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品托阿
“这是那两个洛斯兽做的作业，不够好，但和外面的那些盔甲也差不多，”冯达尔嘴上虽然一口一个洛斯兽叫着，但是对自己培养的徒弟还是有一些信心的，他用力将战锤起出来，递给了安格丽塔，“来小姐，试试看，感觉如何。”
“我的东西比人类、比那些尖耳朵的都要耐用，随便玩，不用担心弄坏，老冯达尔不会要你赔钱的，哈。”
安格丽塔小心翼翼地接过了矮人手中的武器，它看起来比宫廷里的那些更加粗犷，更透着一股野性的美感，当接住它的时候，安格丽塔的手臂向下微微一沉，但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难以挥动，她笨拙地学着方才矮人的表演，觉得好像也不算太难以接受。
“别被最开始的感觉蒙蔽，那可是很容易骗人的，”雷斯劳弗笑着提醒，而冯达尔则在一边点头认同，“就像这样，随便多活动一阵子，好好感受它的重量和重心位置，试着习惯它。”
“她不像看起来那么瘦弱，伙计，只是看着不太明显而已，就像那些尖耳朵一样，不过她是个人类，”矮人工匠观察着安格丽塔的动作，以防她将自己拉伤，“你有听懂我刚才的暗示，对吗？钝器不如利器容易上手，刀剑割伤了就是割伤了，但锤棍如果不得要领，真的连对手的皮都破不了。”
“所以你为她选了个有尖角的，不是么？”雷斯劳弗对矮人的话并未放在心上，“放心吧，这个我更熟。”
第26章 盯梢
或许是看雷斯劳弗与自己投缘，又或者是担心自己的心血被一个小姑娘白白糟蹋，冯达尔·半丘将两人让到了店铺后面的院子里，任由安格丽塔对着那一具具或是木头削制、或者金属打造的假人笨拙地挥舞手中的战锤。
安格丽塔觉得自己简直差劲极了，她已经拼尽全力地进行每一次进攻，却好像连假人都很难战胜——那上面尽管纵横了一道道白痕，却连矮人随手一挥造成的效果都达不到。但殊不知，看到这一幕的冯达尔和雷斯劳弗都已经非常满意了。
就如矮人自己所说的，钝器其实并不如利器容易上手。尽管几乎所有种族的任何人，包括地精和鱼人在内都会下意识地捡起木棍作为自己手臂的延伸，对搏斗所知有限的法师和精于此道的武僧也都会选择它，但想要像利器一样造成显而易见的伤害和效果，并不是拼尽全力挥舞就能做到的。
“她的确有天分，虽然远远算不上是天才，但她的确有天分，”三天后，冯达尔摸着自己的大胡子，冲着站在一旁如常在旁边指导的雷斯劳弗低声道，“你可以在这附近住下来，朋友，教导你的，‘侄女’。”
“很遗憾，冯达尔，我们注定不能这样悠闲，”雷斯劳弗摇了摇头，“她自己也不希望这样。不过我们的确会在基兰达稍作逗留，或许一个星期，或许……”
雷斯劳弗突兀地停顿了下来，他的眸光变得异常犀利，如剑风般扫过冯达尔那刚及一人高的围墙。
对方也同样谨慎，他没有抓到。
“怎么了？”矮人后知后觉地发现了雷斯劳弗的不对劲，“有人盯上我了？”
这里可是他的后院。
“不如说是盯上我和她了，”雷斯劳弗立刻抬手示意安格丽塔停下来，“看来我们已经逗留了不短的时间。”
安格丽塔脸色顿时一白：“追上来了？这……这也未免太快了！”
“已经很慢了，”雷斯劳弗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冯达尔，“非常抱歉，看来我们不得不谢绝您的好意了，我们会尽快离开这里，不给您添麻烦。”
矮人立刻就不悦了起来：“什么？你觉得老冯达尔是累赘吗？你错了！我还很强壮！如果有什么危险就让它来找我吧，它休想击倒我！”
“但那是不必要的，”雷斯劳弗递出几枚金币，对方并不知道来追安格丽塔的是什么来路，或许还以为是哪个贵族家里的仆人，“这几天我也想了一下，尽管她还算习惯用战锤，但还是再带一件利器比较好，可以用来防身。”
“老冯达尔不能要你的钱！你这是在羞辱我！你觉得矮人在你们人类的帝国会受欺负吗？！”
“冯达尔先生，”安格丽塔诚恳地朝着矮人工匠鞠了一躬，“我们没有任何羞辱您的意思，但这样做会让我们心安——如果给您日后的生活带来不便的话。”
