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吃师尊软饭真是轻轻又松松 第117章

作者:合雪丶

  夏日的光线明媚,落在楚纤凝裹身的旗袍上,她的腰肢纤细轻盈,不堪一握。走在她身边的时候,总有浅淡的花香拂面,师徒二人一同在山间行走的画面并不常见,引得路过的弟子纷纷侧目,可却又无人敢正视楚纤凝的面颊。

  灵渊山的飞瀑很壮观,姜槐先前来看过一回,坐在瀑边的青石上,青石清凉冷冰,姜槐与楚纤凝到这的时候,四下无人,楚纤凝安静站在飞瀑前,凝望着面前的瀑布,眼眸变得略有些深邃。

  其实瀑布没什么好看的。

  似乎全世界只剩下了瀑布击打在水面的声音,那么吵闹又那么安静,姜槐望向楚纤凝的侧脸,风将她耳畔边的发丝微微吹拂开,她的旗袍下摆也被风吹动,露出一小截温润雪白的小腿。

  姜槐脑袋里却开始想起了莫名其妙的事。

  他对楚纤凝的执念究竟来源于什么呢?如果,如果说楚纤凝答应了他的喜欢,也向他回应出喜欢,楚纤凝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是会温柔似水,还是如往常一样冷冰?他对师尊的欲求究竟是什么呢?是想要她冰冷皎洁的身子,还是想融化她冷冰的心?

  姜槐知道在东域有好多好多人倾慕他的仙子师尊楚纤凝,他们喜欢楚纤凝什么呢?喜欢楚纤凝绝美容颜?还是喜欢楚纤凝清冷如月,高不可攀的姿态?

  似乎他的喜欢也算不得多高尚,无非也只是想看冰山神女为他一人展露笑颜,似乎这样就可以获得满满的成就感?往更卑劣的地方想,楚纤凝从小养他长大,对他而言是亦师亦母的存在,只是楚纤凝不知道那个小男孩的躯壳里还藏着一个成年人的魂灵,以小孩子的姿态对她百般撒娇,而她总是温柔回应,他占尽了便宜……似乎卑劣的从来都是他。

  所以他总觉得楚纤凝了解他的卑劣,可楚纤凝昨晚说那些话的时候却又很认真。

  姜槐忽然觉得好像他真的不够了解楚纤凝。

  “师尊今天怎么还穿了白丝薄袜?”姜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又觉得太过寂静不好,于是嘴里又下意识说起了没营养的废话。

  “紫韵阁送我旗袍的女人说,搭配起来会好看,你觉得呢?”

  姜槐点头如捣蒜,“确实很好看。”

  楚纤凝回头看他,“你觉得哪里好看?”

  “哪里都很好看呀,这身旗袍很衬师尊身段嘛。”

  楚纤凝走到了姜槐身边,姜槐坐着的那块青石很大,她轻轻一跃也跳了上来,手撑在青石上,眸子望向面前不远的飞瀑,姜槐听见她轻声说,“我没什么身段,不像洛月观那般。”

  楚纤凝的身材很纤细,倒也并非纤瘦的过分,姜槐小时候总喜欢抱着楚纤凝修长雪白的大腿蹭啊蹭的,软乎乎又香喷喷,她的身材倒确实不似洛月观那般丰腴勾人,洛月观穿起旗袍来,就算是裁剪的再得体的旗袍,也总有一股媚态在里面。

  “不一样啦,师尊这般纤细的身子,更适合穿宫裙之类的,衬的仙气飘飘,就好像仙子一般,不对,师尊本来就是仙子。”

  “可你刚才还说好看。”楚纤凝忽然说。

  姜槐一愣,回头看向楚纤凝的眼睛,楚纤凝就只是清冷望着他而已,姜槐赶忙改口,“这身也很好看啦,反正师尊穿什么都好看的,就算只是披一身麻布都无人能比。”

  楚纤凝的眸子再望向远处的银瀑,忽然小声说,“我以前从来都不会在乎……是否好看的。”

  姜槐又一愣。

  “以前我总是一个人,很讨厌想麻烦的事情,所以就从来不沾染麻烦事,只是一个人清心修行。可自从将你领回庭院以后,我似乎已经变了好多好多,昨夜我翻看我从前的日记,忽然发觉那个从前的自己,似乎都有些陌生起来。”

  “那师尊觉得……这改变是好是坏?”姜槐柔声问询。

  “说不清楚。”楚纤凝轻轻摇头,可她的眸子仿佛变得有些茫然起来,“世人很奇怪,我只是不喜欢麻烦,他们就叫我冰山仙子楚纤凝,过去的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称呼,可我又不会辩解,渐渐好像就连我自己都习惯了。”

  “洛月观总说羡慕我整日清心寡欲,活的明白,可其实不是这样的。”楚纤凝的眼睫微微低垂,“我也会有很多烦恼的事情,只是我从来都不知道该和谁说。”

  “不可以和我说吗?”

