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都是战犯 第93章

　　“那五番队被袭击了，谁会来支援你们？”

　　祥子的视线钉在奈奈身上。

　　一里默不作声的看着。

　　当然，若是有必要的话，一里可以接管祥子的身体，用对方的身体来做任何事。只不过，一里不会做那种会让人感觉到不安的事情，除非必要。

　　所以，一里只是旁观着这场挚友之间的对话。

　　“这不好笑。”

　　奈奈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如果你知道笑点的话，它会很好笑的。”

　　祥子低声说。

　　一里一直看到这场对话的结尾。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应该会很困惑吧？还是会觉得心里毛毛的，希望那家伙从我眼前……”

　　在祥子眼中，奈奈头上那对绑成香蕉马尾，正在轻轻摇晃。

　　“……消失吧。”

　　一里闭上了眼睛。

　　说实话，一里本指望这次访问能够让祥子静下心来，想想“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不管再怎么说，另一个世界里的祥子都太过激了，一里不希望自己手下的祥子也变成那样——之前出手改动祥子的圣文字能力也好，现在把祥子派去尸魂界和死神交流也好，都是一里希望祥子能够改改那个极端的性子。

　　不过，大场奈奈的出现，恐怕会让这一切变为泡影。

　　想到这里，一里叹了口气，接着再度睁开眼睛，重新看向这个王座之间。

　　凉已经走了。

　　一里知道，这是自己的所作所为太不礼貌了，怪不得凉。但是，看到凉走了，一里多少还是有些寂寞……在短暂的寂寞过后，一里又重新投入到了自己手上的事情中。

　　……丰川祥子能在尸魂界见到大场奈奈，在一里的计划之外。

　　在三年前，一里杀了大场奈奈，并用其血肉让自己作为“友哈巴赫转世”而觉醒的那场宴会里，一里的确没有把奈奈的灵魂也吃掉。可是，一里应该是把奈奈身上所有的妖力和灵力都吃了个一干二净，奈奈转生尸魂界也只该是个普通人才对。

　　……三年就成了副队长？

　　这速度也太快了。

　　根据一里从自己的前世“友哈巴赫”记忆中得到的情报，死神分为二十等灵威。其中，最普通的队员是二十等灵威，而副队长则在四到五等……大场奈奈是怎么在三年内跳了十五等灵威，不，考虑到她三年前才转生，恐怕这个灵威跨度还要更多。

　　这是……怎么一回事？

　　“……灵王吗？”

　　一里能够想到的原因，也就只有这个了。

　　灵王，那是后藤一里的“父亲”……更准确一点的说法，他是一里前世，“友哈巴赫”的父亲。

　　除此之外，灵王是世界上第一个力量实体，灭却师和死神的源头，他诞生于鸿蒙之初，是世界本身为了拒绝原初世界的混乱发展而诞生的生命。

　　而且……

　　“愚蠢的王。”

　　一里微微向后倒下，靠在了自己的王座上。

　　明明看到了一切，灵王却默许胆怯的死神们对自己动手。死神挖去了灵王的心脏，削去双足，划开了五脏六腑并将他们从本体中拿了出来，剥除力量后坠落下界。

　　而那些死神不断削弱灵王的力量，只为创造出一个便于他们支配的“王”。

　　……多么愚蠢的王啊。

　　一里靠在她那冷酷而威严的王座上，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灵王那被背叛的凄惨形象。她忍不住轻蔑地嗤笑了一声。明明是无所不能的王，却落得如此下场，实在可笑至极。

　　要是换做自己，一里笃定，她是绝不会为了他人作出牺牲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

　　想到这里，一里闭上眼睛。

　　她再一次睡了过去。

　　……那是个温柔的梦，她梦到了一切还没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在无忧无虑的笑着，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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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四章会议前。

　　离正式的“会面”还有大约三个小时。

　　丰川祥子坐在五番队的会客厅里，慢慢的喝着咖啡。

　　咖啡是在十六世纪传入日本的，大概就是出于这个原因尸魂界提供的咖啡，也和现如今已经彻底日化的咖啡口味不同，更偏西式。

　　这是祥子喝不惯的口味。

　　这可不是矫情，为了呈现出味道甘醇，口感温和的咖啡，日本普遍采用慢火长时间烘焙技法，从生豆到烘焙完成通常耗时廿分钟以上，远高于欧美平均十五分钟的烘焙节奏，慢火烘焙使得咖啡味谱动态更平稳，充分完整的梅纳德反应使得咖啡在烘焙过程中产生更大量“梅纳丁”成分，这是日式咖啡口感显得芳醇厚实，甘香微苦的主因。

　　这是日本花了四百多年的历史，对咖啡进行的改变。

　　……日本人也是一样。

　　现在的日本人，和数百年前的日本人，已经完全不同了。

　　“尸魂界……”

　　祥子闭着眼睛，轻声念叨着这个世界的名字。

　　怎么说呢……这个所谓的尸魂界，比祥子想的还要落后。不开玩笑的说，这里甚至都算不上明治时代的日本，顶多算是江户时代。

　　“根本没有跟着时代前进啊。”

