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吃师尊软饭真是轻轻又松松 第203章

作者:合雪丶

  有时候他可以化身小贱狗死皮赖脸的凑上去,朝着楚纤凝撒娇耍赖求原谅,有些事却不可以,所以他只是遥遥的站在那,好久好久。

  楚纤凝从荷花池旁站起身,她的眸子终于落在了姜槐脸上。

  姜槐也遥遥望向了她。

  就只是这么遥遥望着,却又都缄默不言。

  风将楚纤凝荷叶边的裙摆吹动,露出一截温润雪腻的大腿肌肤,她的漆黑发丝在风中飘舞,又过了一小会儿,她别过来脸,轻声说,“明日我想下山走走。”

  “还没想好,随便走走。”

  “我可以……”姜槐的话未曾问完,心底便猜到了答案,楚纤凝不会带他一块去的,所以他只是轻声问,“那师尊什么时候回来?”

  楚纤凝望着他眼睛。

  她看见了姜槐眸子里的失落和委屈,这些都无处掩藏,她忽然又忍不住的心软起来。

  她本就一直都知道他身边有些小蝴蝶扇动着翅膀,从前却又并未多想,为何近日又因为此事烦躁起来了呢?是因为裴宁与牧灵婉的到来,她们一个藏着心思,一个开门见山,都仿佛要为了自己的女儿,把自己的徒弟抢走似的……一想到这楚纤凝心底又泛起说不清的委屈。

  明明是我的弟子。

  “下山杀邪修,杀够了就回来。”楚纤凝说完,便朝着她的房间走去了,姜槐站在原地,一直凝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打开门,他仿佛感觉到他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楚纤凝停下脚步,纤纤玉手此刻正抓着门边,她回眸看向姜槐。

  “我也想去。”他说。

  楚纤凝和他对视一眼。

  “喔。”楚纤凝轻轻点了一下头,随即便收回目光,推开门走了进去。

  姜槐站在原地,挠了挠头。

  楚纤凝推开门时,一身素白道袍,漆黑发丝挽起,却仍旧难掩出水芙蓉般的清幽气质,姜槐则穿了一身墨黑色的长衫,正在厨房里煮着阳春面。

  姜槐看楚纤凝起来了,将十几个竹筒尽数取出,尽数排在桌上,轻声说,“这些都是宗门里最近收到的邪修踪迹消息,我们可以一个个看过去,具体的位置我都标注在了地图上,我们一个个出发,其间最高修为据说有第七境炼虚。”

  楚纤凝轻轻点头,望向那些竹筒,姜槐将面端到了桌上,接着说道,“若是快的话,或许五天内就能给杀干净了。”

  楚纤凝举起筷子,低头吃面。

  她的表情平静,姜槐看上去却尤其开心的模样,他坐在了楚纤凝的对面,说道,“我好像都好久好久没有和师尊一同下山过了。”

  “是。”楚纤凝轻轻点头。

  身为师尊,楚纤凝虽然不怎么教导姜槐剑术,但还是教过姜槐不少修行之事的,姜槐十二岁那年,就跟着楚纤凝下山杀邪修了。

  首先,楚纤凝是一个极度无聊的人。

  因为她清心寡欲,性格淡薄的关系,平日里没有要拜访的好友,也没有要做的事情,因为旧伤耽搁了她的修行,她连修行资源都不必再去获取,故此平日里唯一排遣寂寞的事情,大概就是杀邪修了。

  邪修都是以凡人血肉祭炼自身修行的畜.生,楚纤凝执剑从不手软。她在东域邪修界的名声,大概是一听见便吓的浑身发抖的程度。姜槐十二岁那年,第一次杀人便是跟着楚纤凝,在最初刚下山的时候,他的心还忐忑不安,但当后来看见邪修创造出了一片怎样的尸山血海,将那些凡俗之人折磨的有多凄惨以后,他出剑便再不曾手软。

