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品托阿
和德鲁伊们在林中举步维艰不同,这些树人本就是“森林的一部分”,轻而易举地便能使周围的植被退避,从而行动自如。
“不要招致他们的怒火,”鲁佛的低语在其他人的心中响起,“一般的力量并不容易对抗他们,而火焰会让它们暴怒。”
雷斯劳弗的表情变幻了几次,平心而论他并不抗拒和这些木头桩子较量一二,但他需要顾虑其他人。于是在权衡一番后,雇佣兵谨慎地向后退去。
桑德等归还者则朝着另一个方向倒退着慢慢离开,森林中的树人不是可以轻易招惹的存在,对德鲁伊来说也是一样——尤其是在歌林奥托山脉这么一大片范围内诞生的树人。
它们之中可能会存在某些个体,活过十个、甚至一百个、几百个世纪之久,久到它们曾与古代的精灵同行,久到它们曾目睹巨龙和巨人的战争。没有人知道它们是否真的存在,但如果、如果是真的,那样的树人是无法单纯用“强大”一词来形容的。
但雷斯劳弗等人却也不可能就这样打道回府。
“我们需要一个办法,能够躲开那些树人的办法,”在确信已经远离了那些树人后,帕特里克率先开口道,“它们的状态有些奇怪,虽然仍旧致力于维护和平,但依旧很奇怪。”
“既然我们遇到了,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
“但想要在森林中瞒过树人的视线,很难,”大德鲁伊这次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风吹草动,它们都会发现——事实上,就连我们在这里盘算这件事情,都很可能瞒不过它们的感知。”
“就连你也没有办法?”贝拉惊讶地看向鲁佛,“你可是——”
“你不能在利用自然的同时还不让自然知道,贝拉,”鲁佛无奈地摊开手,“我们需要其他的手段,但这位黛西小姐恐怕没有这个能力。”
吟游诗人抱着琴:“我倒是知道不少法术可以做到这点,但我一个也放不出来。”
通常情况下,德鲁伊都是森林中最能潜踪匿迹的存在,因为通常情况下如树人这类启蒙古树会站在他们这一边,但现在情况却和通常不同。然而正当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伙意想不到的人的却突然伸出了援手。
“轰隆隆——”
一阵地动山摇的轰鸣声忽然从之前树人的方向响了起来,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远去,除了那些树人之外,那边很难再有其他的什么存在能弄出这样的动静。
“是那些归还者!”雷斯劳弗第一个反应了过来,“那帮家伙大概是想要偷偷潜行过去,结果引来了树人的驱逐。”
“这是我们的机会!”贝拉的眼睛亮了起来,“鲁佛,我们也赶快动身!树人应该不会跑得太快吧?”
“这些启蒙树木的移动速度也就和常人差不多……”大德鲁伊沉吟片刻,伸手指了一个方向,“跟我来,我们从这边过去!”
