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明卿
第347章
说真的，现在真的不是个好时机。
无论怎么样，现在的清川湘都是正在生病的状态，小湘发红的双颊，光是将手掌凑近就能微微感受到的过高体温，哪怕是在看起来较为清醒的时候也已经显得略微迷离、弥漫水雾的双眼，迟钝的一言一行……全部都在提醒着素世这是个病人。
对病人下手，这事光是听听就觉得实在是太tm畜生了，要是让护士看到了估计反应不会比之前误以为乐队大家在霸凌小湘来的更轻。
更别说……
素世紧紧抿着嘴唇，心中的纠结已经缠成了一个理不清的线团，而除了自己听到了清川湘的请求之后确实出现的欣喜和冲动，却又带着浓浓的担忧。
现在的小湘明显不对劲，遭遇了对她来说力度颇大的冲击之后，本就对情感方面的事情迷茫的她简直就像是要破罐子破摔了一样……虽然是刚刚素世自己说的小湘只要随着自己的心意来就好，但自暴自弃的堕落可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而清川湘现在还在等待着素世的回答，小巧的嘴唇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微微翕动着，张开了一条小缝，在看到了素世有些动摇地看向自己的嘴唇之后，甚至直接十分配合地闭上了眼睛。
一副任由采摘的模样。
房间里是不是太热了一点，或者自己也被传染了发烧吗？
素世扯了扯还没有换掉的校服的衣领，险些直接把蝴蝶结给扯了下来，而在衣领被拉开一些后，房间内并没有打开空调加热的冷空气灌入其中后，也是让素世冷的一激灵。
这下倒是没有借口狡辩了，就只是自己在兴奋的身体发热而已。
只是一下的话……应该没什么事吧？
素世几乎已经要彻底落入清川湘的“陷阱”之中去了，身体已经开始逐渐向下俯去，小湘闭上眼睛之后的面容越来越近，素世已经开始能够看清楚她脸上的细节，白洁无暇的肌肤如水滴般剔透，玲珑而挺翘的鼻尖似乎会先和自己抵在一起，素世下意识地提前偏了偏脑袋……
越来越近，这一回小湘的呼吸扑出来的位置换成了素世的嘴唇，在气息的交流之下，仿佛在空气中发生了无数细小的碰撞对冲，又混乱地掺杂在一起然后再扑在双方的唇齿之间，明明还没正式地接触，却好像已经经历过了一次漫长的拥吻。
清川湘也不是完全地反应平淡，素世能够感觉到，小湘的身体也有些时不时的轻微颤动，闭上的眼睛也能看到睫毛的不安分，好像正在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睁开眼睛。
这个小细节让素世愈发的心动，心中想到终于自己终于能让小湘“慌乱”上那么几分了。
一切好像已经顺理成章了，气氛已经到这里了，已经无法就此停下了。
一次转瞬即逝的火花闪过，或者说，用清川湘喜欢的说法，一次水花的溅起和无数涟漪的波波泛动。
但是只有一个小小的水花，片刻的跃起后便匆匆的落下，不等后续的水流涌动便已停了下来。
清川湘有些疑惑地睁开眼睛，她的眼中满是不解，为什么素世这么快就选择主动停止了下来。湘刚刚想要的不仅仅是浅尝辄止而已，因为这种在以前她就已经和祥子尝试过了，湘想要了解更深一步之后的感受，同时也是想要直接尝试靠着吸收“水源”来让自己摄取感情。
可是即使是清川湘自己主动向前靠去，甚至试着探出舌尖，素世却好像逃似的主动分离开了二人。
素世难道不是想要这么做的吗？
“素世……？”清川湘不禁开口。
素世却没能第一时间回答清川湘，她此时正半掩着自己的嘴，唇瓣微微抿紧，好像在回味着刚刚从清川湘那儿残留下来的触感。
毫无疑问，这是素世的初吻。
未曾体会却想象期待过无数次的体验就在刚刚极其突然地到来了，而素世的这初次体验，可以说十分的美好。
清川湘的嘴唇本身虽然小而单薄，但是有着十分不错的弹性，刚一接触还没感觉，但一旦继续挤压在一起，那果冻般充满互动感的接触体验可绝对不会单薄。而这些极佳的体验毫无疑问都要归功于小湘最大的一个特点：
水润。
