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风予酒
杨玉环的声音从前方的床上传来，而这回，也轮到了端木叶的头顶冒出了问号。
不能接受？
接受什么？
在头顶上不断冒出三个问号的当下，杨玉环的脑袋也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微微转了过来，将带着幽怨与羞愤的目光，堆准了正露出了一脸疑惑的端木叶。
“我不能接受！为什么我这一世的天子大人会是你！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你这种家伙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天子大人！”
“......”
端木叶被沉默住了，即便是心理素质如此强大的他，也不由得在杨玉环这样的话语下陷入了无可抑制的沉默。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你的天子大人了？”
端木叶可不想当李隆基，如果是前期的李隆基还好说，问题是与杨玉环相处的是中后期的李隆基，是早死十年都可以成为大唐第二杰出的皇帝的李隆基。
当然，最主要的问题是，现在可是文明社会，封建主义那一套早就过时了，如果说玉玺在自己手上的话端木叶倒是勉为其难能够当一当天子，但现在说自己是天子百分之一百会被当成封建余孽打死。
而被如此反问着的杨玉环则是鼓起了腮帮，委屈的泪水不断地从眼角处滑落而下，一副我见犹怜地模样，带着些许地怨气再度开口。
“我当然也希望你不是，但你有着我的笛子，还有有和天子大人一样的服饰......虽然你长得......为什么会这样啊......”
在谈论到自己样貌的话题时，杨玉环总是那么的毫不留情，但似乎是因为察觉到了什么，从最开始直接攻击，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回避。
这样的交谈让端木叶十分的头疼，他自己也照过镜子，无论是使用无貌的行者的时候，还是不使用无貌的行者的时候，自己都还是那副模样，还算是有个人样，哪里有杨玉环口中的那么难以启齿......
虽然端木叶也知道，一万个人眼中有一万个哈姆雷特，自己被外神污染了的样貌在不同的人眼中有着并不一样的画面，说不定在一些SAN值极低的人眼里，自己的样子会是五官扭曲成麻将里的红中一样的抽象画面。
但是，无论是梵高还是杨玉环都不是SAN值低下的那种人，预期那样去判断，倒不如说，杨玉环是以一个没有掉SAN值的视角来看自己，而梵高则是有着属于外神滤镜，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对此，端木叶只得长叹一口气，重新调整了一下自己稍稍有些破防的心态，重新看向了杨玉环的方向。
“那你要用圣杯换一个天子大人吗？”
“那当然！天子大人的轮回转世一定出现了问题！我一定要用圣杯去查看个清楚！否则的话......否则的话......”
即便杨玉环没有将最后的话语完全的表达出来，但端木叶已经猜到了个大概甚至可以肯定那个答案。
与天子大人再续前缘......这已经不是什么绝密情报了，端木叶再看见杨玉环回避着那个询问她愿望的问题时就已经猜到了，但他之所以灭阳表达出来，全然是因为他无法确认游戏中和眼前的现实是否有着一定程度的出入。
就像是梵高的愿望从询问圣杯“她究竟是什么”，从向圣杯许愿“得到一大笔钱”的愿望，变成了“渴望生命得到终结”......
端木叶并不确定，杨玉环的愿望会和自己了解到的她的愿望有所相同。
但是现在，端木叶确认了杨玉环的愿望，并在此刻给予了回答。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帮你。”
毫无疑问，这是杨玉环本身的愿望，与相爱的人彼此相爱，与相爱的人白头偕老，这便是她自己的愿望，而非克图格亚模式下的毁灭世界。
虽说不清楚杨玉环是否在隐藏着那样的愿望，但看见身边那蠢蠢欲动的梵高，端木叶最终还是做出了妥协。
“真的？”
杨玉环眨了眨眼睛，本就因为哭过的脸上有着让人心疼的美，在此刻露出渴望的神情后更加的吸引他人。
但并不吃这套的端木叶点了点头，用着无比肯定的语气做出了回答。
“那我要做些什么吗？如果只是把你当作御林军的将领的话，你的样子也还算过的去的那种......”
