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都是战犯 第120章

　　灯摇了摇头，“我只是以为祥会自杀。”

　　“自杀和自残……有什么区别吗？”

　　白野挠了挠头，他实在搞不懂灯在想什么。对他来说，这两种行为都挺极端的，反正他一个都不会去做。

　　灯抬起头，轻声说，“自杀，是想要失去一切。自残……是想要得救。”

　　“搞不懂，“白野耸耸肩膀，”

　　算啦，反正和我没关系。总之，灯，你选祥子作为主控角色，应该是有什么想法吧？”

　　白野继续问，“你是想要拯救祥子吗？”

　　灯摇了摇头，“祥子是个很坚强的人，她不需要我的拯救。”

　　……都要自残了，还不需要帮忙吗？

　　白野感觉灯的感性有点奇怪。

　　“那你为什么选择祥子作为主控角色？”

　　白野又问。

　　灯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操作起来。

　　【祥子用妖力治愈了自己身上的伤口，开始回学校上学。】

　　【虽然因为请了几天病假，祥子在班上的声誉稍微受损了。但是，祥子依靠她那和蔼可亲的态度，以及长袖善舞的待人，很快恢复了自己的名声。】

　　【除此之外，祥子也开始调查起都市传说来。】

　　白野眼角一挑，都市传说？

　　说到最近最火，最流行的都市传说……那不就是，复活之术吗？

　　“你想复活谁吗？”

　　白野问，“我有复活道具，你没必要在模拟里筹备这个。”

　　白野虽然没有在现实里使用道具的打算，但是也多少买了些中意的东西。其中，能够复活别人的道具，也有那么几十种……不管灯想要复活谁，白野都能把那人从土里拉出来。

　　“复活不重要，”

　　灯温声说，“为了复活而努力，才重要。”

　　白野想了想。

　　他觉得灯说得对。

　　【祥子调查出了许多种复活之术，有数十种复活之术之多。要说它们有什么特点，就是它们都不是“直接复活别人的法术”，而是“从别的什么东西口中，问到真正的复活之术”】

　　【比如，有一种名为“黄泉引路”的秘术，需要在午夜时分，于坟场中央燃起七盏幽蓝色的鬼火，再以活人的鲜血浇灌一株生长在坟墓上的曼陀罗花，据说曼陀罗花会开口说出通往黄泉的道路，而只有走过这条道路，才能找到复活亡魂的方法。】

　　【又比如，在月圆之夜，以活人的心脏为祭品，召唤百鬼，并从百鬼口中问出复活的秘密。据说百鬼各有不同的能力和弱点，只有找到合适的妖怪，才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再比如，在四点四十四分，询问四尺四寸四分处的狐狗狸，就能得到复活之术。】

　　【祥子很快就锁定了流言的起点……也就是“四尺四寸四分处的狐狗狸”。】

　　【接下来要怎么做？】

　　灯停下了操作。

　　她稍微翻过身，将身子凑近了白野一点。

　　“白野，”

　　灯看着白野的眼睛，“你知道，这个世界观吗？”

　　“不知道。”

　　白野理直气壮的说。

　　白野其实都没怎么去研究过有那些模板，反倒是灯，在这次开始模拟前，认认真真的将模板内容看了一遍。

　　所以，灯开始为白野解说。

　　“神秘，都市级，诅咒，咒珠，这并不是四个世界观，而是细分……模拟器，有着给世界观细化的能力。”

　　白野这还是头一次知道。

　　灯纤细的手指在空中划过，像是在拨弄着无形的琴弦，“模拟器里的世界观设定，就像一个金字塔。最底层是‘神秘’，也就是超自然力量的有无。它决定了这次加入的世界观有没有鬼神或魔法……再上面一层是‘影响范围’，决定这些力量所波及的范围是全球性的，还是只局限于一个城市。”

　　白野听得有点懵，这玩意儿听着怎么这么像RPG游戏的设定？他挠了挠头，“所以，‘都市级’就是指的影响范围？是只有一个城市里出现诅咒，还是每个诅咒最多波及一个城市？”

　　“是波及范围，”

　　灯点点头，肯定了白野的问话，“再往上，是‘事件类型’，比如是‘诅咒’，‘神迹’，还是‘魔法师复苏’等等。最顶层，就是本次加入的特定物品。”

　　她顿了顿，整理了一下，做出总结，“在这次加入的世界观里，‘神秘’是‘有’，‘影响范围’是‘都市级’，‘事件类型’是‘诅咒’，‘核心物品’就是‘咒珠’。”

　　“咒珠？”

　　白野挑了挑眉，这名字听着就一股子廉价网游的味道，“不会是收集500颗咒珠，能解锁大咒珠吧？”

　　灯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继续说道，“在这个世界观里，人死后如果心怀怨恨，而且死去的过程在流传中形成了都市传说，就会产生诅咒。而当灵力发生剧烈波动时，这些诅咒就会凝结成咒珠，拥有复活死者的力量。”

　　“原来世界观设定可以这么详细吗……我都没试过。”

　　白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注意到一点，“灵力发生剧烈波动时？Starry的骑士们重新掌握灵力，就会让灵力剧烈波动吧？那么，东京会出现咒珠？”

　　灯点点头。

　　她眨了眨那双清澈的眼睛，“白野喜欢悲剧，我知道。”

　　“……别太顾忌我了，”

　　白野伸手，拍了拍灯的脑袋，“你自己玩的开心才最重要。”

19

　　第十九章没能成为人类。

　　夜幕低垂，雨水从铅灰色的天空倾泻而下，密密麻麻的雨丝交织成巨大的网，笼罩着整座城市。

　　昏黄的路灯无力地穿透雨幕，光晕在湿漉漉的空气中扩散开来，朦胧的光影让一切都看不真切。

　　路上的行人撑着各式各样的雨伞，五颜六色的伞面点缀在灰蒙蒙的雨幕中。他们步履匆匆，急于从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中逃离，或者说，他们是急于从自己的命运中逃离。

