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合雪丶
“不可以乱动喔。”姜槐抬眸看向楚纤凝,可楚纤凝别着脸呢,她忽然有些莫名的小委屈,总感觉逆徒在欺负她,可她又找不到证据。
“一小会儿就好啦,师尊再忍耐一下嘛。”
“可是……痒呢。”
“师尊不是不怕痒吗?”
楚纤凝回过头,看着姜槐玩味的眸子,她微微撅起嘴唇,“是你太用力了。”
“那不还是怕吗?”
“想用鞭子抽你了,姜槐。”
姜槐幽幽看她。
74 不像演的
“接下来可能会有一点点疼,师尊要小小的忍耐一下。”姜槐取出银针,楚纤凝轻咬嘴唇,总算是悄然松了一口气。
相较于疼,还是逆徒在她的白嫩小脚上揉揉.捏捏让她觉得更不安些.她不是很怕疼的,姜槐捏着银针,小心翼翼,无比认真地将灵针刺入楚纤凝足心,楚纤凝甚至没发出任何声音,就只是宛若被蚊子叮了一下而已。
不过十几息的时间过后,姜槐将银针取出,望向楚纤凝,“师尊运行灵气试试?”
楚纤凝瞬间便用灵气在身体内走过一周天,果然,她足心上原本堵塞的窍穴已经尽数开启,灵气要比先前顺畅许多,姜槐的秘法真是神奇。
“以后不可以随便给人开窍穴。”楚纤凝轻声提醒道。
这秘法若是不小心传了出去,知道的人多了,难免会给姜槐惹上大麻烦,姜槐拍拍胸脯,“放心啦,我心底有数的,只有最亲密的人我才会帮她呢。”
“洛月观也算?”
“她那个就是寒毒顺带的,哪能算?”
“那……除了她以外,你只给我开过窍穴吗?”楚纤凝轻声问他。
姜槐一怔,他本来都下意识要回答是了,可这时才忽然想起,不是的。
“还有温绾绾,要修行师尊银芒里的斩雾,有两处窍穴也需要开启。”
“原来她也是很亲密的人。”
楚纤凝的声音很平静,姜槐望着她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他可以说谎的,但一个谎言说出口总需要无数谎言来圆,说谎对温绾绾很不公平。
他总不能亲过了温绾绾,就赖账不认人了。
“嗯,也算是。”姜槐轻声回答。
“喔。”楚纤凝淡淡应了一声,站起身,“我去沐浴了。”
姜槐望着她的身影走向浴池,他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好像他确实也什么都不能说,只好抬头望着天上圆月。
等楚纤凝从浴池里出来,她已经换上了一件白色单薄长裙,裙摆下的足踝光洁雪白,白丝已经被她褪下,她的头发披散在脑后,只是安静站在那,清冷的像是一束月光。
“明天想多睡一会儿,早饭不用做我的。”
她只是淡然看了姜槐一眼,便朝着她的房间走去了,姜槐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答应了一声好,目送她回了房间,楚纤凝关上了门,他仍旧一个人坐在庭院里看月亮。
楚纤凝不吃早膳,姜槐就完全失去了折腾早膳的动力,随便煮了碗面条吸溜吃掉了,便回了房间,继续写他的暖玉玲珑曲。快要到交稿的日子了,本来结局他都快写好了,先前给楚纤凝说的那一版就是他想好的坏结局。
但楚纤凝不喜欢,那就换个结局好了,他无所谓的。本来他也不是有什么文人风骨,只是觉得悲剧更容易让人记住而已,可如果楚纤凝不喜欢,他也可以改的。
于是他只好推翻重写,午饭时候楚纤凝还是没走出房间,姜槐伸出手敲了敲她的房门,轻声问了一句,楚纤凝却也只是说‘你吃',于是姜槐随便做了个菜对付了下肚子,便钻回房间里接着写他的暖玉玲珑曲了。一直到深夜,姜槐打开房间,才看到楚纤凝在庭院里练剑。
她又换回了一身素白道袍,漆黑长发仅用一根丝带挽起,清冷绝美的脸颊洒满月光,姜槐安静站在屋檐下,看着月下仙子翩跹剑舞,
或许楚纤凝未必是对他生气,只是在和她自己赌气而已。
姜槐安静坐在庭院里,此时此刻才忽然明白,温绾绾那天对他说,“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那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向楚纤凝承认温绾绾只是普通师妹,或许当时温绾绾想的是他对洛卿雨这般说,便不必担心心有负担,可却阴差阳错,也能用到楚纤凝身上来。
可姜槐其实猜到温绾绾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她只是孤身一人,在宗门里毫无背景,修行天赋也算不得多么出色。所以在他面前才总是那般小心翼翼的样子,就算是在洛卿雨面前,她也是卑怯抬不起头的模样。也正因为如此,似乎每回两人见面,温绾绾总会稍稍有些小魅魔属性,或许正是因为那份小小的自卑心理,让她总觉得她值得被姜槐喜欢的就只有她的身子。
也正因为如此,姜槐才觉得他不能真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楚纤凝的剑练完了。
“你何时下山?”
