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合雪丶
“我的意思是,我也用剑,我也略懂一点剑法,恰好向仁兄讨教一二。”姜槐的剑平日不佩在身上的,夜凝大多数时候都在睡懒觉,偶尔会放出来和他闲聊一会儿,如今姜槐拔剑,墨黑色的夜凝剑刃闪烁起幽幽寒光。
牧见云见状,故此也拔剑以对,以示尊重。
刹那间风雷涌动,剑影翩跹,两人的身躯都在一瞬间化作墨点,朦胧虚影在空气中一次次碰撞,剑光不断的变换着颜色,灵气爆炸的声音也不断响起,唯有修为比两人高深者,才能看清其间凶险。
牧江河的眼瞳微微瞪大。
身为九境修士,此刻姜槐终于爆发全力,他能轻易看出姜槐在面对牧见云之时,他出剑的轨迹与动作有多么悠闲轻巧,他似乎并不急着赢牧见云,而是饶有兴致的见识着牧家的剑法,直到牧见云行云流水的将一整套牧家剑法使出,仍旧未能破开一次姜槐的剑防,而姜槐也看出他的招式开始重复,便不再收敛,手中剑刃平平无奇的一刺,牧见云所有灵气护罩在此刻尽数龟裂,而他的衣衫,也被姜槐戳出了一个洞来。
牧见云低头,眼眸愕然,不愿相信。
既然胜负已分,姜槐也不再看他,而是抬眸望向台上的牧江河,淡然道,“牧老家主,您还满意吗?”
这语气里似乎透着一丝淡淡的嘲弄,与前些年那个离开家族的棋圣简直宛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牧江河顿时间又气又喜,“你掌握着某种短时间内爆发巨力的法门?”
“不是。”姜槐摇了摇头。
“那你是如何赢的见云?”
“可能我剑术更精湛一点吧。”姜槐望向牧江河那不可置信的眼神,“牧老家主还不满意?”
“不满意。”牧江河摇头,“我倒想看看,你这小子的极限,究竟在哪。”
“都说远来是客,牧老家主何必故意为难我呢?”姜槐无奈叹息。
“你若是今日能让我心服口服,我会赠你一份机缘。”牧江河认真开口,声音严肃,而在场的牧家人与秦家人,他们了解牧老爷子心性,此刻想来是又与犯起了倔脾气,姜槐没收到系统任务的完成提示,只好看向了台下,轻声开口。
“在下姜槐,牧家六小姐的朋友,此次前来护卫牧六小姐牧谣探索秘境,既然牧老爷子如此执意要我露上两手,这样吧,此刻在场八境以下修士,皆可前来挑战我,我就站在这里,来者不拒。”
他静默的握着夜凝,眼眸平静,腰身挺的笔直。
此刻一旁的牧谣已然眼眸晶亮亮,望着此刻那看似平静温和的姜槐,顿时间陌生又熟悉,这家伙总是这样,对任何事都云淡风轻,仿佛没有任何事能让他皱眉一般。
但他是不是来前才说了要低调行事?此刻又忽然这般高调……难不成是想吸引在座那牧家大小姐,亦或是秦家大小姐?想到这牧谣又鼓起了腮帮,眸子一瞬便幽怨起来。
姜槐举目望向四周,可他这话落下,却又迟迟无人应战。
或许是因为他刚刚才赢了牧家长子牧见云,秦家长子次子,这在场的牧家秦家的年轻一辈,又有谁修为能够比这二人更加高深?
“一起上也成。”姜槐无奈的笑笑。
仍旧无人上前。
而他的系统任务,此刻迟迟未提示完成,这都没法让牧江河服气,姜槐稍稍有些无奈起来,眸子里多了几分轻蔑,“恰好刚学了点牧家剑法与秦家剑法,此刻上前与我论剑,我恰好教教你们。”
此言一出,这嘲弄的意味便难免让在场的牧家小辈与秦家小辈义愤填膺,已然有几个修士站起身来,跃跃欲试,而姜槐则不紧不慢的摆出了秦家剑法的起手式。
两个合体一重的小辈顷刻便走上前来,姜槐使秦家剑法,不过半炷香时间,便已然各自在他们胸口留下一道极浅血痕,那两名秦家小辈目瞪口呆,可偏偏姜槐所用的剑法,又让他们那般熟悉,他们还未来得及开口,牧家两名小辈已然走上前来,各个修为同样高姜槐一两个小境界。
姜槐再换了刚学来的牧家剑法,仍旧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仍旧站在那里,一袭黑衣不染纤尘,而对面的牧家小辈,一身衣衫已然浸润了些许血迹。
“还有吗?”他淡淡发问。
此刻气氛自然无比热闹起来,牧家与秦家本就熟识,小辈之间也各自有自己的小圈子,个个跃跃欲试,但姜槐还未响起系统任务完成的提示。
他在心底悄然暗暗诅咒牧江河这个老混蛋,接下来的论剑更是一招制敌,甚至都不再出手第二招。
此刻在场的所有牧家小辈,已然近乎都是衣衫沾血,失魂落魄的模样了,唯独那一袭白裙的牧家大小姐,与一袭红裙的秦家大小姐,此刻眼眸淡然安静。
秦家大小姐站在了姜槐面前,凤眸含笑,“这位公子,请赐教?”
