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合雪丶
想到这件事洛月观便止不住的心烦意乱，她恨楚纤凝那个蠢女人把姜槐教成了那般模样，分明姜槐可以完全对那些邪修不管不顾，他往后的修行道路早已铺好，未来他将是天玄宗下一任宗主，执掌整个天玄宗，届时迎娶她的女儿洛卿雨，天玄宗将于清玄宗合并为一，一跃成为东域第四大宗门。可偏偏……姜槐就在这般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犯蠢，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姜槐修为尽废，这门婚事当然不能再如期举行，否则就是拖累洛卿雨一辈子，姜槐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不曾觉得她的决定有错，她要做的只是待到洛卿雨出关以后哄好她。
越是想到这，她的心中便越是不安起来。
洛月观忍不住将那个姜槐给她的玉盒拿了出来，那里面装着的是彻底改变冰魄玄体缺陷的丹药，这颗丹药要比火罗圣果珍贵不知道多少倍，可他却将其无条件赠予了出去，分明他才是被退婚，被羞辱的那个。
修为尽废，婚约取消，这般打击落在任何人身上，想来都会从此一蹶不振，甚至有自寻短见的可能，洛月观忽然觉得脑袋有些疼。
她是不是又做错了？
洛月观无法再想，她脑中的心魔已经开始轻声低语的说这些什么，她盘膝而坐，紧闭双眸，花费好长时间才终于将心魔压制，而灵舟也回到了清玄宗。
她来到庭院里，刚踏进庭院，就见已然紧闭三月的洛卿雨房门，此刻就此打开，屋内的洛卿雨穿着姜槐送她的黑色睡裙，赤裸着雪嫩莲足，推开房门走出，看向洛月观，眼眸里满怀期待。
“娘亲，我金丹中期了。”
“乖女儿真棒。”洛月观的心底多了几分宽慰。
她的女儿是清玄宗最具天赋的修行者，就连整个东域也没有几个在修行天资上能超越她。
“我想见姜槐哥哥，娘亲答应我的，这回闭关结束，就让我去天玄宗住上半月。”洛卿雨的手指轻轻捏着裙摆，眼眸明亮。
洛月观的心尖一颤。
08 一个条件
“姜槐……在你闭关这段时间里，出事了。”洛月观迟疑片刻，缓缓开口。
洛卿雨的身子一颤，顷刻间眼眸变得焦急起来，“姜槐哥哥出什么事了？”
“他出任务的时候，遭遇了邪修，却不愿回到宗门报信等待增援。一人孤闯邪修祭坛，杀死了邪修救了那些孩子，但却被废了修为，往后几乎再无修行的可能。”
洛卿雨的眼瞳放大，“我要去见姜槐哥哥！”
说罢，洛卿雨便已然往前一步，洛月观赶忙拉住她的手臂，轻声说，“娘亲已经去见过他了，他现在伤势还需要静养，不能被人打扰。”
洛卿雨转头的时候，眼眶里的泪珠已然在悄然打转。她继承了洛月观十分美貌，五官精致而近妖，略显狐媚的眼眸此刻泪眼婆娑，让洛月观的心仿佛也跟着揪起来。
“我，我就是去看看姜槐哥哥……姜槐哥哥肯定愿意见我的。”
洛月观在回来时候路上，原本准备好的无数套说辞，此刻忽然不知该如何说出口，迟疑片刻后开口，“姜槐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呢，我已经去看过他了，还有就是……我和姜槐商议过了，你们的婚事……取消了。”
洛卿雨如遭雷击，雪腻身躯止不住开始颤抖起来，她将眸子挪到洛月观的脸上，粉嫩嘴唇颤抖着，“婚事……取消？”
面对着亲女儿这般眼眸，洛月观无论如何也没法鼓起勇气将她去天玄宗，主动开口说取消婚事这件事说出口，只好开始含糊其辞，“你姜槐哥哥自知废了修为……往后再和你履行婚约无异于拖累你，我和他还有他师尊商议之下，便将这门婚事取消了。”
“你先别担心……万一往后姜槐有机会重新修行，这门婚事我肯定是同意的……”
洛月观越说越便越是心虚，一个谎言开口总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洛卿雨呆望着她的脸，就这么呆呆的看了好几秒，仿佛变成一具凝聚的雕塑，漆黑的眼瞳渐渐才有了神采，“我要去见姜槐哥哥。”
