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天使圣子 第1865章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股让人头疼欲裂的尖叫确实是消失了，并不是他的幻觉。

那些袭击城内居民的黑纱妖婆和血蛭怪物，不止是遭到了城内士兵和武人的反击。

还像受到了什么干扰似的痛苦抽搐，身体很快被源石结晶覆盖，突然就不成战斗力了。

不止如此。

对那些慌张奔逃的居民们，也有许多异物在提供帮助。

无数肥肥胖胖的墨魉在街上滚动，将每一个胡乱逃跑的居民“吃”进肚子，将他们送进画中世界保护起来。

受损的房屋和街道，也在一阵金铁闪烁的光芒中焕然一新……有的还被加上了年的随心创作，莫名奇妙多了点东西。

抬头望去。

岁家的大姐·令，正轻飘飘的坐在屏风卫上，乍看之下只是在喝酒写诗。

但她只是坐在那里，就不知怎么的屏蔽了天灾和外敌的袭扰，等待屏风卫自主合上。

“……最终，玉门还是只能依靠你们？”

左宣辽目睹着这壮阔奇景，在安心的同时，却又不禁感到一丝悲凉。

他逞强了一辈子，到头来却发现只有自己被时间的长河抛下，越来越难以挣扎。

重岳摇了摇头：

“这不是【最终】。妄想什么成就都要在自己手中完成，这才是一种傲慢。”

“人类总有一天能超越巨兽，实际上曾经也确实做到过了。但是人经常会忘记，所有的伟业和成就，都是作为一个集体达成的。”

“左兄你也是这壮阔文明的一部分，是让我们兄弟姐妹为之着迷、欣赏的一部分。这样还不够吗？”

……左宣辽看到了重岳那略显伤感的笑容，英俊的容貌依然和自己年轻时的记忆一模一样。

只有他一直在前进，越来越老的自己却被他抛在身后。

最终只能变成一捧尘土，连一点痕迹都没法在他心中留下。

……左宣辽突然意识到，自己只是害怕被他忘记而已。

但是妄想在时间长河中铭刻下自己的名字，也不过是种刻舟求剑吧。

左宣辽深深的……

真的是深深的，吐出肺中的气息。

他还看到了一道光。

拉特兰的圣子，走在净空的街道上。

他的光芒已经无需隐藏，所有不该窥觊到神迹的人都已经安顿好了。

他不需要别人的崇拜和瞻仰。

就只是自顾自的割开手掌，让他那玫瑰色的血液飘洒大地，清除掉所有正在增生的源石晶簇。

“……那他呢？他到底是什么？”

左宣辽试图对身边的每个人询问，希望得到解答。

但所有人都只是摇摇头。

那个圣子有时候很接地气，有时候又感觉距离人很远。

如果人们把他当做同类，那他会很高兴。

但如果人们过于狂热的崇拜他，或者反过来忌惮他，那他说不定会被吓跑。

说到底，希望完全理解别人的本质和内心，本身就是一种奢求。

他所爱的说不定就是这种矛盾，就是单纯喜欢人类而已。

第74章 爱分享老公的年

“——屏风卫，合拢！！”

随着玉门军士那接力传遍全城的通报，玉门城四面城墙隆起的巨构防壁在头顶汇合，将城市的内部整个封闭了起来。

在短暂遮天蔽日的黑暗之后，城内的各处应急照明设施全部点亮，穹顶内侧的灯光阵列更是比群星更加璀璨。

罗真坐在高城的栏杆上看着这奇观，也不禁佩服的噢噢感叹：

“这可真帅，变形机构就是要这样才帅啊……这是不是就像炎国的那个说法，叫天圆地方？”

左宣辽拱了拱手：“如圣子陛下所言，正是如此。”

“屏风卫是大炎土木天师们的倾力杰作，由中央冶造司花费数十载设计、研制而成，是玉门能够改造成移动城市的根基。这确实是大炎的一大骄傲。”

左宣辽陪同在罗真身边，望着头顶封闭合拢的屏风卫感触良多。

回到罗真身边的年，现在也是啃着牛肉干吐槽：

“可不是嘛。当初要我给一个能让城市在天灾中驻守百年的建筑方案，我就直接说【把我大哥丢进去不就好了】。结果你们还真这么干了，然后还非要我再给个备用方案。出两份方案却只给一分钱，你们这是白嫖哦！我要讨工资啊！”

左宣辽：“…………”

左将军眼角猛抽，在这些岁片姐妹面前完全抬不起头。

是她们拯救了玉门，而且还保护了十几万的军民以及外地游客安然无恙。

在天灾到来、怪物袭击的时候，全城的百姓们都慌了神，有不少在混乱之中受了伤的。

如果情况再持续一会儿，玉门肯定会承受不小的伤亡，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人间惨剧。

得亏是她们反应快，马上出手了。

令挡住了天灾和怪物袭击，年修复城市，夕则在她们干活期间将所有人保护进画中世界里。

这是在尚蜀也干过一次的配合，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因为夕构筑出了一个和现实玉门一模一样的画中世界，绝大多数的平民都没察觉到异状。

等到他们被放回现实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屏风卫即将合拢的现实，也都不会注意到此前被怪物袭击的事情了。

作为玉门守将，左宣辽毫无疑问又欠了她们巨大的人情，这辈子都还不清的那种。

所以哪怕是这个脾气很硬的顽固老头，现在都彻底放下了架子，对罗真和岁家人恭敬的要死。

“……所以圣子陛下。我想请问，这些天地异象……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宣辽小心翼翼的询问，希望能从罗真身上得到解答。

