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合雪丶
姜槐一愣,“那不然传音什么?”
“你先告诉我,你为何要救道极祖地里那群修士?”
“因为我被那个畜.生邪修打的很惨啊,不杀他难解心头之恨。”
“只是这样?”
“我可是楚纤凝亲传弟子,再说当时我也权衡了利弊,赢面并不小才决定出手的,要是十死无生亦或是九死一生,我肯定当缩头乌龟了,哪有那么光明伟岸?问这些做什么,赶紧替我给师尊传音啦。”
洛月观看姜槐这焦急的模样,却是一点不急,轻轻伸出手拽过姜槐肩膀,让他弯下腰,她凑近到他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你就不想……告诉你师尊,你是因为听她教导,才甘愿挺身而出的。此刻阳寿真如外界传闻那般只剩五年。或许以你师尊那外冷内热,从来不喜亏欠任何人的性子,等你回了天玄宗,便将你扑倒在床榻上为你疗伤了呢?你伤好了,寿元自然便可以恢复……”
姜槐幽幽看她一眼,“就算师尊一人想为我疗伤也不够吧?”
“你看我像是会拒绝你的样子吗?”洛月观嘴唇仿佛不经意间触碰到姜槐的耳朵,痒痒的,姜槐身子轻颤了一下,挣脱开洛月观的手臂,腰杆挺的笔直,“不必,你就直接为我传音,对师尊说,我一切都好,让她不必有任何担忧,具体在秘境内的始末,我会回天玄宗以后和她解释。”
“真笨。”洛月观不满的望了他一眼。
她觉得她的计策天衣无缝,将楚纤凝的性格拿捏的死死的,那个性格骄傲的女人,可以自己深陷险境,却绝不愿旁人因为她而受到半分牵连,姜槐是她的亲传弟子,第一次因为她的教导重走了她当年的老路,重蹈覆辙后修为尽废,这第二次直接寿元只剩五年,恐怕楚纤凝心底的愧疚都快要满溢出来。
“嗯嗯,我是笨蛋。”姜槐点头,却并不反驳洛月观。
说起来洛月观也真是奇怪,为什么总惦记着让他对楚纤凝做坏事呢,这些阴谋诡计他不是没在深夜失眠的时候幻想过,他还幻想过师尊因为愧疚把他压在身下,蒙上他的眼睛,面颊羞红主动为他疗伤的时候呢,到时候就趁着师尊情动之时,悄悄摘下眼罩将师尊拥入怀中……可这些最终都只是想想。
想想是很棒,但如果要靠这种卑鄙的手段来获得师尊的身子,在那之后呢?师尊会很难过,她这一生都没几个亲人朋友,若是既被自己的好友算计,又被自己唯一的亲传弟子哄骗……那也太过分了。
洛月观原本正襟危坐,可如今一看到姜槐,便说不出的安心,那一袭紫色长裙下的双腿交叠起来,白嫩足踝下的小脚还踩着紫韵阁最新款的银色高跟鞋,鞋尖锋利的闪着寒光,她双手抱胸,望着姜槐这焦急的神情,下一个瞬间,她忽然又明白了姜槐的意思。
姜槐未必就真的不知道可以这么做,只是……他是真的喜欢楚纤凝。
洛月观忽然觉得鼻尖有些说不清的酸涩,就连喉咙似乎也紧涩了几分,她别过脸去,“万里传音要耗费神魂的,我神魂本就孱弱不堪,等你回了天玄宗,你自己和你师尊解释去。”
“洛姨?行行好嘛……帮帮忙嘛……求求你嘛……”
“不听。”洛月观别过脸不看他。
姜槐来到她身后,伸出手轻轻搭在她肩膀,给她认真揉.捏起,面前这画面还真有一副莫名母慈子孝的氛围感,姜槐捏了好一会儿,洛月观才不情不愿的开口,“你确定要告诉你师尊你没事?”
“无比确定。”
“哦。”洛月观冷淡的答应了一声,终究还是伸出手捏起一道法诀,以神魂包裹神念,遥遥锁定天玄宗观雪山楚纤凝的气机。
“三个时辰后就能收到她回音了。”
“洛姨真好。”姜槐给洛月观轻轻锤起了背,轻笑起来,“卿雨和白梨什么时候出来?”
