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都是战犯 第119章

　　雪之下雪乃用力呼吸着夜晚的冷空气，她讨厌自己竟然会因为那句“朋友”而动摇。现在，她需要冷静，需要回到她熟悉的地方，才能重新掌控局面。

　　千叶的公寓……回千叶吧。

　　“该死，末班车……”

　　雪之下看了一眼车站的电子屏，时间紧迫，她快步走向检票口。脑子里仍盘旋着四宫辉夜那张虚伪的笑脸，以及那句轻飘飘却杀伤力极强的“朋友”。

　　“嘭！”

　　一声闷响，雪之下雪乃一头撞在一个柔软的物体上。她被撞得后退了半步，惯性使然，差点摔倒。

　　“搞什么……”

　　雪之下低声咒骂了一句，扶着墙站稳，这才看清自己撞到的是什么。

　　那是一个娇小的女生，黑色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膀上，被撞之后，她微微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攥着书包带，身体轻微地颤抖着。

　　雪之下雪乃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女孩的印象，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皱了皱眉，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率先开口道歉:“对不起。”

　　女孩缓缓抬起头，用和那娇小身躯完全不符的凶猛态度，啧了一声，“啊……你也对不起。”

　　被撞的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椎名立希。

　　椎名立希今天过得很不好……实际上，从昨天晚上听到白野那番关于复活的话之后，立希的心情就一直很不好。

　　立希并非真的相信那虚无缥缈的秘术，真正让她感到不安的是白野的态度。那份认真，那份执着，让她开始怀疑自己对灯的感情是否足够深沉。难道在白野对灯的感情，比立希对灯的感情更沉重吗？这种想法如同尖刺般扎进她的心里，让她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痛楚和茫然。

　　或许是因为这个，立希的声音才重了几分。

　　而正是因为这个，雪之下对立希的感官，并不太好。

　　……算了。

　　雪之下不打算和立希计较，毕竟对方不可能知道自己是谁，而且看起来这女孩心情也不太好。作为Starry的骑士，雪之下要对这些人有包容之心。毕竟，骑士是牧羊人，而民众是羊，这是殿下说过的话……

　　所以，到了最后，雪之下只是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

　　这细微的动作却透露出一种上位者的姿态。椎名立希察觉到了，心中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了，她想要直接骂出声来，问雪之下到底是搞什么鬼。

　　但最后，就像快要爆炸的气球被针轻轻一扎，所有的怒气都泄掉了。立希现在只想回家，不想和人起矛盾。

　　两人之间的空气凝滞了片刻，仿佛有一根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最后，还是雪之下先打破了沉默。她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算作回应，便转身快步走向检票口。她没有时间和一个陌生女孩纠缠，四宫辉夜那句“朋友”还在她耳边回响，像一根刺扎在她心头，让她烦躁不已。

　　椎名立希看着雪之下离去的背影，纤细的背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单薄，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仿佛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她摇了摇头，将这感觉归咎于最近的压力。她现在有些精神衰弱，出现幻觉也不奇怪。

　　出了车站，冷冽的夜风迎面吹来，让椎名立希稍微清醒了一些。她家就在附近，走路也就十分钟的路程。街上行人稀少，昏黄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里乱糟糟的，像一团缠绕在一起的毛线球。

　　“灯……”

　　立希念叨着高松灯的名字。

　　不知道……

　　灯现在，在做什么呢？

　　灯或许正坐在洒满阳光的窗边，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籍，温暖的光芒在她白皙的脸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嘴角勾勒出一抹浅浅的微笑，仿佛沉浸在一个美好的梦境中。她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着书页，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一首舒缓的乐曲，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又或者，她正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的光芒将她笼罩，闪耀的服装随着她的舞动而熠熠生辉。她用清澈动人的歌声，将每一个音符都演绎得淋漓尽致，台下的观众如痴如醉，为她的才华所倾倒。又或者，她独自一人在安静的房间里，练习着新的歌曲，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衫，但她依然坚持不懈，每一个音调都力求完美……

