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墨
没等四季说话，突然从外面涌进来一群披坚执锐的精锐士兵，气势汹汹地在四季围成圈。
白莲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难道那个皇帝反悔了？准备搞事？”
为首的将领双手一抱拳：“抱歉，唐突大人了！皇家正库失窃，这几个管理者有作案嫌疑，我奉上司之名，将他们拿下。”
眼前的看守者一听，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双腿一蹬，昏了过去。
四季耸耸肩道：“我看他也没这个胆量，说不定是哪个金发小毛贼做的吧？”
这来着四季的直觉——事实上和真相也没什么差别了。四季都能还原八云紫的“作案过程”，想必是趁着武则天登基，改唐为周时，守护皇宫的气运金龙产生震荡的时候下的手吧？难怪在佛门创造新世界的时候没见到她。就是不清楚，八云紫到底顺走了什么东西……
——说起来，这金龙居然逃过一劫，没变成母龙或者金凤？
将领自然不清楚四季的思路跑偏到天际了，点头道：“我等的结论亦是如此，但一个渎职是跑不了的！来人，带走！”
被这么一打扰，连慧音的兴致都淡了，选择了好几本罕见的书籍和拓本后，随四季离开了。
白莲一边把玩着顺手拿的精致玩物，一边不爽地说道：“我说，刚刚不会是皇帝特意安排的吧？好挤兑我们走？”
“这倒不会的，一个外库而已，没了也就没了，虽然肉疼，但用不了几年就能够重新充实，大概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张吧？”四季解释了一句后，向一旁的慧音大致讲了一遍秦心现在的情况，询问道：“慧音，你知道该如何让她恢复元气吗？”
慧音略一沉吟，反问道：“你确定她是大和妖怪中的付丧神吗？而不是来到大唐，额，现在的大周后才成精的？”
四季肯定地点点头：“嗯，虽然神州大地也有类似付丧神的‘魅’，但这一点，我还是不会搞错的……”
古文献《说文》中明明白白地写着“魅，老物精也”，《周礼》的注释同样提及：“百物之神曰魅。”也就是说，在神州大地上，百物之精灵，为“魅”。
和日本万物皆可成妖的付丧神不同的是，“魅”一般来说都很漂亮，而且是像琴、玉石、书籍一类的高雅之物，像锅、筷子这样的事物一般无法成精——背锅妖大概是不存在的。
“既然如此，那就必须将她带回东瀛了。”慧音说道：“四季你可能不知道，环境对于这一类的小妖怪有着重大的影响，不同地域的妖怪不尽相同。尤其是神州大地，也许是有着龙神的存在，是一个特别的地方……”
“东瀛么……”四季不假思索地点头：“没问题，真巧，我也准备去东瀛。”
毕竟，竹取物语可是要开始了，这出好戏自己怎么能够错过呢？
“不过在哪之前，我还去找一个人。”
慧音好奇地问道：“谁？”
“太公望！”
只是，没等四季出发，当天晚上，太公望便自己寻上门来了。
“今天下午我这个眼皮啊，一直跳，就知道肯定是你小子念叨着我了！这不，我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
四季挑挑眉，传闻中太公望的占卜之术极为灵验，特别擅长远古时代的卜筮，现在看来，未必是空穴来风。
第二十六章 都是会玩的
“既然老爷子能算出我想找你，那能否算出找你的原因吗？”
四季询问道，虽然心中对此已经有了猜测，不过他还是想确认一下。
太公望朝着他挤了挤眼睛：“不就想要那两样东西吗？老夫猜都猜得到，为什么要占卜？”
“啧！就算你不回答，我也知道答案。肯定是算不出，道行不够就是道行不够……”四季砸了咂舌，顺便刺了太公望一句，因为四季心里很清楚，按照东方玄术，自己命理就是一个变数，超级大坑的那种。
想要看到四季的未来，难度极高，因为四季并非一个人，还有着和他堪称“两位一体”的诗音。一个世界的隐性影响，误差绝对让人吐血。
“要是普通人的话，老夫能一眼断命。虽然实力越强，看到的越少。至于你……”太公望捋了捋胡须，摇头道：“雾里看花花非花，真是一个怪胎。这么说吧，和你越亲近、关系越好的人，就越难看到原本的轨迹……”
“是这样子么……”四季若有所思，笑道：“我怎么觉得是你道行不够呢？”
太公望哈哈一笑道：“是不够，不然的话，早就成为天人，到天界享福咯！”
四季轻笑一声，没有接话，活了一大把年纪，实力是谜的太公望真的无法成为天人吗？
这时候，慧音捧着几杯茶走过来：“太公先生，请喝茶！”