姜槐抬手,一剑,刹那间剑锋便横在她脖颈,眼眸冷冷淡淡的,“下一个。”
牧家大小姐登台,剑花翻涌,剑势骇人,可她还未看清姜槐身影,姜槐已然挥剑,一缕青丝从他的剑锋滑落,姜槐甚至没再回眸,而是转身而去,抬头望向台上的牧江河。
牧江河此刻见他如见鬼神,愣是迟迟吐不出半个字句。
他随意瞥了一眼身后,此刻牧家与秦家小辈个个身上挂彩,除却那两位女子只是被他象征性的威胁了一下,此刻两位仙子倒是眼眸异彩连连,一众小辈却都又是敬畏,又咬牙切齿。
而姜槐耳边,终于响起了系统任务完成的提示音。
牧江河望着他身形,忽而一阵大笑,望向身边的牧家仆人,“赐座,赐酒,去将我那陈了百年的琼浆玉露搬出来!”
VIP 493 饮酒
于是,姜槐便坐在了牧江河身旁。
“你来自东域?在牧家修行?”
酒还未端上来,牧江河却已然急不可耐的开口问询,至于他先前脸上那轻蔑,冷冰,可就全都消失不见了,此刻眼眸满是关切,充满和蔼慈祥。
“来自东域,在东域天玄宗修行,师承楚纤凝。”
“可是那位折花仙子楚纤凝?”
“正是。”姜槐淡然回答,片刻后反倒还有些小诧异,为何师尊的名头都传到南域来了?牧江河捋了捋胡须,笑道,“早些年,你师尊曾来过南域,问询过若是想请我牧家出手淬剑,需要付出何等代价。”
这件事姜槐倒并未听楚纤凝说起过,便好奇问道,“然后呢?”
“我牧家虽为铸剑世家,掌握淬剑之术,也曾听闻过你师尊曾与那清玄宗主洛月观,两人独守城池,血战邪修之事。只可惜这牧家祖训,淬剑火并不能轻易给予外人,而我开出的价码,你师尊给不起,故此便只能遗憾拒绝。”
“你师尊的溯雪剑,倒确实是一把好剑,只是因为斩杀了太多邪修,沾染了些许邪修血气,故此她才想淬剑一回。”牧江河的声音此刻轻柔不少。
姜槐轻轻点头,片刻后牧江河话锋一转,“你与我的孙女牧谣,是何关系?”
“护卫。”
“道侣!”
姜槐与牧谣两人近乎是同时回答,只可惜异口不同声,牧谣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漆黑眼眸委屈巴巴的望着他看,眼神简直要多幽怨有多幽怨,又微微湿漉漉的,就仿佛姜槐是什么负心人有愧于她,对她始乱终弃似的。
这家伙戏精上身,姜槐才不陪她演下去。
牧江河望了两人一眼,看两人眼神,心中便已然自有定数,或许是早些年经历了他那叛逆三子棋圣那回事以后,他也渐渐明白了,感情总归不是强行撮合来的,故此他没再过多的追问两人的情感之事,而是轻声问道,“老夫仍有一事不明。”
“牧老前辈请说。”
“你是如何胜的他们?”
“我有修行霸皇决。”姜槐轻声回答。
“第几重?”
“七重后期。”
霸皇决的七重后期,已然是尤其不讲理的体修功法了,更何况姜槐还有龙帝血脉与九尾狐族血脉加身,先前对上牧见云的时候,他已然开始动用灵气,后来更是将身体灵气调动发挥到了极致,故此才一剑一个,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那秦家剑法与牧家剑法,你又是从何习得?是牧风岚那小子教你的?”