  那段时间里,姜槐每隔几个月就跟楚纤凝下山一回,修为低的杂鱼交给他练手,修为高的都被楚纤凝一剑斩之,这导致整个月澜洲,天玄宗附近的村镇近乎都没有了丝毫的邪修踪迹,甚至还有不少村落有着楚纤凝的雕塑,他们敬楚纤凝如敬神女。

  反倒是这两年,姜槐与楚纤凝极少下山了,月澜洲近段时间都很平和,就连姜槐今天大清早去搜罗的这几个竹筒,里面都是靠近玲珑洲的邪修踪影了。

  吃过早膳过后,楚纤凝御剑而起,姜槐来到她身后,无辜的朝着楚纤凝眨眨眼。

  楚纤凝背对着他,声音冷淡,“不许抱我。”

  姜槐将手轻轻搭在了楚纤凝的肩头。

340 杀人总是很简单

  楚纤凝当然有属于自己的灵舟。

  但若是下山杀邪修,反倒不太适合乘灵舟出行,也不知道是因为前些年杀了太多邪修,以至于邪修们怕了楚纤凝,每回当楚纤凝驾驭灵舟与姜槐一同出发,那些不知从何处眼线收到消息的邪修,跑的一个比一个快,近乎总是楚纤凝与姜槐抵达地方以后,邪修便都跑的没影了。

  而且楚纤凝的灵舟很慢,催动需要消耗纯净灵石,她本就用的极少,这艘灵舟还是她当年攒了不少家底买下来的。师尊淡薄名利,说白了就是穷,像洛月观的那艘豪华气派的灵舟,大概能买楚纤凝那艘十几只。

  飞剑御空之时,要以灵气在飞剑周遭形成护罩,故此倒感知不到什么风的痕迹,姜槐因为恐高而不敢往下看,攥着楚纤凝肩膀的手微微紧了几分。

  “就算你掉下去,我也会将你抓住。”楚纤凝似乎是有些不满姜槐攥着他肩膀,忍不住的轻声开口。

  “我怕嘛。”姜槐委委屈屈的回答,楚纤凝回眸,又撞见他这副委屈脸,终究还是不再说些什么。

  “师尊怎么一点都不相信我?”

  “贱狗不值得相信。”

  “咦……”

  听着楚纤凝又在低声咒骂他了,姜槐心底反倒轻松不少,她愿意发泄自己的小情绪,总比都闷在心底要好。

  “是洛月观御剑送你从清玄宗回来的?”楚纤凝忽然轻声道。

  “我没瞧见她的灵舟,但你又身无灵气,难道是你自己跑回来的?”楚纤凝淡淡回答,姜槐想来也是,“师尊冰雪聪明。”

  “她送你回来的时候,你也是这般抓着她肩膀吗?”楚纤凝忽然问。

  姜槐嘴角的笑容顿时僵滞住,只是当犹豫两秒钟以后,他就知道说谎就没用了,只好乖乖回答,“我,我怕嘛……”

  “所以就只好在身后搂着她腰。”

  姜槐委屈回答,“师尊又不恐高,不懂这种感觉。”

  “我从前也怕过。”楚纤凝却忽然开口。

  “诶?”姜槐一愣。

  恐高有些人藏在基因里的本能,姜槐好奇的朝着楚纤凝眨眨眼,“那师尊是怎么克服的?”

  “洛月观带我御剑,次数多了,就习惯了。”

  “那时候师尊是不是也曾紧紧抱着她?”姜槐无辜地问询道。

  “反正……你不准抱我。”楚纤凝回眸,冷冷淡淡看了姜槐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姜槐总觉得楚纤凝的刻意强调,或许另有深意在里面,可他却琢磨不透该如何破解。

  女人都是奇怪的生物,尤其是活了好多好多年的女人,楚纤凝分明强调一次就好,可到现在已然无意识的强调了第三次。

  究竟是因为不够信任他,还是在暗示些什么?