没有人知道树人出动了多少去抓那些归还者,但如果放弃了这次机会,恐怕再也难等到下一个深入山脉的机会,众人纷纷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随鲁佛一同再度向着埃达丝的神庙进发。
密林依然难走,但这和树人相比已经好了太多太多,所有人都顾不得抱怨什么,只是抓住时机埋头行进。如此急行直到天色完全陷入黑暗,众人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还要继续吗?”黛西有些紧张地靠紧了贝拉,“现在太黑了,我们是不是应该需要些光亮?但那可能会吸引树人……”
不知是树人停止了对归还者们的追击,还是它们已经被吸引得足够远,这边的一行人已经有阵子没有听到树人们行动时的巨响了。
“不能照明,”黑暗之中,鲁佛压低的嗓音从前方传来,“很快了,应该很快了,我们马上就能到神庙——你们能听到吗?前面有水声,很大的水声。”
大德鲁伊还记得神庙周围的景色,就像他曾经模拟出来的幻影一样:隐藏在深林之中的瀑布和湖泊,这种环境在山脉中不算多见,更别提他在之前一直是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行进的,几乎不可能出现偏差。
“手拉手,切记,确保拉住的是前一个人的手,”圣武士的声音响了起来,他似乎是想起了某些恐怖故事,因此显得有些凝重,“黑暗的林子中通常不那么安全……”
“无论你曾经听到过什么样的故事,树精之流的恶作剧占了绝大多数,不用担心这个,”虽然解释是这么解释,但鲁佛还是把手伸向了后面,“更别提我们现在可有两个德鲁伊在。”
没人知道是手牵手的策略起了作用,还是两个德鲁伊可以防止树精们在这个节骨眼上恶作剧,但总而言之,当最后一个人钻出林子,在水流飞落发出的巨响中站在瀑布旁的时候,没有任何意外发生。而在他们的面前,皎洁的月光洒落天地,银白色的湖面静静地躺在他们的脚下,而在众人的头顶,一道恢宏的瀑布隆隆而下,砸落在他们这一高度的平台之上,在短暂的平静后,再度朝着下方的湖面轰击奔流。
而在如此景象的对面,几处平平无奇的屋舍剪影,数片零落的灌木院墙,那和农人屋舍几乎没有任何差别的建筑,而在稍远的地方,则矗立着一座半圆形的宫殿式寺庙——那便是埃达丝信徒们、甚至德鲁伊们口中与心中的圣地之一,歌林奥托山脉的埃达丝神庙。
“这就是……埃达丝的神庙。”贝拉微微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就是这里了,啊……它和四十六年前几乎没有什么两样,”大德鲁伊轻轻叹息了一声,率先踏上了那横拦瀑布的平台,“来吧,不过要小心脚下。”
第144章 值夜的祭司
月光的照映下,埃达丝的神庙看起来平平无奇。黑色的剪影慢慢褪去,留下的是粗经打理的灌木墙,以及用泥土和树枝混合搭建起的屋舍。
唯一不同的只是那座以白垩质的半透明沙岩修筑的寺庙建筑,然而即便是这座最重要的神庙,与欣木城中安哥拉信徒的神殿相比也远远不如,如同朴素的白麻布袍子之于紫色镶金边的帝王袍服。
但正是在这平凡之中,却蕴藏着难以言说的安宁祥和的梦幻氛围,让人感到内心的宁静,让人……不必言说。
即便是雷斯劳弗,在踏上瀑布对面的那一刻,也不由自主地放松了精神,浑身绷紧的肌肉都为之松弛,反倒是一旁的帕特里克蹙紧了眉头,抬手将长剑摘了下来,随时准备出鞘以应对可能的变化。
“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一字一顿地道,“我的直觉没有警报,但却也没有任何能够令人放松的感觉……不对劲,很不对劲。”
圣武士有着强大的感知能力,按道理来说,靠近宁静者这样善良神祇的神庙,他理应会感到安宁才对,就像雷斯劳弗等人一样,但事实却恰恰相反,这让帕特里克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随着他的动作,前方本来已经放松了的雷斯劳弗竟然也再度挺直了脊背,重新恢复成了那种貌似漫不经心,却随时都可以挥剑厮杀的状态。
与圣武士完全不同的是,帕特里克不过是保持一定程度的警醒而已,但当雷斯劳弗回神之后,雇佣兵整个人的存在,便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了起来。哪怕没有任何超凡力量显现,雷斯劳弗也觉得多少有些胸闷之感,而周围的同伴们更是有一种,这片建筑群在抗拒他入内的错觉。
对于圣武士来说,这种现象则更容易解释一些:这片善良神明的圣地,将雷斯劳弗认定成了某种邪恶的存在。
可他现在却与“邪恶”同行,并且都认为这片圣地不对劲——这是他的问题吗?应该是吗?
