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墨
没等四季出声安慰，她又好奇心满满地打量起四季怀中的希耶尔，“呐，你知道这是是怎么回事吗？我记得已经彻底将她抹消了啊？”
罗亚已经在月落之下被彻底消灭，随机转生去了，这一点毋庸置疑，否则的话，对他的气息十分敏感的爱尔奎特可不会如此平静。那么眼前之人苏醒后应该就是希耶尔的自我意识了。
“你不是可以从世界那里得到情报吗？”
爱尔奎特晃了晃右手指：“可是，你也知道吧？那些只是情报啦，自然不如有人解释来着详细。”
“很简单，因为她成为世界的矛盾点了。”四季用复杂的眼神看了希耶尔一样：“这样的结果，最直观的一点就是连世界都不允许她死去了呢！不知道对她来说是福是祸。”
具体来说就是她曾经作为“罗亚”死去,但是罗亚却又在这个世界存在着，这就是矛盾——连世界都不能接纳的事实。希耶尔之所以能够复生，这是拜这个矛盾所赐。不过，如今是第一次复苏，加上之前被罗亚压制的灵魂，恐怕需要不短的时间才能醒过来。倒是身体从吸血鬼变回人类的躯体了，抱着她的四季能够感受到她代表人类身份的温暖。
如今艾耶尔的情况就是，只要世界（盖亚）还健在的一天，她就可以死而复生，就算连一个细胞都不剩的被残酷杀害掉也可以复原。虽然在某个时间点上她是处于“死亡”的状态，但是很快她又可以苏生，与其说是不死，不如说是无限苏生来得更准确。
这倒是和四季颇为相似，步入死亡，而后跨过生与死的境界线复活。
“嗯嗯，原来是这样！”爱尔奎特一副认真听讲的神情，转而指了指希耶尔：“既然杀都杀不死，那你准备拿她怎么办？”
“事实上并非绝对杀不死，起码魔法以及直死……算了，考虑这个干什么。”
四季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将她交给浅神真奈照顾，说不定她还能为自己网罗一个好手下。这两年浅神真奈负责的武力部门虽然也算有所建树，不过更多的还是依靠四季制作的魔术礼装和天上飘着的大杀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才的培养本就是花时间的事。如今希耶尔出现了，不死之身、渊博的魔术知识、不俗的魔术天资，就看浅神真奈能否把握了。
“她就交给我家族的人照顾吧！”
“随你！”爱尔奎特兴趣缺缺，显然刚刚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她抬头看向远方的天空，有一只长得既像鳐鱼又类似蝴蝶的怪物正在飞速靠近：“啊，梅涟追过来了呢！”
四季挑挑眉：“梅涟？死徒二十祖梅涟·所罗门？那只飞行的怪物就是很有名的四大魔兽之一咯？”
“嗯嗯，就是他，我每次苏醒，见得最多的就是他了！你也认识吗？”
“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号。”四季摇头否认，问道：“为什么他没和你在一起？”
爱尔奎特倒是有问必答，对四季很是信任的样子：“这个嘛，当时为了快些解决罗亚，所以就没有等他咯！没想到梅涟得到消息的速度这么快……”
“毕竟是埋葬机关的成员，能这么快赶到不奇怪。既然圣堂教会的人马到了，魔术协会和死徒议会的也快了吧？留在这里肯定一堆麻烦事，我要离开了，爱尔奎特，你呢？”
“一起吧！刚好我想知道莲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爱尔奎特低头轻轻顺着莲光滑的毛发，神色很是温柔：“虽然老魔术师将她托付给我，不过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履行这份义务呢！”
“这样最好不过了，等莲醒来后一定很开心！”再度拿出了宝石剑，四季发动了空间能力：“目标坐标确定：空间转移！”