“你让他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嘛，他现在修为被废，知道以后配不上你了，再见到你心底肯定会难受，你……”
可下一秒，洛卿雨就挣脱开了洛月观的手，“我要去见姜槐哥哥。”
她仿佛就只会重复这一句话，手腕上的剑环飞出，化作灵剑悬浮于空，眼见她就要御剑而行，洛月观一挥手，浩瀚灵气便让她的灵剑坠落在地，她微微皱眉，“娘亲的话都不听了是吗？”
“不听。”
下一秒，洛卿雨回答的尤其干脆，她再次重复，“我要去见姜槐哥哥。”
“我说了，他需要休息，你现在不能见！”
“我要去见姜槐哥哥。”洛卿雨再度催动灵气试图御剑，洛月观脑中忽然灵光一闪，邪念顿生，她看向面前的洛卿雨，接着轻叹一声，说，“其实……是你姜槐哥哥特意叮嘱我，不要让你去看他。”
“为什么？”洛卿雨的脸上在一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他说他废了修为，以后你们还是少些交集为好，叮嘱你以后好好修行，多听娘亲的话，不要再想他，他也不想见你。”
洛月观仿佛听到了她的心脏在狂乱跳动，她这辈子说了无数个谎，但此刻这个谎言一说出口，剧烈的不安忽然将她完全笼罩，她眼睁睁看着洛卿雨的眸子渐渐黯淡下来，仿佛彻底失去神采。
“所以……是姜槐哥哥不想见我？”
“是。”洛月观匆忙把女儿搂到怀里，“不过你也别担心，他可能只是现在打击太大，一时间受了刺激，所以才说出这种话来，你等他再冷静一段时间去见他就好了，到时候娘亲陪你去……”
可洛卿雨却从洛月观怀里挣脱出来，她的嘴唇微微动着，似乎在自言自语，洛月观很快便听清。
“姜槐哥哥不想见我……”
“姜槐哥哥不想娶我了……”
“姜槐哥哥不要我了……”
洛卿雨抬起头，眸子望着面前的洛月观，一遍遍的呢喃，“娘亲，姜槐哥哥不要我了……”
洛月观此刻心如刀绞，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该如何安慰她的女儿，她似乎又说错了话，她总在用一个个谎言欺骗着他人与自己，最终却落得哪一边都不曾讨好。
“姜槐哥哥不要我了……”洛卿雨喃喃着，地上的灵剑忽然一跃而起，洛月观瞳孔一缩，若非她反应迅速，灵剑已然将洛卿雨穿胸而过。
“你这是做什么！”顷刻间，洛月观厉声呵斥，她近乎吓破了胆。
“姜槐哥哥不要我了，卿雨……又没人要了……卿雨又要一个人了……卿雨不要这样……”
洛卿雨用身体里的所有灵气再次撼动灵剑，但在洛月观的压制下，灵剑不得动弹分毫。她的眸子似乎变得越来越灰暗，下一刻洛月观便感知到，她已然在试图用灵气自断心脉，她顷刻间便捏了法诀，封印了洛卿雨身上的所有灵气，试图把洛卿雨搂到怀里，可洛卿雨却只是后退一步，宛若上了发条的人偶一般，反反复复的不断呢喃，“卿雨又要一个人了……卿雨不要这样……娘亲……饶了我吧……”
“求求你……娘亲……饶了卿雨吧……”
洛卿雨忽然跪倒在了洛月观面前，雪白的脸颊泪痕遍布，她就这么呆呆望着面前的洛月观，不断呢喃，“娘亲……饶了卿雨吧……卿雨不想活着了……娘亲……饶了卿雨吧……卿雨不想活着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洛月观慌忙蹲下，俯身拦住洛卿雨，若是她不这么做，恐怕洛卿雨的额头将是一片血红。
洛月观急的近乎癫狂，可她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顷刻间她又看见洛卿雨的嘴角血迹流淌，她在咬自己的舌头，下一秒洛月观将其打昏了过去，慌张为其喂下疗伤的丹药，拿出手帕为其擦拭嘴角。她抱着自己的女儿，指尖轻抚她的脸颊，她就这么坐在庭院里，望着庭院里的树，忽然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年近六百岁的清玄宗主洛月观，在所有人眼中优雅端庄的观月仙子，此刻哭声传遍整个庭院，像是个幼稚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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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遍遍的对自己说谎，欺骗自己当年的选择没错。】