“要到明早呢。”洛月观将眸子又挪向了面前的牌局,此刻好几位七境修士都在打量着姜槐,好奇的望着这如今东域皆知的楚纤凝亲传弟子,倒是洛月观对面那名女子,此刻稍稍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轮到你了,洛月观,还玩不玩了?不玩干脆腾个位置,别赖着不走。”
洛月观略有不满的望着手上的纸牌,“这盘你们玩。”
说罢,她将手上的牌弃到牌桌,姜槐好奇的看了一眼,先前和楚纤凝说话的,也是一名身着玉色华服的女子,容貌精致雪白,身段丰腴,修为深不可测,显然也是在此地等待小辈的大佬。
而他们牌桌上玩的竟然是……德州扑克。
姜槐在扑克的背面看到了紫韵阁的商徽,显然这扑克上面有特殊手段,能够屏蔽灵气与神魂的探测,而面前这群大佬抱着纸牌,似乎玩的很大,姜槐凑在洛月观身后,好奇问了一句,“输了多少了?”
“说什么呢?就输了二十几万灵石,马上赢回来了,一边去,别搁这说丧气话,败我运势。”洛月观嗔怪的说着,身子后仰靠在桌上,姜槐轻轻给她捏着肩,无奈的笑。
楚纤凝全身家当也就二十万灵石,而洛月观似乎就算输了十几万灵石也无关痛痒,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他没再说话,而是和温绾绾安静站在洛月观身后,观摩她的牌局,但洛月观的气运似乎真的尤其不好,姜槐见她桌上的筹码都快见了底,洛月观有些郁闷的鼓起腮帮子,像是小仓鼠一样。姜槐侧过来看她,一瞬被迷惑了心智。
咦,老女人天天卖萌装可爱。
洛月观桌上的最后一个筹码也全部输掉,她站起身,倒没说什么抱怨的话,只是说,“你们玩,我有些累了。”
她对面的女人脸上却一瞬浮现出笑容,“哟,终于知道认输啦,比脑子比不过我,如今比运势,似乎也不够呢,不如回去再好好练练你的棋,说不定再苦练几年就有资格和我过两招了。”
洛月观刚要发作,下一瞬却又深呼吸,干脆什么都没说。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此刻若是恼羞成怒,反倒丢了颜面,她和对面这个女人当对头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几百年前见面就不对付,如今也是一样。
洛月观选择了沉默,唯沉默是最大的轻蔑,她起身看了姜槐一眼,“走了。”
姜槐与温绾绾乖乖跟到她身后,回房。
162 谁更不要脸?
回到房间里,洛月观先前那淡然优雅的姿态便一瞬间收敛,坐在床边踢掉鞋子,白嫩小脚在半空中晃荡个不停,就好似在耍无赖发脾气的小女孩似的。
真怪了,她好像就只有和姜槐独处的时候是这样,分明其余时间在旁人面前,永远都是一副淡然冷冽的姿态。
“好气好气好气好气!”洛月观躺到了床上,攥住被子,腮帮子又鼓起来。
姜槐此刻怪异的看着洛月观,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洛月观在他面前越来越不收敛了,分明以前都还刻意摆出几分洛姨身份该有的端庄呢,最近这是一点都没有了。
这让一边的温绾绾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洛月观抬头望向姜槐,“随便坐吧,仙灵秘境于明早日出之时再度开启。”
“好。”姜槐轻轻点头,接着忍不住好奇问道,“刚才与你碎嘴的那个女人是谁?”
“玲珑洲牧家二当家牧灵婉,几百年前被我在秘境里抢了机缘,和我一直不对付,她以前喜欢的男人还追过我很长一段时间,我从来都不屑一顾,懒得搭理那男人半句,我越是不屑一顾她便越是丢人,故此很恨我。”洛月观说着说着,心底的郁闷好像一下子又小了几分,她微微仰起小脸,忽然想到什么,沮丧开口,“我刚才和她下棋输了五万灵石。”
“下个棋怎么输这么多?”
“被她坑了,过去她找我下过几回棋,下五盘也就赢一盘的程度,这两年不知道怎么棋艺进长,先前约的便是五盘棋一盘一万,结果全部输光了。”
一想到这洛月观又气的忍不住在床上打滚。
哪来的耍赖小姑娘?姜槐看着她这副模样,一时间有些头大,无奈笑道,“好啦好啦,那就当买了个教训嘛,以后不和她玩了呗。”
“五万灵石事小,丢了面子事大,姜小槐,我问你,你的棋艺最近可有进步?”
姜槐愈发无奈起来,“我的棋艺不是进步进步的问题,而是……天下无敌?你懂吗?天下无敌。”
“此话当真?”洛月观的眸子一下便亮起。
“你不会想让我去和那个什么牧灵婉下两盘吧?”
“你猜对了。”洛月观的唇角轻轻勾起,粉嫩舌尖在唇角轻轻舔舐了一下。
姜槐缩了缩身子,“我才不呢,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招惹女人。”
洛月观微笑起来,“那你觉得是招惹她可怕,还是招惹我可怕?”
