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合雪丶
他推开门，屋内的楚纤凝已经躺在了床上，窗帘拉着，房间内只有些朦胧微光，她身上的黑裙此刻整齐的摆在一边，原来是要先褪去衣衫。
姜槐搬了把椅子坐在她的身边，“接下来要讲的故事……有个好听的名字。”
“眉间雪。”
姜槐坐在床边，泡了杯茶润了润嗓子，接着便开始轻声讲起了他新编的故事，这也是阿沐沐下一本的新书企划，他要写纯爱无敌，再也不沾任何涩涩情节，认认真真写段师徒虐恋。
楚纤凝侧躺在床边，安静的听。
姜槐的声音很轻柔，他也不记得他说到哪以后，楚纤凝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于是他没再接着说下去，害怕吵醒了楚纤凝，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他凝视着楚纤凝的眉眼，很认真的想把这一幕记下来，好一会儿以后，他才蹑手蹑脚的走回他自己的房间里，开始认真作画。
画中的女子裹着被褥，侧着身子，仅仅露出雪白脸颊，漆黑长发如墨，被褥末端露出一双纤细足踝和雪白小脚，画着画着他渐渐入神，直到窗外一声惊雷将他唤醒。
也不知道熟睡中的楚纤凝会不会被惊醒。
他从没有哪个瞬间像现在这样讨厌下雨天。
楚纤凝醒来的时候，姜槐正在厨房里认真忙活。
庭院里暴雨倾盆，雨珠从屋檐下宛若断线珍珠般滚落下来，厨房边上炊烟袅袅，庭院里只有姜槐与楚纤凝两人的时候，他做的所有菜都以清淡为主，各种食材都经过他的精挑细选，楚纤凝走到厨房里，一小砂锅葱烧豆腐正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做好了？”她问。
“嗯，还有个白灼菜心，很快就好。”
“那我先将豆腐端出去了。”楚纤凝轻声说道。
姜槐微微愣神了一瞬，接着还是将那句我来就好给咽回了肚子里去。
他回眸看楚纤凝的背影，楚纤凝一手撑伞，一手却端着那砂锅豆腐，这个画面有些微妙，姜槐总觉得有些奇怪的违和感，渐渐他才想明白违和感的真正原因。
过去楚纤凝都只需要乖乖坐在凉亭里，等着他把一碟碟菜端上来，她只需要拿起筷子就好。
很快楚纤凝又回到了厨房，拿起瓷碗开始盛饭，她的皓腕纤细雪白，姜槐愣了一小会儿，楚纤凝却只是转头，无辜看着他，“又看什么？”
楚纤凝盛好了两人的饭端到凉亭里，姜槐也做好了最后一道菜，楚纤凝就站在厨房屋檐外，手中撑起了伞，姜槐躲到她的伞下，微微凑近几分，她撑着伞带姜槐一路走到凉亭。
姜槐忍不住轻嗅湿润空气中的浅淡香气，来到凉亭下姜槐还有些恋恋不舍，他抱起碗筷开始吃饭，偶尔悄悄看一眼对面的楚纤凝。
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化，楚纤凝吃饭还是那般优雅淡然，她放下碗筷后姜槐也吃饱了，他收拾了餐具回到厨房，再来到庭院里的时候，楚纤凝安静坐在那，凉亭下的雨幕仿佛将她与世隔绝，远远望去她的身影朦胧的像在画中。
姜槐坐在了她对面，双手捧着脸颊，眸子看向她，一眨不眨。
楚纤凝察觉到他的目光，眸子也望向了他。
两人就在暴雨的凉亭里安静对望，仿佛在玩谁先说话谁就输了的游戏，目光仿佛隔着半空交汇，构筑起透明的桥梁，他看见楚纤凝的眸子里出现了许许多多的表情，可若是让他拎出来一一分辨却又看不清。
或许楚纤凝也是一样。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姜槐挠了挠头，迟疑了一会儿以后，轻声说，“总感觉师尊近些时日好像有些小变化？”
“是吗？”楚纤凝淡然反问。
“感觉是有点啦。”
“喔。”楚纤凝没再反驳，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明天雨停了的话，要不要一起去钓鱼？”姜槐小心翼翼问道。