“唔，”冯达尔不说话了，他沉默了片刻，伸手接过雷斯劳弗的金币，转身朝着两人摆了下手，“跟我来吧。”
矮人将雷斯劳弗两人再度带回店里，他对于短剑的挑选看起来并不是很上心，只是随手从货架上抓了一把，便让自己的徒弟们去做登记，而就在这一小会的工夫，冯达尔便带着两个投脾气的顾客走进了店铺更深一些的地方，并在那里翻出了一件和寻常款式有着明显不同的护甲。
那是一件镶钉皮甲，上面星罗棋布地镶嵌的数十枚金属钉片，并且在重要的部位增加了些许铁片以作补强。它的防护能力依然不可能与链甲鳞甲之流相比，但胜在轻便，而且比普通的皮甲更具防护性。
不过安格丽塔看出了更多。“魔法物品！”公主小声惊叹着。
“还不能算是真正的魔法物品，上面的魔法只能让它完美贴合穿着者的体型而已，提供不了任何防护，”冯达尔摇了摇头，“这是很久之前一个半身人小姑娘来找我改造的，她没有多少钱，只能让我将这个对她来说太大的家伙重新改成这个样子，但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回来过，到今天已经整整十年了。”
“冒险者？”
“想来是的，她应该不会再回来了。这东西放在店里也不能彰显我的技艺，也许给你们更有价值一些。”
“这……它需要多少钱？”安格丽塔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件皮甲的风格并不是很合她的胃口，但这可是一件魔法物品！她此前从来没拥有一件自己的魔法装备！
“你们拿着就行，这是让我心安的办法。”
当这件连名字都没有的“半魔法物品”被套在安格丽塔的身上时，少女感受到它自动贴合上了自己的躯体，并在一个舒适的型号下停止了变化，丝毫不会让她感觉太紧或者太松。当他们重新走出来的时候，冯达尔的徒弟已经找好了零钱，并且将枭熊首战锤和那把短剑打包了起来，恭恭敬敬地放在柜台上。
“去吧，继续你的工作。”冯达尔板着脸将学徒赶走，不知是不是错觉，雷斯劳弗觉得在那个年轻人的身上，有一丝并非出自对师父敬畏的慌乱。
“在马特王朝遇到熟悉矮人世界的客人并不容易，但很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冯达尔不无遗憾地将两人送到门口，“去吧，继续你们的旅程，如果什么时候得闲了，不妨回来看看老冯达尔，我会一直在这里的。”
冯达尔·半丘今年才两百岁多岁，死亡还需要漫长的岁月才能追上他的脚步。
“一定会的。”换上新装的安格丽塔露出了甜美的微笑，直到他们彻底远离了老山锻炉，公主才将笑容缓缓收起。
“我能知道是什么人盯上了我们吗？”
“不能，很遗憾，”雷斯劳弗压低了声音，“但我确定那不是错觉。”
“要现在就离开这里，重新回到荒野中？”
雷斯劳弗摇头：“不，还记得那个搭讪的半精灵吗？我们去找他，去那个庄园。”
“但盯上我们的人很可能会趁着混乱偷袭，”安格丽塔提醒道，“你很可能会顾不及我。”
“对，对方也会做如此想。”
第27章 不出门的强盗？
被人盯上绝对不是什么好的体验，所以雷斯劳弗决定不让对方继续有这个机会。尽管安格丽塔并不赞同雷斯劳弗的这种策略，但现在的她显然是不能左右雷斯劳弗的决定的。
顺着半精灵留下的地址，雷斯劳弗和安格丽塔很快就再度看到了巴迪·安提奇的那张脸，它从住所的门口探了出来，头发乱糟糟的，眼眶周围也有明显的阴影，看起来颇为疲惫。
“是谁……啊，是你们，请进、请进，终于决定接下这笔单子了吗？”
“对，不过我需要先确定，你能给到什么价格。”
巴迪的住所只是镇上一处独栋的房子而已，尽管里面的陈设尚算华丽，但甚至连个院子都没有。
雷斯劳弗瞥眼观察着四周，到处都是随意丢弃的书籍和卷轴，空气中还弥漫着陈旧的味道，让这家主人看起来更像是个学者而非简单的贵族。
“哦，哦，”巴迪的思维迟钝了一瞬间，“放心，外祖母的庄园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我是不会吝啬的——五十个金币，五十个金币怎么样？虽然是新币，但我确信这是你在自己战团中一个月都拿不到的丰厚报酬了。”
