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品托阿
“你觉得他们会展开调查吗？”安格丽塔转头看了看身后，那些穿着紫袍的神官们还在向来自帝国的年轻贵族挥手。紫色在帝国有着特殊的地位象征，但西伊纳萨斯显然不遵循此道——或者也可以说倾樽城的这些酒神信徒本身就有着足够高的地位。
“我不在乎他们会不会，安妮，”雷斯劳弗将手中的巨剑拖在身后，巨剑本身并没有受到法术的加持，因此在湖面上割开了两道长长的水纹，“我只希望那个伍德不管干什么，最好趁着我们还在倾樽城的时候开始，这样我就可以拧下并掏空他的脑袋，‘在此痛饮一碗醇醪’。”
最后一句雷斯劳弗引用了最近听到的一段经典。当安格丽塔从他这里获得各地的见闻时，雷斯劳弗同样也学会了些“贵族的腔调”。只不过雇佣兵似乎只有在描绘那血腥的场面时才会“思如泉涌”。
“看来某人要倒大霉咯，”烬冕将脑袋向后枕在臂弯里，龙裔要完成这个动作并不容易，毕竟它们脑袋上长着的并非头发，而是坚硬的角质凸起，“如果我是他，就老老实实地等到你们走了再说。”
“烬姐！”闪砾嗔怪地叫了一声，“有雷斯劳弗先生在，无论什么灾难都会被破灭掉吧！”
“但他本人就是灾难的一部分，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吗？”烬冕当着雷斯劳弗的面说这些，不过和初见时不同，她知道雷斯劳弗不会再跟她计较这个，“我们可以稍微留下来一段时间，这里是沼喉的家，而我们可是法鳞五友，我们当然可以解决这些问题！”
“四友，”毒翼叹了口气，“如果那个割麦社里其实没有几个活人的话，我恐怕是派不上用场的。”
毒素几乎不会对无生命的构装体起效，而龙裔又不是真正的巨龙。巨龙在释放吐息的同时其实还会伴有相应的物理效应，如果一个生物能够完全免疫毒素侵蚀但身体脆弱的话，那么它也同样会被一口毒性吐息当场摧毁。
但龙裔做不到这一点。
“别太妄自菲薄了，小翼，你可是我们中最先开始学习魔法的，”霜骸安慰道，“如果是那些盔甲的话，或许你可以用一招油腻术让它们摔个人仰马翻！”
霜骸的点子总是几个龙裔中最多的（爱德华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龙裔），很快她们的话题便被带偏了过去，每个人都拿出了最丰富的想象力，为那些活化盔甲搭建最与众不同的死法。
“啊，大概这就是施法者了，对吧，雷斯劳弗叔叔？”安格丽塔走在雇佣兵的身边，“而咱们就只能用剑撬开它们的罐头。”
“你跟我可不一样，你是会魔法的。”
“你不是也有那些精魂吗？”安格丽塔的不依不饶即便雷斯劳弗也有些无奈，“但那都不重要，你之前是怎样打败最后那个铁罐头的？他和你用的几乎是同样的招数，你们可从来没有教过我这些！”
“这可就只有老雷能够帮助你啦，”冯达尔呵呵笑着，“我们可没有这种本事，如果有人用一样的招数和我对拼，老冯达尔非得和他两败俱伤不可！”
贝拉也不由得赞同地点头，不过得益于她的攻击手段，“双杀”的局面或许并不容易出现，取而代之的更可能是双方同时力竭。如果面对的是那些不知疲倦的构装体，无论她还是冯达尔都只有落败一途。
“这倒也没什么难的，只要你有几次类似的经历，就很容易琢磨出其中的门道，”雷斯劳弗说得轻描淡写，但了解他过去的人都会明白，那绝对不会是什么轻松的切磋，“来吧，这拿水面当作训练场地的机会可不多，我来演示给你看。”
当之前那些发生在电光石火间的动作被雇佣兵拆解成一段段演示的时候，没有人会觉得这有什么难的，但一旦处于真正的搏杀之中，单单是如何在同为“牛式”的情况下让对方的剑刃恰好被剑格挡在外面，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安格丽塔懵懵懂懂地学着，但却无论如何尝试都很难找到那恰到好处的时间节点。
