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天使圣子 第1591章

被过早教育的她，对圣子并没有多少滤镜幻想，但还是多少有点好奇的。

自己的一生都会为了这个人而活，从今往后也永远是他的圣女……那稍微好奇一下也是当然的吧？

然后，她就见到了罗真。

初次见面，那只是个比她小三岁的小男孩。

他看起来白白净净的，显得有些无聊的眼睛有着伶俐的光，一看就是很聪明但又安静的那种类型。

（只是个普通的小孩而已嘛……）

莫斯提马难忍自己的失望。

那并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神明，也不会飘在空中，更没有能笼罩整个拉特兰的大光环。

那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男孩，说不定还是教宗的私生子呢。

利用自己从未被发现过的腹黑心理，莫斯提马在心里说了好一通坏话，表面依然笑的完美。

那位看起来一脸无聊的小圣子，也只是听了教宗的说明，就淡定的接受了。

于是。

教宗行礼告退，寝宫中只剩下罗真和莫斯提马。

还不到六岁的圣子，在床上把玩小型守护铳。

他重复将其拆解又拼起来，动作很熟练。

喜欢玩铳果然是萨科塔人的天性吧，哪怕是圣子也不例外。

莫斯提马眨了眨眼，刚想说些什么，给这圣子留下好印象。

她很擅长博取大人们的喜爱，对年下后辈们又是可靠的学姐，完美程度是有目共睹的。

但在开口之前，她突然又觉得，这一切都好累……突然就想放弃了。

“嗯，那就放弃吧？”

……？

眼前的圣子突然说话了，而且正好戳中莫斯提马的深层心理。

他头都没抬。

似乎手中的守护铳，还比莫斯提马更有吸引力：

“你很累，很讨厌吧？那就放弃当什么圣女嘛，何必逞强呢。”

“有句话，叫逃避可耻但有用。反正也不是你拒绝就会杀你全家什么的，拉特兰应该还没到这地步……啊，但说不定会对你家的社会地位产生影响？被集体霸凌什么的？”

这圣子抬起头，一副思考的模样望着穹顶：

“这种宗教氛围很浓的地方，说不定是会搞这种事啊。那就稍微做做样子……你就在没外人的时候，随便暴露本性吧？”

罗真看向这个睫毛打颤的圣女。

她脸上那面具似的完美笑容，早就崩了。

她毕竟只有9岁，还只有9岁。

罗真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点点头：

“你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对吧？也没机会和人抱怨，肯定憋的很难受。我懂我懂，我非常懂。”

“放心，我既不是恋童癖也不是恋母癖，对萝莉妈妈这种角色没有兴趣。事已至此，我们就和平相处吧。”

“正好你对我没兴趣，我也对你没兴趣。除了一些最基本的事情，别的时候我都不会烦你，你就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好。只要你能糊弄那个看起来很会做炸鸡的教宗，想带朋友来玩也没问题……”

……说实话，莫斯提马没在听圣子的长篇大论。

虽然一个六岁小男孩，说话口气却像个看透世事的大叔似的，让她真的很受冲击……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她听说过，圣子也是一出生就被带进了大圣堂，从此接受主教们的私人教育。

但那些主教们，面对婴儿时期就能对谈入流的圣子都诚惶诚恐的，根本没法好好教东西。

所以他们才想到，先灌输给一个年龄相仿的圣女，再让这个圣女去教圣子。真是丢人。

所以这个圣子，肯定也很缺能说话的对象。

但首先，莫斯提马的脑子已经宕机了。

在听到那句【我对你没兴趣】的瞬间……她的某根神经就烧断了。

对我没兴趣？

这个圣子？对我这个被选为圣女的人？

明明我的一辈子，早就和他捆绑了？

从小到大过的这种日子，还有从今以后的所有人生，都是为了他而活的？

他觉得我对他没兴趣？所以也对我没兴趣？还叫我【做做样子】？

“……好痛，你干嘛？”

在莫斯提马的理性跟上之前，她已经动手了。

她跳上床，抓住了比自己小三岁的男孩的头发，将他按在了床上。

男孩惊讶的看着她，却没有多做挣扎。

莫斯提马按住他的脑袋，字面意思上骑了上去。

她其实什么都没想。

她只是突然恼羞成怒，满肚子的委屈和怨恨无处发泄，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所以她只能和每个小孩子一样，在物理上欺负比自己更小的孩子，以此获得地位上的满足感。

她尖叫着，抓着圣子的脑袋晃着。

又拿起枕头，在他身上一个劲拍打，无能狂怒。

然后嘛……她还哭了。

这大概是她记事以来第一次哭，漂亮的脸都被弄得一团乱，大花猫糊成一片。

“……舒坦了吗？”