“应该是后天。”姜槐轻声回答。
“那不再赶忙去陪陪你的绾绾师妹?”
姜槐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的笑让楚纤凝的眸子微微生出一丝恼怒。
“我先前总听,说许多人家的娘亲都尤其吃自家孩子媳妇的醋,我先前还不信,原来真有那么点道理。”
“谁是你娘亲?”楚纤凝深吸一口气。
“可我小时候喊娘亲,师尊都会答应的。”
“我说过以后不许喊了,你还喊……就是欠打。”
“嗯,就是欠打,师尊打我吧。”
“你以为我不敢?”
“我不信,师尊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
姜槐的话音才刚落下呢,楚纤凝便已经抬起手,灵气丝线一瞬间便朝着他袭去,姜槐都还没来得及再开口,就已经被灵气丝线给带着,捆在了庭院里那颗古树上。
楚纤凝一步步朝他走近,手里捏住了那截蛇骨鞭,玉白的蛇骨鞭在月光下泛起幽幽寒光。
“我现在告诉你,马上我就会把你打的皮开肉绽,你信不信?”楚纤凝握着鞭子的手似乎微微有些颤抖。
“虽然从小到大挨了不少打,但每回师尊打我都总有理由,那些理由我都无法反驳。可师尊如若是因为我与别的师妹亲近,就要打我一顿,那断然是没有理由的。当然,师尊就是师尊,教训弟子也不需要理由。”姜槐被捆成粽子惹,他无辜的望着面前的楚纤凝。
他倒是不在意真的被楚纤凝打这一顿,他知道楚纤凝心底现在应该很别扭,或许有些小小的怨念,让她发泄发泄心中的怨念也好。
“你和师妹亲近和我没有关系,但我说过,你不可以再喊我娘亲,我也不是你的娘亲,小时候你可以喊是因为你不懂事,现在你懂事了,所以不可以再喊,就这个理由,够不够打你一鞭?”
“够。”姜槐点头。
“你是我的弟子,我已为你安排好了与洛卿雨的婚事,而你却在婚事之前,和别的女子暧昧不清,就这个理由,够不够我再打你一鞭?”
姜槐忽然笑起来。
“你笑什么?”楚纤凝深吸一口气。
“没,我在想师尊还有没有别的理由?”
“你的意思是我这第二条,是在强词夺理?”
“真没,我觉得师尊说的挺对的,我错了。”姜槐真没有要和楚纤凝犟嘴的意思,他柔声说着,“我与绾绾确实关系亲密,可我如今还未成婚,算不得洛卿雨的夫君。我与哪个女子亲密似乎都算不得过分,就算是要教训我,也是卿雨来教训我。先前师尊不曾问我的意见,便将我和洛卿雨的婚事再定了下来,我连说半个字的机会都没有。”
“你有意见?”
“倒也不算吧,就是觉得师尊怎么都该和我商量一吧?就好像当初洛月观连洛卿雨的意见都不问,就急不可耐的跑来和我退婚一样。师尊初次为我订婚的时候,便是直接以我不答应就将我逐出山门威胁,第二次再将我的婚期敲定之时,却一句都不问我,我与师尊相识这么多年,师尊唯独在这两回上,如同洛月观一样不讲理。”
姜槐的眸子轻柔望着面前的楚纤凝,“我没有任何怪师尊的意思,就是有点小委屈,想着这么重要的事情……师尊怎么都该和我好好商量一下的。”
“难道你还会不娶洛卿雨吗?”楚纤凝眸子直勾勾盯着他。
“不会啊,可年末是不是有些太着急了,年末我的修为都未必能恢复,师尊就那么着急把我赶走吗?师尊一向喜欢清净,到时候我与洛卿雨成婚了,总不能再每天和师尊住在一起了,到时候就得搬出去。便不能再像现在这般每日相见……我近些日子晚上总是睡不着,我还没有做好那样的准备,我不想那么早就成婚,还想留在师尊身边,为师尊多尽孝一段时间。”
楚纤凝沉默了。
姜槐从小在她眼中长大,他什么时候故作委屈,什么时候真的委屈,她能分辨的。
面前的姜槐一字一句都透着满满的委屈,不像演的。
她没法反驳姜槐,她也说不清为什么那时候,下意识便答应了洛月观的提议,或许是因为洛月观总拿她和姜槐的关系来打趣,让她的心烦乱不安,便将婚事敲定了下来,忘记了问过姜槐。
她本以为姜槐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反正……他都与洛卿雨那般亲密,洛卿雨也那般喜欢他,早些成婚,或许对他们来说都没什么不好。
楚纤凝就这般沉默了好久,清幽月光落在她脸颊,好久以后,她才抬眸,眸子清冷望向面前的姜槐,“我何时说过,你成婚了以后我就要你搬出去住了?”