“想要做到，首先需要先对基础的技巧足够熟悉，你离这一步还有些距离呢。”雷斯劳弗并不意外这种结果，就算拥有了发动战意如潮的力量，安格丽塔在他看来也依旧稚嫩了些。
“嘿，你们看！”黛西的喊声忽然吸引了他们的注意，顺着吟游诗人的目光看去，却是一直跟在后面的黑爪正刚刚缩回扑咬向空气的脑袋，“它刚刚在学你的动作，老雷！”
恐爪龙歪了歪头，貌似无辜地站在水面上，周围的液体表面没能留下它方才所作所为的任何痕迹。
“你在开玩笑吧，黛西，”贝拉笑了出来，“黑爪说它只是在玩水而已。”
“你信它胡说！”吟游诗人为同伴的不信任而感到生气，“我跟你们说，恐爪龙这玩意可邪乎了！我看过一段电……影像，它们甚至可以学会开锁！”
黑爪的喉咙顿时起伏了起来，发出阵阵似呜咽似涕泣的咕噜声。它看起来是如此无辜，而除了诗人之外，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体重小一百公斤的家伙刚才在干什么。
“它究竟学没学到、学到多少，只要试一试就知道了。”雷斯劳弗看着这头望向自己的猛兽，似乎忽然从那双眼睛里读懂了什么。只见雇佣兵忽然挥起了手臂，将手中大剑朝着恐龙飞掷了过去。
“黑爪，接着！”
却见黑爪怪叫一声，那强而有力的双足蹬水而起，张口便咬住了双手大剑的握柄处，突然增加的重量让它短暂地失去了平衡，但这野兽却猛然甩动头部，将那件武器绕身而舞，随着它再度落在平面上头颅高昂，那巨剑摆出的赫然正是牛位式！
吟游诗人再度尖叫了起来：“我就说它在偷学！”
第227章 第十九的家族
“我觉得我们得给它换个名字，你们觉得苍响怎么样？”
直到众人已经踏上了朗姆湖心倾樽岛的土地，黛西依旧在那里喋喋不休：“我老家专门有种狗子，就会叼着剑战斗……”
“那岂不是舍弃了它们原本的尖牙，而且动作也一定会受影响，”贝拉对此持反对意见，“苍……黑爪或许可以将它学到的东西应用在自己的爪子上，但为了这个而舍弃它的撕咬？”
黑爪不满地低吼了一声，看得出来它不喜欢德鲁伊的这个结论。
“主要是它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水，”雷斯劳弗擦拭着剑身，“咬着大剑战斗对它来说负荷不小，而且它学剑术也学不全——至少顶位式我就不知道它要怎么学。”
顶位式的起式要将剑举过头顶，而对于黑爪来说，那意味着它要主动暴露出自己脆弱无防护的颈部——这可不是愚者式。
黛西只能赌气地跑到黑爪的身边，搂着这条恐龙的脖子嘟囔起“剑舞”、“苍响”、“狗含剑”之类让人半懂不懂的词，队伍中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也许它并不适合用大剑，但依旧是一只聪明的生物，对吗？”
忽然间，一个声音插入了进来，雷斯劳弗转头看去，却见一个套着浅红色丝绸长袍的男人正站在城门旁，笑吟吟地往这边看来。
“幸会，我是李斯特，一个商人，”男人伸出了左手，尽管他有五根手指而上面只带了两个饰品，但那巨大的宝石块还是让他看起来像是套了一件指虎，“我对你们的宠物有些兴趣，想要谈谈吗？”
“我没兴趣，”雷斯劳弗瞥了他一眼，“你可以继续在这傻站着了。”
“一千瓦卢，”商人固执地用报价抗议，“朋友，我知道这种生物肯定很稀有，但我的价格绝对是溢出的！”
“我出一千帝国金币，平民，”安格丽塔仰头看了看雷斯劳弗，“成交？”
一千帝国金币，那是差不多十五到二十倍的价格了。李斯特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我可不是平民！我是李斯特家族的二把手，我们家族有着六十年的商业史！”他不善地瞪着安格丽塔，“你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暴发户？”
“暴发户？”安格丽塔冷笑了起来，“的确，不过是帝国第二王朝时期授的勋而已。帝国的伯爵头衔当然没有办法和西伊纳萨斯的伯爵相比。那么告诉我，倾樽城的伯爵现在已经不住在庄园里了吗？”