“我们关系好,那应该是招惹她可怕一点。”
“那你觉得我告诉楚纤凝,如今你身边的女子已不是处子之身,而你也已经泄了元阳……楚纤凝会怎么想?”
洛月观威胁的话语刚说出口,姜槐脸上就已经浮现出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他无奈的望着洛月观,“就算你不说,我回去以后也会和师尊说,等卿雨出来了,也要告诉卿雨的……在秘境里,是绾绾救了我的命。”
洛月观眼见姜槐有恃无恐,便又开始琢磨起了其它威胁姜槐的方法,姜槐还想继续解释,“在秘境里……”
“我不听,我又不在乎,你留着跟卿雨解释去吧。”洛月观捂着耳朵摇头。
谁家小孩?
“我不管,我都给你师尊传音了,你知道万里传音多耗费神魂吗?我的神魂本就孱弱不堪,如今又这般重负,现在脑袋疼的厉害。”
“那我给你按按?”
“不要,你去和她下两盘棋,我脑袋就不疼了。”洛月观坐起来,双手抱着胸脯,白嫩嫩的小脚微微抬起,在姜槐面前晃啊晃的,试图吸引姜槐视线动摇姜槐想法,只可惜姜小槐早已今非昔比,洛月观的引诱在他面前不起丝毫作用。
不再是小雏楠以后,似乎抵抗诱惑能力拉满了。
洛月观当然能察觉到他眼神不变,微微撇了撇嘴,先前分明只要她露出小脚,亦或是挤挤胸脯,姜槐视线总会被下意识吸引几分的,如今吃过肉的小狗就是不一样了,好讨厌。
“我给你五万灵石啦,不气不气。”姜槐走到床边,下一瞬就被洛月观抬起修长美腿勾住腰,身子被勾到床边,洛月观的衣裙因为先前在床上胡乱打滚而略有散乱,领口微微低了几分,她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姜槐,“都说了不是灵气的问题,是很气。”
“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刚才不是都知道露出生气的样子很丢人吗?”
“但还是很气,你就说吧,到底给不给我出头?”
“……感觉好幼稚。”
“你才幼稚!你根本不懂女人,女人对这种事情可是很在意的,要不是她最后找了个棋下的好的道侣,绝对不可能下的赢我,我不管我不管,你今天不给我出头,我就……”
“你就?”
“我就亲你一口然后告诉楚纤凝我亲了你一口。”
“恶心人这一块你确实是无敌的。”姜槐无奈的伸出手拽住她手腕,把她的手腕拽开,“好好好,晚点陪你去和她下两盘,行了吧?”
洛月观一瞬便喜笑颜开,唇角勾起,只是片刻后又有几分狐疑,漆黑美眸转了转,“但她的棋艺真的见长尤其之多,你真确定不会输?”
“唉,怀疑,唉,那还是不下了。”
“信你嘛,真是……”洛月观伸出手捏捏姜槐脸颊,把姜槐拽到身前来,“好啦,现在该和我说说,你和这位绾绾师妹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你不是不在乎吗?”姜槐没好气的回应道。
“那我到时候不得帮你哄着卿雨吗?我难道就没资格知道?”
姜槐满脸无奈,但还是坐在了床边,柔声给洛月观讲起了面对墨澹时候的经过,以及与温绾绾阴差阳错的初次双修,坐在一边的温绾绾稍稍有些不知所措,她本在泡着桌上的茶水,此刻泡茶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姜槐的话语讲完,温绾绾端起茶碗,来到洛月观面前,轻声说,“洛宗主……喝茶。”
她的语调尤其低眉顺眼,声音也恭恭敬敬,洛月观淡然斜睨她一眼,看不出任何毛病来,即便心底冷笑一声,但还是坐的端正几分,接过她手中的茶水,轻柔笑道,“辛苦了,你也喝,这回若不是你,恐怕姜槐这个傻瓜就要死在秘境里了,放心好了,卿雨那边我会说几句好话的,卿雨也不是不懂明辨是非的丫头,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和你置气。”
“你闭嘴。”姜槐默默扫了洛月观一眼。
“干嘛?我又没欺负人。”
“没,只是这不是你的事,用不着你帮忙,总有种你会越帮越忙的直觉。”
“你瞧不起谁?傻孩子我告诉你,别以为我在你面前自由散漫,你就真把我当小孩了,我比你多活了五百多年,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
“得了吧。”姜槐乐呵呵的挖苦道,“你的情商取决于随机刷新,正常时候还挺正常,脑子一热的时候……自己心底有数。”
洛月观刚要发作扑上来,姜槐却已经预判一般的伸出手搭在她肩膀,“好了好了,你脑袋是真疼假疼?真疼我给你揉揉。”
“那当然是真疼。”
洛月观唇角勾起,挪了挪身子,身子便直直的躺在了床上,脑袋枕在了坐在床边的姜槐腿上,姜槐低头,轻轻给她按摩起了脑袋。
洛月观的唇角勾起来,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姜槐低头,望着她明亮的眸子,有一个瞬间,他恍惚觉得这仿佛是枕在他腿上的洛卿雨,眸子也是那般水汪汪的,温软中又透出一丝含情脉脉。
他到底要怎么才能在不故意恶心洛月观,让洛月观难过的情况下,把洛月观的好感度刷下去?这好感度万一以后只增不降,日久生情了怎么办?