牧风岚便是棋圣的真名。
“是我刚学会的。”姜槐轻声回答。
“刚学会?”
“嗯。”
“此言当真?”
“是。”
常规一些的剑法,姜槐确实是看一眼就会,剑修到后期总归万变不离其宗,再诡谲复杂的剑法,终究也不过是在基础上增添了些许变化而已,姜槐一直也不理解为什么有些人学剑要花费数月甚至几年时光。
两人谈话间,牧江河命人搬来的酒已然端上了桌,面对姜槐先前的回答,牧江河的眸子还有几分狐疑,却也没再深究,将酒封打开,顷刻间酒香四溢,香气扑鼻,他望向姜槐,“可有酒量?”
“酒量一般。”姜槐谦卑的回答。
“那就更要多饮两杯了,我这琼浆玉露,取最好的药材泡制,淬炼身体,温养神魂,即便是八境修士饮下,也有极大裨益,平日里我每饮一杯都肉疼不已,今日……你能饮多少,便饮多少,也算是对我先前刁难你的赔罪。”
“牧老前辈客气了。”
姜槐端起面前的酒坛,为面前的牧江河倒酒,满满一杯以后,他再把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满,当眼角的余光真切的瞥见牧江河眼中的肉疼以后。
姜槐决定今晚放开了喝。
两人举杯相碰,杯中烈酒尽数一饮而尽,片刻后姜槐便察觉他胸口灼烧,却也不算疼痛,反倒仿佛四肢百骸都在被小火慢烤,烧的微微发晕。
席间菜肴已然被仆人一道道端上来,唯独美食不可辜负,姜槐很快便捏起筷子,尝起了南域的特色菜肴,期间时不时端起酒杯,与牧江河一杯杯酒饮下肚,他的酒量说差不差,说好不好,平日在天玄宗就有自己酿酒的习惯,这些年也练出来了些。
五杯琼浆玉露下肚,牧老爷子脸上的肉疼已然清晰可见。
牧江河开始同他聊起了一些关于他的事,姜槐倒也都恭恭敬敬的回答了,此番查户口颇有种他是来牧家相亲的奇怪错觉,聊着聊着,牧江河的眼神望向席下不远处的白裙女子,“看到那个女孩了吗?”
姜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便是牧家大小姐,先前才被姜槐一剑斩落了些许青丝,姜槐甚至都未曾认真看她眉眼,如今仔细望去,倒确实也是漂亮仙子,脸颊的淡淡傲然,让她的气质多出了几分清冷贵气。
“那是我牧家大小姐,她……”
“爷爷!”牧谣近乎是一瞬便幽幽的把牧江河的酒杯倒满,此刻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说什么都不准他爷爷再说下去了,万一他爷爷再乱点鸳鸯谱,万一姜槐恰好就喜欢这一号的,那,那她怎么办?
看到牧谣这般着急,牧江河反倒开怀大笑,望着姜槐,“你觉得如何?”
“什么?”姜槐脑袋还有点晕乎乎。
“谣谣还小,她的年纪倒已可以婚配,是否……”
“他有道侣了!好几个呢!明年就要和道侣成婚了!爷爷不许再说笑了……尽闹这些笑话……”牧谣此刻都急的开始跺脚了,牧江河却笑的愈发开心。
姜槐轻声回答,“牧谣所言属实,我已有婚约在身,不再考虑婚配了。”
牧江河只好作罢,一方面他也只是提提,一方面反倒更像是喝醉了酒逗家中小辈,看着牧谣这急的发转的娇憨模样,他也乐的不行,只是此刻他说话声音已然微微发颤,显然这酒已然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这琼浆玉露,可是无法用灵气化解的灵酒,如今牧老爷子喝酒已然变成了小口细品了,姜槐却还在大口饮酒,牧老爷子越想心中越过意不去,便一拍桌子,望向台下那些牧家小辈。
“合体一重以上的小辈坐过来,今日我心情大好,这琼浆玉露,一人皆饮一杯,秦家小辈也来。”
一众小辈眼眸放光,这牧老爷子的酒,可不是谁都能轻易喝到的,向来只有牧老爷子心情极好的时候,会赏赐一杯下来,如今这难得的机会,便依次轮番上前,但显然他们都尤其懂牧老爷子的脾性,倒满酒杯以后,反倒是望向姜槐,“这杯敬你,仁兄随意。”
