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雨季
她仅有还保持着人型的上半身,对罗真痴痴笑着:
“来吧,岁看中的人类……来试试看,你能否对抗万古的天地?”
……睚死了。
她连自己的尊严都舍弃了,让自己捏出的肉身以极度怪诞又扭曲的模样死去,变成一滩分辨不出形状的肉泥。
从她这不合理的行为当中,罗真感受到了令人惊悚的部分。
连自己的骄傲都能舍弃的巨兽……她还能做到什么地步?
“——罗真!”
不等罗真的想法成型,莫妮克焦虑的喊声就到了。
这一向高冷的酷姐,此刻表情管理都破防了的大喊:
“是天灾!天上……还有四面八方!玉门城被天灾包围了!”
……地震、暴风、血雨。
配上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仿佛会永远持续下去的凄厉尖叫。
整座玉门城被拖入了万古天灾,拉扯进了一道万年前的时空碎片之中。
第73章 天灾时在做什么?有空吗?能来救世吗?
没有人会想象到,玉门的局势会变化的如此之快、又如此颠覆。
在深夜的某个时点,玉门城各处的检测机构同时发出警报。
刺耳的蜂鸣传遍全城,提醒着十几万茫然无措的军民和游客:
……欢迎来到,天灾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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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玉门最高的瞭望台上,本就还没休息的左宣辽,也第一时间发现了天地变换的异象。
他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悬于人们头顶六千多米处的星荚,原本正一如既往投下虚假的群星光芒,照亮这片大地。
天灾的阴影距离玉门还很远,原本应该是一个平静的夜晚才对。
但从某个瞬间开始,左宣辽眼前的大漠风景,就突然改变了。
不存在的山峦突然横贯在前方,本来不属于这片大漠气候的暴风裹挟着湿气和大雨倾泻而下,其中甚至夹杂着黏腻的血水!
这种天地异象,哪怕没有检测装置给出的源石含量超标警告,人们也都本能知道这是天灾来了。
“传我命令,马上启动全部四座屏风卫!”
左宣辽没有迟疑,马上命令全城进入防备模式。
所谓【四卫不倾,三风不度】。
屏风卫是玉门城独有的特殊装置,本质是一种外挂式的城防巨构,平时就挂载在玉门城的外壁上。
靠着这个聚集大炎众多人力物力的巨型构造,玉门城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抬高城墙。
甚至一定程度上包裹住整座城市的天穹,形成半封闭状态,抵御大漠深处的沙尘、冬风与各类源石尘暴。
这四座巨构还从来没有失效过,让玉门在建成移动城市的百年间都屹立不倒,从未被任何天灾攻破过防线。
但唯独这次……
左宣辽尽其所能的给所有城内的部队下达命令,引导全城百姓进入防灾设施,下沉到移动城市的结构区内部进行保护。
这场超脱常识的天灾来的太急、太快,已经超越了左宣辽的理解范围。
如果只是沙暴、飓风和大雨,这些能够理解的灾害倒也就算了。
但从刚才开始,他就隐隐感到无法忽视的头疼。
伴随天灾而来的、某种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凄厉尖叫,在他脑海中回荡。
他一开始以为只是风声,但其实不然。
在他强忍着太阳穴的刺痛,在城市的地图前继续布防时,大营门外就传来连续的惨叫声。
一名卫兵冲入大帐,来不及行礼就马上汇报:
“将军!城内发生了大规模的昏迷事件!许多游客和平民相继倒下,甚至连我们的士兵都出现了失神和癫痫情况!”
“有民间术师反应……说这可能是某种源石技艺的袭击!而且是规模空前之大的那种!”
“源石技艺?”
左宣辽非常诧异,随后马上回过神:
“快去天师府,请天师们考虑对策!再安排军中的【智库】,让他们判断这是否是来自北境的雪灾袭击!”
所谓的【智库】是玉门的特殊部队,全员都是优秀的源石技艺术师。
而且和科班出身的天师府成员不同,智库成员都是实战化的战斗人员,还都经过精神方面的特殊训练。
他们是极少数拥有对【邪魔】这一概念的正确认知的人才。
在玉门也有特殊地位,是专门用来处理这类灾难的。
因为联想到能让人昏迷的精神攻击,左宣辽第一时间就怀疑是否是邪魔作祟。
但“还好”。
最起码这一次确实和邪魔无关,而是一些更加具体的敌人。
左宣辽的命令发出去还没过五分钟,全城的人就听见了真正具体的凄厉嚎叫。
那些在人们脑中回荡的尖叫,变成了实体。
一个个身披黑纱、瘦骨嶙峋,像皮包骨的妖婆似的女性怪物,从尚未完全合拢的屏风卫上飞了进来!
这些怪物扇动着黑色的纱衣,看起来就像是一群密密麻麻的扑棱蛾子。
配上那惊悚的尖叫,和丑陋的外貌,更是让人头皮发麻!
“……那是什么东西?”
左宣辽这下是彻底的愕然,只能命令所有拥有战斗能力的士兵立刻攻击,消灭这些敌对生物。
这些持续不断尖叫的怪物不但丑陋,而且带着一股歇斯底里的疯狂。
随着它们压迫过来,听到它们尖叫的人们都会更加难以忍受脑袋里的剧痛,战斗力和反应都削弱了许多。
更大的灾难还在后面。
那些夹杂在狂风暴雨中的粘稠血液,现在已经粘连在玉门城的地面、墙壁、楼房各处。
而随着时间经过,这些黏腻的血液,竟然如同活物一般蠕动了起来!