茶汤清香透彻，显然并非当前年代所流行的往茶汤里面加葱姜的盐煮茶，而是来自后世的冲泡茶叶。
太公望轻嗅了一下茶香后，抿了一口，称赞道：“没你这还有这种好东西，上次居然不拿出来……我改变主意了，想要火鼠裘，拿茶叶来换吧！”
这里的火鼠裘自然是辉夜姬五道难题中要求的宝物了，使用火鼠的皮毛编制而成。火鼠作为中国传说中一种住在南方的火山里的奇鼠，栖息在名为『不尽木』的烧不坏的树木中，早就随着环境的变化而灭绝了。大概也只有像太公望这种不知活了多久的老不死才可能有收藏了。
“可以……”四季爽快地答应了，作为一个茶控，他收集的茶叶品种和数量，绝对能让同为茶控的有珠双眸放光。
“老夫好像吃亏了的样子……”太公望手一挥，一件表面散发着金色光辉的绀青色长袍出现在桌子上，上面有些不伦不类地摆放着一个石钵，“喏，火鼠裘在这了，这石钵则是大和尚托我给你的。”
四季没有客气地收了起来：“谢啦！”
“任务完成，我也该走了！”太公干脆利落地起身，潇洒地挥了挥手，“太极图就先放在你那里！毕竟被当前的天子来上这么一出，皇朝气运恐怕要衰弱好几年，接下里的日子，这神州大地可要麻烦了。有它在，应该能引出几个妖孽，让你杀掉也好。嗯，替天行道。”
“年纪都这么大了，还杀气如此重。”
所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一个国家衰退时，气运低迷，自然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武则天让佛门借用皇朝气运，如今失败了，自然要遭受反噬，想必接下来的天灾人祸有她头疼的了。
“好了，收拾一下，我们明天也出发吧！正好让沿途的‘妖孽’试一试我这新装备的威力如何？”
回想起之前窥觊太极图的那群家伙落在自己的身上不怀好意的目光，四季笑得很灿烂，洁白的牙齿闪着森然的光芒，一本封面刻画着一只七头十角的怪物的书籍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中，修长的手指正在轻轻敲击封面。
奥菲斯眨了眨纯净通明的眼眸：“四季笑得好阴险……”
四季的笑容顿时一僵，大Boss的气场顿时全没了。
慧音捂住嘴轻笑道：“四季先生真是有趣呢！”
“……”
不需要和八云紫告别，因为那位伊藤紫因为急病，不久前“病逝”了。今天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四季还很是无语了，没想到八云紫溜得这么快。
不出意外的，四季一行几人从长安城前往东瀛的路上，出现了不少的妖怪或者被贪婪之心蒙蔽了双眼的修士拦路。后来，在见识到四季的厉害了后，更是联手起来。
如此多的数目，更是让四季在心中给八云紫默默记了一笔。要不是她到处散布佛门策划的话，哪里会冒出如此多的‘妖孽’？
『太阳之炎！』
近乎白炽的火焰带着灼热之极的温度，将拦在面前的那部分妖怪全都化为灰烬。
这是慧音依托《666之书》从历史中所具现出来的八咫乌，拥有的究极之力量，那是创造原子的力量‘核融合’——也就是后来被封印在灵乌路空体内的神灵。
也许是不想让八咫乌专美于前，在天空中传来了一声清脆响亮的凤鸣声，只见在空中飞来一只浑身缠绕着火焰的不死鸟，已经在众多敌人的上空扑打着翅膀不断的盘旋着，身上的火焰是触者即伤，沾染上的不灭火焰瞬间蔓延全身，最终在惨叫中化为灰烬。
看着天空中飞翔的两只威风凛凛的鸟中神兽，四季摩挲着下巴，得出了结论：“看样子，哪怕我们几人联手共同具现化，不论是八咫乌还是不死鸟的威力都不如原版，最多只是无限接近而已……”
慧音认真地打量着手中厚厚的书籍，称赞道：“那也很厉害了啊！”
坦白说，大概是创造出神灭具『魔兽创造』的圣经之神以及将吃掉『魔兽创造』的兽皇666化为《666之书》的四季都没想到，这本书居然还能这样玩。以慧音的历史，白莲的幻想，加上奥菲斯的无限作为引导，貌似真的能玩出花来，虽然从破坏力上讲，还不如直接召唤兽皇666来得直接就是了……
四季打了一个响指，“白莲，帮帮忙，提供一下你的幻想之力。”
“难道说……”白莲眼眸中跳动着狡黠的灵光：“不愧是主人！真会玩！”
随着四季和白莲的联手，天空瞬间被力量侵蚀为一片妖艳的红色。一条体长超过百米的红色巨龙出现了，强悍的气息瞬间弥漫在这片天地中。
奥菲斯受到了刺激，鼓起了双颊，朝着巨龙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伟大之赤！打倒！”
第二十七章 “我现在可是龙哦!怕了吧?”