其实并不是。
安格丽塔在心底默默地念叨着，对方显然并不清楚雷斯劳弗的“含金量”，但这一次雇佣兵并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
“可以，按规矩，定金一半，结款一半，”雷斯劳弗立刻点头同意，“你可以先收拾一下，我们在酒馆门口集合，然后立刻出发。”
“现在？等到了庄园，天就昏下来了……”巴迪·安提奇愣了愣，但忽然好像明白了过来，“好主意！没有人会想到会在那个时候被突袭！”
“两位可以在这里等等我，我们一起去——”半精灵还想挽留两人在这里稍作等候，但雷斯劳弗已经带着安格丽塔转身去了门口，并没有回应他的邀请。
“这家伙看起来也有些奇怪，”安格丽塔抽动着鼻子，努力呼吸了几口外面的新鲜空气，“我看到他家里有不少奥术书籍，但我不认为他是个施法者。”
雷斯劳弗对此不置可否，在几天前，巴迪身上的谜团让他不得不谨慎一些，但现在，这恰恰是个好消息。
雇佣兵提出要在酒馆门口碰头并不是为了表现急切，他的确需要回到落脚处换上自己的装备，仅仅一把斗剑并不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而且，他还有另一件事需要确认。
一根不起眼的草茎，孤零零地躺在房间窗台下的阴影中。
“有人来过了，”雷斯劳弗拾起它，这并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对方要么非常莽撞，要么就是根本不将他当一回事，“我认为很有理由怀疑，这和在铁匠铺盯梢的那个是同一人。”
手段高明，但又不是特别高明。
“我们的行李没有被动过，”安格丽塔连忙检查他们的行囊，却发现里面连一个铜子都没有少，“这不是冲着钱来的！”
“那就对了，”雷斯劳弗扣好最后一处甲胄上的绑带，将巨剑背到自己的身后，“让我们去会会那家伙。”
巴迪并没有让两人等太久，他很快就赶到了酒馆，穿着一身皮甲，腰间挎着长剑，分外紧张地看向雷斯劳弗身边的安格丽塔：“这……您侄女也要去？”
“钱呢？”雷斯劳弗不作回应，只是伸出了手，直到一个钱袋被放在了他的手掌上，“她会负责保护你，带路吧，我们速战速决。”
巴迪不由得咋舌于雷斯劳弗雷厉风行的态度，但这显然正是他想要的，这个被佣兵聚集点的老鼠称作“小倒霉蛋”的年轻人立刻带着自己雇佣的两人离开了小镇，向着某个确定的方向一路而去。
“是这样的，庄园的地窖一共有两个出入口，一个在庭院里面，另一个通向客厅，我当时进的就是外面的那个，”巴迪·安提奇在路上给两人大概解释了一下庄园的布局，“那些坏蛋们应该是在建筑主体下方，所以上次我并没有被他们发现。”
“但你进了建筑，对吗？”安格丽塔问，“你就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半精灵羞愧地低下了头：“很抱歉，没有，外祖母年迈之后不再打理庄园，而我那时还小，等到大了些后，那里也荒废了很多年，我其实并不熟悉里面的情况。”
“但至少可以从灰尘和其他的地方判断有没有人去过，”雷斯劳弗摇了摇头，“算了，这不是我们要考虑的内容。”
酒庄和基兰达镇的距离说远不算远，但三人毕竟只是徒步，等抵达外面的时候，天色不可避免地昏暗了下来。雷斯劳弗示意体力较弱的两个人在外面稍作休息，自己则取下了大剑，谨慎地踏越了庄园那已经倒塌的两页铁门。
这里的确足够荒废，至少在这院子里面，雷斯劳弗并没有看到过多的人迹，然而这才是令人困惑的地方，如果真的是强盗，他们不大可能只是蜗居在地窖里面，他们有必须外出的需求。
但雷斯劳弗并没有看到这些需求所留下的痕迹，一点儿都没有。
“你确定是一群强盗占了你家的庄园？”雷斯劳弗挥手示意两人进来，不由得问道，“他们是在地窖里面生根了吗？”