　　祥子清晰的察觉到了这一点。

　　就算是刚刚来到尸魂界三年的大场奈奈，对“现代”的事情也一无所知。

　　……对祥子的事情也是。

　　祥子下意识地握住拳头，一直到指甲嵌入皮肉，一直到血从指缝间流下。

　　“我……”

　　血一滴滴地从指缝间渗出，在祥子精致的制服留下痕迹。

　　“真是狼狈啊，丰川祥子。”

　　她自嘲地笑了笑，灵力涌动，伤口迅速愈合，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记。握了握拳，确认已经没有大碍，祥子才缓缓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是静谧的瀞灵廷，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

　　但祥子心里清楚，这只是表象。

　　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着的是死神们傲慢的灵魂和对灭却师根深蒂固的蔑视。

　　“和平条约……”

　　祥子低声呢喃。

　　后藤一里这几近示弱的做法，说实话，祥子很看不起。特别是一里对自己的部下那么强势，对死神又那么软弱……

　　她坐在榻榻米上，轻轻按着自己的眉心。该死的偏头痛又犯了，这让她更加烦躁……自从那次模拟结束后，祥子就有了这个小毛病。

　　敲门声打断了祥子的思绪。

　　“请进。”

　　拉门被轻轻推开，雪之下雪乃和五更琉璃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说吧，情况怎么样？”

　　祥子端起咖啡杯。

　　“根据我们打探到的消息，这次会面安排在瀞灵廷的‘真央会议厅’，时间是……”

　　雪之下雪乃顿了顿，语气平静地陈述着自己打探到的情报，“参与会议的队长只有朽木白哉，京乐春水，浦原喜助，山本总队长似乎不会出席。”

　　“只有三个队长吗……”

　　祥子哼了一声，“看来死神们并不重视这次会面，或者说……”

　　“或者说，他们有所依仗，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五更琉璃接过了祥子的话，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看起来像是陷阱呢。”

　　雪之下雪乃双手抱胸，语气依旧平静。

　　“陷阱又如何？”

　　祥子将咖啡杯重重地放在案几上，发出一声闷响，深褐色的液体溅出几滴，在榻榻米上晕染开来，如同盛开的黑色曼陀罗。

　　“殿下给出的命令就是签订条约，让死神不要干涉现世……不论如何，这个任务都是必须完成的。”

　　祥子阴沉着脸，“就算我死了，也必须完成……”

　　“……殿下也没有那么不通人情。”

　　雪之下轻声为他们的陛下，也就是后藤一里辩解，“陛下是个很温柔的人。”

　　“那是因为你一直在国外，所以才会这么想。”

　　祥子嗤笑了一声，“所有干部都知道，殿下她……”

　　话刚出口，祥子就闭上了嘴。她显然是意识到自己不应该继续说下去，特别是在同僚们面前。

　　“……算了，还是说回会议上吧。陛下的命令只有【死神不得干涉现世】一条，其他的都交给我决定。不过，既然陛下也派了你们出场，应该是要让我听取你们意见的意思。你们觉得，我们应该提出些什么条约？”

　　“首先，我们要搞清楚一件事。”

　　雪之下雪乃开宗明义。

　　“我们不是去求和的，我们是去谈判的。所以，我们提出的条件必须对我们有利，而不是一味地退让。”

　　“雪之下说得对。”

　　五更琉璃难得地附和了一句，“我们灭却师，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我觉得，我们可以利用死神们最担心的事情来做文章”雪之下雪乃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上闪过一丝精光，“现世的安全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我们可以以此为筹码，让他们在条约上做出让步。”

　　“哼，说的也是，那群家伙最怕的就是现世崩坏，灵魂失衡那套说辞了。”

　　祥子冷笑一声，“毕竟，维护现世平衡可是他们自诩的‘职责’。”

　　“我们可以主动提出，灭却师愿意协助死神维护现世平衡。”

　　雪之下雪乃继续说道，“当然，这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别告诉我，你打算主动向死神摇尾乞怜？”

　　祥子挑了挑眉，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当然不是。”

　　雪之下雪乃淡淡地说道，“我们可以要求死神承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干涉灭却师在现世的一切行动。只要不涉及虚和死神，那么其他的一切，死神都无权过问。”

　　“这个主意不错。”

　　祥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容，“那些死神不是说’灭却师消灭虚扰乱平衡‘吗？既然如此，那他们就只管虚吧。”

　　五更琉璃摇了摇头，语气冰冷如霜:“我不同意。”

　　“哦？”

　　祥子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琉璃，你有什么高见？”

　　“‘不干涉’还不够，”

　　五更琉璃冷冷地说，“我们为什么要被动地接受他们的‘不干涉’？”

　　她猛地站起身，语气凌厉，“什么时候轮到他们来指手画脚了？”

　　“琉璃……”

　　雪之下雪乃轻声开口，却被五更琉璃粗暴地打断。

　　“雪之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五更琉璃的眼神如同两柄锋利的刀锋，直直地刺向雪之下雪乃，“你觉得我们应该以和为贵，尽量避免冲突，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