帕特里克的心中闪过一丝迷茫的阴翳,这种困扰推动着他越过鲁佛,径直走向那片只及肩高,阻挡不了任何别有用心者的灌木围墙。
围墙之上没有任何可见的门扉,但当圣武士靠近的同时,那片灌木便如同活过来了一般朝着两侧分开,让出了可供一人通行的缺口。待帕特里克通过,这门扉又再度消失,灌木重新合拢。
一次一人,这里的埃达丝信徒似乎并不觉得这种措施繁复得令人恼火,当鲁佛、贝拉和其他人依次靠近的时候,这片围墙不厌其烦地让开又合拢,可当雷斯劳弗最后一个走近的时候,面前的灌木却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咱们的人太多,终于把它给折腾坏了。”诗人不由得开口调侃。
帕特里克走上前去,那灌木却又重新分开了通路。“进来吧。”圣武士的表情有些复杂,但还是开口招呼道。
这算什么?
雷斯劳弗走了一个鼻音,看也不看那已经打开的灌木丛,转身朝着一旁走去,将双手搭上旁边紧实的墙头,用力一撑,堂而皇之地翻越了过来。
“不想让我进的地方多了,”雇佣了的双脚稳稳地落在了地上,“最后哪个不是让我进了?”
只不过手段有所区别而已。
“看来这片‘活灌木’也只能判断放谁进来而已,”矮人已经习惯了雷斯劳弗这种粗暴的态度,转而打量着那片灌木墙,“我还以为你这么翻墙会触发什么警报之类的东西。”
“没有警报,我们也不会排斥任何外来的访客。”一个语气平静的声音忽然从众人的附近响了起来,随着他们转头看去,一名身着蓝色长袍、祭司打扮的青年男性缓步走了出来,向不速之客们礼貌地致意。
他身上的袍子有着水样的刺绣,点缀半透明或乳白色的石子作为装饰,而在其胸口,则有一枚金币大小的天蓝色圆盘作为圣徽,四周点缀有略显失水的蕨类。
“啊,抱歉,我平常没有这么蹩脚,”男青年注意到了众人看向他胸口的目光,于是轻笑着解释道,“有些信徒会直接在圣徽上画出植物的样子,但我觉得采集新鲜的蕨类或许更好一些。”
“埃达丝对此并不强求,”鲁佛点了点头,“她是一位非常宽容的女神。”
“赞美她辽阔的胸襟,我们虽行走在凡世,却如同行走在她的神国。”祭司赞同地诵念了一句祷辞,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些许笑意,“那么,我能否冒昧一问:这位先生为何执意要翻墙进入水之母的神国呢?我看到您的同伴已经为您打开了道路。”
神庙外围的灌木墙一次只许一人通行不错,但并不禁止其他人代为“开门”。
“抱歉,我就这臭脾气,”雷斯劳弗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它不让我进,那我就非得进来不可了。”
“那您可真是难倒它了。”
祭司对此并不生气,仅仅是点了点头,便示意众人跟上他:“通常来讲,来访的客人是要在‘山水之穹’内,由比我位阶更高的专属祭司们进行接待的,但现在情况有些……特殊。随我到寒舍中稍歇吧,请诸位不要介意。”
“我曾经在这里学习过一段时间,不算是完全的‘客人’,”大德鲁伊含笑道,“不过请问,阁下所说的特殊情况,是指什么?”
年轻的祭司沉默了一下,指了指天上的月光:“大家现在都在睡觉冥想,我今晚负责值夜。”
合情合理的答案,但并不令人满意。
“只是因为这个?”鲁佛捋着胡须,自然而然地从走在祭司身后变成了与他并肩而行,很快就不着痕迹地超过了半个身位,看起来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事者一样,“仲裁官们都在哪里?狄西帕又在哪里?”
“仲裁官们下山去了,”男青年的瞳孔出现了一瞬间的涣散,他的声音变得如同梦呓一般飘忽,但吐字却又格外清晰,“狄西帕先生在山水之穹。”
“你不是说他们在睡觉吗?”
“……是,”伴随着鲁佛皱起的眉头,祭司愣了一会儿,慢慢点起了头,“大家现在都在睡觉冥想,我今晚负责值夜。”
第145章 狄西帕
“被操控了?”