那是一条龙，锐利的獠牙，傲然挺立的独角，流畅而富有压迫感的龙躯，全身披着赤红的龙鳞，宽阔的龙翼展开，鲜红色的龙以矫捷灵活的动作在空中邀游。
“这是……什么怪物？”一只野猪妖挠了挠自己壮硕的脑袋，仰望着那遨游于天际的庞然大物，来自上位种族的威压让他双腿有些发软，身体本能更是拼命催促他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在野猪妖身边，一头熊精锤了锤他的头：“笨猪！明摆着是鼍龙（tuo，二声，即鳄鱼）啊！还是大妖怪等级的鼍龙。大家伙要小心了！”
“一群没见识的土鳖！”见伟大之赤被误认为鳄鱼，和她关系最好的白莲忍不住出声嘲讽道：“实力起码也是上位妖怪，算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了，居然这么无知！”
慧音哑然失笑，微笑着为白莲解惑：“因为大部分妖怪有很强的领地观念，除非类似妖怪贤者这样神出鬼没的存在，否则他们很长时间都不会走出自己的领地的。”
终于，一个道士打扮的中年人终于说对了：“好像是极西之地的龙？道爷的典籍有过记载，祖师曾经到过西方之地，说那边的龙和鳄鱼很像，就是多了一对翅膀，要小心他的龙息、龙爪和尾巴！”
“总算有人认出来了，要是大耍威风之后，结果被误认为鳄鱼妖怪，那未免太尴尬了。”四季轻笑着打趣道：“要是伟大之赤真的在这里，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白莲笑嘻嘻地接口道：“要是红姐姐在这里的，肯定是先打死你啦！”
四季耸耸肩，不在意地说道：“她跑得没我快……”
随后四季抬头打量着伟大之赤那双空虚一片的绯红眼眸，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哪怕有着白莲你的力量，依然是缺少灵性么？难道具现出来的存在必然是缺根筋的破坏狂？”
伟大之赤给予的力量种子是白莲诞生的契机，所以白莲的力量具备了伟大之赤『幻想』的特性，所以四季才让白莲的力量为引，没想到依然无法具备灵性。
在四季几人聊天的时候，法宝、飞剑、火焰、冰封、雷鸣等等种类繁多的攻击淹没了伟大之赤，只是毫无效果，全都穿透了伟大之赤伟岸的身躯，仿佛她是立体投影般。
“是幻象？”
“哈哈，是假的！是骗人的！”
没等说出这话的修士露出高兴的表情，伟大之赤的一口龙息，淹没了他，依稀残留下一句满是疑惑的“是真的？”
不是没有“明眼人”试图攻击作为召唤者的四季，只是他们死得更快了，因为看到伟大之赤后心情顿时不好了的奥菲斯完全没留手。
随着伟大之赤的屠幼，在场幸存的妖怪和修士越来越少，不少被贪婪之心蒙蔽的家伙看到那凶残的红龙，吓得一身冷汗，偷偷地离开了……
终于，先前完全不见踪影的大妖怪终于冒出一个来了。
“吼！！”
一道类似低沉龙吟的声音响起，一条形状似东方龙，头上无角，尾巴尖上有着坚硬的倒刺的妖怪出现了。
慧音脸色一凝：“小心，这是大妖级别的蛟！”
话音刚落，随着一声满是痛楚的吼叫声，刚出现的蛟被伟大之赤一口咬住了颈部，龙爪抓出蛟的身体撕咬了起来，哪怕蛟长长的身躯如蛇般缠绕着伟大之赤的身躯依然无济于事。
虽然伟大之赤的能力更出名，有着『梦幻』司掌者之称，但她的肉搏能力同样极强，锐利的牙齿、强壮的龙爪和有力的龙尾可不是摆设——奥菲斯摸了摸小脸，表示被打到会很痛。
“放心，好歹是由我、白莲和兽皇666共同具现化，基本上伟大之赤七八成的实力吧？一口吞不太可能，但对面肯定走不过三招……”
四季看着靠着肉体力量正要将蛟杀掉的伟大之赤，擦了擦汗，这便是不具备灵性的缺点了，要知道伟大之赤可是十分爱惜羽毛的，从来没见过她如此凶残的一幕。
一声哀鸣，蛟最终身躯遍布伤口地死去。连大妖怪都如此轻松地被杀掉，这也宣告着，这些对太极图或者夏格艾迪剑怀有贪念的家伙的拦截暂时告一段落了，以后出现的，必然是更难缠的家伙。