“我……我不知道啊，”巴迪明白雷斯劳弗一定是看出了什么，但现在他也只能苦笑，“我向您保证我说的是实话，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占了我外祖母的庄园，那称其为强盗也没什么问题吧。”
“是没什么问题，”雷斯劳弗不知为何，心底总觉得有些烦躁，但是却找不到其来源的所在，“那就让我们亲眼看看吧，你上次进入的入口在哪里？”
当巴迪将两人引到一处敞开的入口前时，就连他自己也不由得愣住了：“这……我想在我上次逃跑的时候它就是这个样子！它……它竟然一点都没有变！”
难道说……那些“东西”，并没有追出来？但他确信自己被发现了啊！
第28章 锁喉怪
就连安格丽塔也确信这个半精灵的确是隐瞒了些什么了，但他似乎对现在的状况也同样不知所措，在这个前提下，是无论如何也问不出什么东西的。雷斯劳弗只能自己当先从那铁质的梯子上爬了下去，安格丽塔第二个，巴迪则在最末尾。
看起来是在掩护这个徒有其表，但真打起来根本指望不上的半精灵，实际上则是让他给安格丽塔充当掩护，以保证少女的安全。
而雷斯劳弗自己则伏低了身体，向前一步步探了过去，只是几步路的距离，他便发现了半精灵上次遗落在这里的佩剑，那已经开始生锈了的铁片证实半精灵的确来过这里，但雷斯劳弗却并没有听见他之前所说的喝酒与吹嘘的声音，也没有发现火光。
“也许……他们早早就睡下了……吧？”半精灵的小声嘀咕连他自己都听着心虚，但已经到了这一步，无论是雷斯劳弗还是安格丽塔都无心再询问他了。
周围由巨石砌成的墙壁也许在很多年前还坚固而牢靠，但现在的它们已经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裂纹，一部分的接合处甚至破碎出了深浅不一的坑洞，其中不乏延伸进周围泥土深处的类型，将周遭的水分汇聚成滴，滋润起层层的苔藓真菌。
同时也滋养起了其他的生物，只不过它们并不以那些构造简单的植物为食，它们需要的，是某种……更新鲜的食物。
当三人顺着通道，小心翼翼地向深处行进时，一些柔韧如没有骨骼的结构也同步在石壁的后面缓慢滑动，有着黑暗视觉的眼睛透过一个个缝隙不怀好意地看向那新来的猎物，它本来已经打算远离这个很长时间内都不会再有猎物的猎场，但不久前一个半精灵的落荒而逃让它意识到，耐心很可能会有新的回报。
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先从最后一个开始，然后是第二个、第一个……
当最前面的雷斯劳弗即将抵达通道前方的一处拐角时，末端形似海星的触手突然从石壁之中伸了出来，一把便攫住了半精灵那毫无防备的脖颈，并将这个倒霉蛋束缚在岩壁上！
偷袭来的是如此突然，以至于巴迪连发出惨叫的机会都没有！
即使是第二次来到这里，他还是没有看清楚，那些东西究竟长成什么样子！
“呃、呃呃呃！”在短短数秒之内就要陷入窒息的巴迪惊恐地用剑敲击着周围的石墙和地面，这根本伤不到袭击者半点，但却足以让雷斯劳弗和安格丽塔注意到后面的情况，一把末端带着钩嘴的战锤立刻击中了巴迪身后的触手，伴随着一声怪异的嚎叫从墙里传来，死里逃生的半精灵向前扑倒在地上，面色煞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难得的空气。
然而另一只手臂却紧随而至，又向着安格丽塔那更加纤细的颈部一把抓去！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少女向后跳了一步，险而又险地躲开了那看似无力，却差点在无声无息中杀了半精灵的一击，她双手握紧了战锤，这能够让她更好地操控手中的武器，挥舞出致命一击。
“头顶上！”雷斯劳弗的喝声传入她的耳朵，雇佣兵转身冲了过来，一脚将地上的半精灵踹得翻了好几个跟头，瘦小而灵活的身躯扑了个空，却在它试图逃跑的时候被巨剑力劈而中，拦腰截成了两段。