【你没法像楚纤凝那般坚定，也没法彻彻底底的欺骗自己。】
【你是一个愚蠢的女人。】
【你因为你的自私自利，将你的元婴化身做你的女儿，试图未来等到有天无法再压制我的存在，就将我转移到她的身上杀死。】
【可你又真的将她当成了你的亲女儿，甚至不惜将我死死禁锢在你身体里，彻底切断和她的联系。】
【但你给予了她生命，却没法给予她快乐，你把所有的期望，所有自以为是的好灌注给她，让她变成了一个痛苦的傀儡。】
【你做的唯一正确的事是为她找了个好男人，但你却亲手葬送了这门婚事，还沾沾自喜的认为可以瞒天过海，将女儿再次哄好。】
【现在你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因为你的一次次犹豫不决，才导致了如今的结局，这样的你痛苦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如尽早终结。】
【都交给我吧，让我来替你做选择吧，这样就不会痛苦了。】
洛月观的耳边传来心魔的低语声。
她坐在庭院里放声大哭，泪水打湿她的衣襟，让她的衣襟紧贴着雪腻胸脯，她从来不知道她也有这么多眼泪，少女时期她曾也是爱哭鬼，可长大了以后好像就失去了哭的权利，一个已经成年的女子再哭哭啼啼像什么话？
洛卿雨在她的怀里昏迷着，洛月观将她轻轻抱起来，站起身，耳边的心魔仍旧喋喋不休，吵闹的她脑袋剧痛，她不管不顾，祭出自己的灵剑，紧紧抱着怀里的洛卿雨，将全身修为催动，身躯化作流光，不过三炷香时间以后，便可再重返天玄宗。
耳边风声鹤唳，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少女，她脸颊的泪迹仍未干透，或许心魔说的没错，她是个蠢女人，这么多年来犹犹豫豫，永远没法做出那个让自己安心的选择。
三炷香时间以后，她再度抵达了天玄宗。
灵剑停留在观雪山上，她来到楚纤凝庭院里，庭院里的楚纤凝和姜槐正围坐在火锅炉前，姜槐正在给楚纤凝极力推荐着毛肚，七上八下烫好肯定好吃，楚纤凝面露犹豫之色，对楚仙子来说，吃这种东西还是太别扭了。
洛月观的突然到来，让师徒两人皆是一怔。
“姜槐。”洛月观面若冰霜，忽然喊姜槐的名字。
姜槐抬头，看向洛月观，以及她怀里的洛卿雨，有些困惑，“洛宗主何事？”
“替我照顾好洛卿雨，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卿雨怎么了？”姜槐赶忙站起身，来到洛月观身边，洛月观将怀里的洛卿雨交给了姜槐，姜槐轻轻搂着洛卿雨柔软的身子，这家伙的臀儿好软。
“照顾好她，不要让她再自毁，我答应你……任何条件，说到做到。”
说罢，洛月观再度御剑而起，顷刻间又化作流光，消失在了庭院里。
姜槐低下头，看着怀里还昏迷着，泪迹未干的少女，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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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还好我是正人君子！
洛卿雨被姜槐安置在了空房间里。
过往几年里，洛卿雨偶尔也会来到楚纤凝的庭院里住上一段时间，于是姜槐为她专门留了一个房间。床上摆着他缝制的好几个兔子玩偶，窗边摆着两朵清雪幽兰，洛卿雨不在的时日里他也会悉心照料，清雪幽兰散发出的浅淡暗香，弥漫着整个房间，有安神清心的功效。
此刻洛卿雨平躺在床上，可即便是如此，少女的胸脯仍旧看上去鼓鼓胀胀的，睡裙的领口没法将其完全遮掩，微微露出些许白嫩。