之所以使用宝石剑，不过是为了更好地隐藏起自己的行踪。庞大的魔法阵以四季为中心飞速地衍生开，魔法阵运转的魔力与大源中的魔力接触产生的魔术光辉，让整个魔法阵更是炫目。庞大的魔力波动过后，四季和爱尔奎特的身影消失在这片寂静的土地上，留下正飞速靠近的梅涟和他的魔兽。
目睹自己崇拜的白之姬君在自己眼前离开，飞行魔兽上一个十二三岁大小，唇红齿白的美正太发出一声悲鸣：“公、公主殿下被人拐走了！！”
炫目的银光过后，使用空间转移离开的四季和爱尔奎特出现在一间装扮简约的房间内，这是四季过去在时计塔进修时购买的房屋。
“嗯！！”将莲放到桌子上后，爱尔奎特没有客气地整个人扑倒房间内柔软的大床上，整个人开心地在床上来回滚了几圈：“好舒服啊！那些知识说的没错，果然战斗之后就要好好休息。”
将希耶尔放到一旁的长沙发上，看着春光乍泄的爱尔奎特不由提醒道：“爱尔奎特，注意形象，被看到了！”
“嗯，意思是不经意间暴露出某些部位？会让某些人产生兴奋？”正在转圈的爱尔奎特停了下来，歪头想了想：“四季你是对我产生了繁衍后代的想法吗？”
“……”
这么说好像没错，不过又似乎哪里不对。
四季明智地没有回答，直接换了话题，问出自己的疑惑：“爱尔奎特，你好像对我很信任的样子？”
回想两人见面后的这段时间，爱尔奎特对四季的态度相当友好，有问必答，甚至某些隐秘事项也没有隐瞒，这显然不太正常。四季可不认为自己人见人爱，爱尔奎特经历过罗亚的欺骗后更是不会轻易容易相信人，那么这么高的友好度是怎么来的？
“能让莲相信的人不会是坏人，而且，从盖亚那里得到的情报说，你是一个好人！嗯，见到你以后，我也认为你是个好人。”
“……”
‘我这是被双重发卡了么？被发了好人卡还要感谢盖亚的信任……’
碰到这位白之姬君以后，四季发现自己的吐槽能力直线上升。
“你不怕莲是被我束缚在身边的么？她可还没醒呢！”
“嘻嘻，你自己都没发现吧，不论你或者莲身上，对方的气息都很浓郁，而且默契地交融在一起哦！这可不是普通的相处或者被强制束缚所能做到的，感觉和签订契约也差不多了吧？”
“有这回事？”四季有些意外，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这一年来，他为莲补充能量的结果吧！
“嗯，这次你大老远地带着莲过来，就是为了和莲签订契约吧？”
“没错！”四季点头。
四季也发现了，爱尔奎特并不笨，相反，她很聪明，只是个性非常天真，而且对于人类社会的常识几乎没有任何概念，这才经常做出一些啼笑皆非的事，看上去很笨拙。事实上，身为自然的结晶、真祖的公主的爱尔奎特怎么可能是笨蛋，虽然这天然呆的性格大概改不了……
“虽然那位老人将莲托付给我，不过因为我经常陷入长久的睡眠中，所以并没有和莲签订契约。既然这孩子喜欢你，那你就和她签订契约吧，这样的话，莲就不用总是辛苦地自己收集生存的能量了！”
爱尔奎特展颜一笑：“如果是你的话，绝对可以照顾好莲的！”
过于美丽纯粹的笑容让四季的呼吸为之一窒。
“那你自己呢？”
“我？既然罗亚已经死了，我继续回去沉睡啊！”爱尔奎特理所当然的说道。
将自身封印，沉睡于千年城之中，对于爱尔奎特来说，既然对误杀真祖的自我赎罪，又是抑制吸血冲动的行为。对爱尔奎特来说，这便是自己的人生，作为兵器诞生的她并没有诸如玩乐的观念。
“因为吸血冲动？亦或者见鬼的赎罪？”不知道为什么，四季莫名地有些生气，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如果我能缓解甚至解决你吸血冲动，那你会做出什么选择？”
大概是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性，爱尔奎特不由地楞了一下，随后摇摇头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就算你是Type-earth，也不可能做到的吧？”
最残忍的事不是没有希望，而是给予希望后，再赋予绝望。然而，爱尔奎特却连希望这种想法都不曾拥有。