　　当然，也可能，灯正像她一样，在想着她。

　　“啊啊……灯……”

　　立希在车站前的阴影里蹲下。

　　她闭上眼睛。

　　……糟透了，灯。

　　不知道为什么，从昨天开始，我就一直想着，“如果你死了，我肯定能为了复活你而付出一切”……明明我知道，你平平安安的，就比什么都重要。

　　灯……

　　你到底在做什么？

17

　　第十七章模拟开始。

　　灯坐在白野的床上。

　　这是她第一次来白野家过夜……在好不容易的说服了父母之后，灯终于被允许来白野家了。

　　……不过，其实也没有多不容易。

　　灯的父母，原本就不算太拘束灯的选择。不论是升学校还是交往的朋友，她的父母都没有做什么要求……即使是灯交上了大她好几岁的男朋友，她的父母也没有选择报警，而是和白野好好地谈了谈。

　　……灯在那之后照顾了白野两天，白野的脸才恢复到可以见人的地步。

　　灯不会因为这个而怪自己的父母。

　　她知道的，正常父母见到白野这种古怪的家伙，肯定是要把他和自己的女儿隔开的。而且，这样的做法做，绝对不能说是错误的。

　　但是，灯也知道。

　　父母一定是顾忌到了自己。

　　灯很清楚，自己也是一个古怪的人。

　　灯抱膝坐在白野的床上，床单柔软的触感让她有些不自在。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木质香气，混合着白野身上特有的，像是阳光晒过的棉布的味道。这让她想起立希身上淡淡的肥皂香，干净，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她觉得自己像一台提前预警的机器，别人的情绪在她这里都会被放大，提前感知。快乐，悲伤，愤怒……这些情绪像潮水一样涌来，将她淹没，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她就像一个蹩脚的翻译，明明接收到了信号，却无法转换成别人能理解的语言。

　　“白野，”

　　灯的声音很轻，像羽毛落在绒布上，“你觉得我奇怪吗？”

　　白野正背对着她整理书架，闻言转过身，手里还拿着一本厚厚的精装书。他挑了挑眉，将书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走到灯面前，在她身边坐下。

　　“那不是当然吗？正常女孩哪有像你这样的。”

　　“正常女孩会怎么样？”

　　灯又问。

　　“谁知道……杀了我，或者远远地逃开我吧。反正绝对不可能来当我女朋友。”

　　白野轻松地说。

　　白野伸手揉了揉灯的头发，语气带着戏谑，“你这家伙，也笨的太超过了。难不成你真以为我不会吃了你？”

　　灯往后一倒，柔软的床垫陷下去一块，她没说话，只是盯着天花板，眼神有些放空。白野在她身边躺下，床垫再次下陷，两人的身体隔着一段距离，却能感觉到彼此的体温。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声，打破这微妙的宁静。

　　两人什么话都没说。

　　……也没发生什么会让灯的父亲选择犯下杀人罪的事情。

　　在彼此的呼吸逐渐趋于一致的时候，白野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的，开口说话。

　　“灯，我想让你来……进行【模拟】”

　　灯那琥珀色的眼睛一点也没眨……在昏暗的房间里，它们就像两颗晶莹剔透的宝石，反射着窗外微弱的光。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阴影，更衬得那双眼睛清澈而深邃，让人心动不已。

　　“好。”

　　灯没问什么是模拟。

　　也没问要怎么做。

　　她只是说。

　　好。

　　“……那就来吧，”

　　白野侧躺着一挥手，“模拟器，听从我的命令，出现在高松灯面前吧！”

　　白野话音刚落，空气中泛起一阵涟漪，一个充满科技感的虚拟面板突兀地出现在灯的面前。它散发着幽幽的蓝光，上面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各种复杂的参数和选项，像是某种未来科技的产物。

　　灯依旧侧躺着，琥珀色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面板上的内容，并没有多么激动。

　　“这是什么？”