这是一句很隐晦的嘲讽，暗示李斯特现在的家就在这城门口。而商人明显听出了这份暗示，脸色顿时变得比他的衣服还要深上许多。
“我不会忍受被外地人这样羞辱，哪怕是帝国人！”李斯特憋了半天，才从嘴里憋出来这一句，“我要向执政官和倾樽城议会申请对你们的制裁！”
“那就去吧，动动你的腿，李斯特先生，”爱德华不由得笑出了声来，“我记得你的家族在倾樽城排名是十九，实际上更靠后还是更靠前？不过那都没有关系，去找执政官大人吧，别忘了跟他说这是维特·卢瓦卢的意思。”
“维特·卢——”李斯特家族是典型的商业贵族，不可能不知道那个临近帝国的若弗雷小镇，更遑论爱德华还特地在后面加上了“卢瓦卢”这一姓氏。
现在的倾樽城执政官就是姓卢瓦卢！
“或者你也可以去找如今影响力排名第二的家族，不过别去找枫泉，我们刚和腓力少爷分别连一天都没有。”
不消再多说，李斯特已经再也找不回方才那种志在必得的笑容，铁青着脸转身走进城中。
“总有些人分不清大小王，对吧？”吟游诗人冲着那背影吹了声口哨，“不过再怎么说也是个贵族，他为什么会站在这里，跟个街边小贩一样？”
“对岸的那些酒神牧师，”爱德华稍微想了想后便明白了其中关节，“那里面有他的熟人。那些牧师在施展仪式的时候如果看到了什么稀罕物件，就会通报给他们的朋友好捷足先登，互惠互利。”
“不过那个牧师恐怕这次坑了他，没有告诉他我们和腓力以及卢瓦卢家族商队之间的联系，不然的话，他肯定愿意掏更多的钱。”
恐爪龙不是这个世界本土的常见生物，因此没有一定的价格，但正因如此，李斯特的开价才尤其显得低了不少。
“好了好了，不会就这么卖了你的。”雷斯劳弗抬手拍拍黑爪那毛茸茸的脖颈，制止了这条大蜥蜴的发脾气。
它的确是很聪明的生物，如今已经非常会用肢体动作和声音的变化来表明自己的态度和情绪，同时也可以用这些反过来观察和理解其他人的举动。与其他人相处的时候它通常会显得有些懒散，但面对雷斯劳弗和安格丽塔时，黑爪毫不吝惜这样消耗自己的精力。
它不仅懂得要讨好“头龙”，还知道需要同时讨好和头龙关系最近的其他成员。
“那帮商人总是以为用钱可以做到所有事，但又偏偏不喜欢花钱，”霜骸发出一阵人类似乎很难模仿的嘲弄声，“氏族一直以为因为我们是龙裔，但现在看来他们对其他人类也好不到哪去。”
“不过让我们先不要找这种人的麻烦吧，沼喉是不是要去看他的家人，我们应该往哪里走？”
一提起这个，唯恐被戳穿的爱德华又开始要汗流浃背了，但好在安格丽塔及时岔开了这个话题，她从身上摸出了一只信封，朝众人晃了晃。
“那个先不着急，我们有信要替一个朋友送到，他因为……呃反正是种种原因吧，没有和我们一起来倾樽城，”安格丽塔说着，忽然脸庞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但我就记得他说要送给一个面点店的老板了……倾樽城单是下城区看起来恐怕就和欣木城差不多大，我们得去哪儿找一个面点店？”
“哇，我们的圣武士先生居然会粗心到没把地址写下来？”黛西瞪大了眼睛，“那不是完蛋了，我也早忘了，你们……”
“孤岛巷，老板姓韦斯莱。”
雷斯劳弗面不改色地对着其他几名同伴惊诧的目光，缓慢而精准地吐出了那几个音节。
第228章 面点劫案
孤岛巷，这个明示了倾樽城所处位置的地名已经有了很长的使用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倾樽城的上城区尚未高悬于城市头顶之时。
那时候没有什么上城区、没有倾樽城，甚至都没有朗姆湖，所谓的湖泊只不过是一次大雨季强行灌成的水洼而已。
但就是这样一片水洼，也足以为这里最早的一批居民，提供一个远离危险的小小庇护所，孤岛巷，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叫起来的。
