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都是战犯 第94章

　　雪之下雪乃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我们应该让死神付出代价。他们必须要付出代价。”

　　“琉璃，”

　　雪之下雪乃语气平静，“你觉得，我们现在有和瀞灵廷全面开战的资本吗？”

　　五更琉璃咬着嘴唇，眼神飘忽不定。雪之下雪乃的话像一盆冷水，兜头浇灭了她心中燃烧的怒火。是啊，灭却师的实力和死神相比，始终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千年前的血战，两百年前的惨剧，无一不在提醒着他们，死神是多么可怕的敌人。

　　“难道……我们就这样忍气吞声吗？”

　　琉璃不甘心的问，“任由那些死神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

　　“就因为我们没有力量？”

　　听到这话，祥子站起了身子。

　　她说，“不。”

　　“……我们和两百年前，和千年前的灭却师不一样。”

　　祥子说，“我忽然想起一句话:’在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在谈判桌上也得不到。‘或许殿下的确是打算要我们带回去和平，但绝对不是像张伯伦那样，用空口白话带回什么一代人的和平。”

　　丰川家的女主人，对自己的部下如是说，“——我们要让死神们明白这一点，我们要让他们意识到，我们可不是过去那些任他们宰割的灭却师。”

　　——要怎么做呢？

　　“我们，来和他们打一场。”

155

　　第一百五十五章队长们。

　　京乐春水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

　　他带着自己标志性的蓑笠，在队长羽织外披着粉红外套。

　　“老头子还真是把麻烦的工作推给我了啊……”

　　说句实话，春水根本不想掺和到灭却师这档子事里。

　　……毕竟，两百年前对灭却师一族的灭族，春水也出了力的。

　　“灭却师都是些顽固的家伙，如果不是那样，也不至于在两百年前变成灭族战争……”

　　春水压着蓑笠。

　　对灭却师的彻底灭族，是在两百年前。

　　因为灭却师消灭虚是彻底消灭，三界灵魂数量会因此偏颇，进而会导致世界崩坏……本来，死神方面只是要求灭却师不要继续消灭虚，但顽固的灭却师一直拒绝这点，最后才导致了死神在两百年前决心消灭整个灭却师一族。

　　“这一次，灭却师又要搞什么’全人类灭却师计划‘……真是来者不善啊。”

　　说实话，春水对灭却师没什么好感。

　　至少在他还是普通队士的时候，他曾经打过交道的灭却师，是一个赛一个的高傲。明明灭却师已经是死神的手下败将，这些灭却师却一点也不知道服软。

　　……为什么这些家伙，就不肯为了活下去而让步呢？

　　“京乐队长，京乐队长——”

　　春水神游天外的意识回来了。

　　他刚刚走神了，一时之间也没意识到是谁在喊自己。不过，这房间只有朽木白哉，京乐春水，浦原喜助三人，而朽木白哉显然是那个打死也不会喊人的家伙……所以，也只能是浦原喜助了。

　　“……怎么了，浦原队长？”

　　春水摘下蓑笠，露出那双总是带着笑意，却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睛。

　　“我说啊，叫我来干嘛？我这十二番队队长，整天捣鼓些小玩意儿，这种外交场合，怎么也轮不到我吧？”

　　浦原喜助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拐杖，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对这场会议毫不在意。

　　作为护庭十三番队里有名的闲人，浦原喜助对一切社交活动都没什么兴趣。除了四枫院夜一能把他从十二番队的研究室里拉出来外，也就只有这种正式命令能够拉动他了。

　　春水哈哈一笑，打了个马虎眼:“哎呀，浦原队长，这不是山本总队长特意要求的吗？说是需要你这样技术型人才，万一谈到什么技术细节，也好有个明白人嘛。”

　　实际上，山本总队长只要求春水挑选两位队长参会，毕竟灭却师那边也只来了三个人，死神这边队长全上，未免有以多欺少之嫌。至于为什么选浦原喜助，春水心里也盘算得清楚。这灭却师摆明了来者不善，“全人类灭却师计划”，这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要搞明白这件事，浦原喜助的智力是必须的。

