙壁,想要杀人的目光,几乎烧穿砖石,恨不得在某个罪魁祸首身上熔出一大串窟窿,紧咬的银牙,咯吱吱作响,像极了领地里的母狮子,在撕咬着闯入自己领地的猎物,连挤在喉咙里的声音,都带着某种不甘和怨愤。
“明明,是我先来的……”
面对从者的强烈抗议,爱丽丝菲尔望着自己被握紧皓碗,笑眯眯地抬手,悄悄凑近耳语。
“所以,你在嫉妒我,还是在嫉妒他呢?”
“……!”
这突如其来的询问,让猝不及防的阿尔托莉雅,从愤怒的母狮,变成了受惊的兔子,慌忙后退摇头,梗着脖子,强硬冷哼。
“谁…谁嫉妒你们了!我只是…只是在尽一个骑士的职责!”
“哦……明白了!原来是都嫉妒!”
爱丽丝菲尔拖着长长的尾音,恍然大悟地点头,同时竖起葱白的食指,笑眯眯地看向脸颊瞬间充血通红的骑士姬,俏脸上溢满揶揄。
随即,在作弄人方面无师自通的冬之圣女,以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轻拍着阿尔托莉雅的肩头,揶揄眨眼。
“放心好了,每次你遇到危险,他不是一样也在拼尽全力救你吗?”
“我自己有手有脚,谁要他来救!”
阿尔托莉雅梗着脖子冷哼,白皙皮肤下两侧的青黑色大筋凸起,涨红的俏脸上满是恼怒。
那家伙可是我的宿敌!知道什么事宿敌吗?不死不休的那种!
就算我们在飞机上合作对敌;就算他请我吃好几次汉堡自助餐;就算他帮我领回了卡瓦斯二世;就算他侥幸救了我几次……
就算…就算……
嘁,总之,别把我们扯在一起,我们可是仇人!
“我……”
阿尔托莉雅越想越气,正准备开口,义正词严地批判自家御主这种刻意淡化敌我矛盾的行为之际,那不知何时靠近耳畔一侧的螓首,唇齿翕动。
“……答应我……”
无声的喃语,以及最后的郑重叮嘱,顿时让角落里的骑士姬愣愣地站在原地,迟钝良久,方才反应过来,错愕抬头。
“爱丽,你……”
“砰!”
然而,没等阿尔托莉雅继续开口,半掩的房门便被一道修长的身影突兀撞开。
“找到了!恩兹华斯堡的信标!”
萨麦尔高举着手中的书签,不禁喜形于色。
没想到,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栽柳柳成荫。
那位根源皇女为了以防在圣杯战争期间,自己的白马王子登门拜访,找不到正主,因此失约,特意在自己的临时居所中,留下了新的联系线索。
一时间,得知了这个消息的众人,幽幽看向萨麦尔手中那正面以娟秀字体,写着“赠与亲爱的王子殿下”的书签,满脸鄙夷。
欺骗人家小姑娘感情,呸!人渣!
在群体无言的声讨中,萨麦尔心中欲哭无泪。
对面是病娇加痴女啊!这种情况难道不应该让男孩子出门在外,小心一点,保护好自身安全吗?
“咳咳,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眼见自己即将成为众矢之的,古蛇干咳几声,连忙岔开话题。
“没,没什么……”
屋内的阿尔托莉雅身躯不由地一阵绷紧,当即干巴巴地否认。
“对了,这东西怎么用?”
而一旁的爱丽丝菲尔则不留痕迹地岔开话题,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到了那张“罪恶之证”上。
“简单,只要正常输入魔力,就能通过书签上的卢恩符文,构筑出共鸣传音的魔术阵图。”
古蛇看了看明显交换着眼神,藏匿着小秘密的两女,识趣地闭嘴,并未追根究底地询问,老老实实地讲述起自己刚刚摸熟的操作方法,以及恩兹华斯堡的大致空间信标。
实际上,通过这东西的定位,萨麦尔已经基本测算出敌方据点的大致参数。
只要沙条爱歌“接电话”,他就能进一步地补全和校正数据,找出这群家伙的藏身之所。
“那你还等什么?”