只不过随着时光飞快地流逝到了今天，朗姆湖已经是当初的不知多少倍大，倾樽城也按比例地扩张，曾经的孤岛巷已经成了这座城市上的一块老年斑，除了积淀这座城市的历史外几乎没有任何用处。
但依旧有人住在这里，一代又一代，比如一家连招牌都没有的面点店，比如它的老板韦斯莱。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帕特里克叔叔。”安格丽塔停在孤岛巷的巷口，磕了磕靴底。
“不妨碍我想把拳头印在他那张脸上，”雷斯劳弗扯动了一下嘴角，“他是个好人，在他不出现在我视野里的时候就更是如此了……嗯？”
雷斯劳弗截住了话头，而其他人的注意力也很快被不远处那个开着门却没有招牌的面点店吸引了过去。原因无他，只因里面的动静的确不容易忽视。
“老家伙，别多管闲事！”
当雷斯劳弗等人快步赶到小店门口的时候，正看见里面空间不大的柜台外挤站了多达六个人，而且鲜明地分成了两派——一方是五个年轻人，而另一方却只有一个留着络腮胡、须发花白的老者。
“他受过军事训练，”雷斯劳弗仅凭后者的站姿和气场便做出了这番推断，“但是没杀过几个人。”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个老者手上除了一个装在袋子里的面包外再无武器，而他对面的五个人却有三个都拿着匕首短剑、另外两个一人举着麻袋、一人挽着绳索。
“立刻离开这里，你们这是在犯罪！”众人很快便听到了老者对此的回应，“你们都是身体健全的年轻人，应该用自己的双手来获得财富，而不是在这里抢劫一个面点店！”
外面的旁观者们注意到，柜台后面瑟缩的同样也是一个老人，只不过和他的帮助者相比，其体型是如此瘦弱而衰老，看起来起码要老超过二十岁。换句话说，他是不可能帮上任何忙的。
“双手？你知道我们吃了多少苦头？而且我们现在也是在用双手‘获得’！”为首的那个青年狞笑了两声，转动着手中匕首靠近老者，“看到这把刀子了吗？现在把你的钱也全都——嗷！”
不等那青年还有进一步威吓，老人身形不动，但右拳已是如风般挥出，狠狠地砸在了歹徒的下颌上！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来取了。”
老者一眨不眨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如同鹰隼般锐利，足以吓倒大多数蟊贼。只是这一次他可能误判了形势，对方仅仅是头脑一懵，便胡乱挥舞着匕首再度扑上，而其他几个同伙也纷纷围攻了过来！
铁拳雨点般地砸在那些劫匪身上，但无论是年老与年轻、徒手和持械之间都有着不小的差距，不过几秒的功夫，老者身上便已经被刺了三刀，可即便如此，他也一声不吭地继续保持着格斗的架势，用双拳反抗歹人们的暴行。
当那个最先吃到拳头的家伙眼中厉色暴涨，挥刀刺向老者心窝的时候，雷斯劳弗知道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
“轰！”
那人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他只觉得周围的光线骤然一暗，下一刻他的身子便轻盈得像是一只小鸟，呼啸着横飞到了柜台后面，砸进了一只盛放半成品面包胚的架子里。
“你他妈——”
剩下的几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一个青年下意识地便朝着雷斯劳弗的腰间捅了过来，但当小巧玲珑的匕首无力地在折戟者上留下个白点后，他才眼神呆怔地抬起头来，看向那双冰蓝色的眸子。
“继续。”“妈呀——”
这些街头混混不大可能认出折戟者上面的矮人工艺或者其他细节，但他们只需要确定一点就够了——这绝对不可能是出现在街头斗殴里的装备，他们碰上硬茬子了！