杨玉环的话让端木叶一阵汗颜，如果是杨玉环真的是以她本身的经历来说出这段话的话，端木叶不敢相信，自己这被外神扭曲了的容貌都能够在御林军中算过得去的那种，那御林军的人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对此，端木叶摇了摇头，将身侧的梵高提了出来，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既然贵妃娘娘都这么说了，那这种粗鲁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两个就好，您就呆在这房子里，或者跟在我们身边，为我们打气，鼓舞就好！”
听闻这些，杨玉环的眼中冒起了星星，就连忧伤的神情也变得兴奋起来。
“那我可以在一边为你们弹琵琶吗？”
端木叶点了点头，认可了这样的氛围组的成立。
“什么曲子都可以弹吗？”
端木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毕竟他只会听歌，对琵琶这种乐器并不了解。
“那我可以弹《长恨歌》吗？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袋里多出了这个我从未弹过的曲子！”
“不行！绝对不行！”
——
坏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浑身酸痛，虽然外面下雨了，但我不会得风湿了吧？
今天就憋出了四千，就当是休息一天了，呜呜，我对不起大家
琵琶，火焰，太阳 : 第十一章：失忆？幻觉？来人？
“真......真的不能弹《长恨歌》吗？”
杨玉环的脸上有着无法回避的委屈，那几乎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正在话语中不断地与眼眶中打转。
“不行！《霓裳羽衣》也不行！总之有关你宝具的曲子都不能弹，其他的倒是随意！”
端木叶的意见无比的坚决，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让杨玉环这个氛围组的Servant，有任何一点沾染原本外神的内容。
虽说杨玉环被克图格亚附身这事从她降临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时板上钉钉的事情，但在此刻杨玉环还保持着正常Servant的特性时，端木叶可不想因为杨玉环在不知不觉中使用了与之相关的能力，从而变成了家长见面会。
那样的结果对于想要和平解决圣杯战争的端木叶来说，多少有些得不偿失......
见此，杨玉环也只是怨气满满的鼓起了腮帮，用着相较于之前稍微缓和了些许的敌对目光，愤愤的看着端木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虽说对于不能演奏一些自己有些感兴趣的曲子，但那些禁止曲目也不是非要演奏不可，对于端木叶这个自己明面上的“天子大人（Master）”，如果只是合作关系的话，她还是很乐意对他提供帮助的。
只要能够演奏歌曲，只要能够用自己的才能去为人们带来笑容，就算是稍微委屈一下自己，去和不是天子大人的“天子大人”一起演出什么的......
杨玉环认为，只是这样的话，她还是能够接受的！
“那我们接下来做些什么？是去打败其他的倭国东夷吗？”
杨玉环的眼睛很漂亮，尤其是此刻并没有火焰在其中燃烧着的模样，宛若蓝宝石般闪烁着的眼眸，似乎比起梵高那通透的天蓝色眼眼睛更加的纯粹。更加神秘。
尽管杨玉环的眼睛更加的深邃，但在她那天真无邪的神情之下，这份深邃与神秘被眼睛周围闪闪发光的星星毫不留情的掩盖了下去，变成了为她此刻的天真烂漫锦上添花的一种，特殊的色彩。
当然，端木叶并非是被她此刻的容貌所迷惑，比起被眼前的美色所迷惑，倒不如说此刻的端木叶更加有些在意，在意杨玉环对自己的情绪，对自己的精神状态切换的是不是有些太过于流畅了？
在杨玉环兴致勃勃地注视之下，端木叶重重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再度开口。
“把日本称作倭国，把这里地人叫做东夷......这还真是极具风格地叫法啊......”