“都聊了这么久，你只知道我Type-earth的身份吧？”
“好像是这样……”
大概还是出于沉睡以后就不再有见面的机会这种想法，爱尔奎特并没有询问四季名字。
“那先自我介绍！我叫浅神四季，身为Type-earth的同时也是一名魔法使！行使第六法·事项改写的魔法使！”
“魔法使？……啊，我想起来了，你之前使用空间魔术的时候用的宝剑和一个老爷爷很像！”爱尔奎特右手一锤左手掌，一副大发现的神色。
“你就想到这个？这让我很尴尬啊！”
“对不起！”双手合十，爱尔奎特认真地道歉。
“为什么道歉？”
“不是说我让你很尴尬吗？我脑子里的知识说这样就要道歉。”
‘道歉要露出胸……’看着爱尔奎特那纯真无暇的眼眸，四季最终不忍将心中的吐槽说出来，节操还是别乱甩的好。
深吸了一口气，懒得解释的四季直接说道：“你好好躺在床上，接下来发生什么事都不用管。”
“哦！”爱尔奎特没有问为什么，乖乖地平躺在四季的床上。
从随身空间拿出一本厚厚的书籍，复杂的符文在封面有规律地出精致而富有美感的花纹，书冠上是诗音刻上的原初文字，封底则是以最经典的圆环形态呈现的衔尾之蛇，书脊上镶嵌着的宝石更是让这本书多了几分华贵。
这是第六法的限定礼装，名为《阿卡夏之书》，四季这两年来的最高杰作之一。
四季意念一动，手中的书籍自动翻开到代表“现在”的页面，闭上眼睛平复心神，然后睁开。
“于此刻绽放希望之光！”
第六法的言灵再度启动，魔法的光芒于此出现。
四季正在全力以赴。
“事项指定·概念抹杀！”
璀璨的白色光芒出现了，这是独属于第六法的魔法光芒，耀眼却又不刺目。
“呜……”
爱尔奎特眉头紧皱，闭着眼睛，发出一声悲鸣。
“呵呵……”
曾经在召唤月落之渊时出现的轻笑声再度出现了，而且这回更加清晰，仿佛在耳边回响。
原本闭着眼睛的爱尔奎特突然睁开了她的双眼，原本鲜红的眼眸此刻变成高贵的金黄色。和这双对视的瞬间，无形的吸力传来，仿佛灵魂都被吸引。
下一秒，四季的双眼似乎被刺激到了，不由自主地变成蕴含着无暇神光的黄金竖眸，顿时，吸力消失得无影无踪。
“……”
四季闭上眼睛，再度展开时衔尾蛇之眸已经不见了。再度与双眼黄金魔夜对视，不再抵抗这股对灵魂的吸力后，四季眼前一黑，视野再度恢复是已经身处一座宫殿内。
第十二章 朱月·布伦史塔德
这是一座华丽的宫殿，亦是庞大的城池中的一部分。
闪耀的黄金、美丽的宝石、温润的玉石、剔透的琉璃等等，名贵的材料随处可见，宛若天成般，完美和谐地共同点缀在这座宫殿上，那是让人类能工巧匠为之惊叹的工艺，因为这是由星球的幻想所构筑的结晶。
穹顶之上，朱红之月高挂，猩红的月光侵染整个世界。这是属于真祖与死徒的信仰，在这轮红月之下，不论是真祖亦或者死徒都能得到强大的加持，身体强度、魔力数量乃至不死性都能得到巨大的提高。
这里是千年城。
四季心中得出了这个答案。并非爱尔奎特空想具现化而来的、位于西欧的千年城，而是消逝于历史之中的原型，由最初的真祖所呈现的真祖之城——千年城。
从盖亚那里得知的情报，所有真祖的内部都有用来收容朱月的地方，这是朱月所创造出的法则，现在四季所处的精神世界，恐怕就是位于爱尔奎特灵魂最深处的地方。
这也难怪，四季的目的是为了消除爱尔奎特的吸血冲动。然而，这份缺陷却是朱月特意在真祖身上留下的破绽。换而言之，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必然会直面这位真祖之王。
沿着宫殿走去，四季见到了将他拉入这个精神世界的正主，亦是这座千年城的主人，哪怕只是坐在王座之上，世界便为之环绕，没人会怀疑她是这里的主人。
现在，端坐于王座之上那美丽而高贵的身影，正以一种微妙复杂的目光看着四季，像在审视、似是期待、亦或者是喜悦。
那是足以称之为伟大的容颜，是地球与月球共同打造的完美之躯，是星球是最高造物。她既是月球之意志，又是月星之Ultimate.ONE，即为Type-moon。月之王，最初的真祖，其名为——