听到很快就可以永绝后患,一贯直来直去的阿尔托莉雅,不由开口催促。
“那,那个……”
然而,萨麦尔面露难色,吞吞吐吐片刻,方才尴尬地指了指门外。
“方不方便……”
此时,不等萨麦尔说完,爱丽丝菲尔便会意点头,笑眯眯地开口提议。
“Saber,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自助餐,我们先去下面吃点东西吧。”
“可是……”
“放心好了,交给萨麦尔,肯定没问题的,而且塞拉和莉洁莉特也还没吃饭,别让她们等急了。”
随即,不等阿尔托莉雅拒绝,善解人意的冬之圣女,便拉起自家从者,走下楼去。
目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道中,萨麦尔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在和一个女人聊天时,尽量不要牵扯进其她的女人,这是常识。
虽然这给他专门留小纸条的待遇,让人受宠若惊。
但萨麦尔可没忘,自己要面对的,是个资深病娇和隐藏的反社会型人格。
到时候,看到别的女人在旁边,鬼知道会不会刺激到那位根源皇女敏感的神经,直接引发修罗场惨案。
爱歌,你是了解我的。
第两百零七章 秀恩爱,死得快(4.2k)
恩兹华斯堡,僻静的双居室客房中。
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
漫漫长夜降临,一只蠕动的人形生物,裹着被子,边在地上铺设的榻榻米上来回打滚,边魔怔般地不断小声嘟囔。
折腾了足足大半个小时后,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响,一颗有着金色短发,湛蓝色眼瞳的小脑袋,从被窝中钻了出来,
无论是床头床尾则散乱地扔着几本的骑士小说,还是隔壁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恋爱期轻喜剧,都不能让那双失去高光的眸子,泛起丝毫的兴趣。
那极丧的模样,如同一条沙滩上搁浅的死鱼,光洁地下巴搭在床边,一张一合的樱唇,有气无力地吐着泡泡,一步步踏入生命的尽头,对世上的一切,都再无留恋。
此时,发色在神力侵染下转为淡紫的远坂樱,端着碗筷,从厨房中走来,近门之际,小心翼翼地探过脑袋,望了眼榻榻米上对外界刺激,毫无反应的“死鱼”,忍不住关切问询。
“爱歌姐她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又犯病了……”
餐桌前的沙条绫香,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继续埋头有条不紊地摆放着餐具,漫不经心地回答。
“病?什么病?严不严重!需不需要治疗?”
平日里解除神灵化状态的小萝莉,显得乖巧而体贴。
身为亲妹妹的沙条绫香,婉拒了自家从者的好意,脸色平静如常,似乎对此场面,早已习惯。
“算了,不用管她。”
“啊?为什么?”
在外重新获得关注和重视的远坂樱,微微一愣,不解其意。
此时,正在里间躺尸的金发短发少女,勒紧怀中抱枕,仿佛CPU烧坏的人偶,望啃咬着枕头的缎面,呜咽悲鸣。
“没有王子殿下,好无聊……”
沙条绫香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别过头颅,绷紧面部急剧抽搐的肌肉,沉浸在角落阴影中的俏脸上,满是家门不幸的沉痛。
“花痴…这病没得治……”
“……”
远坂樱呆愣片刻,逐渐缓过神来后,无声拍了拍旁边御主的手背,一脸同情。
这种事,节哀……
“嗡!”
正当门外的两位妹系,苦笑腹诽之际,一本半开的骑士小说,从被子上滑落,滚到床边,那自书页间掉向木质地板的一枚自制书签,花纹一阵明暗闪烁。
砰!
刹那,刚才还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沙条爱歌,顿时如同装了弹簧般,猛地从被窝里钻出,抄起地上那枚光暗律动的书签,看了又看,美目异彩连连。俏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口中念念有词。
“王子殿下,嘻嘻,我的王子殿下……”
帮忙布置餐桌的远坂樱,望着屋内对着一张卡片,时而攥紧,时而端详,时而贴脸摩擦,时而手舞足蹈的根源皇女,脸色古怪。
“那现在……”
“大概,病情加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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