  云层间的景色不断变化,一片片云在眼前转瞬即逝,姜槐的脸色愈来愈苍白,好一会儿以后他颤颤巍巍的开口,“师尊……”

  “慢,慢点呗……有点心慌……脑袋好晕……腿软……”

  “胆小鬼。”

  “就是会怕嘛。”

  “师尊怎么欺负人呢,这分明就是故意欺负我。”姜槐的声音委屈的都像是要掉小珍珠了,楚纤凝却恍惚一瞬,仿佛又回想起这家伙小时候的模样,她的唇角缓缓勾起,“欺负你又如何?”

  下一瞬她的纤细腰肢,便被凑近过来的姜槐轻轻搂住了。

  “那我也不讲理了。”姜槐理不直气不壮的开口,楚纤凝不曾回眸,清冷语调微微抬高,“忘记我刚才说过的话了?”

  “砍就砍!哼!等我霸皇决第六重了再长一双出来!”

  “贱狗。”楚纤凝冷淡道。

  “就不要脸,就是贱狗。”

  “不许搂那么紧。”

  “喔……”姜槐乖乖将双手放松几分。

  “不许贴那么近。”

  “喔……”姜槐乖乖后退几分。

  楚纤凝不再说话,只是静默御剑。

  姜槐在楚纤凝身后,悄然盯着她的耳垂,此刻她的耳垂微微泛起一丝粉嫩来。

  姜槐脑袋里忽然又开始想……要是挠一下痒痒会怎么样?

  见鬼!又开始得寸进尺了!

  姜槐思来想去半天,也没敢伸出手挠痒痒,万一惹恼了楚纤凝,那就没得抱了。楚纤凝的身子香香软软的,凑近些还有好闻的香气。

  香香。

  姜槐在身后望着楚纤凝雪白脖颈,师尊的肌肤真的好嫩滑。

  想亲。

  想咬。

  姜槐狠狠咬了一下自己舌尖,才将心底再度涌起的小小贪念压抑下去。

  师徒二人的第一站,是双水村。

  双水村位于玲珑洲与月澜洲交界处,算是隶属于云国的村落。

  世界偌大,生灵以数百亿计数,其间更是有数不清的国家。一般来说,各国即便战事纷乱,也极少有修行者出手,也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寻常修行者也不求在凡俗中享乐,对干涉凡尘向来也没什么兴趣。

  屠戮邪修也是如此。

  绝大多数修士向来懒得管邪修,邪修过于昌盛的坏处,便是动摇到所谓正道修士的地位,故此才会出手干涉,若是小打小闹不成气候,大多数时候都是不太加以约束的,最多就是闹的大了些,由世俗间的国家上报供奉的宗门,恳请宗门出手。接下来便是宗门派遣一些弟子历练,大概在宗门眼里,这些不入流的邪修,归根究底也只是给宗门弟子刷刷经验的工具。

  姜槐其实平日里不太想见血光,他也深知这天底下所有卑鄙肮脏的事,绝非他一个人能管顾过来的,故此他所能做的也就只是当看见了,便清扫清扫。而楚纤凝却是个纯粹的杀胚,她时常有闲得无聊便下山剑斩邪修的习惯,故此月澜洲的邪修数量是最少的。

  双水村就只是个依山傍水的小山村,前些时间是传闻双水村里有侥幸逃出来的村民,向地方官哭诉整个村子都被邪修抓走了,地方官再一层层上报,最终再将消息传到宗门里。车慢路遥,此刻邪修是否还在此地,都还有些不好说。

  但好在姜槐与楚纤凝,显然运气很不错。

  邪修需要绘制邪阵,以汲取人血肉内的精华,慢慢喂养蛊虫,这本身就是个漫长耗时的过程,而修魂的邪修修行则更加麻烦了,需要通过不断的折磨生灵,以他们生魂的痛苦为养料,来让自己神魂修为增长,而当姜槐和楚纤凝赶到这里的事后,整个双水村都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但空气中还弥漫着厚重的血腥气,而姜槐眼眸中,那一点点血色的灵气,简直再好辨认不过了,楚纤凝轻易便捏了个道法,无数白色的光蝶便从她的体内飞出,近乎是一顺便便落到了双水村的各个角落,开始找寻那血色灵气的根源之处。