朱月·布伦史塔德。
所有的真祖都是以她为蓝本，被盖亚所创造的，虽然和最初的真祖相比，能力弱了一大截。
金砂般美丽的长发如瀑地披落到身后，在红色的月光下熠熠生辉，明明和爱尔奎特一模一样的完美容颜，却带着让人心生敬畏的华丽与威严，那双比夜空还要浩瀚的鲜红双眸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四季，雍容华贵的气质，这是月之王在数十亿岁月中沉淀的迷人气质。
“少年哟，终于见面了！”
朱月轻启红唇，语气轻松，好似朋友间的闲聊。声音优美而动听，却又带着王者的威严，让人不由地心生臣服。
“初次见面，月之王。”
四季微微颔首，表情同样悠然而平淡。这是理所当然的，不管朱月有着何等足以夸耀的出身，有着何等的传奇故事，对四季来说，她仅仅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强者，仅此而已。
“不久前的月落之渊，将余从漫长的沉睡中惊醒，原本以为是余那可爱的女儿堕落后所用，没想到，居然是魔法的奇迹之光重现了余的能力，更没想到的，这个世界诞生了少年如此有趣的人。”
爱尔奎特平时七成的实力都用于抑制吸血冲动，也唯有堕落之后，发挥百分百实力的白之姬君才能将月落之渊的光辉重现吧？
“说起来那次还要多谢你的帮忙，省了我不少的功夫。”
“余不过是和曾经击退余的魔法使打一个小招呼罢了，倒是余擅自插手汝等之战斗。”
仿佛聊家常般的话语倒是四季有些许诧异，这和他从盖亚的情报中看到的月之王、最初真祖的形象不太一致。
“无须惊讶，给予强者以尊重，此是天经地义之事。然，有资格让余平等以待者寥寥无几。”大概是看到了四季的惊讶，朱月出乎四季意料地解释了，“盖亚与阿赖耶至今没有诞生自我人格，不存在闲聊行为。故而，能与余如此平等交谈者甚少，那位能够穿越平行世界的魔法使亦是其中之一。”
“哈哈，那我倒是为此感到荣幸！”
“无需如此，仅仅汝Type-earth的身份，足以让余另眼相待，更何况，从知晓汝之存在后，余便很是期待与汝见面……”朱月单手托腮，脸露笑意道：“只是盖亚依旧没变啊，如此轻易地将自己的权限托付出去，若是汝心生歹念的话，恐怕，地球会遭受灭顶之灾。”
对于朱月和四季这个等级的存在来说，只要有一个突破口，那就可以轻易地篡夺盖亚的权限。
“以我等的实力来说，有没这份权限能有多大区别？”
“这一点余亦不否认。”
四季随意选了一个石椅坐下，有些奇怪地问道：“从身份上讲，身为Type-earth的我可是你的敌人哟！从你身上，我却没有感受到一丝的敌意。”
“呵呵，诚然如此。降临地球，篡夺那美丽的星球，是余这无数年的想法，然而，如今的余有了新的目标。”
“……”
这下四季就真的惊讶了。
夭寿啦，Type-moon不再打地球的主意了？说好的钢之大地最终Boss呢？
“你不准备要地球了？”
朱月轻轻一笑，顿时，这个世界在这一刻仿佛鲜活了起来：“有何奇怪，见识过了更高的风景与不曾想象的存在，余自然对于这困守这井底失去了兴趣，哪怕得到了地星，不过是从井底跳到更大的水坑罢了。”
“原来如此，你见过祂了？”
能够被朱月称之为“更高的风景和不曾想象的存在”，四季只能想到上一世的“自己”了。
“不曾见过。然，有能力联通无尽平行世界构筑共同意志的存在都知晓祂，盖亚和阿赖耶如此，余亦是如此。故，余方才说很期待与汝见面，毕竟汝乃祂的转世。”
“你知道我和祂的关系？”四季皱起了眉头。
“汝可以从盖亚出获取情报，掌握了盖亚更多权限的余，为何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少年哟，汝可是地球之意志的重点关注对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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