黛西一怔,连忙跑到那祭司的前面,但此时此刻,方才还灵动无比的青年却仿佛是木偶泥塑一般,没有丝毫的回应。
“一点小手段,暂时阻隔了施法者和他之间的联系,”鲁佛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自得,反而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难怪那些树人说‘人可以和树一样安静’……他只会在有人来的时候才活跃起来,其余时候恐怕也是在‘睡觉和冥想’。”
冯达尔冲动地试图去推开周围屋舍的门,但却被雷斯劳弗和帕特里克一起拦了下来。面对这种情况,在厘清头绪之前,还是不要贸然尝试证明什么为妙。
“好吧,我们不谈他们了,那些护卫圣地的树人呢?”鲁佛摆手示意黛西退回后面,紧接着又问道。
“……树人,出了问题,”祭司开口道,“树人出了问题,它们禁止我们离开。”
“如果尝试离开会怎么样?”
祭司沉默着,看来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外人尝试进入会怎么样?”大德鲁伊又问。
“外人……?”“一伙德鲁伊,可能自称为归还者,也可能自称为别的。”
“他们离开了,”年轻的祭司这次有了反应,立刻回答道,“他们当天就离开了。”
离开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似乎和树人所说的不太相同,但好像又不算冲突——它们只提及那个叫狄西帕的神官接待了那些归还者。
“他们是怎么离开的?详细说说……该死!”鲁佛正打算继续盘问,忽然脸色为之一变,立刻向后退去,“这就被发现了!我还以为至少能和那与死者交谈的法术一样,来得及问五个问题呢!”
“这可是个活人,老弟!”冯达尔压低声音,但矮人很快就发现,他似乎并不需要这么做。
只见那年轻的祭司僵硬地转过身来,抬手指向鲁佛:“你……你们,入侵者。”
“我不是!”大德鲁伊连忙辩解,“听着,你得清醒过来,寻求内心的宁静,好吗?不要再被牵着鼻子走了!”
“寻求……”祭司仿佛听进去了鲁佛的话,深深吸了一口气,然而正当众人以为事情有转机的时候,那男子迈开脚步,抬起双臂,朝着鲁佛扑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贝拉调转手中木棍,拨开了那力气并不算太大的双手,含怒质问,“快住手!埃达丝的祭司是不会和人这么动手的!”
她?她就是个信徒,离真正的祭司还远着呢!
“不、不能动手?”祭司的眼眸中神采几乎消失不见,空洞得像是死人,“不!你们太嘈杂了!你们必须——离开!”
这可能是他所剩不多的理智中,找到的最后一个不具有攻击性的意图了:“如此嘈杂!我、我们又要怎么才能获得宁静啊啊啊啊!”
“砰砰砰砰——”
年轻祭司的嗓门提高了八十度,似乎是惊动了那些正在“睡觉或者冥想”的教友们,在众人的两侧,一扇扇屋门被纷然打开,数十名着装打扮和青年差不多的男女祭司一窝蜂似地涌了出来,朝着雷斯劳弗等人前赴后继地扑去。
很难想象,这里在方才还能给人以安宁和祥和,而现在却宛如是一片地狱景象,所有的祭司都像是行尸走肉一般,除了野兽般的吼叫之外吐不出任何声音。
“这起床气也太重了点儿吧!”黛西狼狈地躲到众人的身后,她可不想被这些教士扼住喉咙——可同样她也不想用马特琴附带的雷鸣魔法伤害他们,“咱们现在跑吗?”
“走!先离开这里再说!”帕特里克手握剑鞘,不断地将逼近的埃达丝祭司们抽到一边,“雷斯劳弗,他们是被控制的,别伤害他们性命!”
“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苛刻的要求!”雇佣兵怒吼着回应,抓起靠的最近的那男祭司的衣领,将他丢了出去,砸倒好几个人,“他们身上一点儿防卫的护具和武器都没有,连袍子都只有薄薄的一层、身子骨还弱——我一个耳光都能杀了他们!”