  “不可以。”楚纤凝小声回答。

  “可人族发明了文字和语言,就是用来交流心意的呀。”

  “可有些话……就是不能说出口,越说越说不清。”楚纤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的眸子仍旧望着远处的银瀑,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声嘀咕,“还有些话不是说了就有用的,也不是想说就能说清楚的。”

  “比如我从前让你乖乖的,你也答应会乖乖的,可你真的就变乖了吗?”楚纤凝终于将目光收回,清冷眸光落在了姜槐脸上。

  姜槐一时间还真解释不清楚,楚纤凝说的一点都没错,先前楚纤凝已经告诫过他不少回,可每回他都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最初开始不乖的时候,我气的整晚都没有睡着。”

  “哪回?”姜槐一怔。

  “你十四岁那年,在庭院里,我们两个人喝酒,你以为我喝醉了,趁我睡着的时候悄悄捏了好几下我的脸,还凑近了我面前,呼吸都落在了我的脸上,但终究你没敢再往前一步。”

  姜槐一愣,“原来那时候……师尊没睡着啊?”

  “每回喝酒我总是喝到差不多就不喝了,身子不想动,可感知很清晰,所以每回喝醉发生了什么,我都记得。”楚纤凝别过脸,“那天晚上我很生气,总想把你打一顿。”

  “可我记得那回师尊没打我……”

  “念在你是初犯,并且最终也扼制住了贪念,以为你再长大些明了事理后就会悔改。”楚纤凝的语调此刻甚至微微透出了一丝委屈,“可你非但没有悔改,甚至还变本加厉了些,先是不再喊我娘亲改口师尊,再不经意间试探我喊我姐姐……如果说从前你为我按摩沐足,是孩童时候的你一片孝心,那你敢保证你十四五岁的时候,那时候真的还是一片赤诚之心,绝无半点邪念吗?”

  姜槐当然回答不上来,因为就连孩童时候……其实他都只是贪恋楚纤凝美貌,总想和楚纤凝贴贴。

  “每回打你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有下过重手,只是为了让你记住教训,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回嗷嗷喊疼都是假的吗?我总相信你会悔改,会明白你不该贪恋你的师尊,更何况她还是养育你长大的娘亲。可你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甚至愈发变本加厉起来,你昨晚甚至还说……是因为我每回在你要放弃了的时候又说莫名奇妙的话?”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我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教你,所以我想了很久很久,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我哪里没做好,才让那个小时候那么乖巧的你,却变成了现在这样?是因为我太过纵容你吗?”

  “不怪师尊不怪师尊,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贪恋师尊美貌,是我贪心,所以才……”

  “如果是因为这张脸的话,如果它毁掉了,你是不是就不会再被情.欲所困了?”楚纤凝的剑环飞到了她的面前,剑锋指向了她的脸颊。

  姜槐吓的一颤,近乎是一瞬,凑近把楚纤凝抱的紧紧的,“不要……”

  “那你究竟要我怎么样?”楚纤凝粉唇微动,轻声呢喃,眼角忽然有两行清泪滑落。

200 不讲理

  “分明都是我的错,师尊何须自责半分?”