姜槐端起杯子小抿一口,顿时间明白了。
这分明就是开始车轮战,奔着把他灌醉了去的。
酒确实是好酒,也不知是否是因为霸皇决在身,姜槐总觉他的酒量都要比先前好了不少,便一杯杯饮了下来,一众小辈喝完又退去,反倒是最后牧家大小姐与秦家大小姐留在了桌上,轮到秦家大小姐的时候,一袭红裙的秦家大小姐巧笑嫣然,端起酒杯,“沾了公子的光,才能再喝到牧爷爷的酒,我也敬公子一杯。”
此刻姜槐已然是眼眸迷离的姿态了,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呢,牧谣已然端起酒杯,微微鼓起腮帮,“你们欺负人,都灌了他那么多了,这杯……我替他喝。”
秦家大小姐仍旧只是浅笑,却不说话,只是安静望着姜槐,直到牧谣开口,“不许用这种眼神盯着我男人看。”
此刻的姜槐却不反驳了,径直开始装死,俨然一副默认的姿态,于是秦家大小姐这杯酒,便和牧谣手中的酒杯碰上了。
牧家大小姐见此情景,自然识趣的不再举杯对向姜槐,而是望向了他身旁的牧谣,“六妹好久不见,我们共饮一杯。”
牧谣轻哼一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即便吐了吐小粉舌,被辣的满脸通红。
她本就不擅饮酒,如今两杯酒下肚,小脸已然绯红一片,娇小的身子也朝着姜槐凑近了许多,近乎都快依靠在他身上了,抱着他手臂,脸颊在他的手上蹭啊蹭的,又过了一会儿,又晕乎乎的把姜槐手攥起来,咬他的手指。
宛若护食小狗一般。
姜槐此刻坐在那宛若个乖宝宝似的,也不再举杯了,眸子倒还有几分清醒,牧谣拿起筷子夹起了菜,一筷筷喂到他嘴边,姜槐一次次张嘴,吃到肚子饱饱以后才摇了摇头。
“爷爷,那我先带他回房间歇息啦?”牧谣抬眸看向牧江河,牧江河此刻已然大醉姿态,轻轻点了头以后,朝着姜槐说道,“今日是我故意刁难你在先,待你从始祖秘境走出,我会送你一份大礼,弥补我的无礼。”
牧谣攥住姜槐的手,匆匆忙忙的离开了这宴席大院,仿佛生怕再走的慢些,姜槐就会被人吃掉似的。
走远以后,牧谣才小声嘀咕,“哼,混蛋。”
“我可听到了啊。”姜槐慢条斯理的回答,吐字清晰,声音安定,牧谣微微一怔,“你没喝醉?”
“八分了已经。”
“我看你刚才那样子,还以为你都要昏迷了呢。”
“不稍微演一演,万一他再喊他几个儿子来灌我几杯,那可能就真要不行了。”姜槐无奈的笑,牧谣先是一愣,随即也轻笑起来,攥着他手,“我就知道你这人忒坏。”
“这叫明哲保身。”
“那你先前不是和我约好的要低调行事吗?今日怎么这么高调,快说,是因为我大姐姿色漂亮,还是因为那秦家大小姐身段妖娆?”
“有吗?还好吧。”
“咦,那是我漂亮,还是她们漂亮?”
“她们长开了,至于你……?”姜槐低头看她一眼,牧谣的身段少女,因为早些年毒灵在身体里肆虐,发育要稍稍缓慢了些,如今身子还是娇俏细嫩呢,胸脯和臀儿都还未完全长开,只是娇嫩柔软。
牧谣察觉到他眼神里的玩味,顿时间愤愤看他一眼,接着嘀咕道,“你会不会酒后乱性?”
“酒后乱性都是男人给自己找的借口。”
“要不……你乱一下,也行?”
“不要。”即便大醉,姜槐还是骄傲的仰起头,再一次拒绝了牧谣的提议。
牧谣鼓起腮帮,眸子幽怨,愤愤松开抓着他的手,来到他身后纵身一跳,片刻后便轻易的跳到了姜槐背上,搂住他的脖颈,凑到他耳边撒娇,“我喝多了,走不动路,你背我,我给你指路。”
姜槐无奈摇摇头,反手托住少女腿弯,顺手在她挺翘臀儿轻轻一拍,牧谣一下子面颊涨红,脸颊埋到他后背,“在外面呢,不许乱打,万一,万一被人看见了……”
她举目四望发觉没人才松了一口气,姜槐当然也是看四下没人才逗她的,如今却故意无赖起来,“意思是没人就可以随便打?”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