一个干瘪，甚至有些缺水脱皮的嘴唇，不仅干燥、触感糟糕的同时还会坑坑洼洼的，还会留有一些死皮。虽然有些人很喜欢撕咬自己嘴唇上的死皮，但是一旦涉及到这件事情上，就多少有些败坏兴致了。
第一次就体会到了这样的“名器”的话……以后该怎么办啊……
素世心里突然闪过这样的担忧。
但现在可不是想这些有的没的时候了，小湘还在等着自己的回答呢，那个疑惑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问“为什么你这么快”一样。
emm，倒也不是像，小湘她想要问出来的意思就是这个。
素世先将清川湘慢慢抱回靠在床头、窝在被子里的姿势，然后缓了缓有些兴奋的头脑才开口道：
“小湘……现在是不是状态有些不太对？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能和平时的小湘做这些事情，不然就算这时候我放纵自己了，之后我也会心里感到十分不舒服、别扭的。”
“我现在状态……”清川湘还想辩解几句，但是最后还是乖乖承认道，“确实不太好。”
清川湘好像又陷入了最开始的无力状态。
“我发烧的时候，就算一直在喝水也总是会有缺水的感觉，这会让我很烦躁，身体也没什么力气。”
同理也是为什么在雨天的时候，清川湘又没有直接喝下雨水却也会轻易过水的原因，大雨环境加上总是喜欢雨中不打伞的清川湘，毫无疑问在心理上就是会让湘一直都觉得自己在吸收水分一样。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小湘和我做刚刚的事情的时候，能是真正地愿意和我做，而不是一时的冲动。”素世摸了摸小湘的头，“不然的话我反而会伤心的。”
“嗯……”
“我该走了，小湘你要好好休息。”
“素世。”
“嗯？”
在素世拿起袋子准备走出病房的时候，清川湘又叫住了她。
“我喜欢你。”
“……”素世一时睁大了眼睛，然后欣然笑道，“我也喜欢你，小湘。”
第348章 夜间思考……
一个格外漫长的夜晚，清川湘躺在病床上，没有辗转反侧，没有胡思乱想，清川湘就是静静地躺在软软的病床上，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觉。
病房里的灯在一个多小时前就已经关上了，病房的窗帘被拉的紧紧的，让城市夜晚里的光污染不会照射进来打扰到病人的休息。不过现在清川湘反而希望至少能给自己留一条缝，在睡不着的时候能够好歹看到点有色彩的东西。
不过那样的话可能自己就更难睡着了吧。
清川湘睡不着的原因很简单，头脑反复的发热和晕眩，身上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出汗，如果及时睡着了怎样都无所谓，可是只要没睡着，拖延上一段时间衣服就会被浸湿，那样就更没法睡着了，只好拿过床头的毛巾自己擦一擦身上的汗水。
而说真的，现在清川湘是动都不想动，尤其是脑袋，抬头低头就会产生阵痛，所以每次在刚擦完身上的汗之后，清川湘就会立刻躺回床上，努力试试看在下一次不得不起身擦汗之前睡着。
不过已经失败了快有十次了。
好想起身在地上蹲一会……
不过那样的话如果爬不回来了会出大问题，自己这个状态还在寒冷的夜里在地上蹲一晚上的话，明天可能就可以给大家发讣告了。还是做点安全一些的行为吧。
清川湘先在被子里慢慢蠕动着身体，挪移到了床边之后，才费劲将自己的上身撑起来，全程忍着头疼，一只手抓着被子让其好好裹在自己身上避免被冷空气袭击，另一只手则去抓住放在床头柜边缘的热水杯。
将本就没有拧紧的杯子轻松取下，清川湘凑近杯口，感谢护士的贴心，在帮清川湘熄灯之前还特意给她装满了水，现在湘喝第一口水还不需要做额外的倾斜杯子倒水的动作，只需要嘬嘬嘬地吸最上面靠近杯口的水就好了。
大半夜的单人病房里头，一片黑暗之中突然传出了像是在呼唤小狗一样有点好笑的声音……大晚上来医院找病重患者看看有没有业绩的死神怕是也要被逗乐、大手一挥饶自己一马吧。
能喝到水的清川湘立刻心情就好上一些了，更别说这杯中的还是热水凉水比例精心调配过后的完美温水，不烫不凉，清川湘都要为给自己加水的护士姐姐的精彩技艺拍手叫好了。