那以洛月观这疯疯癫癫的小性子,姜槐总有种从此他的人生就要开始鸡飞狗跳的可怕预感。
想想就很可怕!
“脖子也要按按。”
“肩膀也要按按。”
“腰也要按按,腿也要按按。”
“那是不是胸脯也要按按?臀儿也要按按?”姜槐冷笑一声,可此刻刚趴在床上,胸脯朝下的洛月观,就已然回过头,眸子里的冷笑意味还比他更甚,“露出狐狸尾巴了吧?我是你姨!是卿雨的娘亲!摆正你自己的身份,说话别没大没小的,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罢,她还轻哼了一声,似乎击穿姜槐的羞耻防御是一件尤其有趣的事情,但遗憾的是,她刚哼唧出的下一秒,姜槐就已经顺手一巴掌拍在了她饱满挺翘的雪臀。
洛月观的身子一颤,近乎是一瞬……便浑身酥软,失去力气。
“我对不同人的有不同的厚实表皮,对你这样和我一样不要脸的,我也可以不要脸。”姜槐也哼了一声,只是意外的,他却没听到洛月观的回击。
此刻的洛月观,下巴靠在枕头上,微微眯起了眼睛,裙摆贴伏着她的雪臀,她的腰线与雪臀的曲线真是夸张的过分,姜槐本以为她要继续拌嘴呢,但此刻……洛月观却只是微微眯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姜槐的错觉,洛月观的臀儿似乎又往上撅起了一点,就好像在引诱他……再打一下似的。
不不不不不姜小槐,你做了什么!
为什么要奖励她啊啊啊啊啊!!!
163 对赌
冷静,姜槐。
或许她只是在钓鱼。
视线里的洛月观雪臀微翘,饱满胸脯尽数压在床上,或许是因为胸脯过于饱满的缘故,此刻从姜槐的视线侧看去,团团近乎被压成了乳饼,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喘不过气。
当她的眼眸朦胧而妩媚的回望姜槐,那一瞬姜槐浑身激灵了一下,近乎是一瞬便后退半步。
他嗅到了浓烈的欲望气息,甚至于分不清究竟是来源于洛月观还是他自己,洛月观轻轻咬着嘴唇,声音透出一丝挑衅意味,“你敢再打我一下吗?”
“当然……”姜槐再往后退一步,“不敢。”
洛月观眼眸在这一瞬似乎变得有些复杂起来,只是不过片刻,她便抓起被褥将身子轻轻盖住,身子也侧过来,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姜槐,毫不掩饰眼眸里的嘲笑,“胆小鬼。”
赫赫,姜槐一向不和女人计较。
他来到了茶桌边,桌上温绾绾已经泡好了茶水,他轻轻抿了一口茶,坐在桌边因为无聊而摆出棋盘,和温绾绾下起了五子棋,结局是被温绾绾一局局完虐,姜小槐不得不承认他在下棋上确实毫无天赋可言,任何棋类游戏都是如此,纸牌游戏也是一样。
洛月观也没再说话,只是侧着身子看着姜槐,眼眸很快便恍惚起来,思绪仿佛飘到天外,也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真奇怪,为什么你在他面前的时候,已然渐渐变成这般百无禁忌,撒娇耍赖的模样?分明这六百年里你从来都对任何男人不假辞色,那你在心底是把他当做男孩,还是当做男人呢?
她想着想着,渐渐走神,困倦感袭来后她便闭上眼睛睡了一觉,这些天她总是失眠,心魔常常给她构建出各种梦境来,大多都是些过去的记忆,那些记忆都被她努力埋藏着不去想起,可心魔总想一遍遍让那些记忆再在她的眼前浮现,所以她总是失眠,可不知怎的,这一觉她睡的尤其香甜。
醒来时已是黄昏,洛月观嗅到浅淡的白粥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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