这份觉悟倒也算是弥足珍贵，不过雷斯劳弗并不打算因此就放任他们逃跑。雇佣兵左右开弓，赏了每人一拳后挨个把他们丢出了面点店。外面等着的众人用上了这些劫匪带来的绳子，将它的前主人们捆了个结结实实。
“别乱动，我们是来帮忙的。”
突然出现的救兵让差点赴死的老者神情一松，顿时摔倒在了地上。贝拉和黛西连忙抢上前几步将他扶起，用魔法为其疗伤。
“多谢……”老者的鬓角额头上都有些见汗，咳嗽两声后才疲惫地开口道谢，“人老了可真是不中用，连这么几个小贼都……”
“即便这样你还是出拳了，”雷斯劳弗点点头，“不用客气，我只希望等我和你一样老的时候，也有人能这么帮我。”
雇佣兵很难避免类似的末路：叱咤风云的战神，在人生的最后阶段却被地痞流氓杀死在家门口的水沟中。
“那也正是我努力的，”老者笑笑，在德鲁伊和诗人的搀扶下勉强站起身来，“那个家伙……”
他看向倒在变形架子和面包胚之间的匪徒：“就算是他真的杀了我，也应该接受审判后执行死刑。”
“估计只是昏过去了，我没打他的脑袋或者胸背，”雷斯劳弗“呵”了一声，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不过他右臂差不多可以报废了。”
他挥了挥拳头，展示手甲上的那些凸起。他们是过来送信还钱的，在一个七八旬老人的店里当面杀人多少还是不妥当。
“您是姓韦斯莱吗？”安格丽塔在这时走了过来，“我们有一封信……”
“是那位老人家，亲爱的小姐，”老者随手指了一下柜台后面刚刚从莫大惊吓中缓过神来的店铺老板，“我想你的信是送给他或者他孙子的。”
第229章 或许是个巧合？
“韦斯莱先生？”安格丽塔连忙跑向柜台，将那信封递了过去，“这里有您的信。”
“我……的？”老人颤巍巍地接过，脸上的皱纹舒展出了一个愉悦的弧度，然而在将里面的东西——二十几枚钱币倒在柜台上后，他却又露出了迷惑的表情，“这应该不是兰恩寄来的吧？”
兰恩？
雷斯劳弗面不改色，不知道是否记起了那个倒霉蛋，但黛西却立刻想到了那在断路之间，被黑爪一个照面就开膛破肚的家伙。
“不是兰恩，是帕特里克·寇德先生，”安格丽塔见老人对这个名字没有反应，连忙又补充道，“当年雨夜里的那个孩子……”
“哦、哦哦哦！”当听到这个时候，老人的眼中立刻有了神采，“是小帕克，我记得他！我记得……他居然还记得那点面包？他现在去哪里啦？过得怎么样了？我可是好久都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
“他去了帝国，成了荣誉骑士，在各地行侠仗义……”安格丽塔简单地向老人讲了讲帕特里克诸如追杀强盗的几桩英勇壮举，不过特地忽略了那令人悲伤的前因后果。
“帕特里克，他是个不错的人，是个能闯出一番事业的人，”一旁留着短发却蓄络腮胡的老者竟也点了点头，“当初他在倾樽城做前任执政官的护卫时，我们就都知道这一点。”
“唉，如果小帕特是我的儿子该有多好，比兰恩要好得多……”老人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他早年打拼一直没有成家，的确是把帕特里克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但还是算了，那是耽误了他，我会毁了他的人生，就像我也毁了兰恩……”
“那不是您的错，他自己选择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同龄的老者不免开口劝慰，“但至少他给你留下了一个孙辈，一切都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抱歉，虽然可能有些不合时宜，”黛西连忙举起了手，“但我能冒昧问一下吗，这个兰恩到底怎么了？”
上一篇：综漫：隔壁见子，被穹捡回家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