心情一好，喏，都能像刚刚那样跟自己开玩笑了。
继续又喝了几口，当温热的水流流过嘴唇时，清川湘不禁回忆起了两三小时前，就在这里，和素世之间发生的事情。
自己当时确实有些头脑发热了，清川湘现在回忆起来那时候的自己，就是一副很典型的缺水表现，渴求亲吻本身也可以说是想要“饮水”的表现。
万幸虽然头脑一直因为发烧而产生缺水的错觉，但是身体摄取的水分并不少，无论是时不时喝一口白开水还是晚饭时喝的鸡汤，没有让自己陷入更加……激进的状态。
当然，能够就这样停下来的更主要的原因，其实还是素世及时主动停了下来，并且还反过来说服制止了清川湘。
其实如果素世真想要继续进行下去的话，等清川湘从缺水状态恢复过来后，回想起来也是不会介意的就是了。
那是一次几乎都尝不出什么味道出来的吻。
接触尚浅，仅仅只是唇瓣的接触，说直白点，其实也就和自己上下嘴唇碰一碰区别不大，别说深入口腔、软舌交接，就连牙齿都没能碰到。同时又结束过快，就连那最简单的触感、嘴唇直接互相轻轻挤压、感受对方存在的体验都未能体验数秒，便快速结束，实在是过于潦草。
更别说对于清川湘来说，没有产生唾液的亲吻，也就和牵手带给自己的感触没什么两样，在她的认知里以往甚至一度可以把这两种行为之间画上等号。
但现在……
还想试试。
当这个念头出现在了清川湘脑海中时，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出汗太多了，但是摸了摸背，才刚刚擦过的还没有渗出新的汗液，虽然并不清爽但比起出汗的时候也算干燥。
又往嘴里继续送了几口水，温热的水舒缓下自己的神经之后，清川湘又特意回顾了下刚刚的念头，然后发现它依旧存在。
这、这对吗？
清川湘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又捏了捏、弹了弹，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上也没有突然多出什么奇怪神经来让自己觉得触碰上去会有什么额外的感觉啊？
连忙继续喝水压压惊，清川湘先把这个问题丢到了一边不要再想，继续想下去的话那今天晚上就是真的可以不用睡觉了，她现在真的需要好好休息才行。
把水杯盖上放回床头柜上，清川湘蛄蛹着身体又重新躺好，重新面向什么都看不见的天花板。
一切都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但又一切都在悄然向前进着，自己真的逐渐喜欢上了大家吗？和她们一起组乐队这件事真的很让自己开心吗？
虽然今天乐奈说的那句自己根本不喜欢音乐有点太过头了，至少自己在调饮时也很喜欢放一些相搭的音乐，不过对于演奏乐器这件事确实是兴致缺缺，真要说的话，自己学乐器真的和那些被家里人逼着学一门东西的情况没什么两样吧。
所以……清川湘在脑海里做着推论，自己其实不是因为和大家一起组乐队很开心……
她其实就是单纯的喜欢和大家在一起随便做一些互动而已？
清川湘翻了个身。
可是、等等，自己的这个喜欢又是什么类型的？倒不是她又开始想要钻牛角尖一定得要分清楚了，毕竟再怎么说朋友之间的喜欢和爱人之间的喜欢那还是会不一样的吧？
清川湘可是连这个的区别都分不清诶？
于是再次动用自己的大脑，清川湘想出了一个可能不会那么准确的判断方法。
自己会想和其他人也……亲一下吗？
清川湘开始认真思考了起来。
第349章 早上好
晚上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来着……
当清川湘的意识昏昏沉沉地从一片黑暗中醒来时，休息不充足的苦果和发烧的病症叠加在了一起，让她根本不想睁开眼睛。至于身体无力发软、头晕脑胀之类的不适反应，虽然依旧难受，但这么一天下来她也差不多该习惯了。
清川湘闭着眼睛，在不睁眼的前提下开始推测着自己醒来的现在，是依旧还在漫长的夜中还是已经凌晨初晓又或是正午高阳。