亲切，无与伦比地亲切，就算是和女魃接触地那几次，都远远没有在此刻更加让端木叶感受到家乡地风土人情。
“难道......它们已经改名了吗？”
杨玉环很显然是因为端木叶此刻地反应而陷入了疑惑和思索当中，但无论她怎么思考，怎么去分析，就算是用上圣杯给予的知识，她也几乎可以肯定地去称呼这个地方为倭国，并且在这基础上，去称呼这个地方的人为东夷。
对此，端木叶则是在轻咳了两声过后，重新调整了一下情绪，并随之开口。
“讨伐其他人的事情暂且可以放一放，刚才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看的一清二楚，在那之前我和梵高还有一些事情要谈......”
说罢，端木叶便靠近了身侧的梵高，想要带她回到属于她的房间当中，去讨论一下，为什么《拉莱耶文本》的实体会出现在她的手中。
但在转身之余，端木叶发现自己的身体定格在了原地，但与其说是定格在原地，倒不如说是因为自己的衣服被人牢牢地抓住，从而无法移动一分一毫。
或许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端木叶都不会轻易地释怀，为什么杨玉环那面板上D级的筋力，能够轻而易举的拉动早已经不是正常人的他。
但在此刻，杨玉环弱弱的开口，有些微弱的埋怨从脸上流露而出。
“有什么事情需要背着我才能说的？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学过很多东西的，能够对你起到帮助什么的也说不定！”
杨玉环认真的说着，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的她，说着让端木叶有些汗颜的话。
克图格亚和克苏鲁之间虽说没有像是对付奈亚·拉托提普那样的敌对关系，倒不如说一般情况下，克苏鲁神话当中的神祇都没有主观意识上的敌对关系，无论是外神还是旧日支配者，衪们都只有在时间的磨合中看对方不顺眼，从而才发展成为的敌对关系。
就像是哈斯塔和克苏鲁那般，明明设定上是兄弟，但结果却是相互敌对，水火不容的那般关系。
也正因为如此，在中国有个名为“水火不容”的成语的当下，端木叶很难保证受到克图格亚加护的杨玉环再看见克苏鲁的《拉莱耶文本》的时候，不会突然发生觉醒什么的......
对此，端木叶在思考了片刻后，还是决定拒绝杨玉环的请求，但一直沉默不语的梵高却抢先一步颤颤巍巍的开口。
“当......当然可以！只是看看的话......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对，对吧？”
话语间，梵高的扭过了头看向了端木叶的方向，本就因为抢先回答而有些心虚的神情，在对上了视线过后，让神情显得更加的心虚，就连身体也在此刻不断地颤抖地，肉眼可见地害怕。
这完全是由梵高自己的个人判断所进行的行动，端木叶的神色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但似乎也正因为并没有任何神色变化的缘故，导致了梵高认为一定是自己擅自做出了决定而遭受到的冷漠。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在这里说吧。”
端木叶做出了妥协，虽说他有着一些属于自己的顾虑，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因为他的顾虑而不去考虑自己身边的人的感受。
因此，在此刻遵从着梵高的意愿，缓步重新走到杨玉环面前的端木叶向着她挥了挥手，这让坐在床上的杨玉环歪起了头，有些不解。
“让一下，和谐社会，总不可能让我跪着吧......”
眨了眨眼睛的杨玉环仿佛是恍然大悟般瞪大了双眼，随即便向着床的另一边爬去，让出了相当宽阔的位置。
将《拉莱耶文本》放在了床上，并没有跟梵高一样，第一时间做上床的端木叶抱着手，看着那并没有任何魔力反应，仿佛就是一本普通的古籍一般的《拉莱耶文本》，他的脸上有些凝重。
“说说看吧，这本书是怎么到你手上的。”
梵高耷拉着脑袋，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被夹在中间的杨玉环就像是正在看戏一般，不断地将脑袋伴随着视线在端木叶和梵高两人之中来回晃动。
良久，梵高才弱弱的开口。
“其实......我也不知道......就是脑袋里想着要帮上什么忙，然后想要掏出画笔来画些什么......结果拿出来地是这个......”
