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墨
沙条爱歌的魔术回路从出生起就连接着「根源」，堪称是真理化身，可以说，世界连接着她，她连接着世界。她近乎大致全能，没有不可能。任何事物，都可以操纵、达成、摧毁。看穿一切，拥有一切，理解一切，正是因为如此，少女的精神越来越停滞不前，是故，对于她来说，第一次碰到未知如此地可爱。
‘那是因为我不在这个世界了。你要是这都能够观察得到，那我就需要重新定义你的实力。’
“那，想必之前召唤我的人就是你了？”
“对啊，正好碰到尤格多米雷尼亚家族的人准备开启圣杯，所以我就在想，说不定能将你召唤过来。虽然经过一番修改，不过还是失败了。”
提及自己的失败，沙条爱歌脸上的笑容不变，对几乎心想事成的她来说，这同样是难得的体验。
“你这是准备参加圣杯战争吗？”沙条爱歌的目光在玉藻猫和童谣身上一掠而过，声音带上了些许的诧异，“奇怪，我不是送过一个给你了？”
第四十四章 『两仪式』?她是谁?
“圣杯的话，我不是送过一个给你了？”
“圣杯？”四季有些困惑，随后他反应过来了：“你是说那个光球？”
“是啊，它是我所在世界的大圣杯，我可是花费了一番力气炼制成那个模样。”沙条爱歌点头，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在前来寻找你的时候，我就在想啊，既然得到了你这把剑，按人类的礼节来说，我需要回礼。在我所在的世界，比较出色的就是这个大圣杯了。”
沙条爱歌所在世界的圣杯？
四季挑了挑眉，如果他得到的情报没错的话，那个大圣杯是由人们的思念构成的许愿机。可惜的是，许多时候，人类渴望的并非善意，而是名为欲望的恶意，所以这样子的大圣杯自然是无法实现愿望的，最终只会诞生出足以吞噬世界的邪恶。
——好像是启示录之兽[Beast]？反正是和此世之恶一样不妙的东西就是了。
四季心中思考，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地说道：“原来这就是那个光球的来历，难怪我觉得从中察觉到一种微妙的即视感。”
“嗯嗯，四季果然是知道的。我称呼它为祈愿石，很贴切吧？”
“的确很贴切。”四季点头，随后仿佛不经意般询问道：“那沙条你原本的世界没事吧？”
对于四季的问题，沙条爱歌很是突兀地说道：“爱歌。”
“嗯？”四季发出了疑惑的语气。
沙条爱歌以开朗的声音说道：“叫我爱歌，正如我叫四季一样。”
察觉到一旁有珠的微冷的视线，四季神色有些僵硬地点头：“好的，爱歌。”
“嗯！”沙条爱歌露出满意笑容，接着说道：“我的世界当然没事了，只是拿走一个圣杯而已，不是更安全了吗？”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明明是三个人的茶话会，有珠却发现自己似乎插不上嘴，这两个人口中谈及全都是足以让魔术师目瞪口呆的内容。
至于两位从者，玉藻猫已经开怀大吃起来了，从她笑眯眯的眼睛和不时轻甩的尾巴看，显然对于四季准备的茶点味道很是满意；童谣则是躺在有珠的怀里，打量的目光好奇地在四季和沙条爱歌两者之间来回转动。
沉默了几秒钟后，四季问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沙条爱歌语气平静，以理所当然的口吻回答道：“四季你是想要这个世界的圣杯？那就帮你将参赛者们都杀了吧。”
“……”
四季打量着眼前身穿翠色连衣裙的少女，看她手持茶杯的高雅姿态、平和的表情，怎么看都是天真可爱的少女，让人无法相信刚刚这些充满血腥味话语是从她的口中流露出来。
“等等，这个就不用了。如果我想要的话，自己可以去夺取大圣杯，以我的实力，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
似乎没有听到四季的话，沙条爱歌手肘支住桌子，左手托着下巴，说道：“这不是你的愿望吗？就由我来帮你实现吧。”
“真的不用，我的愿望，圣杯实现不了的。”
——区区一个圣杯，能让自己的水晶宫不失火？不存在的。