直到这一刻，另外两人才第一次看清袭击者的样貌：那生物身上几乎没有几块硬骨头，大量的软骨支撑起了如同枯瘦侏儒一样的身躯，但它显然不是类人生物，那两只手臂细长的如同鞭子或者触须，在地上拖得老长，末端则像是海星一样，形成一个抓手，放在扼住巴迪脖子的就是这个东西。
“锁喉怪！”
雷斯劳弗和安格丽塔同时惊讶地看向喊出这名字的半精灵，后者则惊恐万分地向后退去：“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是这种东西啊！我真的不知——”
巨剑的前端在狭窄通道之中带起一阵劲风，擦着半精灵的头发向其身后挥去，安格丽塔则一把扯住了巴迪的手腕，将这家伙拽到了自己身边。
“既然你知道它是什么，就离我们近一点！”少女恨铁不成钢地喊了起来，“你这人怎么比我还不省心啊？！”
“对，对不起，我吓坏了，”巴迪·安提奇直到这个时候才稍微缓了过来，他看着那又一个被雷斯劳弗杀死的锁喉怪，连忙出声提醒，“请千万小心！它们用嚎叫声交流，刚才那只很可能已经召唤过来更多同类了！”
“你家地下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啊？！”少女挥舞着战锤，和回过神来的半精灵背靠背抵御那些异常敏捷，而且喜欢从头顶及其他角落进攻的怪物，“你应该被治安官给抓起来判绞刑！”
“我不知道啊！”巴迪哭笑不得，“我可以向任何一位神明发誓，我对它们为什么会出现一无所知！”
“那你怎么知道它们是什么？雷斯劳弗都不认识这些怪物！”
“我又不是万能的！”雇佣兵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相比于背靠背配合却还是捉襟见肘的两个人，他则显得游刃有余许多，还能顺便帮助安格丽塔和巴迪解围，“别只防御，这里是它们的主场，不杀到它们害怕，就迟早被拖死在这里！”
“我也想！但它们的手比我的锤子都长！我要怎么才能够到它们？”安格丽塔大声回应着，偷袭不成的锁喉怪们已经从藏身处出来，在通道里和他们开始了激战，尽管那都是软骨的躯干已经显露在视野中，安格丽塔和巴迪却依旧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被动地抵挡那一次次奔着脖子而去的攻击。
只要稍有差池，他们就会被抓住拖走，这种顾虑让他们根本不可能发起有效的反击。
“那是给你自己的问题！”雷斯劳弗的回应听起来冷酷无情，“你自己要来的，你应该自己学会如何摆脱这个处境！”
都卜勒的巨剑吸引了绝大多数的怪异猎手，但他并不打算斩杀所有的怪物，不然安格丽塔这次跟来就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他也有这样做的另一个理由，当那巨剑被他换成单手，借助惯性将又一只锁喉怪钉杀在墙壁上的时候，雷斯劳弗的左手以电光石火般的速度摸向腰间斗剑并将其抽出。
金属和金属相互撞击，两朵火花在昏暗的通道之中转瞬即逝，映出了雷斯劳弗的笑容和袭击者惊愕无比的表情。
“等到你了！”斗剑交于右手，雇佣兵的身形突然向侧面一个虎扑，原本袭击他的触手顿时转变了目标，一把抓住了那方才隐藏在暗处等待时机的袭击者！
第29章 第一次击杀
“嗬、嗬——”
被触手锁住的喉咙里传出了一阵暗哑的嘶吼声，随着锁喉怪奋力摇动那纤长的臂膀，两只匕首从刺客的手中掉落在了地上，他伸出手来，朝向雷斯劳弗的方向，似乎想要让这个刚才还想要杀掉的人解救他。
雷斯劳弗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随着斗剑刺出，殷红的血迹很快便从那黑色的斗篷下渗了出来，涂在周围的地砖上。
“至少这也算是给了你一个痛快，”雷斯劳弗低语罢，转身冲向了那个还没有来得及将手臂缩回来的锁喉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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