被个半大小女孩骑在身上霸凌的罗真，就只是平静的看着她。

他还伸出那比莫斯提马还小的手，摸摸她的脑袋。

……在那之后，莫斯提马真的成了圣女。

她做的比谁都完美，让当代所有自称天才的人都黯然失色，唯她独自绽放。

直到数年之后，她做出雷普圣子这种大大大大罪之前……她真的都做得很好的。

“但我还是讨厌拉特兰啦……特别是没有陛下的拉特兰。”

莫斯提马看着眼前繁荣的街道，却发自真心的感到无聊。

她能够拥有这段记忆，就证明罗真是完全了解了莫斯提马，对她的深层心理都一清二楚。

这并不是他有意为之，只是潜意识就是如此。

这就让这里的莫斯提马，也不得不抱持这种寂寞。

她也感到疑惑：自己的这种【自我】从何而来？

她所接触的其他人，包括同样被罗真塑造出来的琼安在内，都不会有这种自我怀疑。

琼安知道这里是亚空间，也知道自己是罗真塑造出来的复制品，对这一切都有清楚的认知。

她就完美履行着自己的责任，为罗真而战，对抗亚空间邪魔。

因为琼安本来就是这样一根筋的人，莫斯提马都不知道她到底算不算有自我。

但莫斯提马甚至有些羡慕，觉得像她这样也挺好的。

“毕竟这样就能好受点嘛。意识到自己只是个临时的复制品，不可能和真正的【她】相提并论这种事情……”

……不公平。

拥有莫斯提马记忆的某种存在，将这些迸发的感情咽下喉头，只感觉胸口发烫。

她其实不想要这种思辨。

只想和其他人一样，作为罗真记忆的一部分，为他所用就够了。

但他就是塑造的太完美了。

莫斯提马本人拥有的负面情绪，那些强烈的占有欲、优越感、嫉妒心……分毫不差的也给了她。

她不能容忍别人抢占自己的地位……哪怕是【莫斯提马】也不行！

“莫斯提马。快到开战的时间了，陛下让我来问问戍卫队……莫斯提马？”

走近寝宫的琼安，在见到窗台边的莫斯提马时，神色突然变了。

莫斯提马疑惑的抬起头。

她看到了琼安拔出她的大剑，那把圣子御赐的镜刃。

【区区一个黎博利人】……她想到。

只是一个侥幸被陛下救下的黎博利人，凭什么和自己一样，能在寝宫里畅行无阻？

还有那把镜刃……圣子都没有送过自己这样定制的武器，凭什么就给她？

暴走的深层心理，冲破了理性的桎梏。

如思维般混沌的本质，在莫斯提马的眼窝中灼烧。

……啊啊，原来如此。

莫斯提马看到了。

她从琼安那一尘不染的镜刃上，看到了自己的倒映。

她看到自己的左眼被紫黑色的火焰吞没，随后变成了黑洞一样的诡异光点。

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产生了破绽，被邪魔一点一滴侵蚀的人……

“【是·我·啊。】”

第39章 二次偷跑的莫斯提马！【大章】

有句老话说得好，伟大的城池往往都是从内部崩溃的。

在罗真的实验室中，他和巫王还正在全力以赴的构筑新生命，就感受到了外部的剧烈震荡。

巫王眉头紧皱，手中操控音符的动作依然不停：

“亚空间的侵蚀开始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规模。我的莱塔尼亚正在反抗……但撑不住多久。”

“我这边也是。”

罗真同样意外，手中的源石晶簇正变换着炫目的光彩。

在他的培育下，这整个实验室里已经铺满了肆意生长的源石，感染浓度已经到了天灾核心区的级别。

也就是罗真自己不会感染。

巫王又早就是个死人，不存在能被感染的肉体了。

如果这个场面让凯尔希看到，她多半会两眼一翻昏过去的。

但问题就在于，罗真现在也无法收手。

他的手直接和覆盖的源石晶簇融为一体，整个房间的源石结晶都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随着每次心脏的脉动都将血液泵入这些绚烂的结晶中。

这些结晶现在充斥着他的血液，其中蕴含着惊人的能量。

如果没有仔细操控，一旦受到外界的影响而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但罗真同样感觉到了外界的扭曲。

现在他和巫王构筑出的人类生存圈，整个【莱塔尼亚】和【拉特兰】的范围，都遭受了前所未有的侵蚀。

他能感受到空间无序的扭曲。

一切的秩序都滑向虚无，丰沛的情感正在迅速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