东海，一艘通体洁白的现代船只乘风破浪，快速朝着日本方向前进。这是四季从阿萨谢尔那里“打劫”过来的人工神器，能大能小，无视颠簸——就是耗能高了点。
不知多少米深的深海中，阳光无法穿透厚厚的海水照亮这里，目光所及，唯有一片的黑暗，偶尔会有点点萤光飘过，那是深海的冷光鱼。
此时两团宛如海洋般湛蓝的蓝光幽幽突兀出现，随后海水开始翻滚，这是一条长达二十多米长的巨兽在伸展身躯。一对晶莹的龙角，修长的身姿，腹部有着四爪，宛如流火般的红色鳞片在深海中依然熠熠生辉——这是一条红龙。
她感知到了！不久前在她跃龙门时夺走龙首之玉的那个人以及在他身边那个想吃掉自己的小女孩的气息，这两人出现了！
如今，完成了蜕变的她早已不再是脆弱的、连妖气都没掌握的小鲤鱼妖怪了，而是一条龙！哪怕血脉不如天生龙种纯粹，但是毋庸置疑的是，她是一条龙！和人类相比，高高在上的龙族！
巨龙张开了嘴，表情像极了一个裂开嘴笑的人类：“原本准备过段时间再去找你，既然你自动送上门来……”
于是，在一番兴风作浪后，摆足了出场气势的红龙飞到半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面那艘奇怪的钢铁船，以及被异象引出来的四季。
‘钢铁也能在水上航行？’
这个念头仅仅在红龙的心中一闪而过后，她那湛蓝色的龙眸盯着四季，鼻孔呼出一股白气，“你还记得黄河畔被你戏耍的小鲤鱼吗？”
正以为是有不死心的妖怪拦截的四季顿时恍然：“原来是你啊，小鲤鱼！的确是脱胎换骨般的变化，连气息都变了不少，差点认不出你啦！”
红龙身体略一盘旋，高昂的语气中满是戏谑:“如今的我可是龙哦！怕了吧？”
“怕？”
四季微微一笑，拿出了《666之书》……
第二十八章 “龙肉?大补哦!”
“为什么会这样呢？第一次以龙身行动，又碰到了曾经戏耍自己的仇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这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红龙抬头看天空几乎比自己大了五倍的庞然大物喃喃自语。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这是面对更高位存在的威慑时，来自本能的臣服。
四季摩挲着手中的《666之书》，脸上露出了些许恍然的神色：“看样子，哪怕来自不同世界，哪怕是东西方两种不同的龙，在龙威或者种族威慑上有着某些共通吗？”
一旁的慧音看着天空颤抖的红龙，不由地数落了一句：“四季先生，过分了哦！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显然，以慧音的阅历和能力，看出了眼前这条红龙的稚嫩——起码之前登场前为了摆谱而呼风唤雨，那生涩的手法在强者眼中曝露无疑。
“我这是在教导它自然界弱肉强食的道理……好吧，我认错！”
四季才口胡了半句，接着便被慧音白了一眼，他果断举起双手投降，要是被慧音老师来一个头槌的话，那绝对会被白莲嘲笑好久的。
无视了一旁白莲鄙视的眼神，四季合上了书本，天上遮天蔽日的伟大之赤消失了，刚刚的一切宛若幻象。
红龙只觉得身体一轻，原本笼罩在自己身上的威压终于不见了，低头扫了停止在海面上的奇特船只后，头一低，猛地朝着海里扎去。她算是明白了，在自己跃龙门那天，戏耍自己的那两个仇人原来如此强大。
红龙在化形前的前身鲤鱼小妖怪没经历什么世故，对一切都懵懵懂懂的，加上了化龙后实力暴涨带来的心理膨胀，行为才会如此鲁莽。如今被伟大之赤吓到，头脑一清，立马回想起来，能够随手给予自己那些知识的，又怎么会是普通人？
“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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