姜槐耳边传来叮的一声。
【任务一：洛月观回到宗门以后，试图对洛卿雨说谎，让洛卿雨认为是你自知往后配不上她，因此主动提出解除婚约，并想让洛卿雨觉得是你不想再见她。于是洛卿雨万念俱灰，在洛月观面前自寻短见，洛月观手足无措，在庭院里嚎啕大哭。】
【洛卿雨早已对你情根深种，你只需将其吃干抹净，让她乖乖成为你未来水晶宫的一部分，洛卿雨自然不会再寻死，而你也可借着洛月观答应的条件，让她与你双修一次，再用留影石悄悄将画面记录下来，作为往后威胁洛月观的筹码。】
【师尊楚纤凝本以为你的修为恢复无望，若你获得了洛月观冰魄玄体元阴之力，再寻到三味药材，师尊或许会有所动摇，至此，大事可成。】
“捏麻麻的。”姜槐碎碎念了一句，在系统面板上再次把这个任务也拖进了待办之中，待办的意思就是滚一边去，因为任务没有拒绝的选项，所以他的待办任务栏里现在有一大堆奇怪的任务。
而片刻以后，姜槐的耳边又响起叮的一声。
【任务二：你对洛卿雨的雪白团团垂涎已久，她还有一炷香时间才会醒来，这段时间里她对外界不会有任意感知，你可以对她的雪白团团肆意轻揉慢舔。】
【任务奖励：低阶经验卷轴*1，积分100。】
姜槐将目光落到了洛卿雨身上。
洛卿雨与洛月观的容貌极其相似，只是与洛月观那媚骨天成的身段略有差异，洛卿雨的身段要更少女些，可身姿也算得上高挑。黑色裙摆下的双腿纤长，雪腻大腿饱满而莹润，腰肢却又纤细的仿佛不堪一握，腰肢上的胸脯鼓鼓胀胀，总让人怀疑不小心跳脱两下，腰肢便要被拖累着折断了似的。
而她的脸颊还有未干的泪迹，纤长的眼睫水光点点，姜槐面无表情的将任务二也一并拖入了待办，拿出手帕轻轻擦拭起洛卿雨的泪痕。
但他的手帕刚落到洛卿雨的脸颊，没过一小会儿，洛卿雨缓缓睁开眼眸。
“姜槐哥哥……”她呆望着面前的姜槐，声音颤抖。
姜槐倒先是一怔。
因为如果根据任务二的提示，那洛卿雨应该还有一炷香时间才会醒来才对，但显然现在并没有一炷香的时间，等等，系统坑我？
还好我是正人君子！
“醒啦？”姜槐将手帕收起，指尖在她的脸颊轻轻戳了一下，软软弹弹的，手感好棒。
“姜槐哥哥……是不是……不要我了？”
“什么叫做不要你了？”
“娘亲说……你不想娶卿雨了……”
“我的修为尽废，往后恐怕无法长久陪在卿雨身边，婚事取消倒是合情合理，你娘亲还说什么了？”姜槐的语调放缓了几分，可眼见洛卿雨的眼眸似乎又要再涌起泪花，他的语调忽然严肃了几分，用近乎命令的声调，“不许哭。”
于是洛卿雨努力止住眼泪，小声说，“娘亲还说……你以后都不想见我了……”
“哦，那是她骗你的，不用在意。”姜槐的语调又放缓下来。
“娘亲……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她担心你喜欢我，往后耽误你一辈子。”
“可我就是喜欢姜槐哥哥。”
“你年纪还小，喜欢这种事情很复杂啦，往后再说。你娘亲让我照顾你一段时间，所以接下来半个月你就住在我这吧。”
姜槐顺手捏了捏她的脸，站起身，“时候也不早了，今晚先好好休息吧？”
“我……害怕。”洛卿雨伸出手抓住他衣角。
“怕什么？”姜槐歪了歪脑袋。
“做噩梦……怕姜槐哥哥不要我了……今晚……姜槐哥哥可不可以……陪我一起睡？”
“当然不可以。”姜槐拒绝的简直不要太果断。
洛卿雨的眼眸里满满的委屈和恐惧，若是换做寻常人来，此时此刻恐怕早就沦陷了，恨不得现在就把她香香软软的身子搂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
但姜槐不会。
这并非因为他到底有多么正人君子，不想趁人之危。而是因为他已经认识了洛卿雨很久很久，很清楚的知道，洛卿雨可不是小傻子，她只是和姜槐刚认识的时候，真的有些呆呆傻傻而已，但跟着他混久了，也学到了几分腹黑，学会了把自己的心思都隐藏在柔软的情绪里。
但或许她眼眸里的恐惧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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