姜槐一怔,随即朝着她眨了眨眼。
“那恰好,洛月观也是这么想的。她希望往后能让洛卿雨到观雪山来住,让她顺便跟师尊学学剑,到时候咱们三个人住一个院子里多热闹。”
先前姜槐脸上确实满满的委屈,不像演的。
但现在他嘴角这笑嘻了的样子,也不像演的。
75 不行,我是小贱狗
庭院里“啪”的一声。
姜槐当即眉梢紧皱,五官扭曲,先前那个铁骨铮铮姜小槐一瞬间就没影了,他喊着痛痛痛痛痛,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可其实楚纤凝的鞭子不过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落在身上绝算不得真的疼,最多就是留下一道红印,姜槐睡一夜就消失了。
但他必须喊出来,装作好疼的样子,不然楚纤凝怎么消气?
“今日只打你这一鞭,你说得对,你与洛卿雨未曾成婚,你想与哪位师妹暧昧不清,便与哪位师妹暧昧不清,我管不着你。这一鞭是让你记好,以后不许再喊我娘亲,听到了吗?”
“听到啦听到啦,师尊想打也可以打的,师尊教训徒弟天经地义,我该打。”
楚纤凝却只是淡然望他一眼,手中的蛇骨鞭已然收回,绑在他身上的灵气丝线也尽数消失,姜槐的身子落到地面,他一屁股坐在树下,抬头仰望面前的楚纤凝。
楚纤凝低头望着他,“先前你的婚事,我未曾与你商量,是我不对,若是你还有异议,可以现在说出来,我们师徒二人商议。”
姜槐望着楚纤凝的脸颊,此时的楚纤凝语气很认真,眼眸里的清冷也褪去不少。
“我想等修为恢复以后,再与洛卿雨成婚,可以吗?”姜槐轻声问。
“好,你说服洛卿雨,我会与洛月观商量。”
“如此甚好。”姜槐抬头看着楚纤凝的脸颊。
一师一徒二人就这般对望了几秒钟,过了一会儿,姜槐小声说,“我与绾绾师妹确实有些亲密关系,那回在绾绾师妹院子里,我喝多了酒,吻了她。”
“我不关心你的私事,这些话你留着给洛卿雨解释去吧。”楚纤凝别过脸,眼睫却轻轻颤动起来。
“但她不是我第一个亲吻的女子,师尊,我有件事想和你坦白。”
“我不想听。”
“好,那就不听。”姜槐无奈笑道,“月色正好,要小酌一杯吗?师尊。”
楚纤凝没再看他,而是走向了凉亭里,于是姜槐便匆匆站起身,将那壶忘忧酒拿出来,在桌上摆好杯子,接着说道,“我去厨房里准备些下酒的小食,很快就好。”
姜槐很快便准备了一些下酒的小食,有炸过的花生,先前卤制好的牛肉,还有白卤的羊肉,小食被一碟碟摆在桌上,姜槐端起酒壶,为楚纤凝的酒杯斟满。
过去师徒二人在这凉亭里,也算喝了很多回酒。
修行者的生活并非刻意清心寡欲,只是有趣的事绝不算多,能打发无聊时光的方式有很多种,喝酒也是其中之一。
由紫苑仙子酿出来的忘忧,酒液清澈,一倒出便已是清香扑鼻。
楚纤凝端起酒杯,轻轻一嗅,“忘忧?”
“嗯?师尊以前喝过?”
“我与紫苑认识,只是不如洛月观和她那般熟而已。”
想来也是,紫苑真人也算是楚纤凝那个时代的人,但这么多年来,姜槐只见过楚纤凝招待洛月观一个客人,除她以外庭院内几乎再无人踏足。
“紫苑很小气,你是如何从她手里拿到酒的?”
“先前她在清玄宗举办琴棋书画四试,都被我拿了第一,便送了我四壶。一壶和洛月观喝完了,一壶和温绾绾喝完了,还剩下两壶。”
“那最后一壶你要留给谁?”
“留给我自己呀,这一壶是给师尊的,这一壶是我的。”姜槐无奈笑起来,将剩下的一壶酒也拿出,摆到了他自己面前,补充道,“我们师徒一人一壶,我早就打算好了。”
“你写了首什么诗?”
“给洛卿雨写了一首。”
“念来我听听。”
“我忘了。”姜槐摇摇头,“写诗的时候已经喝的微微醺醉,醒来便忘记写了什么了。”
“喔。”楚纤凝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忘忧是不可多得的灵酒,属于有价无市的东西,所以楚纤凝倍感珍惜,酒液并不辛辣,仿佛带着淡淡竹叶的清香,入喉以后小腹微微暖,仿佛指尖也跟着稍稍发烫了几分。
酒香醺脸,粉色生春。
姜槐拿着筷子夹了一口小食,托着腮帮望着楚纤凝的脸颊,楚纤凝的眸子还是清清冷冷的。
平日里他总喜欢捏捏洛卿雨雪白小脸,软软弹弹的,可此刻望着楚纤凝香滑软弹的脸颊,姜槐忽然好想捏捏她的,如果师尊喝醉了,会有机会吗?
师尊现在心中又在想着什么呢?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