  姜槐呆望着楚纤凝的面颊,此刻两行清泪在她雪白脸颊缓缓滑落,他心脏仿佛被揪住一般,说不清的疼痛,甚至有些喘不上气来。

  他从未见过楚纤凝的眼泪。

  “所以这些话说出来,就有用了吗?”楚纤凝的眼眸满是茫然,说不清的凄婉,姜槐拿出手帕擦拭她的泪珠,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师尊……我才是那个有罪的人,分明师尊领我上山,只是因为一时心软,我却害的师尊心绪不宁,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师尊不要掉眼泪好不好……”

  楚纤凝的泪滴晶莹,姜槐小心用手帕尽数擦拭干净,溯雪剑的剑灵被他用神魂又重新驱赶了回去,溯雪剑重新回到了楚纤凝的手腕上,他还搂着楚纤凝柔软的身子呢,他看着楚纤凝的眼睫,“我承认我对师尊一直以来都有不该有的情愫……从小到大一直都有,我也曾一次次劝诫自己,不该这样。可却又总是做不到,这与师尊是否貌美没有关系,因为师尊是我最重要的人,如果没有师尊,就不会有今天的姜槐。”

  “师尊从小到大都待我极好,所以我总想待在师尊身边,或许也有对师尊身子贪恋的关系,但如今我已经学会了渐渐克制,希望师尊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

  叮叮叮。

  姜槐耳边忽然又是叮的一声。

  【六百年来,楚纤凝从来都是孤身一人,从未对任何男人动心,可近些时日,她终于察觉,似乎她对你已然产生了一丝情愫,这份情愫被她积压在心底,让她整日寝食难安,她见你如今已有三份婚约在身,或许你身边已然不需要她的位置,故此她想趁这个机会,将花灵之体的元阴本源交给你以后,便从你身边离开。】

  【而她口中口口声声说的对你纵容,恨你叛逆贪心,实则只是为了将她心中的情愫一并斩断干净,知晓此事的你,绝不愿放楚纤凝就此离开。】

  【想办法让楚纤凝放弃离开,答应继续留在你身边。】

  【任务奖励:高级经验卷轴*5。】

  “师尊想离开了吗?”姜槐呆望着楚纤凝的眼睛,楚纤凝却开始躲闪他的目光,过了好久,才听见她小声回答,“我很早以前就想去天地间走走,寻找我的疗伤契机,因为你……才在观雪山待了这么久。”

  “不要走……好不好?”姜槐望着她的眼睛,“师尊的旧伤我会治愈,师尊再留在庭院里陪陪我好不好?”

  “你有那么多红颜知己在身边,又怎么会需要我陪?”

  “师尊一个人的旅途,不会觉得太孤单吗?”

  “六百年来我都是一个人,又何曾害怕过孤单?”

  “可是我怕。”姜槐的另一只手也伸出来,环抱住楚纤凝纤细柔软的身躯,“难道师尊没有一点点舍不得我吗?”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我再陪在你身边了,不是吗?”被搂着的楚纤凝并未挣脱,换做平日或许她已经把姜槐推的远远的了,此刻她却心乱如麻,什么都做不了。

  “可我很贪心,还想师尊再多陪我我一会儿,我们在庭院里住了那么那么多年,楚纤凝,你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这一次,姜槐没再喊师尊。

  楚纤凝微微低头,望着姜槐的脸,片刻后却又避躲开,眸子望向远处的银瀑,“我从来都没对任何男人动心过,对于你……是否有一丝情愫,我不知道。”

  “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想逃跑吗?”

  “不是逃跑,分明你早就已经不需要我了……我说过,你缺的最后一味药引,我会在你需要的时候,来找你……交给你。”

  “我不要!”姜槐回答的无比坚决,他的脸颊近乎贴着楚纤凝脖颈,“师尊如果回答不知道,那就是有一点喜欢我。”

  “我说不知道……那就是不知道,楚纤凝从不说谎。”

  “那就等知道了再走好不好?”姜槐的声音很轻很轻。

  楚纤凝忽然沉默了下来。

  她微微低头,伸出手轻轻解开了姜槐抱着他的手,姜槐的身子坐直,楚纤凝侧过脸,伸出手捧住他的脸颊,此刻的楚纤凝清冷的眼眸已然不似从前,透出一丝茫然与恼怒,“你……又跟我耍无赖。”

  “是师尊先说的不知道,所以我不甘心,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如果师尊今天回答不出来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那就哪都不许去,直到师尊下定决心回答我……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的时候,我才会放手。”

  “我要去哪……你也拦不住。”楚纤凝别过脸,可声音却越来越小。

  “那我就到处找你,直到找到为止。”

  “那你要是找不到呢?”