四季心中叹了口气，眼前的少女的麻烦之处已经开始显现了，因为从出生就链接着根源的缘故，与如此宏大的意志链接，人格和感情自然会被淡薄和分摊，所以沙条爱歌在交流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在常识之中生存，只要遵守常识这个绝对法则就能够互相交流，可惜的是，沙条爱歌这一存在属于非常识。
“正好，尤格多米雷尼亚家族的人对我很是尊敬。哦，虽然作为族长的达尼克乘着现在我离开的时间点，召唤出黑之Lancer弗拉德三世，不过，这不过是一名政客的本能反应罢了，不足为患。因此，黑方阵营可以视作随时丢弃的助力。至于时钟塔一方的从者……”
看着开始对着圣杯战争的诸多参赛者进行研判的沙条爱歌，四季低低地发出了如此的感慨：“真是的，完全听不进去嘛。要是像『两仪式』那么好说就好了。”
虽然平时很温柔，事实上也很温柔，除了有点腹黑外，简直完美，相处起来实在是太棒了。
沙条爱歌眨了眨眼睛，疑惑的声音从樱色的双唇流露出来：“我听到了哦。『两仪式』？她是谁？”
这个名字仿佛有着某种魔性，让沙条爱歌发自内心与本能地去在意。上一个有这一种感觉的便是四季了，哪怕她的妹妹沙条绫香都是归属于不在意的范围内。
就好像从开始知道现在，沙条爱歌的眼中都对四季身边的久远寺有珠这一存在近乎漠视一般，对她来说，除却极少数的存在，天空、大地、草木、花朵、动物、昆虫、人类、亲人，全都是同样无力虚幻的存在，全都是同样矮小可怜的存在，全都是不值一提。
这种无视，哪怕是没有明确地表现出来，哪怕沙条爱歌依然维持着“四季的朋友”这一程度的社交礼仪，但是感情敏感纤细的童话魔女依然察觉到了这一种无视。
四季笑着说道：“『两仪式』，她和你一样，是一位链接着根源的存在。我倒是很期待你们见面的场景。”
“另一个链接着根源的人？”沙条爱歌原本透明的眼眸中闪动着华丽的光彩，以及潜藏其下的某种阴影：“没想到，在其他的世界居然的还有和我一样命运的人。不过，听你的口吻，你和她很熟？”
“的确算是蛮熟悉的朋友。”四季敏锐地察觉到这种变化，说道：“不如，我们来讨论这一次的圣杯战争怎么打吧？”
“啊，无所谓的。所谓的圣杯战争都不算麻烦事。”沙条爱歌语气轻松地说道：“对于我们来说，只要是动动脑筋就能够解决的麻烦。所以呐，四季，我还是更知道『两仪式』和你之间的关系。”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死亡中爆发，于是，有珠爆发了。
有珠墨色的眼眸盯着眼前的沙条爱歌，冷冷地问答：“虽然我很好奇四季什么时候又和‘两仪式’扯上关系，现在我更想知道，沙条爱歌，你有什么立场询问四季？！”
第四十五章 比嫌弃更可怕的是无视
“沙条爱歌，你有什么立场询问四季？！”
“哎？”面对有珠的质问，爱歌似乎有些惊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在她的心中，只将四季当做自己的同类，至于其他人，和花草树木有什么区别，归属于不需要理会的范围。
‘不过，虽然没可以观测未来，但刚刚可没见这个魔女的举动呢，是因为在四季身边的缘故，异常出现了吗？果然四季是特别的。’
爱歌心中开心地体验着从出生以来前所未有的经历，歪着可爱的脑袋问道：“四季的存在对我来说是特别的，哪怕整个世界都无法比拟，只要见到他，心脏就忍不住砰砰乱跳，我想，这就是爱吧？”
‘不，我觉得你微妙地误会了什么。’
哪怕身处两人凛冽的气场之中，四季的吐槽之魂依旧在熊熊燃烧。
遵循人类社会的礼节解释了一句后，爱歌愉快地微笑着，向盯着自己的有珠回以平和的视线：“正要讲究起来的话，和四季仅仅是因为肉欲在一起的你，不是更加没有立场吗？”
听到爱歌的回答，有珠的眼睛立马红了——这是开启魔眼的异象。
让在场的人意外，有珠一言不合便立马动用了武力。不过这也难怪，虽然有珠向来清清冷冷的，会让人误会她是一个谋而后动的人，事实上，有珠有时候甚至比青子还要冲动，而且很容易被刺激到，做出小孩子气般的举动。
只是比有珠的魔眼更快的是四季，在有珠的魔眼出现的瞬间，四季的左手就恰到好处地拦在这只魔眼的面前。
四季说道：“好了，‘商谈与探讨’可以，但不能随便动手。”
魔眼无法奏效，有珠顿时将看向爱歌的冷意全都投向了四季。
