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合雪丶
“那你觉得她们谁更好看?”
这种死亡的问题让姜槐额头冒出一滴冷汗,“这个……都很好看呀,说不出谁更好看,各有优势的,卿雨可爱一些,绾绾清冷一些。”
“那我……是什么?”
“我想知道……在你眼中,我是什么样的女子?”
“温柔善良,慷慨大方,心思细腻?”
夸女人的词汇姜槐倒是会一大堆,随便往里套几个总不会错,他对许清的第一印象确实也是这样,可许清的眸子却变得幽怨起来,“所以……我不好看是吗?”
姜槐顿时认真看向她的脸颊。
许清这句话问的就怪怪的,她的生母裴宁是傲来洲第一漂亮的仙子,她的父亲许庭更是俊美的过分,她的容貌继承了她的爹娘,任谁来都说不出她生的不好看这种话来,她的身材也是那般纤细高挑,既不过分纤瘦也不过分丰腴,只是道袍遮掩了她的身材,看不太出来罢了。
“当然不是啊,只是你生的好看这件事不是大家都知道嘛,用不着说。”姜槐朝着她眨了眨眼。
“那你会更喜欢一个女子的容颜,还是更喜欢她的心?”
这个问题尤其有趣,姜槐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诚恳点回答的话,肯定还是更喜欢她的心,但如果她的容颜不好看,或许就不再想去了解她的心了……”
许清认真看他的眼睛好久好久,好几次欲言又止,可最终还是没把那句“那你会想了解我的心吗?”说出口来,她终究还是没有这样的勇气,有些话一旦说出口,或许就连普通朋友都没的做了。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怎么会把自己变得这么卑微怯懦呢?
所以她只是低垂眼睫,默默端起酒杯又将她的酒杯斟满,她举起酒杯凑到她自己唇边,姜槐见状顿时有些不满,嘟囔了一声,“又一个人喝酒。”
许清一怔,随即将手中的酒杯凑到了他的唇边。
姜槐也是一愣,但片刻后,他还是低下头,将杯中的酒液尽数喝掉,但或许是因为许清美这般喂过人喝酒,酒不小心从姜槐嘴角洒落几滴,落在他的衣襟,她刚想拿出手帕擦拭,姜槐却摇摇头,“没什么事。”
“该你喂我了。”许清眼巴巴地望着他。
姜槐面前的一切其实已经有些模糊,他只隐约看见许清微微泛红的脸,他将酒杯倒了半杯,凑到许清唇边,许清乖乖仰起头,没有一滴酒洒落出来,她拿起手帕轻轻擦了擦嘴角,酒杯放下以后,两人似乎又相顾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越是无言她越是失落,越是失落她越是想多饮一杯,姜槐一见她端起酒盏,顿时间就开始怕了,要是再喝两杯,指不定姜槐就要变成恶魔形态了,所以他慌忙抓住许清的手腕,“先歇会儿先歇会儿,聊会儿天嘛,光喝酒多没意思。”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许清的眼睫又微微低垂下来。
“那就不说呗,我弹段琴给你听。”
姜槐取出一把古琴来,将指尖轻轻按在了琴弦上。
278 硬气
姜槐弹奏的都是些欢快小曲。
他总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所以想弹点小曲活跃活跃气氛,一旁的许清安静听着,渐渐走神,直到姜槐一曲弹完,她才回过神来,只是却忽然伸出手,轻轻攥住了姜槐衣袖。
可却又好几次欲言又止。
姜槐不解的看着她,直到她终于磕磕巴巴的开口,“你想看我跳舞吗?”
“你还会这个?”
“娘亲从小教我。”
“那……看看?”