这其实也是左宣辽驻守玉门一辈子，第一次见到屏风卫完全合拢。

实际以玉门抵抗天灾的能力，绝大多数的情况都不需要完全合拢屏风卫的。

遇到寻常的沙暴天灾，这个巨构建筑也只需要略微抬起，保护住城内就行。

这也可见这次情况的严重性，左宣辽已经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

这也确实应该解释一下。

罗真点点头，抱着能力使用过度所以昏昏欲睡的夕宝，拍着她意外很挺翘的小屁股回答：

“进来吧。一口气全都说明白，也好商量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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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真回到左宣辽的大帐，魏彦吾和太傅他们已经早就候着了。

他们加上左宣辽，以及重岳和三位岁家姐妹，就是所有关键人物了。

罗真这边当然还带着惊蛰和林雨霞，聊正事少不了她们。

罗真先是说明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

包括孟铁衣和山海众里应外合，给他们在城内找了藏身之所，以及最后被睚袭击的事情。

左宣辽面色沉重，有些艰难的点点头：

“感谢圣子陛下对玉门的帮助，这份恩情左某谨记在心……至于孟铁衣，我会好好处理的。”

“左将军想怎么做？”

罗真故意追问了一句，想听听他的说法。

孟铁衣和左宣辽、重岳都是老战友，而且恰恰是队伍中最“普通”的一个人。

他没有任何官差身份，也不像重岳这样有着非人的身份，所以才和他们有很多信息不对称的地方。

这份知情权的差距，就是他们一伙人越行越远的原因，还挺唏嘘的。

左宣辽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回答：

“按法规来说，我应当将孟铁衣即刻收监审问。等到玉门祸乱平息下来之后，再对他正法判决，可能会对他处以终身监禁劳役吧。”

“但是，”左宣辽话锋一转：

“考虑到孟铁衣是城中武人们的意见领袖，城中大多数侠客都唯他马首是瞻。值此危难关头，若是如此行事，恐怕会引起民间更大的怨愤。”

“因此左某考虑，只要他表现出足够的悔过和赎罪态度，就可以将对他的处置暂时滞后。等到大宗师正式退休了，玉门启动回国流程后，再将他安置到别的城市进行处理……譬如说，龙门就是个好去处。”

魏彦吾：“那我可真是谢谢你。我龙门的监狱平时就不够用了，现在还来个老铁匠，真是福气啊。”

在这特殊情况之下，魏彦吾好像也撕下了平时的伪装，说话口气和态度都变得痞气了不少。

这魏老二也是有不装蒜的时候的，在场众人都笑而不语。

罗真对这个处理方式也没意见，点头认可。

那接着，就是最关键的事情了：

“那个巨兽睚，我之前还小看了她的觉悟。对几乎永生的巨兽，尤其是睚那个类型的来说，她的自我认知和尊严本该是至高无上的。但是为了报仇，或许也是为了恶心我，她能够连自己的自尊都丢掉，这是破罐破摔了。”

“现在这个天地变换的天灾，肯定也是她裁剪时空的权能导致的。她把整个玉门笼罩进了一段时空残片里，带到了一个过去的时空……而且恐怕，是万年前。”

……万年。

听到这个离谱的数字，哪怕是岁家兄妹和太傅这种人都会沉默，感到震撼又难以置信。

确实以巨兽那种与天同寿的寿命，睚万年前就已经在泰拉大地上游走的可能性也不小，她自己也是这么说的。

对现代的泰拉人来说，万年时光已经远在历史记录之前了，不可能有人清楚那时候是什么情况。

但是嘛，罗真恰恰是知道的。

魏彦吾晃悠着椅子发问：

“万年前的源石天灾剧变，这确实可怖。但若只是天灾倒也罢了，玉门早就应对的手段。”

“可是，那些怪物又是何物？那黑色的扑棱蛾子，还有臃肿又恶心的血色蠕虫……这话说出来有点怪，但我还真的对这种印象有点既视感，似乎年轻时还真见过。”

罗真：“魏总督见多识广啊，不愧是你。”

罗真故意调侃的恭维魏彦吾，他还轻佻的耸耸肩膀收下了。

那不开玩笑的说，罗真也知道魏彦吾和太尉这种人多半能猜到一些，只是不敢明确而已。

他就给出了答案：

“那个黑色的干瘦怪物，是萨卡兹中的女妖。血蠕虫就更好辨认了，是血魔。”

“在万年前的这个时代，他们都还没有如今的人形躯体。甚至连名字都不一样，他们那时候还叫【提卡兹】呢。”

果然，魏彦吾他们也都猜到了。

萨卡兹魔族的名声很差，尤其女妖和血魔这些又是强大的王庭成员。

他们这些人多少都听说过，甚至直接交手过。

但如今那些最起码看着外形和普通人差不多的魔族，在万年前竟然是这么纯粹的怪物，这是他们没想到的。

那么更延伸想一下，万年前的萨卡兹如果是这个样子的……那泰拉的其他种族呢？

魏彦吾喃喃的咬着烟斗：

“我确实听说过一些学术研究，说泰拉人都是被源石塑造成如今的模样的……但未曾想到，这原来不是什么比喻，而是实打实物理上的塑造啊……不知道能不能见到真龙一族的祖先，我还挺想看看的。”

罗真：“那魏总督可以出城去逛逛街哦。顺便再找那些见人就杀的原始提卡兹们问问，问那些和他们打仗的神民在哪里。”

噗噗~？(？ω？)

罗真的调侃把年都逗笑了，当场发出了二师兄的声音。

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