　　雨水冲刷着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城市迷离的灯光，光线在水幕中扭曲变形，显得格外阴沉。

　　楼宇间闪烁的霓虹灯，仿佛巨兽冰冷的眼睛，漠然注视着下方渺小的芸芸众生。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条人行天桥静静地横跨在街道上。

　　或许是因为大雨，天桥上几乎没有人。

　　之所以用“几乎”这个词来形容，是因为这里还有人。

　　有两个人。

　　密集的雨点如同冰雹般砸落，无情地敲打着少女瘦弱的身躯。凛冽的雨水毫不留情地倾泻而下，将那头原本有着干爽色彩的蓝色双马尾浸透，沉甸甸地垂在她的肩头。她孤身一人站在空旷的天桥上，没有撑伞，纤细的身影在风雨中显得格外单薄。雨水顺着发丝滑落，流过她精致的脸庞，在尖尖的下巴上汇聚成一颗颗晶莹的水珠，滴落下来，消失在茫茫的雨幕中。

　　她单薄的衣衫早已被雨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也显露出她过于纤瘦的身材。那些肌肤被冰冷的雨水浸润，泛着令人心悸的青白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脆弱。

　　雨水冲刷着她苍白的脸颊，让她的表情看不分明。

　　“你来了。”

　　蓝发少女低声说。

　　在蓝发少女对面，站着一位有着浅灰色头发的女孩。

　　灰发女孩的头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在昏暗的路灯下泛着淡淡的银光。她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密集的雨点敲打在透明的伞面上，发出清脆的“滴滴答答”声，仿佛一首节奏明快的乐曲，在空旷的天桥上回荡。

　　“因为，我也是我。”

　　灰发女孩轻声说。

　　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蓝发少女的脸上，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像是无声的泪水。她凝视着对面的灰发女孩，眼神复杂，像是藏着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灰发女孩则平静地站在伞下，透明的伞面隔绝了雨水，却似乎也隔绝了两人之间的情感流动。只有雨声，和两人浅浅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几秒钟的沉默，像是凝固的时光。蓝发少女抬起手，纤细的手指微微弯曲，比出一个手枪的形状，指向了了灰发女孩。

　　“遗言……”

　　她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细微得几乎被雨声吞没。

　　“那个，不需要了。”

　　灰发女孩打断了蓝发少女的话，语气依旧平静。

　　她们之间的雨下个不停。

　　就像是命运一样。

　　“……说的也是。”

　　蓝发少女的指尖，燃起一点蓝光。

　　指尖的蓝光骤然绽放，并非如预想中那般轰鸣炸裂，而是凝聚成一道纤细而凌厉的光束，无声无息地穿透了灰发女孩的心脏。没有鲜血飞溅，也没有痛苦的哀嚎，甚至连那透明的雨伞都未曾晃动半分。

　　直到……有人轻微的叹息了一声。

　　那叹息，像是羽毛落地般轻柔，几乎被雨声淹没。

　　灰发女孩的身体微微晃动，透明的雨伞从她手中滑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弹跳了几下，最终静静地躺在那里，伞面反射着昏黄的路灯，如同镜子般照出了灰发少女倒地的身影——灰发女孩的身体缓缓倒下，如同被折断的木偶，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雨水冲刷着她的身体，将那原本柔顺的灰发浸湿，紧紧地贴在她的脸颊上，遮住了她平静的面容。

　　她死了。

　　【丰川祥子杀了高松灯。】

　　灯轻快的杀掉了自己。

　　“等等——”

　　白野猛地起身，“杀掉也太没意思了！”

　　他在自己的卧室里踱步几圈，然后开口说道，“灯，要不你自杀吧？反正我看模拟里的你也知道会这样！”

　　不止如此，白野还激动了起来，“我们可以去找个你的乐队成员自杀……对，立希，在立希面前自杀！这样立希手上一定会出现咒珠！”

　　“白野，”

　　灯轻声说，“玩游戏的时候，以拿手柄的那边为准……这是你的准则吧？”

　　“嗯……嗯，我知道了，”

　　白野扯了扯嘴角，坐了下来，“我看你操作就行了。”

　　灯暂停了模拟，仰面躺在床上。

　　屏幕的光映照在灯的脸上，让她的脸带上了几分小动物般的楚楚可怜。

　　“我的打算很简单，”

　　灯的声音轻柔，“在模拟中的我，忽然死掉，而且还是被谋杀，这足以让立希行动起来。但如果是自杀……”

　　她的声音带上几分怜悯，“立希大概会在一番苦恼之后接受现实，然后认定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接着接受这份决定。”

　　白野挠了挠头，似乎有点没跟上灯的思路。

　　“所以，你是想让立希认为你是被杀的？”

　　灯稍微歪了歪头，灰色的发丝滑落下来，遮住了一部分脸颊，更添了几分神秘感。

　　“虽然这的确是自杀，但我不希望立希认为我是自杀。”

　　白野更懵了，他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这绕口令吗？自杀但不想被认为是自杀？那你到底想干嘛？”

　　灯看着他，“白野，我想要看看，立希会为我做到什么地步。”

　　接着，灯继续说，“毕竟，模拟是真实的……对吧？”

　　“那这样的话……”

　　白野侧躺下来，又躺在灯的身边，“那要不要虐尸啊？让尸体变得惨不忍睹，这样立希也会更有动力吧？比如，在尸体上刻字？或者，干脆把尸体……”

　　“我不擅长这种事。”

　　灯伸出手，将模拟器的页面转了一圈。

　　“所以，请帮帮我，白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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