“所以，就连你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拿出这个？”
端木叶有些头疼了，如果说梵高真的是在无意识地情况下拿出了这本看起来像是《拉莱耶文本》原典的书籍，那么就说明了克苏鲁的力量已经入侵到了相当严重的地步，能够轻而易举的绕过自己，甚至是这座岛屿之上的能人异士都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直接将这本书送到了梵高的手中。
这种行为实在是太令人感到匪夷所思，虽说这对于克苏鲁神话当中的神祇来说算是无比正常的事情，但端木叶并不认为，在这个亚种圣杯战争当中，有着坂本龙马以及冲田总司这两个由抑制力干涉派遣下来的角色，会对此毫无察觉。
如果真的是扭曲到了能够绕过抑制力的程度，那么就不需要1994年的星月夜来尝试打开前往地表的通道。
因此，比起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拉莱耶文本》塞到梵高的手中，端木叶更加相信，其实是梵高失去了如何获得这本书的记忆。
失忆这种事情是掉SAN值开始的体现，不仅仅是梵高，就连他端木叶有时候也会莫名其妙的失去一段记忆，或者说是身边多出了什么东西但自己却没有一丝印象。
这种十分常见的事情足以解释为什么梵高会说出这样的话，但同样的，得到了这样的解释的当下，关于围绕着《拉莱耶文本》的来历所应该展开的对话，已经没有了再继续下去的必要。
就和看见梵高拿出《拉莱耶文本》时的戏剧性一样，关于它的谈话也如此戏剧性的落下了帷幕，但这种依靠着“失忆”而得到解释的答案，就像是一个疙瘩存放在了端木叶的胸口，久久不能释怀。
此时此刻，他的身上已然有了三件外神的道具，哈斯塔的黄衣，克苏鲁的书籍，克图格亚的笛子......明明看起来毫无关联的它们，却像是受到了什么吸引一样出现在了自己的手中。
难道说......是因为失去了灵魂的缘故吗？
端木叶皱眉，再一个人独处的当下，将少女们的友谊交谈交还给少女们的当下，独自坐在房间里，看着依旧跳动着绿色荧光的电脑屏幕，上面除去有关【水之祭司】以及【火星之硕花】的技能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当下，却没有像是和梵高结缘那样得到一些全新的能力。
“难道杨玉环真的没有任何的问题吗？”
仔细回想着克图格亚出现的地方，似乎都和自己手中的这个紫玉龙笛有关，一旦它远离了杨玉环，克图格亚便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留下的只有杨玉环这个再正常不过的少女。
端木叶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被一串又一串的疑问挤爆，脑部传来的疼痛让他面露难色，甚至就连心情也变得无比的暴躁。
咚咚咚咚——
“谁！”
急促的敲门声让端木叶不耐烦的向着房门的方向喝斥着，但只是停顿了一下的敲门声，很快便再一次的响起，甚至变得更加的急促。
“愚人节已经过去很久了，恶作剧什么的就不要再继续下去了梵高！”
快步走向房门将其拉开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是杨玉环那充满戏虐的笑容。
“这么着急，是在找我吗？”
天籁般的声音似乎充满着些许的诱惑，但端木叶几乎被各种各样思绪填满的脑海中，能够清晰的出现的只有让她彻底闭嘴的想法。
“你说过......要帮我实现愿望的对吧？”
杨玉环继续的说着，她的笑容十分的妖艳，她的话语十分的诱惑，可在端木叶的耳中就是相当厌恶的话语。
闭嘴......
嘴里喃喃自语着的端木叶忽然察觉到了一丝寒意，燥热的身体已经将身上的衣物完全的浸透，那一抹让思绪变得清晰的凉意，也全然归功于不知何时打开的窗户中吹到身上汗水浸湿了的衣服上所带来的寒意。
猛然清醒的端木叶看见了身前的空无一物，看见了在侧方不远处，杨玉环与梵高一起从门口内探出头看向自己的视线。
故作镇定的端木叶深呼吸了好一会，这才勉强挤出一点笑容，面色苍白的看向了梵高和杨玉环的方向。
“梵高，你们聊的怎么样了？”
看似关切的话，却是此刻端木叶最想知道的东西。
刚才自己所看见的究竟是真人还是幻觉，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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