“你说的都对,但这就是埃达丝的牧师啊!”贝拉哭笑不得地从地上拾起石子,不断射击那些祭司们的膝部和脚踝,“一般来说攻击埃达丝的牧师都没什么好事,但咱们现在可真是被困住了!”
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他们所能做的恐怕就只有撤离一途,然而当众人且战且退地抵达那灌木墙附近的时候,之前还颇为灵敏的灌木这时候却一反常态地沉默以对,拒绝开出一丝缝隙。
“这恐怕是一道保险机制,”鲁佛用魔法感知了一番后得出结论,“这是一道保护机制!为了防止这些被操控的祭司离开!”
“但咱们现在也被困在里面了!”安格丽塔用剑柄敲倒一个祭司,无奈地喊道,“要不和雷斯劳弗叔叔一样,咱们也都翻墙好了!”
“你是认真的?!我不觉得他们会给这个机会!”黛西试图忙里偷闲地用一些曲调来平缓这些暴走神官们的情绪,却毫无意外地没有任何结果,“去那个山水之穹行不行?到他们的寺庙里面去!那里好歹供奉着他们的神吧?!”
“我不觉得这些人现在还有理智思考这个……但或许你说的有道理?”冯达尔回应,矮人此刻手中的盾牌不知道被多少只手牵扯着,他发出一阵阵压抑的吼声,结实的体魄向着前方一步步退了过去,竟是让那些祭司不断后退,直至跌倒在地。
“就是现在,快快快!”
尽管在不杀人的前提下推进颇为艰难,但好在埃达丝牧师们的身体素质本来也不算优秀,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祭司们在月光下滚倒了一地,而雷斯劳弗等人终于是踏上了那座半圆形寺庙的台阶。
白垩石阶下,刚才还毫无理智的神官们纷纷停住了脚步,只是抬头望着即将推门进入建筑的众人,既不催促、也不威胁。
雷斯劳弗当先推门而入,一尊雕像,刻画着一位穿着绿色衣裙的黑发妇女端丽地站在正中央的祭坛上,那是埃达丝的雕塑。在另一些不同的场合,祂的形象会被适度微调成有着蓝色和绿色秀发的树精或野精灵。但无论如何,面对祂雕像的凡人会被平和而包容的感情所笼罩,变得气静而神宁。
但这一次显然是例外。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神像正前方下面的地上,在那里,一名穿着祭司袍服的老人拄着木棍盘膝而坐。他的头颅仍然昂起,看向自己所敬拜的神祇;他裸露的躯体部分伸出根系,扎于砖石的缝隙;而他的灵魂也终于获得了完全的宁静——像树一样。
“狄西帕,”大德鲁伊在沉默的最后叹息了一声,“现在我找到你了,老伙计。”
第146章 宁静,或并非如此
“他死了。”冯达尔描述着显而易见的景象。
“问题是,怎么死的?”安格丽塔则提出了自然而然会衍生的问题,“为了摆脱和外面那些人一样的命运?”
对于神官们来说,被操控、成为没有自己思想的傀儡,的确比寻求死亡要来得更糟糕一些——至少选择了后者,他们就能回到所侍奉神明的神国。
“或许如此吧,”鲁佛喃喃,“但他是狄西帕,他应该能做到更多。”
四十六年前,他们曾经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直到后面很多年都还有书信往来,大德鲁伊知道他的本事。这个老人应该可以让更多的教友同他一起摆脱被操控的结局,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亡,但他却选择独自一人,在神庙之内停止呼吸。
在众人思考这件事的时候,雷斯劳弗却给了他们另一个思路。
“那件神器呢?”雇佣兵在神庙之内来回走动着,这座建筑并没有什么繁杂的结构,很容易就能纵览全局,就连藏暗室的地方都没有。
“那只是一个传闻,”大德鲁伊耐心地解释道,“连我也只是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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