　　浦原喜助眯起眼睛，盯着春水看了半晌，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不过春水打太极的功夫一流，脸上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表情，让人完全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总队长啊……”

　　浦原喜助意味深长地咀嚼了一遍，最终也没再追问下去。他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既然是总队长的命令，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咯。不过话说回来，这灭却师闹什么呢，两百年前的教训还没吃够吗？非得再来一次，才肯老实？”

　　春水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谁知道呢？或许他们觉得这次能翻盘吧。”

　　说是这么说，春水却有些疑惑。

　　两百年前，春水就已经是队长了，他当然也负责了对灭却师的剿灭。按道理来说，灭却师应该全都死了才对……可是，现在灭却师又冒出来了。

　　这些灭却师，真的是两百年前被灭族的灭却师们的后代吗？

　　“……对了，浦原队长，”

　　春水笑着问，“我不太懂技术……你们技术开发局有保存灭却师的遗体吧？我记得，你们好像有出过报告，说灭却师并非是一个职业，而是一个种族？”

　　“哎呀哎呀，京乐队长还有看过报告啊，这可真是荣幸。”

　　“至于灭却师嘛……”

　　浦原喜助按住白相间的渔夫帽，“没错，灭却师和人类的不同，来自于他们的血缘。”

　　“力量的来源？你是说灵压的来源吗？”

　　春水好奇的问。

　　浦原喜助点了点头，“死神的力量来自于自身，来自于魂魄，只要灵压足够强大，任何人都可以成为死神，哪怕是流魂街的平民。”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但是灭却师不一样，他们的力量，来自于血脉，来自于他们的祖先——友哈巴赫。”

　　友哈巴赫，那是死神们全都知道的名字，因为他被写进了真央灵术学院的教科书里。

　　在千年前，友哈巴赫带着灭却师进攻尸魂界，死神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击退了灭却师之后，友哈巴赫被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杀死。

　　“也就是说，只有友哈巴赫的后代，才能成为灭却师？”

　　春水问。

　　浦原喜助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扇子，将写有“不知不言”的扇面挡在嘴前，“不不不，京乐队长。现在的研究只能证明’灭却师都是友哈巴赫的后代‘，但并不能证明’只有友哈巴赫的后代，才能成为灭却师‘……说不定，也有其他成为灭却师的方法呢。”

　　“原来如此……”

　　京乐春水心想，果然。

　　在两百年前的那次灭绝事件中，绝对有某些人心软了，放了一些灭却师逃跑。而最有可能做这种事的，大概就是京乐春水的好友，前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吧。

　　浮竹十四郎是个仁慈的人。

　　他为人善良，温厚笃实且热爱和平，平等地看待死神及人类，灭却师当然也是一样。

　　如果是浮竹的话，确实有可能会放过灭却师。

　　“……要不是你百年前就去幻想乡修养，到现在也联系不上的话，我可得好好抱怨你一顿。”

　　春水低声说。

　　在一百一十年前，有相当一批死神移居到了幻想乡。

　　之所以会发生这种事，是因为那时候的博丽巫女发动了博丽大结界，将装满魑魅魍魉的幻想乡从人世间切离了出去。为了维持灵魂的数量不会出差错，尸魂界派了相当一部分人前去幻想乡，帮忙主持转世工作……结果，随着尸魂界和现世脱开联系，那些死神也一去不回了。

　　在尸魂界和现世重新连接的现在，京乐倒也派人去找过幻想乡，但幻想乡似乎也和这百年间的尸魂界一样，从现世里彻底消失了。包括浮竹在内的队长和死神们，恐怕也没法回来了。

　　……如果哦浮竹还在的话，春水还可以找他对质。但现在，春水也只能叹一声罢了。

　　接着，春水将视线放在了朽木白哉身上。

　　朽木白哉是六番队队长，六番队是贵族统领队，保护四大贵族的利益。春水之所以选择白哉作为第三个与会队长，就是考虑到需要有人代表贵族们的利益。

　　……哎，山本爷估计是随便说个数字，可要为了数字闹心费神的可是我啊。

　　春水一边想着，一边温和的开口，“朽木队长，对这次的条约，你有什么想法？”