意外的，这回他并没有在楚纤凝的眼眸里看到犹豫的神情，她答应的太过轻易，以至于姜槐都怀疑他是不是陷入了某种幻觉里。
如果有关于楚纤凝的好感度系统，姜槐觉得楚纤凝对他的好感度肯定最近对他偷偷上涨了，可如果让他想上涨的原因，他却怎么都想不出来。
时至今日他也不知道所谓楚纤凝的正确攻略方法，他唯一会做的只是偶尔鼓起勇气在楚纤凝面前扮演小狗逗她开心。
但他知道楚纤凝从来都不是天性凉薄冷冰，楚纤凝只是话少，以及喜欢安静，她从来都是面冷心热的存在，只是平日里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所以看上去总是冷冰冰的，她的五官也偏冷，不笑的时候便仿佛冰天雪地一般。
“那师尊今晚还要听故事吗？”
“可以听。”楚纤凝轻声回答，她对姜槐口中那个故事很感兴趣，但在这之前，她站起了身，轻声说，“我准备去山上散步，你要不要一起？”
雨已经渐渐小了。
“好呀好呀。”姜槐站起身来，撑起了伞。
尽管楚纤凝有灵气可以轻易将雨滴屏蔽，可这般走在雨中仿佛总像是少了些什么，楚纤凝并未嗔怪的看他，而是站在了他的伞下，和他一起朝着山顶走去。
观雪山本是楚纤凝一个人的观雪山，在成为天玄宗的护宗长老以后，这座山的一草一木就都属于楚纤凝了。此刻观雪山成为了两个人的观雪山，山上的灵泉，小溪，花圃，果蔬，还有一些赡养的灵禽都是姜槐在认真打理，先前的观雪山很荒芜，这十几年下来，如今已经变得枝繁叶茂，一切都井井有条。
两人走过爬满青苔的台阶，天色越来越幽暗，楚纤凝却并未点亮流萤石，两人就这么走在昏暗的雨中，姜槐和她凑的似乎又稍微近了些。
他又嗅到了她身上的浅淡香味，他忽然又想起白日里舔舐楚纤凝肌肤的时候，仿佛她的肌肤都带着那股浅淡的香味，她像是一簇纯白的花骨朵，花苞紧闭着，从来没有人能看到花瓣绽开时候的景象。
两人渐渐走到山顶，山顶也有一处凉亭，姜槐与她来到那里，并排坐下，望向远处的天玄宗群山，雨从屋檐滴落，落在砖瓦上时候叮叮咚咚，摇曳的青草上水珠缓缓滑落，远处的天色已经越来越黯了，只剩下朦胧的微光。
姜槐忽然冷不丁开口，“师尊……我有点害怕……”
“嗯？”楚纤凝侧过脸来，看他的眼睛。
“师尊忽然对我这么好，总有种好像要准备让我临死前吃顿好的似的……”
楚纤凝的眉目冷冰，淡然道，“你猜对了。”
“当初养你的时候就是为了杀你证无情道，算下来已经到时候了，姜槐，你准备好迎接你的宿命了吗？”楚纤凝的眉目森然冷冰，乍一看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
姜槐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算不算楚纤凝式的冷笑话？
“你觉得很好笑吗？”溯雪剑锋在下一瞬横在了姜槐脖颈，剑锋的幽幽寒气让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他看向楚纤凝凑近的眼睛，那双眼睛仿佛真的冷的像冰，可姜槐却只是无辜眨眨眼，“如果师尊真的要杀我证太上忘情的话，我会接受的，这说明此刻师尊对我有一丝情了，所以才想斩情？”
楚纤凝的眸子似乎透出一丝小小的沮丧，似乎她完全吓唬不到姜槐，手中的溯雪剑被她收起，姜槐唇角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他小声嘀咕，“所以师尊为什么最近对我这么好？”
“分明和从前一样，不要自作多情。”楚纤凝淡然说道，眸子又望向远处群山。
“好吧。”姜槐也望向了远处的群山，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小声嘀咕，“楚纤凝。”
“你好可爱。”
“想挨打了。”
“懒得打你。”楚纤凝别过脸。