　　灯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面板，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模拟器。”

　　白野懒洋洋地解释，“可以模拟未来的玩意儿。”

　　他指了指面板上的一个按钮，“你可以设定场景，角色和事件，然后看看未来会如何发展。”

　　灯的眼神依旧平静，仿佛对未来会发生什么并不感兴趣。

　　“那一次我见到的白野，就是模拟里的白野吧。”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白野勾起嘴角，“是啊，那家伙可比我厉害多了。会说好听的话，会做浪漫的事情，还会……”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还会假装爱你。”

　　接着，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灯的脸颊，指尖划过她柔软的肌肤，“你会觉得我卑鄙吗？”

　　灯没有躲开白野的触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你一直都很卑鄙，白野。”

　　“那么，就由卑鄙的我，为你做介绍吧。”

　　白野一点都不生气，“首先是‘世界观’，这个可以随机，也可以你自己挑选——虽然要付费，但是我账号里有很多成就，所以基本上什么都能选。不过你要注意一下，这个世界观加载完了之后，会出现在现实里，也就是会真的有东西出现，所以我不太推荐买高级的背景……对了，这个主控角色，指的就是我们在模拟里操纵的人。比如你选择我的话，就代表模拟器里是操纵我，我们只能这样干涉模拟器……也不是，在模拟开始前，我们还能付费给主控角色增添设定，这个也会反应在现实里……最好不要选你自己，毕竟不知道加了设定后的你还是不是你了……共同模拟队友？那个不是像你一样操纵我这个角色的，大概是发个模拟器分机，让他们自己操纵自己的角色吧，我感觉是这样……”

　　白野絮絮叨叨的念了起来。

　　从世界观的设定到角色的选择，再到各种参数的调整，他事无巨细地一一说明。随着讲解的深入，他的语速越来越快，仿佛要将所有信息一股脑地灌输给灯——基本上，他可以说是把所有自己记得的地方，需要注意的地方，还有应该注意的地方，全都一股脑的给灯说了一遍。说到最后，他竟然有些口干舌燥了。

　　而灯则跟着白野的话，打开模拟器上的各种参数，进行了许多的调整。

　　……最后，灯将模拟器转回了白野的方向。

　　【你本次模拟的世界为:神秘→都市级→诅咒→咒珠】

　　【你本次共同模拟的队友为:雪之下雪乃】

　　【你本次模拟的对象为:丰川祥子】

　　“我就选这个。”

　　灯并非寻求同意，而是给白野确认目前的状况。

　　白野抿起嘴角，“你很懂啊，灯。”

18

　　第十八章前期准备。

　　【丰川祥子自残中……丰川祥子自残完成了。】

　　“哇啊……这个开局也太夸张了吧。”

　　白野感慨，“现在祥子居然在自残？她为什么心情这么不好啊？”

　　“祥子，很讨厌自己。”

　　灯轻声说，她本来就不是……看不清楚这一切，“而且，上一次的世界，对祥子也太过分了。”

　　“哎，会吗？”

　　白野有点摸不着头脑。

　　灯说的“上一个世界”，就是指白野模拟后藤一里的世界。白野把相关的记忆也发给了灯，这是为了让灯能够更把握情况。

　　不过，灯把握住了情况，就让白野有点搞不清楚情况了。

　　“上一个世界虽然说不上完美，但也……嗯，至少对祥子来说，没什么过分的吧？我看她不是挺开心的？”

　　其实白野倒也没多关心上次模拟的祥子。

　　毕竟，上一次模拟里，丰川祥子又不是什么主要人物。不过是圣波奇的腐乳而已，这种人物和路边的野狗一样多啊！

　　“……祥子是个逞强的人。”

　　灯轻声说，“我是知道的，祥子，在那时候……就已经……”

　　灯的话听不懂啦。

　　白野搞不懂灯的意思，所以只是哼了一声，“所以，你知道祥子会这样？”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