　　春水问的其实不是白哉个人的想法，而是他背后贵族们的整体意志。

　　朽木白哉虽然不喜欢这么做，但还是传达了四大贵族一起讨论出的要求。

　　朽木白哉冷冷地开口了，“四大贵族的意思是，接下来十年，尸魂界不再插手现世的事务。除了消灭虚之外，死神不能干涉灭却师做任何事。”

　　京乐春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朽木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白哉瞥了一眼春水，“现世，就交给灭却师全权处理。”

　　“什么！”

　　春水猛地站了起来，连带着酒水都洒了出来，他顾不上这些，瞪大了眼睛，“把现世拱手让人，你们疯了吗？”

　　浦原喜助也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他放下手中的扇子，“白哉小弟，这可不是小事，你确定四大贵族都同意？”

　　“这是灵王的意志，”

　　白哉淡淡地说，“我只是代为传达。”

　　灵王？春水和浦原喜助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牵扯到了灵王。

　　“灵王……”

　　春水喃喃自语，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揉了揉眉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哉没有理会春水的疑问，他继续说道，“十年而已，对我们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

　　他的目光扫过在座的两人，“而且，我们和灭却师敌对的理由，就是因为灭却师消灭虚。除此之外，我们并没有对立的理由。”

　　“灵王的意志？”

　　春水重复着这几个字，“朽木队长，恕我直言，灵王陛下已经很久没有直接干涉尸魂界的事务了。怎么突然就……”

　　他顿了顿，斟酌着措辞，“对现世如此‘关心’起来了？”

　　浦原喜助也适时地帮腔道:“是啊，白哉小弟，这事儿听着有点玄乎啊。就算灵王陛下真的有什么指示，那也得通过中央四十六室传达吧？”

　　他摇着扇子，嘴里也带着几分不信。

　　白哉面不改色，语气依旧冰冷。

　　“这是贵族会议与灵王宫沟通后的结果，具体细节不便透露。”

　　京乐春水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打着拍子。灵王……这两个字的分量太重了，重到即使是他，也无法轻易置之不理。

　　“朽木队长，你确定这是灵王的旨意，不是四大贵族的意思？”

　　春水故意用了轻佻的语气，“说实话，就算真是四大贵族的意思，我们也不会驳回的。”

　　白哉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京乐队长，慎言。这种事情，是事关朽木家荣誉的……我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浦原喜助摇着扇子，“话虽如此，白哉小弟，这十年……十年啊！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万一友哈巴赫在这十年里借此机会搞什么把戏，到时候再想收拾残局可就难了。”

　　“我个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白哉居然点了点头，“但灵王的旨意就是如此。若是浦原队长不信的话，也可以找四枫院队长确认……昨天的四大贵族会议，四枫院队长也未缺席。”

　　浦原喜助对春水使了个眼神，接着就借故告退。在走出会议室后，他拐进了一个僻静的角落，从怀里掏出一个造型奇特的通讯器。

　　“喂，蜂，是我，浦原喜助。”

　　——浦原喜助并没有第一时间联系四枫院夜一，而是给夜一的副队长播去了通信。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女声:“干嘛？我很忙的，没空跟你闲扯。”

　　“别这么冷淡嘛，蜂，”

　　浦原喜助笑嘻嘻地说，“我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那些灭却师，有什么动静？”

　　“哼，你还好意思问，”

　　蜂梢绫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居然使唤我去帮你调查……你以为自己是二番队队长吗？”

　　“这是因为我相信蜂副队长学习自夜一的技术啊。在夜一不在尸魂界的现在，你是最可靠的监听人员了。”

　　浦原喜助又赞美了蜂梢绫几句，这让后者的心情明显变好了，“那个领头的灭却师，叫什么丰川祥子的，她在策划一场模拟战，说是要在正式会议之前展现一下他们的实力，好争取更优越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