四季无奈，双手一摊，解释道：“有珠你打不过爱歌，完全没有机会的。”
有珠的手不自觉用力握紧了，玉藻前打不过，爱尔奎特打不过，为什么纠缠上四季的狐狸精全都些这么强大的人？
童谣的小脸皱了起来，挺起身子，附到有珠的耳边悄悄说道：“爱丽丝，你弄痛我了。”
人小鬼大的样子简直可爱的不行。
有珠连忙松开童谣的小胳膊，轻声道歉道：“抱歉，我失态了。”
童谣轻轻摇头：“没关系的，爱丽丝要是难受的话，童谣可以帮你出气！”
有珠在伸手摩挲着童谣的银发，认真思考一番后收敛起表情，此时魔女的身上感觉不到人类的情感，凝视着爱歌吐出一句话：“决斗吧！”
显然，四季的这番话似乎起了反作用，好胜心起来的有珠没准备退让。最重要的是，将四季视作自己所有物的有珠，碰到沙条爱歌这种几乎是明目张胆过来横刀夺爱，这让对于自己的东西执着心极强的她无法接受。
“可以。”
爱歌一直保持着的灿烂笑容稍稍染上阴霾，心中同样不悦，在自己和四季第一次见面的时刻，居然过来搅局。这个女人以为自己是谁啊？区区会走路的肉块罢了。
‘要不趁机杀了？’
这个念头在爱歌心中很是自然地浮现，就要人渴了要喝水一般，自然无比。下一秒，爱歌改变了主意。并非是四季会生气或者疏离自己这种后果让爱歌退怯，仅仅是爱歌明白，有四季在，自己没机会杀死有珠。
‘只能留到以后了。’
爱歌清澈的眼眸瞥了四季一眼后，将这个想法放到心底。
被那双无所顾忌的清澈眼眸直视着，有珠感到了些微的不愉快。
有珠无意识地咬了一下红唇，虽然不清楚自己刚刚就在爱歌的小脑袋中“死”了一次，然而有珠从眼前的一身青色的少女天真烂漫的笑容中，从那瞳孔深处映照出来某种东西中，她嗅到了死亡的气息，来自魔女的本能让她心中为之警惕。
察觉到凉亭中气氛的变化，连正在开心地进食的玉藻猫都一脸警惕地放下了手中的美味的糕点，蓬松的尾巴毛发微微竖起。
见事情似乎朝着麻烦的方向发展，四季开始拉偏架了：“不如这样子吧，现在正好大家都是圣杯战争的参赛者，还归属于红黑双方，那就以这次圣杯战争作为比赛场吧。”
这样子的话，最起码四季能够帮一下有珠，不管怎么看，面对『根源皇女』，童话魔女完全不是对手啊，没见之前的宝石翁一个不小心就被坑了，直到现在还下落不明么？
很显然，在有珠和爱歌两人之间，四季没有犹豫地选择帮助有珠。
“可以的哦！”爱歌立马看透了四季如此安排背后的用意，秀丽美艳的红唇轻启，宛若妖精的低语：“想必四季你是想看看爱歌的能力吧？没问题的。”
——从始至终，爱歌都没将有珠看在眼里，不，准确地说，是放在同类位置上。
正是因为看明白了这一层意思，有珠俏脸冷若冰霜，《爱丽丝梦游仙境》这本书就出现在她白皙的手中，只是摩挲着封面半晌之后，看了四季一眼，幽幽一叹，将这本魔道书递给十分感兴趣的童谣。
爱歌同样没有在有珠身上多费哪怕一点心思的意思，抬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品其中的红茶——哪怕不用喝，她也知道是什么味道。
“味道很好，不愧是四季的作品，真是一场让人回味的下午茶。”爱歌称赞道，随后起身，秀发如阳光能穿透般清柔，在翠色的洋装完美地衬托下宛如公主，“四季，等着我，我很快会回来的。”
这么快就走了？按照爱歌的样子，不应该是赖在这里，恨不得秉烛夜谈，抵足而眠么？
看出了两人的疑惑，爱歌对着四季甜甜一笑，如一朵灿烂绽放的鲜花：“如果对手是四季的话，那我可要好好谋划一番了。”
看着飘然而去的爱歌，四季左手捏着下巴，沉吟起来，如果是认真起来的沙条爱歌，那这一场圣杯战争倒是有点麻烦。对于两人来说，现在情况就像开了全场无黑雾的战略游戏，双方都相互看得一清二楚，除非是能用阳谋，不然很大程度只能靠平A了。当然，两位能掀翻棋牌的大佬很是默契地不下场。
“有珠，看来这场圣杯我们要从长计议了。咦，有珠呢？”
玉藻猫随手一指：“在主人出神的时候，走了。”
第四十六章 玉藻猫:那是一只坏狐狸
“生气了？”
对这个结果，四季并不奇怪，多了爱歌这么一位不速之客，以有珠的性格，要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在这凉亭中喝茶看书，那才叫怪事。