总比继续一个劲的喝酒要好,姜槐如此想着,得到应允的许清似乎开心了一点,她站起身,“那……我去换身轻便的裙子。”
姜槐这时候才有空翻阅一眼系统任务。
“观雪宗圣女许清早已对你芳心暗许,可她的性子怯懦柔软,因为害怕被你拒绝而不敢表露心迹,而如今她已满是醉意,趁其喝醉将其搂在怀里,亲吻至意乱情迷,对你而言百利而无一害,从此你便多了两位大乘六重修士做靠山,在东域从此便可横行霸道,睥睨一切。”
姜槐连任务奖励都懒得再看了,只能顾自挠了挠头,他到底该怎么以一个委婉的方式来劝说许清放弃呢?若是直白开口说许清姑娘我对你并无好感,请你自重……会不会太过残忍,以许清那骄傲的性子,岂不是等于把她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
可拖着也不是个事啊。
姜槐稍稍有些懊恼,顾自弹奏着面前的琴,直到许清从房间里走出,她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舞裙,裙摆上有天蓝色的轻纱,鞋袜也被她一并褪去,白嫩玉足踩在地面,姜槐仿佛看见她眸子里的光亮,那么欣喜。
他弹起了琴,许清的身姿翩跹舞动,他因为心绪混乱而不小心弹错了好几个音,许清似乎并未在意,她的身子真是柔韧的过分。
一曲结束,许清重新来到了他的身边坐下。
“跳的很好。”姜槐小声说。
“谢谢。”
顿时间又是相顾无言。
就这么静坐了好一会儿,许清忽然小声开口,“如果你不想再喝了的话,我送你回去吧。”
“啊?没事,我自己能回去的。”姜槐轻声回答,只是答完以后,他也看见了许清眸子里的小小失落,可他终究也没法再多说些什么,只是站起了身,朝着门外走去。
许清跟在他身边,可她总觉得仿佛姜槐已经离她越来越远,顿时间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姜槐身边有两个道侣呢,他怎么可能真的猜不到她的心意呢?或许只是猜到了却并未言说,或许先前那段不必为注定没有结果的事情而勉强,就已经是他的回答。
喜欢只是一个人卑微的祈求。
许清忽然伸出手拽住了姜槐的衣角。
姜槐微微一怔,转过身来,看着她的眼睛,许清微微低下头,好久以后,那句话才终于被她缓缓说出口,“你不喜欢我……对吧?”
当她将这句话问出口,姜槐便不再需要为此事而担忧了,他轻声回答,“我已经有道侣了,许清姑娘值得更好的人。”
即便已经猜到了答案,可答案真正落在她耳边的时候,许清忽然觉得心底那些烦闷的,沉重的情绪,此刻忽然间消融了,她终于敢抬起头,望向姜槐的眼睛,她很认真的说,“嗯,我知道了,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我是不是很笨?”许清忽然小声嘀咕。
“为什么这么说?”
“总感觉好像一在你面前的时候,我就变得很笨,很多话都说不出口,好多想法藏在心底,好像一下子就变得好胆小。”许清轻咬着嘴唇,说道,“以后不会了。”
她抬起头,“我送你回去吧,你喝了好多酒,刚才走路都走不稳了的样子。”
姜槐想了想便没再拒绝,于是许清跟在了他的身边,就在他的身侧,两人一起朝着姜槐的洞府走去,夕阳已经渐渐落下来,清沐仙宫的树上都挂着流萤石,点点暖光将前路照的明亮,两人的影子落在地上。
一路上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再说,一直走到姜槐的庭院门口,许清才小声问,“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
“只要许清姑娘想,当然一直都是。”
“那你可不可以……抱我一下?”许清的声音很轻很轻,姜槐不解的看她,他听清了,只是总觉得好像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合适,“嗯?”
“前些天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什么了?”
“梦见你把我抱在怀里面说了好多好多情话。”
说到这的时候,许清的脸颊泛起大片大片的晕红,换做平时这些话她肯定不敢说出口,可既然已经被拒绝过了,似乎她就有了这样的勇气,终于不再像是从前那般畏畏缩缩。
“我更好奇你都梦见我说什么了,我偷学一手。”
“反正……说了很多。”许清小声嘀咕。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的姜槐,姜槐的脸上并没有不耐烦的情绪,只是无辜的看着她,“那……抱一下吧?”
许清朝着他走近,姜槐将她的身子轻轻拥入怀中,他并没有抱的很紧,只是很轻很轻的抱着她,她的身子很纤细,可却也不失柔软,他感知到少女的体温,和她身上的浅淡香气。
他怀里的许清忽然就哭了起来,很轻很轻的抽泣声落下,眼泪很快就打湿了他肩膀的衣衫,姜槐有些手足无措,他说不来哄人的话,就只好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过了好一会儿,许清终于止住眼泪,从姜槐怀里离开,她很认真很认真的对姜槐说,“谢谢你。”
“没事啦,回去早点睡?”
“嗯。”许清点了头,转身往反方向走去,直到她走出好远好远,肩膀才开始耸动起来,眼泪顺着她的眼角再一次滑落。
姜槐只是目送她消失在了视线深处,正准备开门回院子睡大觉,却忽然听见一声轻蔑的冷笑,他身体陡然僵硬了一下,转头,洛月观从门口的树后走出,一袭紫裙,双手抱胸,脸上正挂着玩味的笑容。
“你有误会!”姜槐顿时间开口。
洛月观笑的愈发欢快了,她微微抬起下巴,“我误会什么了?是误会你搂着她的身子,还是误会她在你怀里哭的像个孩子?”
“有时候很多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啦。”
“那是怎么样?”