  “我不管,找不到我就一直找一直找。”

  “你又开始不要脸。”

  “师尊第一天认识我吗?我从小就不要脸,从六岁那年抱着师尊腿不撒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不要脸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楚纤凝深吸一口气,姜槐的语气理不直气不状,所以又变得尤其柔软,“如果师尊就这么离开的话,和逃跑有什么分别?先前师尊说的那些话我都听着呢,可我总有些朦胧的错觉,如果师尊一点喜欢我都没有,那我就不会继续那般对待师尊了,在我心底,总感觉师尊是有的。”

  “你十五岁之前,一丝一毫都没有!”

  “那是十五岁以后就有了的意思吗?”

  “不是。”

  “师尊说话自己都说不通了。”

  “你……”楚纤凝捧着姜槐脸颊的手,缓缓后挪,接着又轻轻拧住了姜槐的耳朵,“你除了嘴皮子利索你还会什么?”

  “师尊说不过我就开始不讲理。”

  “我就是不讲理!”

  “你这就是跟洛姨学坏了,洛姨才不讲理,我印象里师尊分明就是天底下最最最讲理的仙子。”

  姜槐的眸子凝望着面前的楚纤凝,“所以……师尊拧过耳朵了,就好好考虑下我说过的话好不好,等师尊从不知道变成知道了,再将答案告诉我,到时候不管师尊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不会再有半分阻拦,也绝不会再耍无赖。”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发誓。”

  “说的好像你之前发誓发的少了一样的。”楚纤凝小声嘀咕。

  “那师尊等我恢复修为,到时候我发道誓,天地可鉴那种,如果到那时候师尊想清楚了到底知道什么,不管师尊做什么决定,我都顺从师尊,这样可以了吧?”

  楚纤凝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接着忍不住小声嘀咕,“要等你恢复修为,不还是要给你个讨债鬼疗伤?”

  “师尊太小瞧我的炼药技术了,我说用不着那就是九成用不着,那一成的概率跟没有似的,不必担心。”

  “那就……等你恢复修为,我就去云游天下。”楚纤凝迟疑良久,终究还是很轻很轻的答应下来。

  “不对啊,刚才说的明明是知道不知道,如果师尊到时候察觉到也有一点点喜欢我呢?”

  “那也只有一点点。”

  “那如果真的有那一点点,云游天下的时候可以带我一个吗?玩累了我们就回家。”

  “那要是没有呢?”

  “那我就放师尊一个人走,绝不打扰。”

  楚纤凝总觉得这个约定好像哪里吃亏了,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她望向面前姜槐的脸,又认真盯了他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轻轻点头,“那就这么定下。”

  姜槐终于长舒一口气。

  楚纤凝说过的话就不会改变,她亲口答应的事情就会做到。

  可楚纤凝后知后觉的回想起来,总觉得这个约定有哪里怪怪的,可姜槐却已经再将话题转移开,打乱了她的思绪,“还有,师尊刚才说的有些话分明是污蔑,什么沐足按摩的时候,分明我对师尊的身子没有邪念。”

  “当然是的。”姜槐回答的理直气壮,“不信现在我就可以给师尊捏捏身子,师尊看我的眼睛是不是澄澈如初?”

  楚纤凝冷笑一声,“给你五息时间,站到瀑布里去。”

  “做什么?”姜槐一怔。

  “出气。”

  姜槐委屈巴巴看她一眼,可见楚纤凝眸子如此坚决,他还是乖乖起身,站到了瀑布之下,楚纤凝坐在青石上,瓷白小腿轻晃,她抬手捏出一道法诀,瀑布水流便被她牵引出一道水鞭,鞭子的一头被她紧握在手中,另一头被他抽打在姜槐的脊背。

  姜槐望着楚纤凝微微晃荡的高跟鞋,雪白纤细的足踝在阳光下温润莹白,又因为白丝的包裹而微微有些朦胧,他看的渐渐入神,反倒疼痛都不在乎了。

  因为楚纤凝的“出气”是雷声大雨点小,大多数时候真的如同挠痒痒一般,姜槐总觉得身上仿佛蚂蚁在爬,但他忘记了,从前他还会被迫羞耻表演喊疼,此刻这不疼不痒的样子,气的楚纤凝牙痒痒。

  于是楚纤凝稍微用力了一点,姜槐一下子回过神,看着破碎的衣衫,委屈巴巴望着楚纤凝,“衣服打坏了。”

  “那我也不会赔给你。”

  “没事啦,我就说说,前段时间我去紫韵阁攒了好多好料子呢,做件新的就是,说起来……我也想给师尊做一身。”

  “不穿。”楚纤凝别过脸。