活体化的血液自动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个足有一人高的、外形类似水蛭的怪物!
这引发了尚未全部避难的平民恐慌,场面一度更加失控,光靠城内的士兵已经没法稳住局面了。
左宣辽怒急攻心,当场就抓起墙壁上挂着的角弓,打算亲自出城参与战斗……!
“左将军,不可。”
重岳赶到大帐门口,拦住了他。
左宣辽瞠目欲裂,瞪视着眼前的男人:
“大宗师,你想说什么?玉门正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大难,我这个将军也必须出一份力!如果你是想责怪我对你的禁足令,那现在我就解除了!随你做什么吧!”
重岳眉头紧皱,依然挡在他面前:
“左将军,请冷静一下。现在这情况多你一个人也没意义,更重要的是确认现状、交流情报,才能更好的控制局面。”
“我的妹妹们已经开始行动,很快就能……”
左宣辽突然怒吼:“玉门不需要你们的施舍!”
……此言一出,重岳拦着他的动作也僵住了,睁大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话一出口,左宣辽也知道自己把话说的太重了,不禁露出一种小孩子做错事似的无措表情。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咬着牙继续说:
“重岳,我就把话说清楚了。大炎不信任你们,玉门今后必须独立和岁兽战斗,可能造成的牺牲也早有准备。”
“事到如今,和你们产生的牵连越多,对玉门和整个大炎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如果一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就一时间想依靠你们,那你就永远离不开玉门!你的弟弟妹妹们也永远离不开大炎!你明白吗!!”
“……左兄,你……”
重岳瞳孔地震,众多复杂的伤感情绪不断回荡,最后竟然说不出任何话。
左宣辽不再看这位从年轻时代、就一直陪伴自己的忘年挚友。
他只想把他推到看不见自己的地方。
让他不必再看到自己不断衰老、软弱的丑态。
好让他能更多记住,自己年轻时与他并肩作战的勃勃英姿。
太傅:“人年纪大了,总是会美化记忆,不断怀念从前。相信我,我比你更能体会这一点,左将军。”
当左宣辽推开重岳时,正好就遇到了赶来的太傅和魏彦吾。
对待太傅,左宣辽就没法和对待重岳一样了。
他仿佛被一道冷水浇灌到头顶,焦躁和热血都为之散去,甚至似乎连那些黑纱妖怪的凄厉尖叫都听不见了。
哪怕在这个危难时刻,太傅都依然不急不忙的背着双手,气度非凡的开口:
“年轻真好。左将军你或许不知道,在我年轻的时候,重岳宗师还是会每年回京述职一段时间的。他也是我在武学和军事方面的启蒙老师,论对他的敬重,我不比你少。”
“他教给我的东西,我又教给了我的学生们。所以魏总督,你也能算是大宗师的徒孙呢。你小时候学什么都快,人人都夸你会成为一代神君,我也能成为历朝历代数得上的太傅典范,说不定还能被供进太庙呢。只可惜啊,现在大概没机会了。”
嗝……魏彦吾直接翻了个白眼。
他都懒得继续打官腔了,直接朝这个比他更老的老龙头吐了口烟:
“得了吧老头子,事到如今还装个鬼的蒜啊。别以为瞎戳戳暗示几句,我就会掺和进你们的破事……不对啊,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是了,罗真那小子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什么叫人长大了,都会变成自己讨厌的形状啊。
魏彦吾也是这时候才醒悟过来,懊悔的一拍脑袋,发现自己也成了这老太傅一样阴险的老东西了。
旁边落后几步,恰好见到这段容易引起满朝文武震动画面的老鲤和梁洵,也是直呼精彩的拍着手。
老鲤还故意瞥着旁边的梁洵,摇头晃脑的叹着气:
“这人呐,一代一代的。年轻时候豪情万丈、义薄云天的好兄弟,好师徒。怎么年纪一大起来,就都跟舌头打结了似的,什么话都不肯好好说呢。你说对吧,三弟?”
梁洵:“……你真想让我说真心话?”
我们亲爱的梁知府斟酌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开口:
“其实,我决定结婚了。本来因为牵扯到官家势力,我不想通知你的。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会给你发请柬。到时候记得带足彩礼,别让你老家那边的亲戚小看你了。”
啊?( ???)……
老鲤长大着嘴,漂亮表演什么叫呆若木鸡。
作为三兄弟中的大哥,老鲤到现在还是孑然一身,只有自家侦探事务所的几个年轻打工仔算是他的亲人。
但没想到,自己一个武痴弟弟、一个工作狂弟弟,都比自己更早结婚,生孩子估计也快了……
人生啊,命运啊……唉(ノへ ̄、)
“……太傅,您说完了吗?”
那边厢,左宣辽确实被太傅的打岔惊到了,一时间手足无措。
但外面呼啸的飓风和大雨很快让他回过神来,责任心依然占了上风:
“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好,现在重点是扛过这波莫名其妙的天灾和袭击!我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布置,接下来也请诸位帮忙!太傅您有亲卫吧?魏总督您有暗哨吧?都赶紧动起来啊!”
魏彦吾:“唉,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啊。怎么能假定我在玉门有暗哨呢,左将军您这话就是破坏同僚感情……虽然是有。”
“但就算有,现在也用不上了。”
魏彦吾叼着烟斗,抬起下巴给左宣辽示意。
左宣辽眉头紧皱,望向窗拦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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