“当然了，换成我，我也生气！”童谣点头，随后用一根手指抵着下巴，迟疑道：“不过爱丽丝好像更多地是生自己的气？”
见原本准备好的茶点被玉藻猫扫荡得差不多了，四季笑着在石桌上重新摆上精致的茶点，顺手将一块绿豆糕塞到童谣的口中，道：“小童谣，你也知道什么叫做‘生自己的气’？”
正如童谣所说的，以四季对有珠的了解，现在的有珠倒是有几分是生自己的闷气，被爱歌无视这一举动想必让她很不满，偏偏发作不得，只能生闷气了。
“当然，我可是懂得很多的。”童谣嘴里吃着糕点，有些唇齿不清地说道：“还有，不要叫我小童谣，我可是实际存在的图画书的化身这样特别的从者，年纪比你大多了。”
“好的，小童谣；没问题，小童谣。”四季调侃了一句，收敛起笑意，认真地说道：“那爱丽丝在这场圣杯战争中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童谣拍着小胸脯脆声保证道：“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爱丽丝的！我可是最喜欢皆大欢喜的结局啦！”
看着童谣郑重的模样，四季不由笑了起来。
对于有珠和童谣来说，这对主从的相性可谓是十分高。童谣是不是实际存在的英灵，而是实际存在的绘本们的统称，更是鹅妈妈的雏型，和使用以鹅妈妈童话为原型童话怪物的有珠很是默契。在性格上，有珠从一开始便对于率真、单纯的人没办法，完全不用担心。
看着童谣很是淑女地享用下午茶，四季灵机一动，说道：“童谣，不如这样吧，你去安慰有珠，还有，以后有什么事的话，偷偷告诉我，顺便帮我多说说好话。”
“不用你说，我也会让爱丽丝开心起来的。”童谣小脑袋微微抬起，鄙视地看着四季：“至于帮你，我是不会背叛爱丽丝，你死心吧。”
四季笑得像是引诱小红帽的狼外婆：“我这是为了有珠的安全着想，更何况，我和有珠的关系你还不懂吗？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她的从者就是我的从者。”
童谣呆愣地看着四季：“呃？(⊙o⊙)……”
四季笑眯眯地发射了超级糖衣炮弹：“如果你帮忙的话，我可以为你提供特制的茶会点心哦！童谣很喜欢看书吧，我可是有着一整个图书馆，里面有着我搜罗来的众多孤本、密文以及异于当前世界的童话故事等等。对了，童谣听说过格林童话吗，有一本超级厉害的魔道书也能够让你看一看哦？”
没一会，原本一脸严词拒绝的童谣就这么笑逐颜开地捧着四季送给自己的好几本童话，走向了有珠的房间，临了，还不忘转过身对着四季说道：“马卡龙我要黑加仑味道的哦！如果多准备一些糖果的话，我会更开心的。”
四季仿照着执事的动作微微躬身：“完全没问题，我的小公主。”
有小樱在前，奥菲斯在后，白莲在中间，四季在哄萝莉方面的才能几乎是登峰造极。
转身一看，玉藻猫正眼睛亮闪闪地盯着四季：“主人，我也有一样的待遇吧？”
四季耸耸肩道：“不劳动者不得食。”
玉藻猫也不失望，反而尾巴摇了摇：“正好！呆在屋子里好闷，那我要去狩猎了！报酬就给我好多的萝卜吧。”
“狩猎？”
四季无语地看着跃跃欲试的玉藻猫。虽然以从者的能力，哪怕是狩猎幻想种都没问题，问题看看这是哪里啊！尽管人迹罕至，然而这里依然归属于伦敦这座大城市的地界，附近能够狩猎到什么？在广场懒惰地等待人类喂养的鸽子，泰晤士河中的鱼虾，亦或者是不少居民的后花园中的有机蔬菜？
没有强制命令玉藻猫的打算，四季仅仅是轻轻巧巧地挑起另一个话题：“说起来，玉藻猫你和小玉的关系怎么样呢？按照你的说法，你和小玉算是分身呢，还是姐妹呢？”
四季很好奇，要是自己“不小心”勾搭上了玉藻猫，那回去之后小玉会不会送给自己一个一夫多妻去势拳？
“小玉？叫得真亲热汪！”玉藻猫不满的说道：“玉藻前那家伙是很过分的。妖狐的尾巴增加一条就会翻倍，九尾时就变成很了不起的存在。不过那家伙当心这个样子的自己会错过婚期，于是就断掉了尾巴。”
四季脸色古怪地打断了玉藻猫的话：“等等，错过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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