“进去说。”姜槐无奈叹息,打开房间门,洛月观走了进来,坐在了他的对面,很快洛月观便嗅到了他满身酒气,于是拿出茶具在桌上泡起了茶。
姜槐先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牧灵婉来找了我一趟,说你治好了她女儿的顽疾,顺便跟我打听打听你这人如何,于是我顺道来看看你。”
“结果不小心撞破了你的好事呢。”洛月观的阴阳怪气功力显然未曾削减半分。
姜槐无奈看她,“本来是我去看望了下她的伤势,于是在庭院里陪着她的爹娘一起吃了顿饭,喝了点酒以后和她聊了一会儿,然后……”
“然后什么?”
“她对我袒露心意,但我对她并未有爱慕之心,于是我们俩和和气气的把话说开,她见我喝多了酒,所以送我回来。”
“那不然你以为是怎么样?”
“失望。”洛月观撇了撇嘴,将泡好的茶水推到他面前来,裙摆下的双腿交叠,她今日穿了一双透明的绑带高跟凉鞋,白嫩玉趾看的清清楚楚。
“你还失望上了?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件事可别乱说嗷,到时候对许清影响不好。”
“知道啦知道啦。”洛月观摆摆手,不过片刻后却又玩味的凑近,“那你再说说牧谣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我说了啊,刚才牧灵婉来向我打听你的事情。”
“啊,怎么了?”
“人家没事为什么要打听你?问的可谓事无巨细。”
“那你就说了?”
“找她要了十万灵石,把你脚踏两条船这件事添油加醋说了一番。”
“那你不得分我五万?”姜槐朝着她伸出手,他倒没生气,反正他也不是很在乎,洛月观却把他手拍开,“你不如先给我解释解释,你到底对人家女儿做了什么,人家要这么一副抱着打听未来女婿的模样来打探消息。”
姜槐瞪大眼睛,“我什么都没做啊!”
“装,接着装,你以为我第一天认识你?”
“不是,我就替她女儿治了治病,什么都没做过。”
“病怎么治的?”
“把窍穴里的毒灵放出来就好了。”
“所以你也让人家脱光衣服在你面前了?”洛月观的耳垂泛起一丝粉红,声音微微透出一丝羞恼,似乎回想起了些什么。
“没有这回事好不好,我只是让她穿了身轻薄点的衣裳给她开了窍穴,那几个敏感位置的我都让她后续自己运行灵气将毒灵逼出来,天地良心,我什么坏事都没做,休想泼我脏水。”
姜槐这回理直气壮多了。
做正人君子的时候腰板就是硬气。
279 牧谣
“那牧家大小姐虽说身材娇小了些,容颜却也算得上绝美之姿,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动心?”洛月观白嫩足尖轻晃,眸子充斥着满满的玩味,她试图从姜槐眼眸里看到一丝一毫的心虚,可姜槐却一脸正色,就连她的足尖都不曾瞥上一眼。
过去姜槐还会偷偷看上一眼呢。
“不动心。”姜槐摇摇头,“有什么可动心的?”
“我怎么记得你可不是这么纯情的男人。”
“我是不再贪心了。”姜槐回答的很无奈。
其实他觉得他已经贪心的很过头,又想和楚纤凝贴贴,又想绾绾卿雨白梨都在身边,若是再贪心几分,那就太过分了。
“喔。”洛月观不屑的撇撇嘴,接着好奇问道,“你那天和棋圣下那一盘棋,到了后半段那几手,和前面的风格截然不同,你是不是让他了?”
“赢了太麻烦,不如输了好。”
“赢了棋圣可以大出风头。”
“树大招风嘛。”姜槐朝着她眨眨眼,这一下子勾起了洛月观的好奇心,“那若是你真的全力以赴,会赢吗?”
“或许会和棋,但绝不会输。”姜槐对于系统的算力全开还是很自信的,系统可以一边学习棋圣的思路一边成长,上回系统已经将棋圣的下法拷贝了个八九不离十,只会越来越强,绝不会越来越弱。
若是他和棋圣再多下几盘,他甚至可以保证就连和棋的结局都不再有,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不过是作弊赢了一盘棋,对棋圣来说却是一生痴迷心血,到时候难免心有不甘。
“那挖个坑和棋圣赌斗一盘如何?我记得棋圣那里可是有不少好宝贝。”洛月观的眸子充斥着阴险的味道,姜槐顿时间无奈看她一眼,“我又不缺什么。”
洛月观撇撇嘴,“无聊。”
“你啊。”姜槐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后,将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轻轻给她捏了捏,顺便用一缕灵气进入她的身体,感知起她近些时间来的身体状况。
这一招显然对洛月观来说很受用,但她还是抬起头,仰望姜槐的脸,接着无辜说道,“又想吃洛姨豆腐?”
“捏捏肩什么时候也算是吃豆腐了?”
“无事献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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