第一秒清川湘就排除了自己半夜睡半夜醒这样最糟糕的可能，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自己又要开始重新努力入睡了，但眼中的黑暗并没有厚重到反复涂抹了几层的油画那样，透了些许的光亮穿过了自己的眼皮，并不强烈，但是已经足以驱散大多的昏暗。
而且窗户打开了。缩在被窝里、只有个脑袋露在外面的清川湘能够感受到有着微风吹过，带着早上特有的清新空气，虽然寒冷的气息让现在有些畏寒的湘出现了阵阵轻微头疼，但仿佛含带露水的空气还是让她精神了一些。
这样的话一觉睡到正午的可能性也少很多了，这个结果让清川湘的心情更好了一些。
如果要说一天之中清川湘最喜欢哪个时间段，清川湘可能说不出来。
清晨的初醒，无论在哪个季节都会略带清冽感的凉风，清脆的鸟鸣虫叫，远处早餐摊上已经响起的人声交谈，努力和被窝的搏斗……大概确实是一天中最为悠长缓慢的时刻，最适合的就是一杯最简单的白开水，便已能唤醒昏昏欲睡的头脑；
黄昏的渐沉，太阳正在缓缓的沉入地平线，最后的余晖充分地诠释了残缺的美，只余一半的霞光远比炙热的正阳要温柔可爱许多，同时它也是大部分人得以结束一天劳累的象征，也许其实工作并未完全结束，但是到了黄昏时也总会下意识地松下一口气，在这时清川湘会喜欢煮一些老茶，煮的茶叶卷起，茶水渐浓，恰似落日；
而夜晚，如今的夜晚早不是古时那般的单调乏陈，随着时代的发展，夜晚已经变成了最为多变的时间。寻求静谧者总能找到一处安静的角落，林中飞蛾、空中琼月，喜好热闹者也可投身于霓虹灯之间，都市里的灯红酒绿、火锅烧烤也是烟火浓厚的人间。夜晚的人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感受心得，即使现在只是有着一家半吊子的饮料店，清川湘偶尔也会遇上几位颇有讲述欲望的顾客，简单的聊聊天，再为顾客倒上合乎氛围的饮料。
可如果要说到清川湘讨厌的时间段的话……刚刚没有被提到的时间，自己反省！
正午，尤其是夏日的正午，如同白炽灯一样的太阳光线，和过分热烈的高温，对于喜好水的清川湘来说简直是天然不对付的时间段，若是在学校里的话，清川湘连食堂都不想去，只想赖在教室里的空调附近，大口大口地给自己灌入冷饮。也就是冬天的时候会更乐意待见一下正午，冬天的阳光晒晒太阳还是很舒服的。
而现在自己既然没有直接睡过早晨的话，那就可以到中午的时候开始补觉睡过自己不喜欢的部分了。
完美的计划。清川湘在心里想到，开心地翻了个身。
然后就撞到了一个坐在床边的人身上。
“？”
“哟，醒啦？我还想着你再不醒我就得去上班了。”
清川湘睁开眼睛一看，坐在自己床边的不是护士，而是自家老姐清川渝，见清川湘从梦里醒来了便回过头来冲她笑笑。
“昨晚没睡好吗？这个点对于你来说醒的有些晚了。”
“现在几点？”
“八点。”
清川渝边问着小湘问题，边熟练地倒了杯冒着白气的清水，递给了湘。清川渝很清楚小妹醒来之后第一件事肯定就是这个，湘也很自然就接过了水杯。
咕噜咕噜——
满满一杯水被清川湘缓慢、但是一口气地给喝下，然后立刻毫不客气地递回给了姐姐，渝也十分有默契地立刻重新满上了一杯。
“昨天确实睡得有些晚。”又喝完一杯后清川湘才回答了刚刚渝问的问题。
“还是很不舒服？”清川渝抬手温柔地将湘的小灰毛脑袋给揽住，将自己的额头与小湘的额头抵在一起，细细感受了一下，又放下心来揉了揉清川湘睡醒后有些杂乱的头发，“还是很烫，不过比起以前最严重的那次已经好很多了，嗯，比昨天的状况也要更好一些。”
“嗯，打点滴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清川湘对渝姐的突然行为也没有任何的惊讶，显然俩人也不是第一次这样测试对方的体温了。
“昨天你乐队的朋友们来看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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