当姜槐悄悄转头看向楚纤凝的侧脸，似乎隐隐约约从她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心虚。
昏暗光线下，她的雪白侧脸无比清晰，他心中忽然涌现出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念头出现的那一瞬间他竟然没有丝毫犹豫，他毫不怀疑这就是他此生中最勇敢的瞬间。
他凑近在楚纤凝雪白侧脸啵了一口。
266 吾好梦中咬人
要死了。
这是姜槐脑袋里涌现出的第一个念头。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何来的勇气，可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亲了上去，当贪婪的欲望被满足，不安又将他紧紧包裹。
夕阳西下，远处并无黄昏落日，雨幕初歇，远处的群山还笼罩在浓雾之中。
楚纤凝缓缓转过头来。
那双仿佛总漠视众生的眼睛，似乎还是那么淡漠，可她的脸颊却仿佛泛起了一丝丝的粉，那一点点淡粉的颜色在她雪白脸颊晕开，明艳不可方物。
“你……”楚纤凝的声音微颤。
“我认罪我下贱我混蛋，贪心作祟情难自禁，师尊要杀要剐……我都乖乖听话。”姜槐愈发心虚起来，不敢看楚纤凝的眼睛。
“你真的很讨人厌。”楚纤凝冷冰冰的声音传出来。
姜槐的眼睫微微低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楚纤凝就这般认真望了他好几秒，接着才轻轻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耳朵，轻轻拧了一下，姜槐又开始疼的连连叫唤，直到楚纤凝开口，“下次不许这样了。”
“知道了。”姜槐匆忙回答。
楚纤凝松开手，目光又望向了远处被浓雾笼罩的群山，正襟危坐的模样让她的身姿看上去愈发挺拔，姜槐悄悄看她的侧脸，分明她的脸颊微微泛着粉，可眸子却又好像遍布寒霜，于是他又猜不到楚纤凝究竟在想些什么了。究竟是羞多一些，还是恼多一些？
微微湿润的风吹落在两人面颊，姜槐越想越心虚，所以不敢说话，两个人就这般在山巅的凉亭里静谧的坐了好久好久，直到天色尽数黯淡下来。
“回去了。”楚纤凝站起身。
姜槐乖乖起身，就跟在楚纤凝的身边，回院落以后楚纤凝要先去沐浴，等她沐浴完走出来，一身鎏金黑裙已经换回了素白的长裙，她回到房间里，姜槐去了浴池，总觉得浴池里仿佛都有楚纤凝身上香香的味道。
等他也沐浴完，来到楚纤凝的房间外，听到楚纤凝喊他进来，他才敢推门走进。此时的楚纤凝已经躺在了床上，被褥将她紧紧包裹，这回就连足踝下的白嫩小脚也都一并藏在了被子里面。
姜槐继续讲起了白天的故事，他预想的故事是个悲情的结尾，悲情总让人更容易记忆深刻，渐渐楚纤凝有了睡意，闭上眼睛，呼吸也渐渐变得轻盈起来。
姜槐收声，床边只有一盏昏暗的小灯，他借着昏暗的光线望着楚纤凝的面颊，像是在看一幅朦胧的油画，画中的女子清冷而温柔。
窗外雨声潺潺，他该起身出去了，可刚走出一步，姜槐又忍不住转过了头，来到楚纤凝身边。
亲一下？还是不亲？
如果此刻趁着楚纤凝睡着了偷偷吻她，那实在是太卑鄙了，可他本来就一直都是这么卑鄙的家伙，每回都只有在楚纤凝不清醒的时候才敢使坏。
此刻的他都很惊讶白天他竟然有那样的勇气，可更玉玉的是，他猜不到楚纤凝究竟在想些什么。
楚纤凝既没有表现出尤其生气的模样，也没有表现出尤其羞怯的模样，仿佛一块亘古不化的坚冰，在姜槐眼中却又更像是唯沉默是最大的轻蔑。
他在雨声中挣扎许久，最终还是微微凑近，低头，在楚纤凝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触感很轻，楚纤凝的肌肤微微泛着凉。姜槐发觉他心底还真是矛盾，他既希望这一下亲吻的时候楚纤凝是醒着的，又希望楚纤凝已经睡熟了不会发现，似乎他只有在楚纤凝面前会如此忐忑不安，在面对卿雨绾绾，亦或是洛月观的时候，他从来都不会这般纠结不定。