  当姜槐与楚纤凝抵达双水村的祖宗祠堂之时,此刻祠堂内血光大盛,地面以鲜血浇筑的阵法正亮着红光,而阵法的每一个阵眼上,此刻都站着一个被血色藤蔓缠绕的村民,村民们已宛若干尸一般枯瘦,眼眸里却还微微泛着亮光,只是已然气若游丝,浑身血气都被吸的一干二净。

  阵眼的中心,便是一个正闭目修行的青年修士,一身黑袍不染纤尘,阵法的血光都在朝着他身上涌去,游走在他的四肢百骸,为他增添着肉身力量。

  而在他身旁护法的那几人,此刻个个屏住呼吸,如临大敌。

  他们身边还有几个倒地的妇人,早已衣衫尽褪,一身皮肉伤痕累累,齿痕鞭痕宛若火烧过的烙印,发丝干枯而散乱,眸子早已失魂般灰白。

  这其间甚至还有十几岁的少女,泪滴早已在她们的面容干涸,正蜷缩在地面,抱着几块破碎的破布瑟瑟发抖。

  阵眼中的黑袍青年睁开双目,在望见楚纤凝的那一刹,他的眸子顷刻间便充斥满了愕然与迷恋,但下一瞬,却变成了无边无际的恐惧,这份恐惧甚至让他双腿发软,险些无法站立起来。

  楚纤凝的画像,在月澜洲的邪修圈子里,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当你见到画中这个女人,那你大概是要死了。

  在修行界,她是万年冰山的折花仙子,在邪修界,她却是他们这些邪修的十殿阎罗。

  姜槐以往总喜欢想很多。

  他有时会想,如果说邪修杀的人本就与他毫不相干,那他执剑杀邪修,又是从何而来的底气?似乎所谓正邪不过立场之分,但那些都是年幼时候的奇怪想法了,杀的邪修多了,他便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

  只要握剑在手,就不该犹豫的。

  剑在我手,挥剑那一刻,我便是世间公理。

  “我来吧。”姜槐往前一步,夜凝剑柄被他紧握手中,他轻声道,“这些喽啰还犯不着师尊出手。”

  他的声音温和,眼眸却极冷。

  楚纤凝并未言语,只是后退了半步,浩瀚灵气顷刻间便包裹了整个祖宗祠堂,那阵法中心的黑袍青年不过化神一重,自然插翅难飞。

  面前的邪修一共十二人。

  他踩过地面的血污,刀光剑影向他铺面而来,挥剑的刹那,银白的剑身上闪耀起绯红的影,剑下传来一声声凄厉哀嚎的惨叫。

  他杀到最后一人时,最后一人还是个看上去十六七岁的稚嫩少年,此刻双膝发软,躺倒在地,苍白嘴唇喃喃不听,“我,我第一回加入他们,我,我还不是邪修……”

  “我,我加入他们是因为,因为……宗门欺我辱我,污蔑我清白,我迫不得已,我走投无路……”

  姜槐感觉到了。

  因为他的灵气还算纯净,还未沾染血气。

  少年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姜槐的剑已经割开了他的喉咙,他没法再说了,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姜槐抖落夜凝剑上的血迹,转身,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他先前身上常备的药粉。

  杀人总是很简单,但救人却很麻烦。

341 真恶心

  邪修一死,这炼血大阵便自然失去了功效,那些缠绕在人身上的血色藤蔓尽数枯萎,坠落,而那些村民也都一个个倒了下来。

  他们浑身血气已干,就算此刻阵法破除,大概也活不过几个时辰。

  过去楚纤凝只会下山斩邪,可救下来的人,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她不懂医术,也不明白究竟该用什么样的丹药合适,曾只能一次次看着生命消亡无能为力。直到她第一回带着姜槐下山斩邪,邪修都死光光以后,姜槐开始调配起了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