亲吻了一下额头，也该心满意足了吧？
姜槐如此想着，转过身走出一步，可又回忆起楚纤凝粉嫩嘴唇的温度。
亲吻究竟意味着什么呢？分明也只是一点肌肤的触碰，仅此而已。可你为何却对此如此着迷？姜槐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再走出一步，两步，可脚步却变得愈发沉重。
如果每天都可以给楚纤凝讲故事就好了，这样每天都可以趁着她睡着了偷亲一下。
可既然你刚刚都已经亲吻过了额头，那再亲一下粉嫩嘴唇有什么关系？不都是一样的嘛……别怕，姜槐，你可以的。
姜槐仿佛听见心底的恶魔又在悄悄低语，甚至他还听到了系统又传来叮叮叮的声音，但他仍旧没看一眼，他讨厌这个会在他纠结不定的时候叮叮叮的系统，他不想被系统影响成为一个它希望自己成为的人。
但现在想亲是真的。
于是他又折了回来，楚纤凝的睡姿仍旧没有半点变化，姜槐缓缓凑近，小心屏住自己的呼吸，避免惊扰了面前的楚纤凝，当他的嘴唇快要凑近到楚纤凝脸颊那一瞬。
楚纤凝睁开了眼睛。
电光火石之间姜槐再想逃已经来不及，他发觉与其趁着楚纤凝睡着了偷偷使坏，似乎他更期待楚纤凝是醒着的，所以他的脑袋还是落了下去，那一个瞬间楚纤凝嘴唇微张，然后……
雪白贝齿就咬住了他的上嘴唇。
疼的姜槐支支吾吾，愣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楚纤凝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领，他就连逃的机会都没有，被楚纤凝的牙齿这么结结实实的咬了一口，下一瞬他才被楚纤凝推开。
楚纤凝从床上坐起来，眸子冷冷淡淡的看着他。
“你以为我睡着了？”楚纤凝的眸子冷冰。
被抓了现行那就怎么都洗不清了，姜槐只能乖乖点头，楚纤凝的眸子还是冷冷冰冰的，攥着被子，似乎有一丝气恼在里面，冷淡开口，“跪下。”
这回姜槐倒是听话，滑跪的那叫一个快。
“跪一整夜，我什么时候醒，你什么时候起来。”楚纤凝重新躺回了床上，测过身子面向他，闭上眼睛。
又过了一会儿，姜槐听到楚纤凝开口，"接下来我可未必会睡着，要是再让我发现你还想使什么坏……我就把你舌头咬下来。"
姜槐点头如捣蒜，却又听到楚纤凝微微上扬的清冷声调，“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楚纤凝这才安心下来，粉嫩嘴唇似乎有一丝一缕若有若无的弧度。
姜槐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上嘴唇。
这回他倒是没觉得委屈，就是讶异楚纤凝竟然没有把他直接一拳打飞出房间，他挠了挠头，这算不算两个人关系有了实质性的大进展？
虽然被咬了一下，但还是甜甜的，要是天天都能被咬就好了。
姜槐又开始做起了不切实际的梦，他就这般跪在楚纤凝床前，倒也没有悄悄偷懒懈怠，只是实在百无聊赖以后，他才开始翻阅起了系统的待办任务栏。
【师尊楚纤凝，如今对你的好感已然愈发微妙起来。
她深切察觉到，她已然无法再欺骗自己的内心，而前段时日洛月观与你的纠缠，也让她心中许多微妙想法悄然改观。
所以今日当你亲吻她的面颊时，她并未对你真的责罚，可却又微微有些不安，担忧这一次纵容了你，下一回便让你愈发得寸进尺。
她一直都知道，每回当你进入她的房间，她睡着以后，你会悄然亲她的习惯，所以此刻的楚纤凝开始装睡，等待你亲吻她的时候狠狠咬你嘴唇。
但你仍旧不会畏惧，此时此刻正是得寸进尺的大好机会，一回生二回熟，这回咬嘴唇下回伸舌头。】
【任务目标：亲吻装睡中的楚纤凝。】
【任务奖励：高阶经验卷轴*1。】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